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国王的演讲（2）

　　随后，薇拉也看了这份飞鸽传书，亦是十分震惊，良久无语。

　　两人都沉默好长一段时见，薇拉才说：“非常抱歉，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国家会和西班牙一同去帮英国人进攻大明朝。”

　　陆尧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估计有好些国家是被胁迫，也有的是为了利益，特别是西班牙，绝对不会让英国人独自享有战胜大明朝的全部好处，当即轻轻一叹，说：“没什么，跟你没关系，没关系的。”

　　路上，他看到一个人在一家客栈前大声疾呼：“安南的兄弟姐妹们，我们也是YP的受害者啊，和大明朝一样，也对YP进行了抵制，如今八国联军准备进攻大明，如果大明朝失败，失去巨大的屏障，我们也会被欺负的，这点毋庸置疑。”

　　好些人跟着大叫：“对，欧洲人太坏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对，支持大明。”

　　演说的那个人很满意这种效果，继续喊道：“我们也要出兵，帮助大明朝打败八国联军，我们要到王宫请愿，请愿，大家愿意跟我去吗。”

　　当下两百多人跟着这人去了，当然大都数人还是很麻木。

　　陆尧甚至知道演说的人就是男扮女装的越开心，跟她去的恐怕有一部分是鹤鸣庄的人，只有极少数人是真正的安南人，但也可以看出时空改变以后，特别是教会对欧洲文化的宣扬，人们的思想都开放了很多，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人支持。

　　他当然不会告诉薇拉，只是想皇帝二哥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很难过，会不会下旨处分他的过激行为。

　　如果是那样，也只能承受了，那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在他心目中，父亲和海瑞大人就是标榜，是不可以逃避的。

　　来到鹤鸣庄的港口，冯提举已经等在那里，知道薇拉来，当然表示了极大的欢迎，陆尧再看那些舰船，已经没有在海上游弋了，只是又多了一个非常彪悍的码头，想必又伪装起来，当然还多了一些维修的商船阉人耳目，不得不对鹤鸣庄的办事能力表示佩服。

　　薇拉似乎有点失望，一个人漫无目的在码头上闲逛，陆尧则把冯提举拉到一边，询问皇上那边有没有消息。

　　冯提举无奈的一笑，说北京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岘港，陆尧就问他按照大明朝的习惯，是否会在接到被宣战消息的同时向八国联军宣战，冯提举果断点头，说皇上肯定会宣战的，因为大明朝在这个时候不可以有任何示弱的表现，整个亚洲，整个欧洲，整个世界都在看着万历皇帝该如何应对。

　　但事实是，万历皇帝在接到被宣战的消息后，有两天没有上朝，连张俊奇都被禁止去书房，因为皇帝就是在书房里一个人思考，据说连饭都很少吃。

　　沈曼听说张俊奇也不能见皇帝，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是问杨婷婷有有没有奇迹发生。

　　杨婷婷只能摇头，当姐妹两人听说陆尧虎门销烟的消息后，就知道对方宣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因为这早已被注定，秦武则说如果换个地方销烟，可能还会改变一下命运。

　　但大家都知道，作为钦差的陆尧都改变不了，还有谁能改变呢。

　　秦武希望张俊奇能强行见皇帝一面，请求他及时宣战八国联军，至少在气势上不能弱于对手。

　　张俊奇看着沈曼，杨婷婷，秦武期待的目光，毅然来到皇宫门口，求见皇上。

　　沈曼，杨婷婷，秦武三人都陪同，秦武虽然是捕快，但也有空闲的时候。

　　一个太监去了一段时间，回来禀报：不好意思，皇上还是不见任何人。

　　但他还没有转身，又一个太监急冲冲地跑过来，大声说：“皇上突然决定着急张大夫，杨姑娘，沈姑娘，秦大人也可以同去。”

　　四人大喜，跟着那太监一同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发现书房极乱，地下扔了很多书，万历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胡子拉茬，神情有些萎顿。

　　“对不起，让你们看朕的笑话了。”万历只是当着两兄弟才放弃“朕”的称呼，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还是把杨婷婷等当自己人的，“不过也没什么，如果朕没有压力，那才奇怪了。”

　　张俊奇立刻说：“皇上，你应该早点宣战，不能太晚，水师的将士们都在等着你的宣战诏书。”

　　“诏书，呵呵，诏书。”万历皇帝苦笑，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英国国王可以直接发表演说，朕为什么要发诏书呢。”

　　张俊奇很是惊讶，问：“皇上，你的意思也是要发表演说吗。”

　　万历点头，揶揄：“怎么，你以为朕的口才没有英国国王好吗。”

　　张俊奇做惶恐状，赶紧回应：“不是，相信皇上的演说一定精彩。”

　　沈曼询问皇帝在何处发表演说。

　　“承天门。”万历表示，“明天巳时，具体时间应该就是欧洲人说的九点钟。”

　　承天门也就是现在的天安门。

　　万历皇帝接着问：“你们知道这两天朕在干什么吗。”

　　大家都知道他一定在“思考人生”，却不好说出来。

　　万历皇帝笑道：“朕是在翻阅欧洲的历史，这地下的书全都看过了，都有不少记载，欧洲的历史，是非常伟大的，但也是非常血腥的.....总之，朕学到了不少东西。”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都惭愧不已，他们之前以为皇帝一定是害怕了。

　　万历皇帝接着对秦武说：“朕想让你做宣召官，带一道圣旨去广州，当着陆尧等人宣读，一定要陆尧在场，相信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会回你们的世外桃源了，你们不知道，朕还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交给族长。。”

　　秦武当即领命，内心深处，和杨婷婷，沈曼等都吓了一跳，想不到皇帝还惦记着把大宋移民后裔带回来的事情。

　　万历接着说：“打仗需要大夫，你们两个也去吧,婷婷把棋院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杨婷婷表示自己也想去，因为她长期都是给沈曼当助手的，也算个标准的护士，而且她说现在事情不算太多，有其他人帮忙就好了。

　　重要的是，面对大明朝的生死存亡，她没心情在北京等待结果。

　　万历沉默片刻，也应允了。

　　随即四人告辞，出门后，却见有数万老百姓在外面等候，因为有人看见四人去找皇帝，相信一定能带回消息。

　　“张大夫，皇上什么时候宣战啊。”“沈姑娘，你知道皇上身体好吗。”“我们能打赢吗。”

　　几万人七嘴八舌，实在是不敢回应，过了好一会，张俊奇才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冷静。

　　几万人才静下来。

　　“各位，皇帝明天将在承天门发表演说，大家要是想听，快到巳时一定要等候在承天门前的广场上，不然就错过了。”

　　群众一阵欢呼，不过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听说皇上准备迁都啊，明天是要说这个吗。”

　　立刻有人就慌了，“千万不要迁都啊，千万不要啊。”很多人不管真假，都哭了。

　　张俊奇赶紧说：“不会的，能够迁道哪去了，大家都不要怕，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几万人都散去了，只有数百人还在骂骂咧咧，说皇上是胆小鬼，锦衣卫随即出动，将这些人驱散。

　　回到家中，大家都沉默了很久，然后沈曼才说：“说实话，皇上的确没有明确跟我们说要宣战啊，但迁都干什么呢，你说能迁到哪里去呢，不会是欧洲的间谍在散布谣言吧。”

　　杨婷婷说她也这样认为，秦武淡然一笑，表示也掌握了一些信息，现在就带人去抓欧洲间谍，然后就真的出去了。

　　张俊奇也有些觉得不安，但是不想表态，只等明天就知道了。

　　当晚，秦武回来报告，真的抓到一些欧洲间谍，大多是买通的一些中国人，当然也有欧洲人，不过他们都集体否认就皇帝要迁都的事情造谣。

　　这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很无奈，彻夜难眠。

　　第二天，承天门广场，35万民众自发赶来，等候皇帝的演说。

　　虽说承天门广场容纳一百万人不成问题，但官府还是派人维持秩序，并按照50万人的标准来安排，所以人虽然多，但还是没造成什么不好的事情，总体安全。

　　这样盛大的场面，也让沈曼，杨婷婷，秦武等喘不过气来，实在太壮观了，若这是一支军队，每人发把枪，在不考虑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可以灭掉任何一个国家。

　　而这35万人，都保持着出人意料的安静，直到皇上出现在承天门正中时，才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万历皇帝举起双手，示意群众安静，然后轻咳一声，开始发表演说。

　　“朕受命于天，承先皇所托，管理这万里江山，从西边的高山到南边的大海，从北方的黄土高原到东边的黑土地，无不感受朕的仁爱之心；邻近诸国，千百年来皆友善亲近，即便偶有战事，也只是兄弟之争。

　　在比大山更遥远的地方，在辽阔海洋的彼岸，有一块叫做欧洲的大陆，大陆上有无数的国家，那里的人民勤劳智慧，创造了非常优秀的文化，繁荣的经济，人民生活幸福美满，特别是那伟大的航海史，令朕心亦向往之，然.....

　　说到这类，万历皇帝的声音高昂起来：“然而，欧洲大陆西边，有一个很小的岛国，名曰英吉利，为了些许私利，大肆向大明朝及周边国家输送**，赚取大量钱财，给我们亚洲国家造成了无比深重的灾难，吸食者无精打采，健康受到严重损坏，甚至因此死亡，好多的家庭也因此破裂，为了振我大明国威，输送**的船只被勇敢的舰队消灭，**也被焚毁，这本是正义之举，但英吉利却欺骗了欧洲人民，强行把罪恶的战争强加于无辜的大明。”

　　“现在，英吉利纠结了七个国家，一共是八国联军正在向大明朝的疆域进发，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我们只能应战，为了这场战争，朕决意迁都。“

　　“不要啊。”群众无不大声疾呼，想不到谣言果然是真的，皇帝说了那么多义愤填膺的话，还是要逃跑，谁都不会答应。

　　沈曼等人也都非常失望。

　　万历皇帝再度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冷静，然后继续说：“与其说迁都，倒不如说是还都，还都南京，成立以兵部为主的战时内阁，那里也曾经是帝国的都城，有足够的防御能力，不过，大明海岸线太长，朕也会到其他靠近大海的城市，总之是最危险的地方指挥这场战争，争取将敌人歼灭在大海上。”

　　立刻群情汹涌，欢呼声再度响起，人们这才明白误会自己的皇帝了。

　　“对，这场战争必定是以海上为主的战争，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随时迎接八国联军的挑战。”

　　“万岁，万岁。”群众兴奋莫名。

　　万历皇帝接着又道：“朕现在正式向英吉利，西班牙，荷兰，葡萄牙，法兰西，意大利，爱尔兰，德国宣战，”

　　群众又是一阵万岁声，这不仅是期待已久的，也是因为皇帝是英文宣读的八个国家名称。

　　万历皇帝接着又道：“朕必将胜利的消息带回北京。”

　　群众已经亢奋道极点，“万岁，万岁。”

　　包括沈曼等人也跟着山呼万岁，的确，很容易被场面感染。

　　万历最后高举右手，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发出了中国自汉朝以来的历史最强音：“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戳。”

　　“万岁，万岁。”

　　..........

　　可惜，陆尧并没有现场听到皇帝的演说，他眺望着东方，想象着郑和当年看到那艘欧洲巨舰的情形。

　　辽阔的红海上，夕阳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站在船头回首自己的往昔，他没有任何遗憾，即便就要离去，他也是可以告诉全世界：他的一生充满了荣耀。

　　这时，有个声音响起，他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一艘巨舰在远方驶来.....

　　“郑大人啊，你的鹤鸣庄就是为了今天，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强大的八国联军，一定。”

　　陆尧暗自展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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