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不是我
蓝色的落地窗帘映出如同海洋一般的粼光。
“啊-----”
尖叫声打破了这清晨的美好，沉重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汗珠“滴答，滴答”的从额头跌落在被子上。
白净修长的手捂住头，俊雅的脸上眉头紧拧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胸膛里还在有力跳动的心脏昭示着他还活着。可那种死过一次的感觉却更加真实。
泛白的指尖掠过自己俊雅的面庞。
【你的脸……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耳畔挥之不去，指尖不断摩挲着这张面皮。
心底是浓重的疑惑，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样？
“你醒了。”欣长的身影踱步进房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如同一汪死水。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想起什么了吗？”莫白问道，这是每天早晨例行必问的事情。
“没有”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质感，刘海遮住他的眼眸。
莫白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那么这一次在梦里，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抬了抬眼皮，露出墨色的眼眸“我坐在车的后座，在打电话，一辆货车突然冲了出来。然后视线里全是艳丽的红色。我以为我死了，可我没有，我拿着手机，对另一边说了些什么，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心就莫名的疼了……他不明白，他到底在心疼什么。
莫白问道“你都说了什么，和谁说话？”
“不知道。”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半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办法吗？”
“总会有的。”莫白抿唇说道。
“耽误你的时间了吗？”
“没有。”莫白颤了颤睫毛，一个月前季成风和盛夏来找他，他就让他们先离开了，而他会帮眼前这个干净阳光却又冷情残忍的男人，这是他的承诺。
“真可笑啊。”墨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嘲讽的笑意，嘴角也上扬起讽刺的弧度“我不是我。”
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谁？
“这么执着过去，何必呢。”莫白似是想起了什么曾经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幽幽的出声问道。嘴角泛起苦笑，是啊，何必呢，已经释怀了不是吗？
睫毛颤了颤，墨色的眸子微微滚动。何必呢？可是他不甘心啊。
“本该属于我的，为什么要退让给别人呢。”
“哪怕只是曾经，那也是我的。”
“物归原主，那很正常，不是吗。”
像是在向莫白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极端阴郁的声音与他干净阳光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冲突。
莫白看着他的脸，明明笑的那样温暖，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可心底依旧忍不住毛骨悚然。猜想着到底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呢。莫白苦笑“可那已经成为别人的了，又有什么好争的呢。”
“在那之前，原本都是我的啊。”
死水一般毫无生机的音调宣誓了他的选择。
莫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帮你的。”莫白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你完全想起来为止，在此之前请你遵守你答应过我的条件。”
“当然，骗你我又没有糖吃。”干净俊雅的脸上露出令人舒服的笑容，连语气都是愉悦轻快的。
“希望如此吧。”莫白知道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危险。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大抵用来形容这个人最适合不过了。站起身手插进裤兜转身离开，脚步在门口顿了顿，扭过头，淡然的看了看那张干净俊雅的脸，垂下眼皮走了出去，喃喃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夜千寒……”
莫白离开后，夜千寒的右手指尖摩挲过唇瓣，唇角那一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笑不断加深，连同眉眼也愈发明媚，唇瓣一张一合，语调温柔的像是对恋人的呢喃让人沉醉其中，只是说出的话让人心悸“你骗了我呢。”
“我说过不要骗我的哦。”
“可是怎么办，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呢。”
“啊，真是令人伤脑筋呐。”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顾洛再一次被手机铃声吵醒，烦躁的睁开眼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顾董事长请您有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顾洛冷淡的语气似是刺激到了对方，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暴怒的声音“顾洛！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父亲。对不起我可没有您这样的父亲。”顾洛冷笑。
“你……你个不肖子，你是想气死我吗？咳咳～”说着顾封咳嗽了几声。
“如果您能被我气死，现在也不会在这生龙活虎的打电话来骚扰我。”顾洛冷声道，像是故意气对方一样“还有，如果您被气死了，我想我一定会在您的葬礼上大放鞭炮，再放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来庆祝一下，你觉得我的主意不错吧。”
“你……你……你……”顾封连说了几个你字都没有说出话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咳嗽两声，又听见他道“今天我请了岚风来家里做客，你最好给我回来。”
“呦，我不会去你能把我怎么样。”顾洛挑衅的说道。
“咳，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不保证不会对那个小明星怎么样。”
“你敢！”顾洛的语气倏而变的冷厉。
“你觉得我会不敢？”顾封笑道“你可以试试看。”
顾洛用力的捏紧手心，是啊，他不敢拿她来赌，哪怕这是个谎言他也不敢赌。顾洛黑沉沉的眸子戾气横生，拿着手机的手狠狠攥住，嘴角上扬起几近冷酷的邪肆“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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