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门警告
把药王鼎塞回衣领之中，叶灵兮重新将目光落到了貔貅之上，一番翻来覆去的观察之后，终于发现了端倪所在。
貔貅底部有一些古怪的刻纹，这样的纹路，旁人不知道，但叶灵兮却一清二楚。
这纹路是一个聚煞符文，泛着淡淡的红，应该是用朱砂混了兽血刻上的，在石料本身的红色之下，很难发现。若她没有猜错，石料内部，应该还有猛兽牙齿为核。
难怪进院的时候，就有淡淡的阴煞之气，这貔貅功不可没。
如何处理这貔貅，叶灵兮却也没有想好，炼化过的凶兽牙可不好找，也许会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
还不等叶灵兮想好，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叫叶灵兮给我滚下来！”是个女子带着怒气的声音，“简直欺人太甚，锦绣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做主的！”
“王妃，只是个牙雕而已。”苏锦绣的声音叶灵兮是认得的，带着几分真挚的恳求，“羽燃哥哥也没有责备我，只是拂袖而去了，许是恼我惹了姐姐。是锦绣不好，锦绣不委屈的。”
“你这孩子，就是太会为别人说话。”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你就要过门了，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轻重，以后可不欺到你头上？”
叶灵兮凝眉，心头一阵恼火，苏锦绣，是不是逼人太甚了。她没拆穿她的各种精心“小礼物”，她倒好，步步相逼。
深吸一口气，叶灵兮也没等她们上来，出门下楼，来到了院中。
此时苏锦绣似乎还在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劝说着那三十多岁的女子：“也许姐姐在休息，王妃，我们、走吧。”
“嫁过来一个月，作死的找事儿，我真为我燃儿心疼！”宁王妃一身牡丹红的衣裙，上面是花开富贵的图案，声音泼辣得很，“她当真以为这宁王府是她叶家了！”
“母妃。”宁王妃的话才落音，叶灵兮便清冷的开口了，“您来了。”
“你倒肯出来？”宁王妃循声看向了叶灵兮，眼睛微微一眯，掌管宁王府中馈这许多年，也跟着宁王经历了夺位夺权的事，她看人的目光也是毒辣的。
眼前的叶灵兮同从前不一样，是从骨子里的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她觉得不该与之撕破脸。
可这许多下人看着，她的态度还是得拿着的。
“母妃来，灵兮自然迎接。”叶灵兮说道。
宁王妃杏仁眼，柳叶眉，鼻梁挺拔，嘴唇红润，气色很好，纵然有三十好几，却也算得上是美人。气势自然也十分迫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览无遗。
想必是苏锦绣去这宁王妃那里说了什么吧，比如不识好歹摔碎了牙雕，还惹恼了世子，顺带还绊倒了柔弱的她吧。
两人都打量着对方，好几秒之后，宁王妃才冷声说道：“叶灵兮，虽是皇上赐婚，我燃儿娶了你，可你也得清楚自己的位置。”
“是。”叶灵兮垂下眼眸。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位置。”宁王妃反问一句。
“灵兮是世子妃。”叶灵兮说得轻描淡写。
“世子妃当如何？”宁王妃又问，叶灵兮看似配合，但听她回答，看她表情，却让人、有一股无名火。
叶灵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吐出四个字：“恪守本分。”
“什么叫本分？”
这题倒是将叶灵兮难住了，恪守本分只是叶鸿的话，她照搬过来而已，对眼前这一幕，她是十分不痛快，可选择来这里，也想好了要忍着，自然懒得与他们争吵，生出事端来。
特别是，苏锦绣还和仙人庄的人往来过密，她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敷衍我。”宁王妃见叶灵兮不回答，厉声说道，“锦绣是良善，但也不是任你欺负的。”
叶灵兮没有说话，表情波澜不惊，不过微微垂下的眼眸却是在拼命压制情绪。
“姐姐其实挺好的。”苏锦绣弱弱的说了一句，“王妃，没事，我本来就是、就是妾，就该伺候姐姐，听从姐姐的，不碍事。”
“锦绣，不许说这样的话。”宁王妃蹙眉说道，苏锦绣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让她觉得应该摆出一个态度来，“原本就是我们委屈你了，你与燃儿指腹为婚，青梅竹马，是她不要脸皮的横插一脚。”
话很重，当着诸多下人，没给叶灵兮留一点脸面。
站在叶灵兮身边的吟秋倒是按捺不住，动了动，似乎要说话，叶灵兮却微微侧脸，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许妈，告诉叶灵兮，她的位置。”宁王妃安抚过苏锦绣之后，便吩咐了一个仆妇上前。
“世子妃，你虽是世子妃，可这里是宁王府！”那位许妈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趾高气昂，放佛在训斥新进的丫头一般，“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府中没有谁是你可以随便指使的。”
大约意思就是她叶灵兮连个管事都不如，叶灵兮听着，不言不语，心中默念着静心咒，免得自己按捺不住发作起来。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都晓得世子爷心不在你身上。”许妈又说道，“三日之后，苏小姐进门，你老老实实呆在这木槿阁中，大家相安无事，你也能衣食无忧，否则，宁王府的家法，叶家也管不着！”
“嗯，好。”叶灵兮声音平缓，简单明了的答应下来。
这样的顺从让在场的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从前的她只怕早就跳脚，和宁王妃杠上了，不过每次杠上吃亏的，都是她叶灵兮而已。
“你说，好？”宁王妃动了动嘴唇，诧异的问道。
“灵兮知道轻重，苏小姐原本是最合适的世子妃人选，是我不好，横插一脚。”叶灵兮这才抬眼，“灵兮只求一隅安生，不涉足宁王府的事情。”
平淡得放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于她而言，本就是别人的事情。
“当真？”宁王妃眯起眼，七分怀疑。
“是。”叶灵兮说得滴水不漏，“连离开宁王府的招儿都出了，世子也不曾多看我一样，我还有什么好争的呢？只愿你们都当没有我这个人，苏小姐，你也别送东西来了，我受不起。”
苏锦绣楚楚可怜的表情下，那双冰冷的眼满是意外。
“你知道就好。”宁王妃多信了三分，紧接又加了一句，“若是你做不到这木槿阁你便让出来，自己住到柴院去！”
“但凭母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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