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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第二百九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家中所耗, 尽是从她挂靠在牙人处接下的琐碎活计的报酬里出的。

  在她看来, 辞儿是一片孝心,可那些个进项看着多, 却不知能持续多久,到底不比自己劳作所得要来得稳定。

  况且辞儿日后要参加科考,日常笔墨纸砚的损耗加上去别处赶考的旅费, 定然不是个小数目,怎能大手大脚,随意挥霍呢?

  陆辞再能言善道,也说不服这份慈母之心。

  说到底,陆母还是穷怕了, 再有能让她安心的保障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奢华无度’的。

  陆辞劝说无果后,明了了症结所在, 只有下定决心,待时机一成熟,要么一举高中,要么另觅出路,彻底经商去。

  这夜, 陆母在收拾完碗筷后,并不舍得多耗烛火,只照例叮嘱陆辞莫要太过用功、以免伤身,就自己早早歇下了 。

  钟元在冲陆辞再三强调过,莫要明早去学院时落下他后, 也心满意足地翻墙回了自己家。

  陆辞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朱说,先去院中以刷牙子揩齿后,悠悠然地回房去了。

  既是官府提供的廉租房,条件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陆母心细,在他们三去香水堂时,就不知从何处借了一张窄桌,搬进了陆辞的房间里。

  “寒舍逼仄,只勉强能下脚,还请朱弟见谅。”陆辞熟练地取出引火娘,将唯一一盏青灯点上,旋即邀朱说坐下,说道:“床榻的话,就只有委屈朱弟同我抵足而眠了。”

  房室狭小简陋,朱说却莫名安心了几分,闻言不禁摇头道:“陆兄此言差矣。与我那处山洞相比,此处无异于琼楼玉宇了吧。况且贸然应邀夜宿,还使陆兄如此费心照顾,我心里羞愧是真。”

  陆辞莞尔一笑:“再这么客套下去,怕是钟兄都要起得比你我早了。”

  朱说不由笑了出来:“陆兄所言甚是。”

  夜市上的人声鼎沸也好,不知哪家邻人所蓄的犬吠也罢,都不妨碍这盏烛火透过薄薄油纸映亮小小的屋室。

  青灯在两桌之间,两头是朱说与陆辞一人分据一桌,默契地将各自的簿子取出,摊在上头。

  许是眼见着连床都将分享陆辞的了,现不过借用一下对方笔墨而已,相比之下显然不算什么。连脸皮薄如朱说也不再动不动就感到羞赧,而是能坦坦荡荡地研两份墨,对顺手给自己倒杯醒神热汤的陆辞简单道句谢了。

  虽有七日的假期,但陆辞同朱说一样,都不是愿意将课业拖延至最后一日才匆匆忙忙地完成、还纯粹只是为了交差了事的那种懒人。

  陆辞过去通常是一边督促钟元写课业,一边自己分神完成的,期间还得淡定地镇压住对方的满腹牢骚以及耍赖打滚,十分忙碌。

  朱说却比他还要闷得多,安安静静的狭室,只得蘸了墨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的细微动静,陆辞不知不觉间,也彻底沉浸进去了。

  期间灯油将要耗尽,灯火变得明明灭灭时,朱说不禁小小地抬了抬眼,偷瞄陆辞的反应。

  却只见对方神情专注,对此显然一无所觉。

  灯下的美人被镀了一层柔光,漂亮的轮廓显得既温暖又明亮,让他满心都只剩不忍打扰。

  他思来想去,干脆自己在屉里稍微翻找一下,好在没多久就成功寻出灯油,自己先添上了。

  如此反复,朱说也未细数,只依稀记得添了三四回的灯油,接着便是报晓的僧人沿巷敲木鱼的响动,以及报更人的鼓声。

  陆辞这才回了魂,不可思议道:“这都五更了?”

  朱说点了点头。

  看着这神色乖巧的少年郎的下眼睑已泛起淡淡的青色,眼白处也有不少血丝,还忍耐着打了好几个大哈欠,陆辞顿感哭笑不得:“我不慎忘了时辰,你怎不提醒我,倒一声不吭地陪我熬到了这时候?”

  这会儿连早市都要开始了。

  朱说不好意思地捏住自己袍袖的一小撮,撒谎道:“我看书入了神,一不小心也给忘了,实在对不住陆兄。”

  “……”

  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是写出当年让他背得死去活来的岳阳楼记的范仲淹呢。

  陆辞心里颇感微妙地叹了口气。

  他哪里猜不出事情的真相,却不拆穿,只迅速将灯火熄了,竹帘子一拉,将人往床上一拽,干干净净的被褥也往人身上一丢:“此事怪我。赶紧抓紧时间睡罢。”

  房里陷入一片漆黑,朱说连忙答应,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

  然而最困的那一会儿已经被生生熬过去了,就难以再唤起睡意来。

  但不睡可不行呢。

  且不说得去买口新锅……今日他还得回寺庙的山洞里去,不能再给陆兄添麻烦了。

  朱说惦记了一通醒来时要办的事,便紧紧地闭着眼,开始努力酝酿睡意。

  然而置身全然陌生的环境,加上陆辞浅浅的呼吸声近在耳畔,隔壁房传来陆母蹑手蹑脚地起身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遥遥传来的店铺各自开张、开始吆喝早客的声音混杂一起……

  朱说明明感觉极其困倦,却不知何故,愣是睡不着。

  偏偏他也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紧挨着自己躺着的陆辞。

  他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就是一块木头雕的,必须保持一动不动,呼吸也必须喘匀,不能叫陆辞发现他一直没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锲而不舍的自我催眠下,终于睡过去了。

  还睡得极沉。

  等朱说舒舒服服地自然醒来,眼半睁不睁,只隐约感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什么时辰了?

  朱说迷迷糊糊地想坐起身,手往两边稍微一撑,一个使劲儿,脑门就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冰冷的硬物上,发出‘嗡——’的一声大响。

  “这什么什么什么!”

  朱说被狠狠惊了一条,刚还徘徊不去的迷糊瞬间不翼而飞。

  额头痛倒不怎么痛,声音却是吓人。

  他慌慌张张地往前猛力一推,就把那撞到他的元凶给推开了——不是别的,正是一口锃亮又小巧的新铁锅。

  朱说呆呆愣愣地盯着它看了会儿,不等他反应过来,在小院里正督促钟元写课业的陆辞,也听到自己布置的‘机关’的声响,施施然地进来了。

  “朱弟睡醒了。”陆辞笑眯眯道:“快去洗漱,刚好要用膳了。”

  朱说如在梦中,却还是乖乖听从指示,翻身下床,接过陆辞递过来的牙刷子和小瓷杯就要往院里走,结果刚迈出房门,一看到黄昏时特有的橘黄色天空,就如挨了当头一棒。

  他心里犹存着一丝侥幸,神色恍惚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陆辞慢悠悠道:“离再就寝还早,但肯定来不及上山了。”

  一早就被陆辞按在院子里,外头还有凶巴巴的娘亲拎着棍棒守着,被迫在假期的头一天就将课业痛苦地写了大半的钟元已然气若游丝,此刻附和道:“肯定来不及了。锅已经买好,明日再说罢。”

  朱说慢慢地蹲了下来,羞愧万分地捂住了脸。

  他只觉脸颊的温度就跟被这夕阳的余晖给灼烧过一般,烫得脑子也跟着发昏。

  ——他竟是睡过了一整个白天!

  陆辞看出他心中所想,在他头顶上温柔地揉了揉,含笑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会儿挺好。昨夜害你陪我熬了一宿,今日见你睡梦正酣,也就没忍心叫你起来。”

  朱说欲哭无泪。

  陆辞冲钟元使了个眼色,钟元便撇撇子道:“你这懊恼什么?不过买口锅罢了,又不是要置办宅子,何必出动三人,那般兴师动众?你也不必觉得太劳烦陆郎,昨夜香水行门口那出你也瞧见了罢,类似的分利,可不只是肥皂团才有的,你这神通广大的陆兄可多的是进项。”

  他可不是无的放矢:也不知陆郎是怎么长的脑子,天知道同样都在读书,夫子也是同一个,怎么他就那般聪明,想得出那么多能挣钱的鬼点子,收入有时候看得连他这个好兄弟都忍不住眼热。

  “说起宅子,”陆辞将朱说拉起来,看着他满脸通红地去擦脸,又想起一事,轻描淡写道:“我好似还忘了告诉你吧?我同钟伯父已说好了,一同定下了城西的两处宅子,等下个月初装好了,就一起搬进去。你也该开始收拾你那些零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了吧?”

  钟元满脸空白:“……啥?”

  朱说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睁大了眼睛看陆辞。

  陆辞不由笑道:“你刚还对我那些进项如数家珍,怎一会就忘得干干净净,我不过是买所宅子,你还好似见鬼了一样?”

  其实在陆辞看来,单是为学业着想的话,当然住哪儿都比不上住学院提供的宿舍里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皆出自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 第十四章 - 宋朝武举制度 以及第十五章 宋朝制举与词科)

  1.武解试分武艺和程文两项,起初程文只试策,神宗时期又加了《武经七书》大义一项,由馆职二人以及判兵部任考试官。

  武艺也分两场 - 头一场考步射,后场考马射,由马军司负责。

  省试考试内容跟解试同,只不过有了誊录和封弥的制度。

  2. 考试地点:仁宗天圣七年规定,武举跟制科同试策于秘阁,因此又称为秘阁试。 弓马考试则在军器库举行。

  3. 宋朝武举读强调动作规范和力道,譬如要求拉动规定力量大小的弓,要求射箭动作标准,而对准确度不太重视。

  4. 破体:不符合射箭的动作要求,头,就为破体。

  5. 阁试:皇帝亲试前的制举考试为‘阁试’,一般差翰林学士,两省官考试于秘阁,阁试合格为过阁。

  6. 阁试一场,论六首,每篇限五百字以上成(阁试旧制,出自《宋会要辑稿-选举》一一之二零至二二)其考试官、参详官,一般为四人。另,阁试通常是由御史台官监试的,我这里稍微改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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