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舞:慢舞 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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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场皆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黑檀接道：“不得不说，他这么做是对的。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然后呢？”三月三再三问道。
“我情急之下制造了精神屏障，将在场所有人围了起来。可事实证明，质量完全不过关。”黑檀的笑中闪现着一丝惨淡，“老师最担心的蝴蝶效应还是发生了。爆炸引起的连锁爆炸把整栋实验楼以及周围五十米内的东西炸了个干净。死了多少人我不记得了，反正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哼……”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讽刺的是，我和凉仔几个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活了下来。还有就是老师和少部分学生活了下来。”
话说到这儿，黑檀又做了次深呼吸。
作为倾听者，其余三人皆是久久不语。
“可是，这不是全部吧？”忽然，三月三开口了。
黑檀不觉一惊：“你知道的还挺多……没错，在那之后不久，那个实验老师自杀了。”
“请问你听到这消息是什么感觉？”三月三又问。
千代祀看了他一眼，示意别再问，可三月三却全然无视。
凉斯沢忽地一瞪，看得出来，他真生气了。
“感觉？”黑檀说完这两个字便大笑了几声，“说实话，刚听到的时候，我觉得很高兴……说不恨他那绝对是假的。不过啊，即使我再怎么恨他，他也死了。我想啊，这事情不如就这样过去吧。”
“具体的情况我了解了。”三月三思索道，“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闻言，凉斯沢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左袖子向上一提。只见，一道狰狞的伤疤显露了出来：“小黑，你的手也给他看。”
“不至于吧。”黑檀笑道。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凉斯沢少见地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黑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右袖子也是一提，也是一道伤疤。只是这道，相比凉斯沢那道，要深许多。
“同样的伤疤，和我同班的另外三个人都有。你应该知道，像这种伤疤，不死种是可以不借助外力恢复的。”凉斯沢道，“知道吗，为了留着它，我还要定期打抗恢复的药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了，你是想说，这就是你们‘友情的见证’之类的话吧？”三月三淡淡道。
凉斯沢点了点头：“我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但我就是要说。我相信，那天在场的我们五个，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
这一下，就招来了不少旁观的视线。
三月三直视着凉斯沢，对方亦是如此。两人僵持了片刻，三月三才作罢：“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不愉快。”
“不，你不必道歉。”凉斯沢吐了口气，“是我激动了。”
“那么，感谢你们配合调查。”说着，三月三便转身欲走。
“不，是我谢谢你。”凉斯沢道，“不过，你不必再帮忙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学生会就好。”
“我知道了。”三月三摆了摆手，淡然离去。
……
这躁动持续片刻便散去，不明真相的群众看也看不懂，想也想不透。在他们觉来，无非就是富家子弟公然挑衅，结果当众出丑。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现象，他们便司空见惯地一笑置之，最多，无非就是给茶余饭后的话匣子加点料。
片刻后，舞会厅二层。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的吧，不必隐藏。”三月三说话时手持酒杯，轻摇酒浆。
“就我一个旁观者而言，我觉得你有点过分。”千代祀道，“你早就注意到了吧？”
“你指什么？”
“还有什么？凉斯沢他们的表情啊。”千代祀道，“你这就是揭人伤疤。”
“你说的没错。”三月三喝了口酒浆，“我这就是揭人伤疤。”
实话实说，千代祀对三月三这种态度相当恼火。无论是这理直气壮，还是之前的过度自信，亦或者是那份言行间透露出的我行我素。
“别生闷气，你不需要拿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三月三看了一眼千代祀，“看下去，精彩的在后头。”
千代祀眉毛微挑：“什么？你还有后文？”
“当然。”
“意思就是说，你还要再去招惹他们？”千代祀道。
闻言，三月三眉头一皱：“你这话……也没说错。”
“哈？”千代祀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必惊讶，我正准备这么做。”说罢，三月三就拿着空酒杯朝楼下走去。
千代祀只觉得这人疯了，于原地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最终决定上前制止。
“要不算了吧。”千代祀劝道，“虽然他的嫌疑还没有排除，但也不至于吧。再说了，凉斯沢最后那句话显然是不想再看见你。”
然而，三月三没有理他。
许久，他忽然来了一句：“千代，你学过心理学吧？”
“略懂一些。”
“那就够了。”三月三点了点头。
片刻后，千代祀猜测道：“……你是想说，你会用心理学证明他是就是那个人？”
“不。”谁知，三月三否定了，“我之前就已经确定他就是那个人了。这次，只是证明给你、凉斯沢以及在场全部人看而已。”
“啊？”千代祀再次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开了个玩笑，“你是认真的？”
三月三忽然停了下来，正视千代祀：“当然。”
他的每一个字依旧平淡而自信，就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心理学上说，当人处于注意力高度集中时，人的一些下意识举动是可以被避免的。”说话间，三月三已发现了凉斯沢和黑檀，“而精神类能力者，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恰恰是最需要集中精神的。”
“所以说啊……”此刻，他已高举着酒杯，站定在黑檀背后。
……
砰！
……
那声脆响，无疑是杯子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
霎时间，无数人皆是回头观望。三月三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讽刺的是，靠的最近的黑檀，却是没有回头……
“我想请问一下，你的下意识哪里去了，黑死病先生？”三月三淡淡道。
一旁的凉斯沢，此刻却是愣在了原地。他的表情，逐渐从出神变为震惊再到木纳。嘴里还不住低声道：“精神类能力者在……”
这短暂的一刻恰是被定格了一般，黑檀一动不动地站着，三月三一动不动地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檀松了口气，笑了一声，随即撒腿就跑。
同时，只听三月三一声大喊：“抓住他！”
慌乱，使得本就拥挤的人群变得步履维艰。才一瞬，黑檀便消失了踪影。
见此，三月三往头顶的吊灯定睛看去，紧接着猛地一跃，他的身体便在瞬间拉长至三米多，轻轻松松地够到顶部。
时间紧迫，可四眼望去，尽是躁动的人群。忽现，某处的人群的动作极为反常，乍看之，竟像是给人让路！
情急之下，只见三月三前后摇晃身体，带加速到一定时，猛地向前俯冲而去，电光石火间冲入人群。这还没完，之后就是一连串扭打叫喊
的声音。这场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只听：“他跑了！”
千代祀早已出发，闻声，迅速调整前进方向，加速冲刺。
然而，以这个速度前进，终究还是太慢了。
就在这时，千代祀只觉头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只见，凉斯沢不知何时竟展开一对蝠翼，飞向目标。
在这种环境下，飞远比步行快上两三倍，顷刻间，凉斯沢已逼近黑檀。眼看着即将追上目标，凉斯沢一阵加速，这就到了伸手可够到地距
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檀猛地转身，一个眼神，凉斯沢瞬间两眼翻白，浑身无力。下一瞬，凉斯沢坠地不起，黑檀则继续奔逃。
一听有什么东西坠地，千代祀便暗自叫糟，只得再度提速。眼看着人群逐渐稀疏，便知已到边界。若是无人阻拦，黑檀会在几秒内逃离会场，之后，事情就麻烦了。
心越急，步越快。无意之间，千代祀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极度恐怖的状态。
人越来越稀疏，就在挤过最后一层人墙时，他看见了！黑檀正朝着舞会厅正门奔去！
这时，人群中又窜出一道身影，千代祀于冲刺中侧目，那正是三月三无误。两人朝着同一目标飞奔，速度远远超过黑檀。
眼看着就要成功，黑檀又是猛地转身。千代祀只觉奇怪，以为他这是要投降。
一旁的三月三却惊道：“别看他的眼睛！”
千代祀瞬间明白过来，可木已成舟，仅仅在和黑檀的视线接触0.1秒后，千代祀便失去了意识，当场昏迷。
三月三紧闭双目逃过一劫，谁知黑檀趁着这个间隙反向三月三冲去，伸手在他头上一拍，后者亦是昏死过去。
这还没完，黑檀忽而将最前排的人扫视了一遍。人，瞬间就倒了一大半。做完这些，他又马不停蹄地朝着出口奔去。
然，就在即将逃出的前一秒，一个人影挡在了门口。黑檀不由一惊，因为他确定，之前那里没有人。
惊慌间，只见，那人黑衣素裹，生得一双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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