第十七章
夜幕降临，霓虹灯起，喧闹声响。
何暖坐在地毯上，捧着一杯热牛奶，眼底映着城市夜景的绚烂姿泽。大肥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慵懒地看着厨房。
不远处可直视其观的厨房里，亮洁干净，设备齐全。
围着围裙的男人正低着头一片一片地切着猴头菇，目光认真凝练，侧颜在白亮的灯光下温润儒雅。好看的男人就算做一件平淡无常的事，都像一副让人美得忘乎所以的画。
何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杯里的热牛奶，落地窗外的霞美的灯光耀在她脸上，肌如凝脂，她美却不自知。
手里的握着牛奶什么时候凉的，又什么时候见的底都不知道。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帮他擦完头发后打算回家却被邀请留下来吃饭。
“我先回去了？”何暖将大肥抱在手里，对着正在浴室里清扫残留物的秦森喊。
何暖在沙发上等了等，浴室里一直没传来声，她拿上包准备出门。刚开了一点点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稍稍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转头。
秦森手上还带黄色的防水手套，身上围着的围裙也歪歪扭扭地系在腰间，围裙上面小猪的脸上还沾几道水渍。刚刚吹干的头发这会儿又上了点湿，可偏偏还是那么帅气，像个居家好男人。
何暖平复了一下心跳频率，今天太过于惊喜了，貌似也幸运得过了头。就像那首小幸运一样，与你相遇好幸运。
何暖笑笑看着从她怀里挣脱跳在他脚边的大肥，又抬头对他说：“你丑死了。”
言语中有她自己没意识到的娇嗔，秦森深黑的眸子里有些微流转，弯腰把大肥抱起，伸手关上了门对她说：“留下来吃饭。”
秦森在卫生间里清理打扫，想着正在外面的何暖，就在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每看一眼总是会低头一笑。那笑声轻轻浅浅，却撩得人心头荡漾。
模糊间好像听到了何暖的声音，他愣了愣，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上穿着的围裙和手上带着的防水手套都没有取下来，就这样跑出了卫生间。
何暖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又乱了频率，手指捏了捏衣角：“好啊...”
厨房里渐渐香气四溢，飘散到阳台这边来，把走神的何暖肚子里的馋虫的激醒了，一直盯着厨房那头的大肥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往厨房那边跑了。
何暖见了也拿起脚边的杯子，起身朝厨房走去，走进一步香味就更浓，更多的馋虫跑了出来作怪。
秦森正在顿鱼汤，刚切进去几块豆腐，腿边就传来一阵柔软。他低头看，大肥正仰着头蹭着他的裤脚，见秦森望过来，不放过卖萌求食的机会，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挥舞摇摆。
“真是不公平。”何暖走进，看到这一幕不经抱怨。
这死肥猫，还真会卖萌！平时也没见它管她要吃的这样卖萌，哪次不是直接跳到餐桌上，冲厨房里忙碌的她摇摇尾巴就坐等食物的？
这个看脸的时代真是...一只猫都鄙视你。
“什么不公平？”秦森蹲下身子抚抚大肥，抬头看着她问。
她打开水龙头，水凉凉的，流在她手上很舒服。她低头看了一眼备受宠爱的大肥，嘟囔着含糊不清地说：“它都不向我卖萌...”
哗啦啦的水声，她装了点水进去浸泡杯子里干了的牛奶印子，又拿起旁边的毛巾塞进去，动作有些粗鲁用力。
她居然吃一只猫的醋，这像话吗？
秦森看着她的动作，低眸笑了笑，立起身子来。靠进她，将水龙头的转了个方向，调出热水。右手撑在一旁的流理台上，看着水龙头里缓缓流出冒着气泡的水，水声浅浅中他看着灯光下柔美的何暖，软了目光微启薄唇：“你不是也不向我卖萌？”
何暖正在愤愤地洗被子，听到他低语一声还伴着浅浅的笑。心头一颤，转头忙完问他说了什么，却发现两人离得那样近。
他俊美的脸庞就近在咫尺，双眸在厨房暖黄的灯光照耀下还溢出了笑，那双她爱的眼睛此时正耀然生辉。
何暖何时见过这样慵懒又温柔的他，脸唰的就红了，到嘴边的问话也硬生生的变成柔柔弱弱的呢喃：“秦老师...”
秦森有点想笑，看着何暖锁骨间的银环不说话，默了从水池子里把她洗好了的杯子拿出来擦干，轻轻地抚过她在水里那双细长柔软的手。
放起手上擦干了的杯子，他踢踢脚边的大肥，耳旁似乎又响起了她柔柔弱弱的喊他秦老师的甜濡声调，猫儿似的挠着他耳涡。
桌上摆上三菜一汤，全都是她爱吃的。
鱼头豆腐汤，清炒猴头菇，糖醋排骨，莴笋炒肉。
秦森端过她面前的碗，帮她舀鱼汤。何暖有点儿受宠若惊，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吃着的大肥，红着脸吐了吐舌头：“我自己来...”
“你会烫着。”秦森没理她，自顾自得帮她勺汤。
何暖努努嘴：“你就是还把我当孩子...”
秦森看着她捏着旁边的大肥，空出一只手来把正吃着无暇分神的大肥从她手里解救出来，把给她盛好的鱼汤放在她面前：“尝尝看。”
秦森常年在国外，吃腻了外国的那些菜，加上之前过年回国来吃到了地地道道的中国菜，更是挑嘴外国的食物了。
他请教了家里做饭的阿姨，秦森学起东西来很快，做饭炒菜也不例外。回美国后，自己也经常做做，只是一般都是自己吃，别人从来都没吃过。
回国做的第一道菜也就是这个了。
何暖听他的话，抓起瓷勺来舀了一勺鱼汤入口，鱼汤看着就很浓稠，气味闻起来也很馋人。
可她倒是一口下去得有点儿快，没尝到味道还给烫着了，直直烫到肚子上，何暖有点难受的捂着肚子，眼眶里转着眼泪。
秦森刚吃了一片猴头菇，味道不错正想夹一片给何暖。结果一抬起头来就看她微张着唇，浓黛般江南女子的远山眉紧紧地蹙着，眼里闪着泪光看他。
那模样，委屈极了...
秦森在她嫩唇上定了定，喉结稍稍滚动，忍下心思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手捏着她的下巴给她喂下去。
凉水渡过她的喉咙到达她的肚子，刚才的热度这会儿也降了很多，舒服了不少，她眨眨眼睛，挂在眼眶的泪珠就滑落了下来，落到秦森托着她下巴喂她喝水的那只手。
对上他微凉的眸子，何暖垂着眸子吹冷碗里的鱼汤慢慢地喝。
秦森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对面低头喝鱼汤的何暖笑：“都是你的。”
何暖喝汤的动作一顿，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窘迫得急跺脚，发出拖鞋拍打大理石清脆的声音。
秦森听到声音，听下动作，料定了何暖肯定不敢抬头，就这样看着害羞的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餐厅的灯比厨房里的灯更柔和，这风格清冷的房子，到了夜晚灯光一亮，倒是颇为浪漫。
何暖小小的脸就差要埋进碗里了，愣是不敢抬头，怕被对面的人劫了心思，却不知早已暴露。
何暖喜欢他，秦森早就知道。
不是那次在花溪，更不是今天。
而是更早，是他那初归属家，是那仿若樱花开的时候。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便知了了她所有的心思。
只是因为，他心里第一次住进了一个人，自那以后也没有了其他任何人，有的只是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眼底满满都是他的何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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