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对
“苏小姐，多日不见了。”
秦衍笑着说完，众人心头都是一跳，再看苏轻寒的目光除了忌惮，还多了些庆幸。
庆幸他们刚刚没有冲动地针对她。
秦衍这句话几乎就是明目张胆地站在了她那一边，还专程请了承嘉贵妃身边的女官，承嘉贵妃虽不是宫中承宠最多的，但却是皇帝打心眼里看重的，二殿下能那么受皇帝宠爱，除了他是慧仪贵妃唯一的儿子之外，承嘉贵妃养子的身份也占了很大的便宜。
承嘉贵妃身边的女官，谁敢得罪？
林氏手指攥紧，笑道：“王爷能来，可真是蓬荜生辉。”
话虽如此说，脸上的笑却有些勉强。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得罪秦衍，但秦衍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明显是站在是苏轻寒姐弟那边的，今日这句话也是给苏轻寒撑腰的，再加上郭玉嘉，秦衍向来护短，郭玉嘉刚刚受了委屈，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只要今日事成了，她再为安国侯府添一位世子，坐稳了侯府主母的位子，齐王又能拿她如何？难不成还跑到后宅来跟她斗？
想到这里，林氏心中又安定下来。
秦衍瞥了林氏一眼，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浅笑着坐在一旁，目光落到郭玉嘉身上，慢悠悠道：“玉嘉无状，让诸位见笑了。玉嘉，向苏夫人道歉。”
众人微怔，秦衍这话说反了吧？
郭玉嘉也是一愣，抬头对上秦衍不容置疑的目光，不情不愿地看了林氏一眼：“苏夫人，玉嘉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她虽脾气差了点，人情世故也不通，但对秦衍的话还是听的。
林氏也有一瞬的怔愣，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笑道：“郡主言重了，郡主坦诚直率，哪里算失礼呢。”
坦诚直率，就是变着法的说她不动脑子。
郭玉嘉看到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就恶心，碍于秦衍在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秦衍见她道完歉，才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教训道：“本王告诉过你多少次，说话要三思，即使是实话也应说的委婉。”
林氏嘴角的笑骤然僵住，郭玉嘉愣了一下，随后扬起唇角：“是玉嘉莽撞了，多谢秦王兄教导。”
众人也回过神来，皆垂下眸子不敢言语，好似刚刚对郭玉嘉谆谆教导的不是他们一般。
郭玉嘉说完，瞥了林氏一眼，冷哼一声：“苏夫人，既然贵妃娘娘派了女官来，今日这事必定是要查个一清二楚的，您且好好养着胎，莫要再动了胎气！”
一个再字被她咬的极重，林氏身边的周医女脸色一变，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秦衍也不再沉默，看了一眼苏轻寒，见她神色淡淡，眼底划过一抹柔色，淡声道：“玉嘉说的不错，贵妃娘娘既然已经知晓此事，又派了桂女官随本王前来，本王便不能坐视不理。如此，便请侯爷单独辟出一间干净屋子，由桂女官搜一搜这些丫头吧。”
秦衍发了话，在场众人皆没资格反驳，便点头应了。
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苏轻寒抬头，只见桂女官正直直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在承嘉贵妃身边待的久了的缘故，桂女官身上多了些与承嘉贵妃相似的冷意与漠然，即使她不刻意对人冷待，周身也像是带着寒冰。
苏轻寒垂下眸子，同一时刻，桂女官也将目光收了回去，眼底情绪变幻，复杂难辨。
苏兴邦的办事效率极快，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便单独准备好了屋子，苏莲碧身边的婢女一个个皆心惊胆战，生怕沾上什么是非，绿儿脸色有些发白，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却又觉得是自己想想多了，夫人的布置严谨周密，那毒定然在苏轻寒的身上，她又怕什么呢？
正暗自说服自己冷静，抬眸却对上了苏清莹含笑的眸子，被这么突然一吓，她心头一惊，险些站立不稳，苏清莹忙扶住她的手腕，歉然道：“没事吧？”
绿儿强自镇定下来，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桂女官在里头等着呢，你快些去吧。”
苏清莹说完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腕，示意她快些进去，绿儿见她神色带笑，暗道一声自己真是太过杯弓蛇影，连忙稳住心神低下了头，快步走进屋子。
苏莲碧房里的丫头并不多，搜查的也很快，外面桌子上摆了一堆零零碎碎的物件，陈太医和周医女皆细心分辨着那些物件的气味颜色等，试图找出毒物，然而让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些丫头身上竟未发现一星半点的七花毒！
“启禀王爷，这些丫头身上皆没有带毒。”
陈太医垂眸拱手，绿儿不由松了口气，苏轻寒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般。
秦衍看向周医女，周医女也忙点了点头，示意同意陈太医的话，秦衍站起身在那张桌子前站定，垂眸看了一眼那些零碎物件，凤眸渐渐眯起：“陈太医，你身为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当真没有发现任何毒物？”
陈太医一顿，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安，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犹豫片刻道：“回王爷，这些物件上并未带有七花毒，但微臣却发现了一枚带毒的锦囊。”
他说着在手中垫上丝帕，从那堆东西中找出一枚绣着荷花的淡粉色锦囊：“就是这个。”
“这锦囊从何处得来？”
秦衍冷冷道。
桂女官没说话，她身边的宫女忙指了指绿儿，绿儿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指着她的宫女，随后目光落到锦囊上，眼前不由一黑，她根本不知道那个锦囊是何时到了她身上的，那也并非是她的东西！
她双腿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大脑却在快速转动着，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搜出了毒物，可见是这丫头想要谋害苏小姐，并企图嫁祸轻寒小姐了？”
秦衍不紧不慢道，虽是疑问的话，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众人一时都有些怔愣，不知该不该应和这话，这时，却听林氏不悦道：“王爷这话说的未免太早，莲碧中的是七花毒，方才陈太医和周医女皆判断这些东西中并无七花毒，这锦囊中的毒是什么还未可知，或许只是拿来药老鼠的砒霜呢。”
三言两语，绿儿也已经明白过来，忙磕了个头，答道：“王爷明鉴，奴婢绝对没有害小姐啊！七花毒有价难求，奴婢一个婢女，怎能求到那样罕见的毒药，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啊！”
秦衍眯起眸子，冷眼看着她表演，这时，只见内室中又掀开帘子走出一人来，闻言冷笑一声：“谁说苏小姐中的是七花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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