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友情以上
西泽倚靠在公寓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唐麦别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反常引起了杨小芸的主意，顺着他的眼光朝后望去。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离开唐麦的包围圈，扭头对西泽笑道：“嗨，校长大人，晚上好啊。”
“晚上好，杨老师，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西泽罕见的夸奖让杨小芸呆愣了片刻。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今天我搬进这所公寓来了，就在你的隔壁。”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
杨小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眼神和听力都出了问题。
“你……我……我是说，住在这间小公寓？您？西泽·蒙·斯图尔特？My lord？”
西泽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握拳放在唇边轻笑了一声，学着她的语气说道：“是的，你的理解完全正确，也许这就叫做‘朝夕相处’？My lady。”
『我也要住在这里！』唐麦被他们俩的对话刺激的不行，拽过杨小芸的手给她看信息。
“别闹，天很晚了，你路远，快回去吧，下周一继续上课。”杨小芸推着唐麦走，硬是把这个气鼓鼓的家伙送走了。
回过身，西泽还站在原地，带着笑意望着她。
杨小芸的心有一瞬间漏跳了。
“有兴趣喝杯咖啡吗？”西泽发出邀请，声音带着磁性，仿佛有种魔力。
“好哇，不过我喝果汁，晚上喝咖啡我会睡不着。那么，”杨小芸走路的步伐一缓，“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说完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不自觉抿起嘴唇，脸红了。
西泽微微一哂，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杨小芸微微低头，走在了前面。
“就是这间了，还没来得及装修，不过里面的陈设我很满意，”西泽把杨小芸引入一间极简风格的套间内，面积比她的那间大得多，但杨她还是觉得和西泽格格不入，“我这刚收集了很好的咖啡豆，你可以带一些回去。”
“你为什么要住到这里呢？”杨小芸环顾了一圈房子，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西泽闻言，煮咖啡的手一顿，抬眸望向她：“我以为你知道原因的。”
他的眼神在杨小芸的脸上逡巡了一圈，见她明显局促了起来才收回目光，说道：“当然是因为这里离学校比较近。”
西泽转过身，从玻璃门上看见了身后的人突然垮了肩膀，唇角不自主地勾了起来。
“话说，你这一周可是过得轰轰烈烈啊，”西泽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在灶上加热起来，“琳达跑了我办公室三次，都是投诉你。”
杨小芸无声地努了努嘴，翻了个白眼。
西泽咧开嘴笑了笑，不去揭穿她的小动作。
他把温热的牛奶端起，倒进新买的田园碎花马克杯里，又舀了一勺橘子酱进去。
“但显然没什么用，你把她气得够呛。”他举起手里的杯子，朝杨小芸虚敬了敬。
“那真是可喜可贺。”杨小芸做出夸张的捧心状。
西泽哈哈一笑，把杯子递给杨小芸后，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嘿，我一直想跟你说，你这个动作很像摸小狗欸，”杨小芸顺着头发，佯装气鼓鼓的说，“你这习惯是在中国养成的吧，英国人不像你这样的。”
“抱歉，因为你的头发摸起来实在太舒服了。”他清了清嗓子，闷了一大口纯咖啡。
杨小芸也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那下次可要收费哦！”
“当然可以，可以充值消费吗？”
说完，西泽和杨小芸都大笑了起来。
“说起这个，今年的年终奖你想要什么呢？”
“怎么年终奖还可以提前预订吗？去年抽奖我一心想抽个Xbox，结果只拿到了两瓶‘老干妈’……”杨小芸摇头叹气，一转念又失笑了，“最重要的是那两瓶老干妈我自己都没吃上，都被学生抢走啦。”
“那今年应该好好弥补你。”
“别，可千万别给我特殊待遇，”说完杨小芸又觉得有点自作多情，又补上一句掩饰，“琳达会疯掉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明显对你有意思啦！”
“那你呢？”
“我当然……”杨小芸说了一半突然噎住了，她睁圆了眼睛瞪向西泽。
这家伙，刚才是在套她话么？
“怎么办呢，杨小姐，我突然很想给你‘特殊待遇’呢。”
杨小芸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又把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匆匆说道：“喝完了，我想回去了。”
“芸，”西泽起身，叫住了她，“明天一起去学校吧。”
杨小芸眉眼弯弯，耸耸肩开心一笑：“为什么不呢？”
离开西泽的住处，杨小芸的心轻飘飘的，像飘在云端一般。
虽然西泽没有明说，可她能隐隐感觉到，他似乎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小芸就醒了，想到今天要跟西泽同行，又想到那个人就住在隔壁，便兴奋地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傻乎乎地乐个不停。
今天她特地花了一个小时化妆，挑了一件藕荷色小洋装，穿好后发现外面下了雪，心想穿成这样会被冻死吧，可她再也不要在西泽面前穿羽绒服了呢。
最后犹豫了很久，才又加上一件大衣，遮住了原本露出的锁骨。
怎么觉得有点像约会的心情呢。
八点不到，敲门声就响起了。
杨小芸急急忙忙把刚涂好的指甲油放在嘴边用力吹，小跑着过去开门。
“早上好啊，大大，吃早饭了吗？”
“早上好，还没有吃，我闻见你屋里的香味才过来的。”西泽狡黠笑笑，杨小芸发现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动了。
“您的鼻子真灵，我烤了黄油面包，还煮了你昨晚送我的咖啡，要来填填肚子吗？”
“却之不恭。”
西泽的眼神亮晶晶的，杨小芸有一瞬间失神，她刚刚怎么觉得他好像对她放电了呢。
其实请西泽吃饭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自小受到严谨的贵族教育，吃饭的规矩都是一套一套的，光是喝汤的勺子就要分好几种。
“我这里的餐具都很随便，平时在家都是对付着吃的，你可能会不习惯。”杨小芸把许久不用的餐具都找了出来，零零散散的一大摞，看的西泽哭笑不得。
“其实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芸，真的，我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放松，”他把餐盘又放回了原处，从筷笼里拿出两双筷子来，“我觉得用筷子吃面包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西泽拿筷子啃面包的画面，杨小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杨小芸烤的面包松软可口，散发着浓浓的黄油香，一向吃饭不多的西泽连吃了三只才作罢，就连咖啡也多喝了一杯。临出门前，他还难得的打包了一份带走。
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商务车，和平安夜见到的并不是一辆，对于有一整个车库豪车的人来说，换车显然不是值得一说的事，杨小芸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在想，也许有一天你和我在街上擦肩而过，我都不知道车里的人就是你呢。”杨小芸开玩笑道。
西泽开车门的手一顿，失笑地摇了摇头：“那看来我要把车漆得个性化一点，班克斯的涂鸦怎么样？”
“那太深沉啦，我觉得彼得兔很可爱啊。”一说到彼得兔，杨小芸就想起劳尔来，他收藏了一屋子彼得兔，都可以办展览了。
上次出差杨小芸还给他带了礼物，回来却一直见不到人，他似乎真的放弃上课了呢，杨小芸有些替他可惜，浪费了那么好的天赋了。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西泽发现了她的低情绪，询问道。
杨小芸无声地摇了摇头，坐进车内，把目光投向了路边。
汽车缓缓行驶着，舒缓的音乐响起，驱散了一些低迷的情绪。
“西泽，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办中文学校呢？你的生活圈子，应该离这些很远啊。”
“那不一定，斯图尔特家族是做生意的，而现在全世界都在和中国做生意。”
“也是哦，资本家嘛。”杨小芸挑挑眉毛说道。
“恩？有意见？”
“早晚共产了你。”
西泽闻言笑了，无奈地伸出手握住了她。
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杨小芸望着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脸上虽然热热的，却并没有觉得别扭。
她嘴角噙着笑意，漫无目的地数起了路边的路灯，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缓缓地流逝。
在路过一幢老旧建筑时，杨小芸望见从里面走出的那个身影，突然握紧了手。
“快停车！”
“怎么了？”西泽诧异。
“快停！”
一个急刹车停住，杨小芸推开车门跑出来，紧紧追向前面那个衣衫邋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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