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被无视的谈判

　　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朱真真又觉得自己做好充分的准备，可以进行一场有把握的辩论，所以人是特别地乖巧地观察着沈恒，就为着沈恒那一句“你太没有礼貌”，把朱真真也气得不轻。

　　车子停在一家酒楼的门口，沈恒下车来为朱真真开门，得到一声很有礼貌的“谢谢”。如果不是吴丽娜的提醒，朱真真早就自己下车来，在家里是乖宝宝，可是还是一个喜欢自己有主意的人，听话的乖宝宝与自己喜欢有主意并不冲撞。

　　两个人往酒楼里面走的时候，沈恒看一眼朱真真，又是一身运动服，黑色中间杂夹着黄色的道道，这样难看的衣服也能被青春给衬托起来，不过也给青春小小的抹了黑。自己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带着一个梳马尾的小女生出来吃饭，父女不象父女，恋人不象恋人，沈恒先觉得我要经受不少眼光才行。

　　迎宾走过来笑容满面的询问：“先生几位，有订过吗？”朱真真听着表哥跟迎宾在说话：“要包间，”突然发现沈恒象是不怎么喜欢在现在公众场合的人，突然的只是一种感觉。

　　“小包间是没有了，”迎宾有些为难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只有大的，最低消费要一千五百元，先生，大厅里也有位置，”

　　沈恒打断了道：“大包间。”迎宾领着两个人一起过去，又是一个有待客沙发的包间，里面洗手间也俱全，两个人就象昨天晚上那样坐在十二人的大桌子旁，沈恒的距离依然是离朱真真有两个位置，这位的距离是可以让别人感觉安全的距离，有心观察的朱真真觉得这一点儿上倒真的是不错。

　　一个陌生人突兀地坐到你身边来，总是很怪异不是。晚餐依然是很丰富，沈恒看到朱真真这样的好饭量就有微笑，这孩子说话可以气死人，直来直去的不考虑别人是什么感受，也不考虑到这个婚姻别人有什么想法，只管她自己舒服了就行，不过这是年青人都有的通病，不可以让她这么乱说话，但是可以原谅和理解年青就是这么一回事情。

　　原本是想回到那公寓里再谈话的朱真真，眼前就一个谈话的地方，一直到快吃完才想起来，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眼前只有两个人在。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朱真真有几分可怜兮兮地看着正在吃饭的沈恒：“表哥，我有话对你说，可不可以？”昨天晚上乖宝宝是火爆宝宝，今天晚上就是可怜宝宝。

　　“你说。”沈恒心想又来了，估计结婚以前这样的谈话不会少，想到什么就说一向是不成熟人的个性之一，低着头继续吃饭的沈恒觉得今天朱真真前半场是好孩子，这后半场再上演反抗想来也正常。

　　朱真真觉得自己是深思熟虑，在宿舍里甚至觉得自己是老谋深算，而且得意的不行。此时朱真真决定在情在理地打动沈恒，原本就是一个乖宝宝的朱真真开了口：“表哥，”先尊称一下。

　　沈恒认真在听着朱真真今天的话，象是想过又想。朱真真很是客气地道：“请不要见怪，我要反对这婚姻，第一，我还小，以后的人生观社会观，我自己也不知道，”（潜台词：以后朱真真同学喜欢什么人也不知道。）

　　“第二，婚姻要有爱情做基础才行，是两个携手并肩相爱的人在一起，表哥你一定也有喜欢的人不是，我们一起来反抗这婚事，表哥你也不会成为被家庭旧势力强迫的人，”听到这里，沈恒才用自己的黑眸看一眼朱真真。

　　朱真真赶快微笑一下，心里想想这个人喜欢臣服于家庭旧势力，昨天他已经表达过了：“第三，大学生活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我要好好的上学，以后找一份好工作，不想有别的事情来羁绊。再说从表哥你的角度来想想看，突然就说以后要结婚，换了是谁也不能接受是不是？”

　　“第四，包办婚姻是旧社会的陈规陋习，是建国以前就打破的……”沈恒忍住笑容，决定再接下去听第五。

　　朱真真同学洋洋洒洒十几条，中间当然是忘了几条，口袋里有小纸条，小纸条悄悄掏出来握在手心里，然后放在桌子下面偷偷瞄了几眼，有大纲的讲话是特别的好。

　　讲完的时候，也是沈恒吃完的时候，用这样一场言论来佐餐，让沈恒这个在谈判桌旁吃过不少次饭的人都觉得很新奇。

　　吃过以后慢条斯理地擦过手，沈恒只说一句话：“我们回去吧。”朱真真赶快提醒一下：“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你不反对，送我回学校去吧。”觉得今天晚上就可以不再去的朱真真现在就想解放，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和三个室友在一起，好告诉她们是什么车，吃的什么，在哪里吃饭，然后大家再讨论以后有男朋友，第一顿饭应该在哪里吃才足够浪漫。

　　“回去我再告诉你，”沈恒先站起来，朱真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沈恒让一步让朱真真走在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买单然后去停车场。

　　车回公寓的路上，朱真真偷偷打量沈恒好几眼，也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表情，昨天第一次见面还有微笑，这就不再有。这算是同意还算是不同意？朱真真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晚上这场仗看来要分两次打才是，一会儿回去的谈话一定是重点。坐在车里的朱真真开始重新酝酿一系列论点与论据，准备开始第二场辩论。

　　两个人一进去就在客厅里坐下来，朱真真觉得都有些兴奋，今天晚上我一定说服你。这一次是沈恒先开的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推过来：“这是公寓的钥匙，明天我就回去，如果十一假期我不能回来，你自己回来。”

　　再看看客厅另一边的饭厅：“有一个工人张阿姨会来打扫房间，冰箱里吃的没有了她会买，看到她你不要觉得奇怪，这是一幢二十四小时有保安的公寓，一个人住也不要害怕，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沈恒严肃的看着朱真真：“我想你应该存了我的电话。”

　　朱真真无语，我手机上只有三个号码，存在电话里的是家里的和吴丽娜的，没有存的没名没姓的就是你的。还用得着存吗？

　　决定先礼后兵免得再被说成没有礼貌的朱真真虽然是想跳起来，还是耐心听下去。沈恒从沙发旁拿过一叠早就放在那里的东西过来，一丝不苟地道：“这是你周六时候要去学的课程，名我报好了，你按着这个地址去就行了。”

　　朱真真拿过来看一看，嘴张了张，又忍住了，忍耐的等着沈恒说完，舞蹈课一大堆课，还有……朱真真忍无可忍地打断沈恒的话：“空手道我也学？”

　　“是的。”沈恒说话永远是尽量的简捷，但是对今天的朱真真很满意，小脸儿上是忍耐容忍再容忍的表情，不象昨天一下子就跳起来。

　　坐着的朱真真过上一会儿，心里突然就一下子亮堂了，不管我说什么，在他耳朵里只要是反对婚姻的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准备一下午的话全部都被忽略过去，朱真真关于这一块儿的亮堂以后，心里只是黑暗：“请你这样对对待别人，我相信有很多人会愿意嫁给你。”

　　“当然有，”这样接近无耻的话被沈恒一本正经地严肃说出来，然后是陈述事实：“但是我父母亲让我和你结婚。”

　　朱真真苦口婆心：“我们不合适，我……比较没有礼貌，”对着沈恒的面庞，朱真真再加上一句：“我很没有礼貌，”不是你昨天自己说的。

　　“你以后学会有礼貌，不然表哥不会客气。”沈恒最后推过来的是一张卡：“密码是……记住了吗？”对着朱真真不高兴的表情，沈恒加重一下语气：“记住没有！”

　　朱真真站起来转身就走了，没有地方去，只能去自己的小房间，一个人坐在床上抱膝独坐好一会儿，不知道生活怎么了，一下子天翻地覆我象是变成物质上的小公主，可是这公主听起来象是傀儡娃娃，还没有开始上学，周六要去学一大堆不相干的课，我不会跳舞也不会弹琴也不会空手道……会不会他就会再不要和我结婚了。

　　第二天一早起了一个大早就偷偷溜走的朱真真没有拿任何东西，桌子上有钥匙不是，打开门就可以走了，再把钥匙丢回房间。朱真真快快乐乐地在清晨穿过小区，试图在这小区门外找到回学校的公交站牌。

　　回到学校的朱真真开始了自己的军训生活，起始几天里没有接到沈恒的电话，有时候回想一下自己转身回房间，而且第二天一早就溜走象是不告而别地没有礼貌，可是……朱真真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的。

　　“嗨，真真，新来的教官帅还是学生会的人比较帅？”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朱真真是完全可以做到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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