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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门客


  苏怀瑾深吸了两口气, 镇定下心神,确定目明加成没有再生效, 这才稍微喘了一口气。

  一共六个自由加点, 苏怀瑾已经在目明上面加了两点, 这下还剩下四点, 准备分配在其他上面。

  于是在耳聪上也加了一重, 和目明一样,都是三重。

  又在幸运上加了一重, 这样幸运就变成了九重。

  万贯加成肯定是要提高的,毕竟谁会嫌自己银钱太多呢?苏怀瑾也觉得这是多多益善的事情,于是在万贯上也加了一点, 万贯加成变成了三重。

  最后一个点,苏怀瑾有些犹豫,一直以来都没有加“容颜”“仪态”和“楚楚”, 苏怀瑾觉得, 其实这还挺有用的,于是顺手在第一个的容颜上,也加了一重。

  苏怀瑾加完了一看,福气属性又跟着大故升级,自动生了一级。

  苏怀瑾有些狐疑,这个福气属性,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他属性全都有具体指代,还会频繁生效,福气属性已经四重了,却一直没有生效过,令她十分不解。

  更不解的是,其他属性都已经自动分配点数了,福气属性竟然可以跟着大故自动升级,起码说明这个福气属性很重要,这么重要的属性,竟然一次都没有生效过。

  苏怀瑾琢磨了一下,实在捉摸不透,也只能等待日后看看,会不会生效了。

  薛长瑜的动作很麻利,五年前祁沛的案件,很快就重新审核成功,由刑部交由皇上批阅。

  很快,翻案的文书就批奏了下来,正式公布。

  苏怀瑾听说这个消息,自然是欢心的,不止如此,皇上似乎还要亲自召见祁老九,毕竟这个事儿竟然还牵连到了当今太子,也算是一个丑闻,京城里舆论不断,皇上自然要平息一下。

  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当年受创的祁家,然而祁家现在只剩下祁沛一个人,皇上就下旨,准备召见祁老九。

  祁老九住在水寨之中,就在京城近郊,他虽不喜官场,也不羡慕那些虚名,但是皇上召见他,是为了五年前祁家的案子,所以祁老九自然要去。

  当即祁老九就启程赶往京城,因为祁老九平日里作风有些大咧咧,不拘小节,因此寨中的大夫吕彦十分不放心,也便一同跟随进了京城。

  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明日一早才需要进宫面圣,提前来了一日,是专程来拜访苏怀瑾的。

  祁老九听说了,是苏怀瑾极力要求皇上翻案,将五年前的案子都刨了出来,还有燕亲王的鼎力相助,这才拽下了顺天府丞,不仅如此,如今太子仍然被软禁东宫,大宗正院正在紧锣密鼓的督查着。

  祁老九决定先去拜访苏怀瑾,然后下午再去拜访燕王薛长瑜,也好表达一下感谢。

  虽然祁老九生性大大咧咧,但是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这翻案昭雪,可不是滴水之恩。

  苏怀瑾才用了早膳,父亲苏正已经去宫里头上朝了,今儿个苏怀瑾闲得慌,于是就想出门去走走,解解闷儿。

  不过还没动身,绿衣已经跑过来,说:“小姐!小姐!”

  苏怀瑾无奈的说:“绿衣,慌慌张张做什么?”

  绿衣连忙说:“小姐,门外有人寻您,说是您的友人,只是……只是苏辰和苏午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大冬天儿的,还穿着短袖子,脸上有刀疤,恁的下人!”

  绿衣学着来者的长相,又说:“哦是了,还有另外一个人,二十及冠的年纪,这个长得则是斯文秀气的多,只是看起来有些冷淡,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绿衣奇怪的说:“小姐,您识得他们么?”

  苏怀瑾一听,这太明显了,特点一说出来,苏怀瑾立刻就明白了,绝对是祁老九和寨中的大夫吕彦。

  祁老九看起来野蛮壮实,满脸胡茬子,还有大刀疤,不拘小节的模样,而吕彦大夫就不一样,文质彬彬,却没有水修白的随和亲近,有一种随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苏怀瑾喜不自禁,说:“快请,请到前厅去,我一会子就到。”

  绿衣点点头,连忙跑出去,让苏辰苏午把贵客请到前厅。

  苏怀瑾连忙换了衣裳,很快外出走,还没到前厅,就听到“嗷呜嗷呜——”的声音,是肉包。

  肉包狂叫不止,吓得绿衣都不敢走了,躲在苏怀瑾身后,揪着她的袖口,说:“小……小姐,肉包这是发狂了么?不是得了怪病罢?它平日里已经很魔怔了!若是再得了病,那就更魔怔了?”

  苏怀瑾笑了笑,说:“怕是肉包见到了老熟人,所以正欢心呢。”

  绿衣惊讶的说:“啊?老熟人?”

  苏怀瑾走进前厅,果然看到肉包摇头摆尾,人来疯一样上蹿下跳,恨不得能把桌上的茶盏都扫掉地下去。

  苏怀瑾说的没错,果然是老熟人。

  拜访的来人,正是祁老九和吕彦。

  两个人见到苏怀瑾,纷纷长身而起,行礼说:“苏姑娘。”

  祁老九笑着说:“诶,苏姑娘,只是几日不见,苏姑娘怎的又变得明艳了?我祁老九险些不敢认了。”

  苏怀瑾一笑,其实不是祁老九花言巧语,是苏怀瑾那天给自己的容颜加成加了一个点,因此容貌自然提升了不少。

  旁人都是年纪越大,容颜越差,苏怀瑾便不一样,只要加点,反而是逆生长,只会越来越好。

  苏怀瑾笑了笑,说:“几日不见,九爷的也越来越会说话了?”

  祁老九连声说:“冤枉!我祁老九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打诳语,吕彦,你说是不是?”

  被叫到的吕彦就没有祁老九那么咋呼,不过吕彦对待苏怀瑾的态度,显然也亲和了不少,没有那么冷漠疏离,毕竟苏怀瑾帮了他们大忙。

  祁老九是收留吕彦的人,按理来说,就是吕彦的恩人,苏怀瑾帮着恩人翻案,吕彦自然对苏怀瑾敬佩有嘉,因此并没有之前那般疏离了,还对苏怀瑾笑了笑。

  苏怀瑾让丫鬟们给祁老九和吕彦加茶,那面儿绿衣偷偷的对苏怀瑾说:“小姐,您怎么认识的这两位先生呀,那吕先生,生的端端与众不同,还有一股子贵气呢。”

  苏怀瑾叹了口气,说:“哪那么多话儿?加茶去。”

  绿衣笑嘻嘻的,连忙称是,赶紧过去加茶。

  就这光景,苏辰苏午赶紧跑进来,说:“小姐,燕王到了。”

  苏怀瑾有些头疼,燕王怎么又来了?

  薛长瑜这些日子赋闲在家,真真儿的闲,成天里往这面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是他娘家呢!

  祁老九一听,当即欢喜的说:“是不是薛公子来了?”

  祁老九正好要去燕王府拜谢薛长瑜,毕竟薛长瑜也下了大苦工,可以说这次牵连到了太子,薛长瑜和薛玉珒是撕开了脸面,再无半点情面可言了。

  因此祁老九心中十分感激,对薛长瑜的看法已经改观了不少。

  苏怀瑾只好请薛长瑜进来。

  薛长瑜其实是有备而来……

  他一早就听说了,祁老九和吕彦进了京城,但是没往自己这边来,第一个去了丞相府。

  这下子好了,薛长瑜可没忘记,苏怀瑾和祁老九也曾相谈甚欢,而且两个人还都喜欢下棋,下棋这事儿,一下就能几个时辰,有的时候还整整一天,反正薛长瑜是没那个耐性的,也不知五大三粗的祁老九怎么有这个耐性。

  万一苏怀瑾和祁老九一下棋,那岂不是要整整呆在一起一天?

  薛长瑜想到这里,果然犹如投身醋缸,无限畅游……

  当即薛长瑜就拿了几样昨天晚上做好的点心,放在火上一热,然后快速的往丞相府赶来,来的还挺是时候。

  薛长瑜走进来,第一个“撒欢儿”的不是祁老九,而是……肉包。

  肉包立刻大叫着冲过去,那模样就跟疯了一样,快速冲过去,差点把薛长瑜冲一跟头。

  幸而薛长瑜耳聪目明,闪身一躲,然后赶紧挥手,让冯北把准备好的一捧盒的肉包子拿出来,贿赂肉包。

  肉包是闻到了肉味儿,那叫一个喷香,而且真别说,薛长瑜做菜的手艺,那是顶好的,比丞相府的厨子还厉害,肉包最好吃他这一口。

  尤其薛长瑜每次带肉包子来,都不是十个十个的带,为了讨好瑾儿身边的这个“御前带刀贴身护卫”肉包,薛长瑜每次来,都带五十个大肉包子,管饱!

  肉包冲过去,很没起子的疯狂席卷起来,尾巴一个劲儿的摇晃,苏怀瑾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到底是狼,还是狗?

  薛长瑜走过来,笑着说:“祁兄!吕兄!”

  好家伙,一阵子没见,九爷和吕先生,转口变成了祁兄和吕兄,真是够亲切的。

  祁老九见到薛长瑜,赶紧拜谢,薛长瑜摆手说:“这是小王应当做的,何足言谢?若是换作他人,定也会鼎力相助,祁兄和吕兄言重了。”

  薛长瑜“彬彬有礼”,又有恩与祁老九,顿时两个人从前世宿敌,很快变成了这辈子的知己好友。

  恨不得是刎颈之交!

  苏怀瑾眼皮直跳,看着薛长瑜三两句话就收买了未来的商阳国战神祁老九,有些无奈。

  旁边的吕彦倒是个明白人,但是吕彦显然什么都听祁老九的,所以也没多话。

  苏怀瑾笑着说:“九爷明日里进宫面圣,可找好落脚的地方了?在何处过夜?”

  祁老九笑着说:“还未找好,一进京城,就往苏姑娘你这里来了。”

  苏怀瑾和祁老九聊天,吕彦安静的喝茶,薛长瑜则是坐在旁边,一脸痴迷的瞧着苏怀瑾。

  心想着,定然是这几日瑾儿将养的不错,怎么瞧起来更加明丽了?气色也红润了一些,越看越是美艳动人,恨不得能酥到薛长瑜心坎儿里去。

  薛长瑜一下子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想这么看着苏怀瑾,他这么看着苏怀瑾,可比下棋有耐心的多,就算让他足足看两天两夜,薛长瑜也能看。

  不过就这时候,虽然薛长瑜已经入定,但是也听得清清楚楚。

  苏怀瑾热情的说:“反正我这里客房众多,九爷和吕先生何必去找客栈落脚,就跟我家里落脚也是了,怀瑾还能与九爷下两盘棋。”

  祁老九一听,甚是欢心,一听下棋,比什么都好,连忙就要答应,嘴都张开了,话还没出口,突然梗在了嗓子眼儿里。

  因为薛长瑜已经开口了。

  薛长瑜笑眯眯的,一副翩翩公子的说:“还是请祁兄和吕兄,到我那里下榻罢,我那里也有不少空房,而且比丞相府方便得多,明日一早,若是不弃,两位可以和小王一起进宫面圣,倒也是便宜。”

  祁老九这么一听,也对,而且丞相府中只有苏正是主人家的男丁,剩下就是苏怀瑾这样的姑娘,若是住下来,恐也有所不便,不如去燕王府。

  祁老九笑着说:“是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要多谢王爷!”

  薛长瑜一句话就化解了吃醋的危机,心想着自己谢他才对,面上连连摆手,更是君子一般的说:“何必如此,是小王应当做的。”

  祁老九当下更被薛长瑜的气度所折服,感叹的说:“说来惭愧,咱们第一面儿相见,我祁老九对王爷多方刁难,言语不敬,王爷竟然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我祁老九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日后只要王爷有用得着的,只管开口,祁老九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薛长瑜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实在惭愧。”

  苏怀瑾则是眼皮一跳,眼看着祁老九被燕王殿下,那“虚伪”的君子表象,很快收买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准备进宫面圣。

  祁老九是五年前被诬陷的当事人,因此肯定是要进宫的,薛长瑜陪同在侧,那面儿苏怀瑾也要进宫面圣,毕竟这事儿是她极力提出的,因此今日也会进宫。

  众人说好了在燕王府门口聚首,然后一并子进宫,哪知道苏怀瑾整理妥当之后,一出门,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薛长瑜和祁老九,两个人相谈甚欢,正在说城南的茶舍,有空一并去饮茶等等。

  苏怀瑾吃了一惊,第一是惊讶这两个人竟然跑来了。

  按理来说,燕王府离皇宫更近一些,昨天也说了去燕王府碰头,没成想这么一大早,两个人竟然绕道来了。

  吃惊的第二点则是……

  祁老九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看起来整齐规矩,虽然袍子不是十分华丽,和薛长瑜的王袍王帽根本无法相比,但是干净清爽了很多。

  黑色的衣衫衬托着祁老九高大的身材,肌肉纠结的手臂,和古铜色的皮肤掩藏在黑色的袍子下面,令人瞧起来,还有两份欺骗性,总觉得祁老九一笑,就是个没什么攻击力的老好人一般。

  不止如此,祁老九还刮了胡子!

  胡子拉碴都不见了,脸上干净的厉害,露出一张国字脸,刚毅的轮廓,平直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凌厉却又透露出一股憨然的温柔,眼睛上横着一道刀疤,也不显得怎么怕人,反而平添了一股野性。

  苏怀瑾诧异不已,还以为祁老九和吕彦站在一起,吕彦的容貌会完胜九爷,哪知道九爷竟然是真人不露相。

  苏怀瑾笑着说:“九爷这样一打扮,怀瑾险些不敢认了。”

  毕竟是面圣,胡子拉碴的有碍瞻观,祁老九傻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说:“很奇怪是罢?啧,都是吕彦,一定要给我刮胡子,我这宝贝胡子,留了小四年了,他一下子就给我刮了。”

  苏怀瑾连忙说:“并不奇怪,反而显得九爷更是俊美了。”

  祁老九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苏姑娘不必安慰我。”

  那两个人闲聊上,薛长瑜登时醋的不行,感觉胃里烧得慌,连忙说:“走罢,时辰不早了,该进宫去了。”

  苏怀瑾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说:“吕先生怎么不一道来?”

  祁老九摆手说:“他说有王爷陪着,就不一道子去了,他恰好今早上不太舒服,正好了,免得他一路谆谆教导,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爹呢。”

  苏怀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那也好,咱们走罢。”

  三个人一路进宫面圣,皇上竟然已经再等了,令他们进来,众人拜在地上。

  皇上笑眯眯的说:“起来罢,起来罢,别多礼。”

  众人连忙谢恩,皇上今儿个慈爱的有些过头,还笑着说:“别站着,赐座。”

  众人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谢恩之后坐下来。

  皇上挥了挥手,一面伺候的方迁,很快捧出来一卷文书,交给祁老九。

  皇上笑着说:“你就是祁沛?”

  祁老九站起来回话说:“是,小人祁沛。”

  皇上打量了一番,笑着说:“是了,真听说了,苏丫头一直极力夸赞你,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何止呢?你还是老四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你,朕的老四可就回不来了!”

  祁老九连城不敢,皇上笑着说:“打开看看,这是给你们祁家,翻案昭雪的文书。”

  祁老九很快打开来阅读,果然是翻案昭雪的文书,这份留给祁老九,刑部已经去安排备份昭告天下了,最后一份留在宫中的档案署留底儿,三份均盖有大薛国的玉玺。

  祁老九有些激动,拿着文书的手微微打颤,五年了,整整五年,他还以为永远都没有翻案的机会。

  方迁随即又令内监抬出一个匾额,上面蒙着黄布,拉开一看,竟然是“忠心耿耿”四个字。

  皇上亲笔手书,做成的匾额,赏赐给祁家。

  苏怀瑾垂着头,坐在一边,似乎有些狐疑,皇上今儿个,是不是太殷勤了?

  苏怀瑾稍微抬了一些头,没成想就和薛长瑜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薛长瑜也是一脸狐疑,似乎在思考的模样。

  果然。

  就听皇上还有后话,说:“方迁,去把太子叫过来,令他当面给祁沛赔罪。”

  太子?!

  太子不是软禁东宫,正在被大宗正院调查么?

  皇上却令他出来赔罪,这口气,也不是十分怪罪,完全没有那日震怒的模样。

  很快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果然是太子从外面走进了大殿。

  太子跪下来拜见皇上,皇上随即说:“祁沛你的案子之前牵连到了太子,朕已经令大宗正院亲自问询调查,准备严惩太子,不过……”

  大宗正院日前调查的结果是……

  太子无罪,是被人陷害的。

  最后大宗正院揪出了太子太傅,太子太傅也自己认罪,说是自己利用职务之便,冒用太子的名讳,威胁顺天府丞等人,进贡自己,还利用了太子的口碑,去摆平了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

  太子太傅供认不讳,已经被大理寺带走,因为自己认罪,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苏怀瑾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是了,果然太子还是有法子脱身,想要一下子扳倒太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没成想太子竟然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师傅推出去顶包。

  如今的情况是,太子太傅已经认罪,太子只是被牵连,反而还成了受害者。

  太子一派温和,对祁老九还拱手作揖,说:“这件事,实在令玉珒也没有想到,竟不知师傅是这样的为人,玉珒替师傅给您赔不是。”

  祁老九能听不出这些花花道子?

  但是已经有人顶包,再加上祁家已经沉冤昭雪,祁老九也没想过,可以把太子拽下台,虽然祁老九生气太子的有恃无恐,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何止是祁老九生气,薛长瑜的气压也很低,阴沉着脸,别看太子一副很恭敬很谦和的模样,但是说白了,他就是有恃无恐,而且这算什么道歉?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皇上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显然是为了不让皇室蒙羞,因此想要平息这次的丑闻。

  皇上笑着说:“好了好了,如今真相大白,也是好事儿。朕看祁沛你有勇有谋,若不是因着五年前的冤案,你此时早该高升了,不若这般……”

  皇上想了想,说:“你就进宫来,做御前侍卫的门长,如何?”

  御前侍卫虽然品阶不是很高,但是历来都是皇亲贵族的子弟来担当,因为这个职位是近水楼台,经常能看到皇上,指不定就能说上话,这样一来,很好成为皇上眼前的红人,日后自然步步高升。

  一上来就做门长,也算是个小头目了,看起来皇上为了平息这次丑闻,到底是下了血本儿。

  祁老九拱手说:“回皇上,小人是一截莽夫,实在不敢担此重任,怕冲撞了皇上,而且小人这些年闲云野鹤管了,身上懒散的紧,也怕担不起重任。”

  祁老九根本不想留在宫里,这是自然的,毕竟留在宫里头,日后肯定会和太子薛玉珒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仇人见面,还不分外眼红?

  再者说了,太子保不齐日后会难为他,依照祁老九这性子,定然会大大出手,反而不好收场。

  祁老九说完,太子薛玉珒已经笑了起来,说:“父皇,您有所不知,玉珒听说,九爷寨中的部下加起来,一共有两千五百人之众,父皇您的一个东阳行宫,不过一千侍卫,就算是两个行宫垒在一起,也不比一个水寨的人数壮观,一个小小的门长,倒是委屈了九爷。”

  薛玉珒这话,显然是挑拨离间,皇上一听,果然脸色不对劲儿了,有些阴沉。

  祁老九的水寨人多势众,比行宫的守卫人还要多,皇上怎么可能容忍?

  薛长瑜蹙了蹙眉,说:“太子的说法有些偏颇,臣弟可不敢苟同。臣弟听说,太子府上的门客,就有两千人,还不算上护卫,而且一个个都是贵胄子弟。而祁沛的水寨,大多供养一些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这如何能衡量相比呢?”

  太子脸上一变,看向皇上,他知道皇上最忌讳门客的事情,太子府上的确有很多门客。

  说白了,这就是找了借口,私自养兵,拉帮结伙。

  皇上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一甩袖子,说:“好了,朕今儿个乏了,你们先退下罢。”

  众人只好起来谢恩,然后告退出去。

  大家走出大殿,苏怀瑾蹙了蹙眉,薛长瑜直接说:“祁兄还要回水寨去?如今皇上已经知晓寨中有两千多兵马,定然心有余悸,怎么可能容得下你?早晚有一天,会找借口派兵剿匪的。”

  祁老九冷笑一声,说:“我祁老九没什么长处,就是胆子肥了些,还能怕这个?”

  苏怀瑾担心的说:“九爷,王爷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值不值得问题。”

  她这么一说,祁老九瞬间沉默了起来,沙哑的说:“我回去和吕彦商量商量。”

  薛长瑜想了想,说:“若是祁兄不嫌弃,祁兄可以带着兄弟们到我府上做门客,我这些俸禄倒是足够令兄弟们吃饱穿暖了。”

  祁老九一阵诧异,说:“王爷,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为了我这个粗人,若是被皇上责罚,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薛长瑜笑了一声,说:“若是小王惧怕,还会说出口么?”

  祁老九一听,笑起来,说:“是了,王爷果然与众不同,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如何能跟得上王爷,真是自行惭秽!”

  苏怀瑾眼皮又是一跳,薛长瑜这是摆明了想要拉拢祁老九,两三句话,两千五百人到手,两个半的东阳行宫兵马数量,再加上薛长瑜府上本有的门客,一下子就远远超越了太子的门客。

  祁老九这个实诚人,竟然还感恩戴德呢……

  祁老九很快就成了燕王的门客,这些日子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自然是为了寨子之中的事情。

  毕竟两千多个兄弟需要打点,需要从京郊搬过来。

  他的这些兄弟们,很多都是难民,如果不是天灾**,实在没饭吃,也不会落草为寇,如今听说燕亲王准备收留他们,众人自然欢心。

  薛长瑜身上虽然有伤,但是为了拉拢祁老九,自然也是忙前忙后,凡事都亲力亲为,跟着忙叨了一阵子。

  不过也就几天功夫,而且就算薛长瑜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会抽空往丞相府钻。

  薛长瑜以前是打着看望肉包的借口,如今是打着祁老九和吕彦的幌子,每次都说祁老九想要和苏怀瑾下棋,因此才一并子顺道过来。

  不过真的到了丞相府,薛长瑜是绝不会让祁老九和苏怀瑾下棋的,总是变着法子的谈天说地,祁老九也是好热闹的性格,一说起话来,顿时就忘了那茬儿。

  今儿个薛长瑜又来拜访了,苏正是求之不得的,恨不能燕亲王再次提亲,他绝对一口答应下来,都不需要苏怀瑾点头。

  苏正把人让进来,很识趣儿的自己退了下去,不一会儿,苏怀瑾就走了出来。

  众人落座坐好,薛长瑜又打着祁老九的幌子,难得吕彦也一并前来,众人坐在一起,聊了聊天。

  苏怀瑾说:“后两日便是冬至盛典,刑国的使团是不是该进京城了?”

  薛长瑜笑了笑,说:“是了,这次使团的事情,皇上交给我处理,明儿一大早,使团就要进京了。”

  苏怀瑾一听,心里暗搓搓的欢喜,看来薛长瑜有的忙了,再不会往自己这面儿钻,就算是抽空,可能也抽不出来了。

  因着太子薛玉珒被“牵连”的事情,皇上这段时间都不可能再重用他,本该太子接待邢国使团,如今也换成了四皇子薛长瑜。

  一谈起邢国,众人似乎要说的还挺多,苏怀瑾并不知道大薛最后被邢国所灭,只知道邢国是一个异常强大,而且十分彪悍的国家,无论是经济还是武力,都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大薛抗衡的国家。

  若不然为何刑国国君也自称为帝,这么多年来,薛国对于他平起平坐的刑国,压根没有办法。

  刑国这次的目的,是来协商瓜分商阳国的,再有就是,示好大薛,准备短期与大薛结盟,起码在吞并商阳国之前,与大薛结盟。

  祁老九听着众人说话,就笑着说:“哎,刑国?你们问吕彦啊,吕彦在来寨子之前,一直在外游历,还没有他不曾去过的地方!”

  吕彦话不多,一直安静的坐着饮茶,苏怀瑾只知道吕彦是个大夫,会一些医术,而且医术十分不错。

  之前吕彦说过,祁老九收留了他,所以吕彦就一直跟着祁老九,除此之外也没有多透露什么。

  众人看向吕彦,吕彦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慢慢放下茶盏,脸上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淡淡的说:“吕某确实游历过许多国家,不过也是生活所迫,为了讨些活计,不过未曾去过刑国……”

  他说到这里,垂了垂眼睛,又说:“恐怕要令众位失望了。”

  祁老九诧异的说:“上次你不还提了一味什么药材,只有刑国的雪山才会生长?怎的却没去过刑国?”

  刑国的确有雪山,而且是刑国的圣山,虽然地处北疆,终日寒冷刺骨,但是山上竟长着很多名贵的药材。

  而且相传在很多年前,那时候商阳国还空前强大,竟越过薛国攻打刑国,一度打破刑国国都,将刑国国君逼入雪山,商阳国的军队足足围了雪山三个月,却没有抓住刑国国君,也没有将刑**队困得兵尽粮绝。最后刑国大部队从雪山杀出,将商阳国的军队杀的七零八落。

  这件事情之后,刑国的雪山一时间名声大噪。

  一说到这里,苏怀瑾和薛长瑜都不由看向吕彦,吕彦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说:“吕某也是听江湖游医所说,并非是亲眼所见,让各位见笑了。”

  苏怀瑾有些狐疑,多看了一眼吕彦,但是吕彦并不多说,说话也滴水不漏,众人再聊起刑国的事情,吕彦也没有插口说什么。

  苏怀瑾总觉得,吕彦肯定去过刑国,而且说不定与刑国关系密切,但是却不愿说出来,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第二日就是刑国使团进京的日子,薛长瑜奉皇命迎接使团,下午在驿馆里还会摆一个小型宴席,薛长瑜主持,为刑国使团接风洗尘,等后日,皇上也会在宫中摆宴,一面祭祀冬至,一面迎接使臣。

  这次刑国使团的队伍人数众多,特使是刑国大皇子,还有邢国皇上最宠爱的云安郡主,麾下刑国大行令等等,光是送礼的队伍,就有二百余人。

  刑国此次的目的是与大薛结盟,一同吞并商阳国,因此送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郡主,郡主年纪不过二八,与苏怀瑾同年,邢国皇帝的意图自然十分明显了,就是想要把云安郡主送进宫中,给皇上吹吹枕边风。

  因为有一位郡主的缘故,驿馆的宴席需要有女眷作陪,薛长瑜府中并没有正妃,就连个侧妃也没有,因此没有够资格的女眷过来作陪,薛长瑜自然就想到了苏怀瑾。

  正好趁着这个光景,与苏怀瑾再凑凑近乎。

  出席刑国使团接风宴,听起来风光无限,苏正一口就答应下来,很欢心的让女儿好生大妆,一定不能输了薛国和苏家的名头。

  正午一过,苏怀瑾就开始准备着了,绿衣给她更衣梳洗,开始繁杂的打扮工作。

  苏怀瑾则是有些无聊,她本不想去驿馆,不过苏正执意让她去作陪,给苏家长长脸面,苏怀瑾也没有办法。

  等一切停妥,薛长瑜派来接送苏怀瑾的马车已经到了,冯北站在马车旁边,亲自来护送苏怀瑾。

  苏怀瑾到驿馆的事情,宴席已经摆好,薛长瑜已经在席。

  她前脚才到,后脚就听有人大笑的声音,随即一个男子的声音说:“燕亲王!久违了,久违了!”

  一支队伍从内里走了出来,苏怀瑾虽不认识什么刑国的大皇子,但也认识刑国的服侍,他走在最前面,负着手,有一股趾高气昂的姿态,不必说了,必不是什么刑国的大行令,定然是大皇子无疑。

  刑国的大皇子身材彪悍,人高马大,留着胡子,看起来三十有几,一脸傲慢和狠相,似乎发狠的挂相。

  薛长瑜笑了一声,与刑国的大皇子寒暄起来,这两个人可是“老相识”了,算起来,认识也有小十年了。

  薛长瑜和苏怀瑾坠崖的时候,他曾经讲过,自己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的事情,很凑巧的是,这个刑国的大皇子,就是当时刑国的主将!

  薛长瑜拱手说:“刑国特使,请罢。”

  刑国大皇子十分傲慢,点了点头,直接坐了下来,也不推让。

  那面儿后面跟着一些刑国的行人,负责出使洽谈,走在最后面的,则是一个看起来正直妙龄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瘦削,标准的鹅蛋脸,微微垂着头,十分本分的模样,只是惊鸿一瞥,却令苏怀瑾有些吃惊,原来刑国的云安郡主,竟生的如此美貌端丽。

  与苏怀瑾的清秀温柔的长相不同,那云安郡主生的十分“扎眼”,杏核眼,高鼻梁,有一股锐利的美艳。

  不过云安郡主自始至终都垂着头,也瞧不出什么态度。

  众人落了座,苏怀瑾就坐在云安郡主身边,很快助兴的歌姬讴者鱼贯而入,弹唱起来。

  苏怀瑾只是个陪坐,喝个两盏酒也就是了,坐在一边儿听他们寒暄虚伪,并没有什么太重的任务。

  而旁边的云安郡主十分本分,一句话也没说,老老实实的坐着,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喜说话,有些怕生似的。

  苏怀瑾乐得清闲,自斟自饮,又能享受美食,再等一会子,苏怀瑾就打算借口喝醉,然后提前离席。

  哪知道才饮了几杯之后,那面儿刑国的大皇子似乎有些醉了,竟然如此不胜酒力。

  刑国大皇子素来秉性暴虐,苏怀瑾是略微有耳闻的,上辈子咸平公主就是嫁给了刑国的大皇子,还未大婚就突然暴毙,有传闻说,是咸平公主一句话惹怒了大皇子,因此直接被大皇子一把掐死了。

  虽不知真假,但是咸平公主的确早逝,而且刑国大皇子也的确秉性不好。

  他没喝醉的时候,傲慢了一些,一喝醉后,说话更不中听,眼神竟然还总是乱瞟。

  苏怀瑾蹙了蹙眉,一抬头,果然看到那刑国的大皇子一直在看自己,一边看,还一边笑,笑容颇为不怀好意,目光十分露骨。

  苏怀瑾有些不悦,这个时候薛长瑜突然就站了起来,长身而起,端着酒杯走过来,正好遮挡在苏怀瑾面前,笑着说:“刑国特使,小王再敬您一杯。”

  刑国大皇子没说话,直接把酒喝了,然后嫌弃薛长瑜碍事儿,挡住了苏怀瑾,竟然还抻着头儿去瞧。

  这样瞧还不够,刑国大皇子直接走下席间,端着酒杯过去,笑着说:“你就是薛国的丞相之女?我早听说了你的名头儿,大家都说你冰雪聪明,天资聪颖,只是本皇子看来,聪颖什么的还在其次,这姿容端端的极好,就是我们刑国的美人,也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啊!”

  苏怀瑾听了心里冷笑一声,淡淡的说:“刑国特使谬赞了。”

  刑国大皇子走路直打晃儿,见苏怀瑾不怎么看自己,就一心想要在佳人面前现弄,说:“苏姑娘可曾去过刑国?我们刑国的男儿,各个以一敌百!你看看我这些个护卫,你看怎么样?”

  苏怀瑾淡淡的说:“怀瑾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如何看得出来呢?刑国特使太抬举怀瑾了。”

  刑国大皇子炫耀的说:“不只是我的护卫们,我告诉你,我们邢国,就连运送礼品的苦力,那各个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怀瑾心头一跳,各个都是什么?

  二百来人的送礼队伍,这数目可不算少,这么一听,原来这二百多人,也是有猫腻儿的。

  他的话说到这里,还未说完,那面云安郡主突然站起来,连忙打断,说:“大皇子!您喝醉了,还是让侍女扶着大皇子去歇息罢。”

  云安郡主打断了邢国大皇子的话,刑国大皇子眉毛一皱,突然扬手一掌,苏怀瑾站在旁边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云安郡主“啊……”的一声,直接被扇倒在地上,“啪嚓!”一声,将席案都打翻了,杯盏碎了一地。

  苏怀瑾吓得一惊,刑国大皇子身材高壮,十分彪悍,手掌跟蒲扇似的,而云安郡主身材瘦削,有些羸弱,被他一扇,直接扑倒在地上,额头还撞在了案子上,登时脸肿了半面,额头也鲜血长流。

  苏怀瑾吓得连忙去扶,云安郡主已然是爬不起来。

  刑国大皇子暴怒的喝道:“什么贱蹄子,我与苏姑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口?”

  他说着,不觉解恨,竟然摘下腰上马鞭,“啪!”一声抽下去。

  就这一刹那,站在一边护卫的冯北立刻迈上一步,“啪!!”一声,抬起手来,硬生生挡了一下,鞭子上还有倒刺,一下将冯北的袖子刮破,一股子血腥味,瞬间弥漫而出,飘散在宴席之间。

  刑国大皇子见一下没打中,被一个不起眼的侍卫挡了,当即又要抡起马鞭再打。

  苏怀瑾就在云南郡主身边,薛长瑜看的心惊肉跳,冯北是个侍卫,不能去抢刑国大皇子的马鞭,只能替苏怀瑾和云安郡主挡那一鞭子。

  薛长瑜可不管这些,一下子就给惹怒了,他脾气本就不好,如今沾到了苏怀瑾的边儿,那就更是不好,一点就爆。

  薛长瑜猛地一步欺上去,就听到“咔嚓!”一声,疼的刑国大皇子差点哀嚎,只觉手腕差点给卸掉,手中的马鞭顿时脱手而出,被薛长瑜一招夺下,直接丢在地上。

  薛长瑜寒声说:“够了!本王奉皇上之命,为刑国使团接风,刑国特使这是何意?准备砸场子?把脸子丢给谁看?”

  刑国大行令连冲过来,拦住喝醉的刑国大皇子,一打叠的对薛长瑜说:“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请燕王不要多心,大皇子喝醉了,外臣替大皇子给燕王道歉!”

  “快快,送大皇子回房舍!”

  薛长瑜脸色阴霾,冷笑了一声,并不理会那邢国的大行令,跨到苏怀瑾身边,声音顿时温柔了好几个度,说:“没事罢?可有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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