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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初识戚帅


  第二日公主先去皇后那里乔装打扮了一番,又趁着天色还没有全亮,特别在行宫里绕了一圈,然后由皇后派人送至陵园门口。按照规矩,皇子要亲自为祖先清扫,才能表示诚心。

  珍孤身一人进园,便赞道这陵园果然修得庄严肃穆,气势恢宏。陵园整个呈几字型,最中心的自然是历代皇帝皇后合葬的寝陵。两边按照地位高低,是皇室成员和朝中重臣的墓地。大楚并非是千秋万代的铁统江山,而是通过几代帝王东征西战,四处讨伐,才渐渐将疆土扩大至如今的程度。珍仔细查看主陵的一干碑文,她发现先代帝王的谥号中多带“武”字,如天道高明恭亲诚信奋武皇帝。同时,入葬皇陵的重臣中,武将也占了大部分。珍听说这皇陵中甚至有衣冠冢,想必就是属于先祖在开疆扩土时,那些陪伴在先祖旁边、浴血奋战将士们。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如今大楚国内平定,四海之内皆无对手,是由这些先辈的血肉浇筑而成。思念及此,珍儿先跪下给整座皇陵磕了一个头以表感谢。

  她刚站起来,便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这陵园在山中,有些野物经常闯进来偷吃祭品。若是别的还好,就怕是野狗野狼饿极了来伤人。珍素来大胆,便抽出短剑,顺着声音前去查看个究竟。

  在一棵古树后面,珍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鹿。小鹿看见珍拿着短剑,大眼睛中满是惊恐。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伤势太重又摔倒在地上。

  珍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顿生怜悯之情。她立刻收起武器,慢慢向前道:“别怕别怕。”她俯下身子,细细地查看了小鹿的伤势。原来这只小鹿是腿部被利器重伤,所以血流不止,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于是珍拿出自己的手帕包扎住伤口,又掏出一支小药瓶,把里面的药丸全都倒在手掌中,对着小鹿说:“乖乖把这个吃了,伤就能好了。”

  小鹿眨巴着大眼睛,似不相信她是的。

  珍又把手举得更靠近小鹿一些,道:“别怕,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吃了你就不疼了。”珍从小就跟飞鸟走兽特别有缘分,她说什么,似乎小动物们都能听懂。这只小鹿也不例外,它温顺地低下头,把珍手里的药丸舔走了。

  珍站起来,摸摸它的头,温柔地道:“再休息一会你就没事啦。以后不要再被人抓到了。”

  这时,突然树林中一阵马蹄声夹杂着人声穿了,似是有不少人接近了。小鹿一听便吓到浑身战栗,耳朵都支起了。珍赶紧摸着它的头说:“别怕别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到你的。”

  正说着,旋即来到珍眼前的,是一支狩猎队伍。打头的是一个精壮威武的汉子,而旁边一位潇洒的小哥,不正是元暮吗!

  看样子,是猎狗循着血迹带着他们找到了这里。打头的汉子和元暮同时发现了珍和小鹿,汉子高兴地大喊:“看!就是这里!”他周边的猎狗也是助威似的一阵狂吠,吓得那小鹿一头扎在珍的怀里直哆嗦。

  元暮看到珍的第一个瞬间就发现珍儿在女扮男装。他立刻勒住马,翻身下来就要请安,只是珍立刻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汉子也停住了马,好奇地看着元公子为何见了眼前这小人后,行为突然如此奇怪起来。突然这小人杏眼圆睁,一声怒喝:“住口!”

  这一声当然不能说是响彻云霄,只是猛然间他的猎犬们都安静了,见连最大最凶的那只也温顺地伏在地上。汉子不禁啧啧称奇,不过这一声,倒是让汉子察觉出一丝不对:眼前这个人是个小女子!他刚想开口,便被珍抢了个先。

  只见珍掏出一块大内金牌,不客气道:“此乃皇家重地,若无旨意,三品下官员不得靠近。你还不命手下速速离开,戚威将军!”

  汉子一惊,这小女子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见金牌如见圣上,赶忙翻身下马,率众人跪下,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又对那一队随扈喊道:“尔等还不回去!”又对元暮说:“元公子,让我的人先送你回去吧。”

  小女子又对元暮笑笑道:“他可留下无妨。”

  元暮也笑笑,便无视戚将军还在一边,径直走到了这女子的身边。

  戚将军是行伍出身,做事一贯直来直去。此女子行径实在令人疑惑,怎地连元公子都昏头了!其实按说按戚将军的品级,若留在京中,又怎会不认识公主?只是戚将军如元暮的父亲一样,素不爱结交权贵,只以守护边疆为己任。因为戚将军这次因述职进京,皇上下旨让他随驾进皇陵,这他才能第一次见到公主。所以当随扈散去后,戚将军便问道:“丫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大内金牌?又怎么知道是我的身份?”

  珍暗暗一慌,糟糕,到底是没瞒住所有人!母后的人看来只拦住皇陵进口的人,却把这皇陵和野树林连接处给放空了!

  戚将军是何等敏锐,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的一丝惊慌,便唰地抽出长剑指向她质问道:“你女扮男装,一人出现在皇陵,行迹实在可疑!你快从实招来,免得我扭送你去官府问罪。”

  说时迟那时快,元暮突然也将长剑抽出,指着戚将军冷冷地道:“戚帅,若你要伤她,先过了我这关!”

  戚将军又是一惊,他看着元暮长大,元暮对长辈,尤其是对元大人留下的旧部们向来敬重。今日竟为了这丫头不惜与他持剑对峙!

  珍叹了口气道:“戚将军目光如炬,傥荡磊落,我也就不必隐瞒了。”她按下元暮的宝剑,对元暮道:“你不妨告诉戚将军我的真实身份。”

  元暮收起宝剑,朗声道:“戚帅,这位就是当今圣上的长女----富康寿安珍公主是也!”

  戚将军再是一惊,这女子竟是长公主!戚将军猛一收剑,单膝跪地,低头道:“公主千岁!末将无礼,唐突了公主,求公主治罪!”

  珍狡黠地一笑,道:“戚将军确实言行有失,本公主若是有个好歹,将军怕是也担待不起吧?”

  戚将军乃是再爽直不过的人,便道:“末将刚刚对公主乃是大不敬,应以重罪论处。末将绝不敢有怨言!”

  元暮也赶忙收起长剑,跪下道:“公主,戚帅乃是不知,他无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从轻发落!”

  珍儿扶起元暮,小声道:“你别捣乱!”又提高声音道:“戚将军是朝中肱骨,本公主也不忍心治你的罪。这样,戚将军不妨就当今日没见过本公主。既然没见过,自然就没有大不敬一说。”

  戚将军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又不禁问道:“可公主一人女扮男装出现在这皇陵,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圣上皇后是否知晓?可需末将护送您返回寝宫?”

  公主被这个耿直的将军气笑了,反问道:“将军带人扰了这皇陵的清净不说,还将带血的猎物追逐进皇陵,这父皇母后是否知晓?需要本公主面圣陈情吗?”

  “这。。。”戚将军又想不明白哪里说错了,把公主惹生气了。

  元暮看着珍儿,似乎在说:不要再欺负戚将军了!珍通过言谈,发现戚将军果然正如元暮所述,是个正直诚恳的汉子。珍信得过这种人,珍说:“戚将军,请您平身。恕我不能告诉您原因,但是请您和您的一干护卫都要记住:今日你们并未踏入过皇陵,也并没有见过我。这是对你我都好的解决方法。”

  元暮知道珍今日男装入陵,必有内情。他扶起戚将军道:“戚帅,皇上对这次祭拜格外的重视。咱们还是免生枝节的好。”又看看珍儿道,“公主是不会骗人的。还望戚帅照公主的话做。”

  戚将军略一思考,便道:“末将自当听从公主的命令。我手下的人也请公主放心,绝不会走漏一个字。这猎物既然公主喜欢,末将就献给公主,以表歉意。”

  公主微笑道:“戚帅箭法精准,改日再请教。请二位速速离去吧!”

  元暮还想坚持,口还未开,珍儿便安慰道:“快走吧,我一个人不会有事。反而是被人看到更不好了。”

  元暮看了看公主的装扮,又注意到她所带的花锄、木桶等,也大概猜到了珍儿女扮男装在此的目的。正如珍所说,被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会引来更多的祸端,便只能嘱咐道:“公主,这地方阴冷,公主切勿过多劳作,也不要沾太多凉水,不如公主先披上我的披风。。。”

  珍笑着打断道:“好啦好啦,本公主穿的很暖,这里很安全,除了你们也没人敢来。不要啰嗦啦,快走快走。”

  珍目送戚将军和元暮翻身上马,戚将军正欲离去,突然又勒住缰绳,抱拳道:“末将还有一事不明,望公主指点。”

  珍问道:“戚帅是否想知道我是如何猜到您的身份的?”

  戚帅道:“公主料事如神,末将愚钝,还请您明示。”

  珍看了一眼元暮道:“戚帅围巾上绣有一只火燕,火燕军前身是元帅的东燕军。十几年前,叛军围困我西北重镇,企图以此打开进腹地的缺口。叛军十倍于我,而东燕军奉旨死守此地,全军将士甚至不惜以肉身对抗叛军的火攻。。。”

  说道这里,戚将军眼前仿佛看到那场战役的惨状:叛军不停地将带火油包的弓箭投射入城墙内,那火来的邪性,沾木便着!西北缺水且风大,不多时火势便在全城蔓延。叛军叫嚣若是攻不下,便一把火烧死城内所有人!这时东燕军主帅---元暮的父亲下死命令,绝不让叛军迈入城内一步!他亲上城墙,与全军将士浴血奋战。那时,城内宛如九层地狱一般。炽热火舌到处吞噬无辜的生命,战士们的铠甲和肉都熔在了一起。火光冲天时,更在城内引起数起爆炸。东燕军伤亡十之有九,将领倒下了,参领接上,参领倒下了,校尉接上。东燕军硬是凭借这一种拼死杀敌,以一敌十的精神,咬住了叛军进攻的势头,将他们挡在了西北关外。而正是这一战,元帅不幸牺牲。当他弥留之际,下令由戚威代替,继续指挥战斗。所以戚威虽位居将职,却能在军中被号称戚帅。战后,当今圣上为了感念元帅和东燕军的英勇,亲自为其改名为“火燕”,取其涅火重生之意。

  珍继续说道:“父皇赐名火燕,并且充实了新军。其将领中,大概只有戚帅不认识我,却和元暮感情甚好。且见大内金牌却依旧敢直言相问的,除了戚帅,我想再没有别人了。”

  戚帅感慨道:“公主思绪敏锐,见识过人,末将佩服!”

  珍一抱拳道:“东燕军的故事我早有耳闻,戚帅更是护我边疆,卫我臣民的铁血军人。今日实在多有不便,改日自当把酒言欢!”

  戚帅也在马上深一拜首,道了声公主保重,便策马而去。

  元暮看着珍儿没有动,此时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为珍儿最好。珍儿走上前,抚了抚元暮的坐骑,道:“元暮哥哥,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快走吧。”

  元暮只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自当惜你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珍儿只觉得一股巨大暖流直达心田,元暮哥哥的心,她是懂得的。她只吐出三个字道:“我知道。”便一打元暮的马,那坐骑便狂奔出了陵园。

  瞬间,陵园恢复了平静。那只小鹿也颤颤巍巍地自己站了起来,看起来是伤好了一些。珍转身摸了摸它的头,问道:“可以自己走吗?”

  小鹿试着迈了两步,发现真的没有那么疼了,两只大眼睛流出惊喜的眼神。

  珍笑道:“我不会骗你的。”便陪着它走到了树林的边缘,拍拍它道:“认识家吧?小心一点,不要再被人抓住了。”

  小鹿用头顶了顶珍的手掌,两条长腿轻盈地跳开。走出了一段路,它回头看了看珍,似是要记住她似的,才又转身消失在树林中了。

  珍长吁一声,这才拿起了花锄,开始清扫陵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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