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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搭讪


  苏怀瑾诧异不已, 只是听到了声音, 但是并不十分确定。

  如果能用目明看到的话……

  苏怀瑾想到这里, “叮——”一声, 目明的加成果然生效了。

  苏怀瑾只觉眼前的光景一晃,已经不是壮观的瀑布, 一瞬间变成了树林, 树木非常密集, 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果然是云安郡主!

  而另外一个, 似乎说完了话,正准备着换身离开, 留给了苏怀瑾一个背影, 虽没看到正脸,但是苏怀瑾绝对敢肯定, 是吕彦无疑了……

  吕彦大步离开树林, 而云安郡主还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走远的吕彦, 目光中十分复杂。

  这两个人果然认识?

  苏怀瑾心里狐疑不已,但是吕彦之前明明说过, 他没去过刑国,所以不知道刑国的风土人情, 也不认识什么云安郡主。

  苏怀瑾不由的联想到了吕彦和云安郡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吕彦一时失态, 将自己的药箱打碎在了地上。

  不过那时候吕彦说自己认错人了。

  而如今,两个人竟然偷偷见面,口吻也十分熟悉,这绝不会是认错人这么简单……

  但是吕彦为何要做隐瞒呢?

  还有吕彦那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是什么意思?

  云安郡主瞒了什么?

  “瑾儿?”

  “瑾儿?”

  “瑾儿你怎么了?”

  苏怀瑾还在运用目明加成,结果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唤自己,声音十分急切,苏怀瑾赶紧回了神,一瞬间,目明加成失效,四周又变回了瀑布前。

  薛长瑜就在苏怀瑾旁边,急切的唤着苏怀瑾,说:“瑾儿,怎么了?”

  苏怀瑾回了神,咳嗽了一声,说:“没什么。”

  薛长瑜看起来十分关心,说:“没什么?你方才走神了很长时间,怎么会没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怀瑾搪塞的说:“只是……只是有些力乏,兴许是一路赶到猎场,有些车马劳顿罢。”

  薛长瑜顿时一脸懊悔,说:“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也怨我,非要带你来看瀑布,走罢,我送你回去,好生歇息着。”

  苏怀瑾点了点头,那面儿薛长瑜又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然后欠身轻轻披在苏怀瑾肩头上,还给她拢了拢,系紧了带子,说:“你身子本就不好,小心再着凉。”

  苏怀瑾眼神晃动了一下,淡淡的说:“谢王爷。”

  薛长瑜则是笑了一声,说:“无妨。”

  两个人很快往回走,只是苏怀瑾一路上也有些走神,薛长瑜不疑有他,只当她是累了。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营中,营地已经初步扎好,大体成型,他们进营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了祁老九。

  祁老九笑着说:“王爷!苏姑娘!”

  苏怀瑾看到祁老九,就想要旁敲侧击一番,证明一下自己的耳聪和目明加成是否正确。

  苏怀瑾咳嗽了一声,说:“九爷,你看到吕先生了么?”

  祁老九诧异的说:“吕彦?”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是了,吕先生。”

  祁老九在四周寻找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哦是了是了!我记起来了,他方才一来就出去了,说是想在周围随便走走,看看风景,怎么的?”

  苏怀瑾摇了摇头,不过她这打听吕彦的态度有些明显,祁老九和薛长瑜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薛长瑜顿时在心里打翻了醋缸子,简直是醋漫金山,差点把薛长瑜给淹了。

  吕彦样貌生的好,而且还文质彬彬的,虽然总是拒人千里,但是也不失体面,薛长瑜承认,吕彦的确是个俊美的男子,但是……

  薛长瑜觉得,跟自己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是一大截儿!

  因此瑾儿没道理中意吕彦的……

  只是如今,苏怀瑾可是真真正正的在打听吕彦的事情,表情还十分“奇怪”,让薛长瑜看的心里醋的慌。

  祁老九则是想法简单了一些,说:“啊!苏姑娘你可是生病了?想要吕彦帮你诊脉?”

  他这么一说,薛长瑜才想起来,苏怀瑾刚才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连忙扶着苏怀瑾,说:“还不舒服么?那快些进帐,我给你去叫御医来。”

  苏怀瑾连忙制止,说:“不必,谢王爷好意,怀瑾没什么事儿,一会子就好了。”

  祁老九说:“还真是不舒服?诶,吕彦那个小子,不知跑哪里去了,关键的时候,真是用不上他!”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吕彦从营地外面走了进来,祁老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吕彦,赶紧大步跑过去,一把拽住吕彦。

  吕彦吓了一跳,毕竟祁老九跟一头猛虎一样,从斜地里一下窜出来,而吕彦这会子正好有些心不在焉,这一猛子就把他给吓着了。

  吕彦看清楚是祁老九,说:“怎么了?”

  祁老九拽着他,说:“来来!快来,苏姑娘病了,你快给把把脉!”

  吕彦赶紧跟着祁老九过来。

  苏怀瑾并没有生病,但是也不好找什么其他借口,就让吕彦给自己把脉,然后观察了一下吕彦的表情。

  薛长瑜就坐在一边看着,苏怀瑾偷偷去打量吕彦的表情,薛长瑜是看的清清楚楚,心里登时又翻了一个又一个的醋缸,差点被汪洋的醋海给吞没。

  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瑾儿怎的突然如此“含情脉脉”的盯着吕彦瞧?

  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吕彦?

  薛长瑜顿时心中警铃大震,这可不成。

  吕彦给苏怀瑾把脉,苏怀瑾本就没事儿,因此瞧不出来所以然,只是说:“没什么大事儿,估摸着是车马劳顿,一时有些累了,可以不用服药,好生歇息一晚上就可。”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多谢吕先生。”

  吕彦也点点头,恭敬的说:“苏姑娘多礼了。”

  薛长瑜看着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则是在醋海中汪洋,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如今自己“没名没分”,怎么可能苛求旁人,只好心底里吃醋,而且薛长瑜也怕苏怀瑾觉着自己太小家子气,所以面上还是要保持君子的微笑,笑的薛长瑜脸皮都要抽筋儿了。

  他们正说话,冯北走了过来,给众人请安。

  苏怀瑾眼睛一转,说:“冯北,云安郡主可好?一路车马劳顿,郡主还受得住么?”

  苏怀瑾这么一说,冯北脸上有些露出难意,说:“卑臣并未看到云安郡主,郡主身边的丫鬟说,郡主一到营地,就去四周转转了。”

  苏怀瑾心中只剩下,果然两个字。

  祁老九这时候笑着说:“嘿,真巧,和吕彦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吕彦看了一眼祁老九,不过没有多话。

  他们正在说云安郡主的事儿,云安郡主这时候就回来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内监服侍,就自己一个人,从营地外面走进来,脸上有些愁云惨淡,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走,一边思索,似乎都没有看到他们。

  冯北见到云安郡主,第一个迎上去,说:“郡主。”

  云安郡主吓了一跳,诧异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营地,脸上连忙干笑了一声,说:“冯大人。”

  冯北看到她的脸色,蹙了蹙眉,有些着急的说:“郡主可是身子不适?脸色如此惨白?”

  云安郡主连忙说:“没什么,有劳冯大人挂怀,云安先进内歇息了。”

  云安郡主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有意避开冯北,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没有和冯北对上,一直垂着头,撇着头,很快就借口离开了。

  冯北望着云安郡主的背影,十分担心,但是他们还未成婚,冯北现在到底还是外人,也不能跟着进帐,心里焦急不已。

  那面儿冯北望着云安郡主的背影,竟然还有一个人,也望着云安郡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正是吕彦!

  苏怀瑾也注意到了,吕彦的眼神很复杂,夹杂着很多奇怪的思绪,又似乎望着云安郡主的背影,思绪却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苏怀瑾蹙了蹙眉,这时候祁老九小声说:“诶,吕彦不会是中意云安郡主罢?”

  苏怀瑾听得眼皮一跳,旁边的薛长瑜也看过来,一脸诧异的看着祁老九。

  祁老九小声说:“都这么纳罕?我说的不对?你们看啊,吕彦那眼神,都要看痴了!大不妙大不妙!他不会和冯老弟一样,都中意郡主罢?”

  冯北还在呢,虽然祁老九压低了声音,但是冯北是个练家子,耳聪目明不在话下,自然肯定都听见了,尤其苏怀瑾看到冯北浑身僵硬了一下。

  苏怀瑾赶紧示意祁老九不要再说,祁老九连忙偏了偏自己的嘴,说:“啊……那个,帐子好了,我去那面看看。”

  苏怀瑾也觉着尴尬,正好她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想要套套祁老九的话,问问吕彦的问题,就赶紧说:“九爷,这些日子都没有弈棋,不知可有手痒?正好如今闲得慌,不如来上一盘?”

  祁老九一听下棋,当即欢喜的厉害,把什么都给忘了,一打叠的说:“好好好!走,这面走。”

  薛长瑜则是刚爬出这个醋缸,又掉进那个醋缸,好不容易吕彦才走了,祁老九又老捣乱,还要下什么棋?

  如今已经是下午了,若是再下棋,恐怕一晚上就要交代了,薛长瑜怎么可能让苏怀瑾和祁老九独处那么长时间?

  于是薛长瑜装出一副很得趣儿的模样,说:“下棋?正好本王也是闲得慌,想在旁边观棋,不知两位可会介怀?”

  祁老九大大咧咧,说:“怎么会?难得王爷也有雅兴,那一并子来罢。”

  苏怀瑾则是眼皮一跳,薛长瑜要观棋?

  真不是苏怀瑾看薛长瑜不起,堂堂燕亲王,当今四皇子薛长瑜,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样貌也是俊美无俦,不知迷倒多少姑娘,只是……

  燕王的棋艺,也算是拔了头筹。

  并非是魁首的头筹,而是烂的不可一世的头筹……

  众人进了营帐,准备下棋,薛长瑜又开始瞎搅和,说:“九爷,小王一时技痒难耐,要不这么着,先让小王与瑾儿下一盘子?”

  祁老九不疑有他,还兴奋的说:“好啊!我祁老九来京城这么久了,还未见识过王爷的棋艺,如今有幸,能鉴赏一番,那真是太好了!”

  苏怀瑾眼皮又是一跳,燕王有棋艺这二字可言么?

  并非薛长瑜不会下棋,薛长瑜的确是会下棋的,毕竟燕亲王琴棋书画都学过,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丹青,而且琴艺惊人,只不过唯独这个棋,是会下,但是下不好。

  主要还是因着薛长瑜的秉性,薛长瑜的秉性暴躁易怒,而且十分焦躁,下棋这事儿,不能急,也不能躁,薛长瑜是坏了兵家大忌,自然下不好棋。

  祁老九根本不知这些,坐下来准备看棋,还兴致勃勃的。

  苏怀瑾也坐下来,让薛长瑜执黑先行。

  薛长瑜中指食指捏着棋子,黑色的棋子轻轻蹭着自己的下巴,那动作看起来俊美又迷人,就算是祁老九看来,也是高深莫测,不愧是燕王!

  然而薛长瑜很久没下过棋了,本来就不喜欢这东西,如今手更生疏,险些忘了怎么下。

  结果“嘎达”一声,苏怀瑾眼皮一跳,薛长瑜直接把第一个黑子,落在了天元之上,也就是棋盘的肚脐眼儿上。

  祁老九也懵了,随即连连拍手,说:“王爷果然是高人,我听说有这么一个流派,下棋专门先占天元,这若非大师范,绝对走不出这样的棋。”

  毕竟下棋有句土话,金角银边土肚皮,占角和占边都容易把地方围起,造成攻势,而天元位居中央,要多出很多的棋子,才能将地方困起,搞不好还会被反将一军。

  祁老九拍手称赞,薛长瑜则是额头微微出汗,硬着头皮继续下。

  苏怀瑾无奈的看了一眼薛长瑜,也开始落子下棋。

  因为苏怀瑾对阵薛长瑜,那是绰绰有余,说句大话,闭着眼睛下都可以,因此苏怀瑾就趁着薛长瑜愁眉苦脸的时候,旁敲侧击着祁老九。

  苏怀瑾看似聊天的说:“九爷,您是怎么认识吕先生的?”

  祁老九笑着说:“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是落魄的紧。”

  祁老九被诬陷之后,家破人亡,到处流离失所,什么苦都吃过。

  那日里下着暴雨,祁老九冲进一间破庙避雨,哪知道就看到这样一幕,好几个乞丐围着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劈头盖脸的怒骂,警告年轻人不要在他们地盘儿抢生意等等。

  不必说了,那被殴打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吕彦了。

  吕彦一身落魄,浑身是血,已经头破血流,连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了。

  祁老九笑着说:“我就是一个暴脾气儿,压根看不过这种事情,就上去把那些乞丐给打跑了。”

  祁老九救了吕彦,不过那时候的吕彦可不像如今这么文质彬彬,这么好说话。

  吕彦落魄得很,而且拒人千里之位,说话也冷冰冰的,让祁老九别多管闲事,很快就冒着大雨,走出了破庙,祁老九放心不下,当即追出去,又被吕彦骂了一顿。

  祁老九也是倔,一股子牛脾气,吕彦不让他管,他就一定要管,当即给吕彦包扎了伤口。

  只不过吕彦还是走了,没给祁老九一个好脸色。

  祁老九回忆起来,又笑了一声,似乎还觉得十分有趣儿,说:“哎,当时吕彦那一张臭脸啊,看的我真想揍他,帮了他,非但不感激,还一脸冷嘲热讽。”

  后来祁老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逃亡在外,温饱还是问题,哪知道却惹上了大祸。

  那之后祁老九就被一伙人给堵住了,原来是那些被打的乞丐记仇,纠结了一伙人来教训祁老九。

  因为那些人多,祁老九伤的不轻,他们手上还有刀子,祁老九的肚子被开了一刀,还以为自己就要那样死了。

  不过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祁老九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吕彦,吕彦会医术,及时止血,还给他缝合了伤口,保住了祁老九一命。

  祁老九说:“吕彦他说自是个江湖游医,他的医术的确不错,因着他没地方去,而且也不会打架,总是被人欺负,我们俩就结伴,后来建了水寨。”

  苏怀瑾听着,有些走神。

  薛长瑜则是一面纠结怎么下棋,已经很累很累了,累得满头大汗,结果一面还要支着耳朵听苏怀瑾和祁老九聊天。

  一口一口都是吕彦,薛长瑜顿时又误会了,心里酸的恨不得拿棋子磨牙……

  这么一盘棋,可谓是实力悬殊,苏怀瑾堪称大杀四方,很快杀的薛长瑜丢盔卸甲,恨不得连裤子都被缴获了,没有半个时辰,棋盘上黑子已经稀稀疏疏,看起来可怜儿极了。

  祁老九看的诧异不已,眼皮狂跳,不知是不是王爷为了博得佳人一笑,故意让着苏姑娘?

  苏怀瑾则是笑眯眯的说:“王爷,还是弃子投降罢。”

  薛长瑜其实早就想投降了,只不过一投降,时辰还早,那两个人是不是又要来一盘?这样自己还不醋死?

  因此薛长瑜顶着压力,装作一副硬汉的模样,笑着说:“做事儿须得有始有终,就算这盘棋下得再不利,小王也想下到最后。”

  祁老九压根儿不知道薛长瑜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听他这么说,当即拍手说:“王爷说的是!说的是!祁老九受教了!”

  苏怀瑾:“……”

  苏怀瑾眼皮狂跳,薛长瑜的棋风就跟他人一模一样——死缠烂打!

  最后下的苏怀瑾竟然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薛长瑜一杀到底,终结了一盘,实在累得不行,摆手说:“时辰不早了,怀瑾先回帐歇息了。”

  薛长瑜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我送你。”

  薛长瑜将苏怀瑾送到帐子门口,还吩咐侍女们弄了沐浴的热汤,嘱咐说:“你今儿不舒服,就早些歇息。”

  苏怀瑾点点头,说:“多谢王爷关心,怀瑾这就告退了。”

  薛长瑜笑着说:“是了,那我也回去了,若是半夜不舒服,只管遣人去唤我。”

  苏怀瑾无奈的说:“王爷又不是御医,唤您做什么?”

  薛长瑜说:“我总能端茶递水,多少帮衬一些。”

  苏怀瑾更是无奈了,端茶递水?那不是抢了绿衣和苏辰苏午的活计?

  两人告辞之后,苏怀瑾就回了营帐,绿衣伺候苏怀瑾沐浴更衣,准备一会子就寝,明日还要迎接圣驾,然后开始正式冬狩。

  苏怀瑾躺在榻上,就让绿衣下去歇息了,外面那么多人士兵守夜,也不需要绿衣上夜。

  苏怀瑾却睡不着,毕竟她很介怀吕彦和云安郡主的事情,还有冯北被陷害的事情,套了半天话,祁老九也不知道什么。

  苏怀瑾坐立不安,连忙翻身而起,想了想,若是催动耳聪目明的加成,去暗自观察云安郡主,不知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苏怀瑾这么一想,就觉得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了,毕竟自己的系统加持别人都看不到,也不会被发现。

  苏怀瑾连忙坐正,抬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玉镯,她已经完成了大故七重,红玉镯似乎比以前更加鲜艳夺目。

  轻轻抚摸着红玉镯,苏怀瑾心里默默的想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这一瞬间“叮——”一声,系统果然响了起来。

  真的全都生效了,随即耳边是“哗啦——”的水声,苏怀瑾睁开眼睛,顿时“嗬——!!”的一嗓子,差点吓得背过气儿去。

  不是苏怀瑾不够镇定,也不是苏怀瑾一惊一乍,而是眼前的光景,实在太令苏怀瑾受惊了。

  这里压根儿不是云安郡主的营帐,眼前雾气蒙蒙,热腾腾的雾气慢悠悠的飘散着,四周一片旖旎,有人坐在宽大的浴桶里,他张开双臂,搭在浴桶的边缘,正仰着头,似乎在享受热汤的舒适。

  薛长瑜!

  苏怀瑾吓得不轻,她抽了一下冷气,坐在浴桶里的薛长瑜突然眯了眯眼睛,身上的肌肉登时绷紧,猛地向四周看了看。

  苏怀瑾又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还以为要被薛长瑜发现了。

  只不过苏怀瑾并没有真正的来到薛长瑜的营帐中,自然不可能被薛长瑜发现。

  薛长瑜警戒的往四周看了看,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连个鬼影儿也没有。

  薛长瑜无奈的摇摇头,似乎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伸手将自己散下来的黑发撩起来,打湿之后全都被在脑后,瞬间薛长瑜俊美深邃的五官,顿时袒露无疑,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瑕疵……

  苏怀瑾连忙闭起眼睛,心说红玉镯到底靠不靠谱,自己要看的是云安郡主,又不是薛长瑜,为何又让自己看薛长瑜沐浴?

  苏怀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已经是自己的帐子,目明和耳聪的加成已经失效。

  苏怀瑾现在是心有余悸,毕竟已经是第二次看不该看的东西了。

  她稍微冷静了一会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玉镯,轻轻抚摸了一下,说:“这次应该不会出错罢?”

  苏怀瑾深吸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就听到“吱呀——”一声,耳聪和目明又生效了……

  真的是云安郡主,苏怀瑾看的清清楚楚,云安郡主从榻上起身,这么夜了,似乎也没有要就寝的意思,反而披上了衣裳,又加了一件披风,然后掀开帐帘子走了出去。

  苏怀瑾有些狐疑,不知她要干什么去。

  虽然苏怀瑾并不能“身临其境”,但是视线仍然能跟随着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走出帐子,并没有唤人来伺候,只是站在帐子门口,抬起头来,似乎在看天上的星辰,只可惜今儿个是阴天,天空上什么也没有,连月亮都看不见,阴沉沉的一片,似乎要飘雪片子一般。

  云安郡主就站在那里良久,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已经入定。

  苏怀瑾更是狐疑,只可惜她虽然有耳聪和目明,但是并不能窥伺别人的想法,因此实在不知云安郡主到底在发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郡主”一声。

  云安郡主连忙回神,侧头一看,原来是冯北。

  冯北一身戎装,腰佩宝剑,一只手搭在佩剑之上,快速的从远处走过来,说:“郡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云安郡主看到冯北,下意识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即才说:“并没什么,只是云安从未来过猎场,因此一时有些睡不着,出来散一散罢了。”

  冯北是城门领,这次冬狩也会参加,而且还负责带一支队伍,保护猎场的安全。

  冯北说:“郡主,天色已经晚了,夜里风大,还请郡主回营帐歇息罢。”

  云安郡主笑了笑,说:“是了,那云安这就去歇息了。”

  冯北帮她把帐帘子打起来,恭敬的说:“郡主,请。”

  云安郡主准备往里走,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冯北,冯北正恭敬的为她打起帐帘子,看到云安郡主顿住,就说:“郡主可是有什么其他吩咐?”

  云安郡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冯北,随即进入了帐子,冯北恭敬的放下帐帘子,站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任何吩咐,这才转身离开。

  云安郡主回到帐子之后,也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坐在榻边上发呆,一直默默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复杂忧愁,似乎在思虑很多的事情……

  苏怀瑾看了一阵子,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毕竟云安郡主只是发呆,于是就收回了耳聪和目明的加成,准备歇息了。

  明日还要迎接圣驾,必然从早上忙到晚上,需要起个大早。

  苏怀瑾吹灭了烛火,躺在榻上,因着赶了一天的路,很快就睡着了,陷入沉沉的梦境。

  “瑾儿……”

  苏怀瑾做了一个梦,她竟然梦到了薛长瑜,梦到那时候,薛长瑜刚刚登基为帝。

  薛长瑜一身龙袍,满面微笑,将苏怀瑾轻轻揽在怀里,柔声说:“朕会用天下最好的木头做成殿门,用天下最美的玉石雕刻床榻,用天下最亮的夜明珠点缀飞罩,用天下所有的金子铸成这座金牢笼……朕的牢笼里,只有你这只小凤凰,瑾儿觉得如何?”

  苏怀瑾睡得并不安稳,前半夜梦到了薛长瑜的“甜言蜜语”,而后半夜,也不知怎么的,竟然直接梦到了目明的两次失误……

  也就是薛长瑜沐浴的场景。

  苏怀瑾吓得不轻,感觉自己一头冷汗。

  薛长瑜坐在宽大的浴桶之中,小麦色的皮肤蒙着一层迷离的水汽,更添一层温柔的俊美。

  就在这个时候,薛长瑜突然转过头来,目视着她,声音沙哑的说:“瑾儿,是你在那里么?”

  苏怀瑾猛的就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才灰蒙蒙,还没有完全大亮,绿衣都还没有过来伺候,外面只有守夜的士兵值岗,其他人还为早起。

  苏怀瑾已经睡不下去了,怕又做“噩梦”,只好自行起来洗漱,等绿衣来的时候,震惊的不行,说:“小姐,您……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苏怀瑾平日里起的都不算太早,若是睡不饱,一天都会头疼,说实在的,苏怀瑾有的时候还会懒床,从未起的这么早过,绿意自然要惊讶了。

  苏怀瑾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不习惯行辕罢了。”

  绿衣没有多想,连忙给小姐再整理一下衣衫。

  早上就要开始准备迎接圣驾,苏怀瑾从营帐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薛长瑜已经在了,换上了白色的王袍和王帽,一身雪白的华袍,银色的花线,衬托着薛长瑜高大挺拔的身姿,又有一种温柔亲和的欺骗性。

  薛长瑜一回头,正好看到了苏怀瑾,热情的上来打招呼,说:“瑾儿。”

  他只说了两个字,有些惊讶的说:“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歇的不好?”

  苏怀瑾干笑了一声,心想着,是了,后半夜被迫看了半夜赤着膀子的薛长瑜,怎么可能睡得好。

  苏怀瑾面上淡淡的说:“并没什么。”

  皇上的圣驾很快到了,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子薛玉珒,皇后和淑贵妃,群臣跪迎,还有邢国的使团,也在一旁迎接。

  皇上笑眯眯的步下马车,说:“好好,今日就不必多礼了。”

  皇上的圣驾在行辕里安顿下来,下午就要开始正式狩猎,众人去换了一身方便的衣裳,就又出来列队,准备陪着圣驾狩猎。

  虽然冬狩是来顽乐的,不过第一天一向很辛苦,毕竟有很多规矩,林子里的第一只猎物,定然是皇上的,皇上发箭之后,众人才能开始自由狩猎。

  皇上姗姗来迟,负责猎场的官员已经准备好,笑着说:“请圣上开弓。”

  皇上点了点头,那官员赶紧吩咐,已经有人将猎物放了出去,是一头鹿。

  毕竟如今已经是冬季了,猎场里的猎物不是很充足,负责猎场的官员会去捕捉一些猎物,然后放在猎场里养起来,等到冬狩的时候,供皇上顽乐。

  眼看那头鹿飞奔而出,皇上骑在马上,立刻搭满弓,眯着眼睛瞄准,就听到“嗖——!!!”一声,一支长箭射了出去。

  “唰!”的一下,紧跟着一声鹿鸣,众人刚要喝彩,结果那头鹿竟然没有受伤,长箭从侧面直接飞过去,射空了!

  众人连忙屏气凝神。

  皇上也连忙又搭了一根箭,“嗖——!”一声射出去,大臣们又要拍手喝彩,哪知道这一箭,竟然第二次射空了。

  众人更是不敢发声,皇上也有些急躁,又搭了第三根箭,这回连瞄准也没有,“嗖——”一下……

  第三支箭,也在意料之中的射空了。

  皇上一看,尴尬的无地自容,旁边可不只有王公贵戚,还有刑国的使团,这下子令刑国看了热闹。

  这时候刑国大皇子笑着说:“皇上用箭入神,却不忍心伤害圣灵,真是令人敬佩啊!”

  皇上听着刑国大皇子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更是火大,但是又不能发作。

  哪知道刑国大皇子还没说完,仍旧有后话,笑着说:“是了,皇上宅心仁厚,但这第一只猎物,是一定要射的……皇上,何不令四皇子试试?上次四皇子一眼认出安澜鼎,足见贵国四皇子,也有苍天护佑,龙气萦绕啊!”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长耳朵的人自然都听出来了,刑国大皇子显然是挑拨离间,想用安澜鼎的事情,告诉皇上,四皇子薛长瑜功高盖主,而且还有真龙护佑。

  虽然皇上也能听出这层意思,但是听出来是一回事儿,心里不舒坦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普通的父子都希望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唯独天家的父子,多少都不这么认为,至少在自己做皇帝的时候,他不希望自己儿子的名声盖过自己。

  皇上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看了一眼四皇子薛长瑜,笑的有些假,说:“长瑜,你试试看。”

  薛长瑜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底儿,皇上这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若自己真的射中,今天这事儿就不算完,说不定一个不慎,还会脑袋搬家。

  薛长瑜并没有拒绝,毕竟皇命难违,不过搭弓的时候,故意没有拉满,射出的时候,故意将箭头歪了一寸。

  “嗖——”

  箭的确射出去了,但是偏的厉害,一下射进了树干里。

  皇上哪能看出来,薛长瑜是故意射偏,当即冷哼一声,说:“好了,可以自行狩猎了。”

  说罢,甩袖子走人了。

  群臣一时有些尴尬,赶紧各自散开,自行去狩猎,谁也不想碰这个晦气。

  薛长瑜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弓箭。

  苏怀瑾在远处遥遥的看着,还以为四皇子受到了打击,毕竟皇上的脸色不好看,明摆着是刑国大皇子挑拨离间,皇上却迁怒于薛长瑜。

  哪知道薛长瑜突然抬头,遥遥的与苏怀瑾的眼神就撞在了一起,随即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甜如蜜的微笑,笑的那叫一个宠溺温柔,还隔空对苏怀瑾挥了挥手。

  苏怀瑾:“……”变脸跟变戏法儿似的。

  苏怀瑾装作没瞧见,想要转头离开,哪知道薛长瑜立刻催马过来,笑着说:“瑾儿,一并子走罢?你准备去那面儿?还去昨天的瀑布看看么?”

  苏怀瑾眼皮直跳,想要摆脱薛长瑜,但是薛长瑜仿佛狗皮膏药一样,粘的厉害,而且一直笑眯眯的,俗话讲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怀瑾自然也不敢“打”皇子。

  苏怀瑾无奈的催马往前走,就看到祁老九和吕彦在前面说话,她想了想,当即准备催马过去,再套一套口风。

  薛长瑜看到苏怀瑾盯着吕彦看,心里顿时又打翻了醋缸,心想着难道瑾儿真的看上了吕彦?

  祁老九也准备开始狩猎,不过一转头,就发现吕彦在发呆,看着刑国使团的队伍,久久不能回神。

  祁老九吓了一跳,拽了两下吕彦,神神秘秘的说:“吕彦,你不会真的中意刑国的郡主罢?”

  吕彦吃了一惊,纳罕的说:“九爷这是何意?”

  祁老九以为他在装傻,就说:“郡主都要嫁给冯老弟了,你倾心郡主,怎么不早说?”

  吕彦连忙说:“没有的事儿。”

  祁老九说:“那你老看郡主?”

  吕彦无奈的说:“只是……只是看到刑国郡主,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祁老九迷茫的说:“故人?”

  吕彦淡淡的说:“是家妹……”

  吕彦说着有些出神,又说:“若是她能活下,大抵也就是这个年纪罢……”

  祁老九见他脸上有些悲伤,也没思索太多,刚想要安慰两句,就听到一个声音插进来。

  “吕先生还有妹妹,怎么没听吕先生提起过?”

  苏怀瑾从侧面催马过来,她突然说话,吕彦没成想方才的话被她听了去,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祁老九则是说:“你也别太伤心了。”

  薛长瑜见他们说来说去,自己则是暗搓搓的骑马坐在一边,观察着苏怀瑾。

  苏怀瑾哪知道,自己方才那话,在薛长瑜耳朵里听来,就跟搭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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