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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挡刀


  不等苏怀瑾思考这个误会怎么解决的时候, 就看到难民群里有人在拥挤,好几个人慢慢推搡着过来。

  因着苏怀瑾心里已经知道有人要行刺四皇子, 所以早有戒备, 而那面儿薛长瑜根本没有戒备。

  为了在瑾儿面前现弄, 不被彬彬君子的水修白比下去, 薛长瑜也算是掏了心窝子了,将自己带来的家财全都换成了粮食和物资, 拿来准备舍粮捐赠。

  他此时此刻, 一颗心思扑在苏怀瑾身上, 自没有注意其他地方。

  就听到“嗤——”一声轻响, 借着阳光, 苏怀瑾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那是金属的光芒, 令苏怀瑾心里猛地一紧, 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叮——”

  系统又开始提示, 苏怀瑾脑子里一片空白, 猛的一步抢上去,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呲——”一声。

  苏怀瑾只感觉脸上猛地一热,一股热腾腾的东西扑了过来, 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顺着她的脸颊, 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

  “嗬——!!!”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 难民吓得惊慌失措, 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天呢!快叫大夫!”

  “大夫!大夫!!”

  “王爷中刀了……”

  苏怀瑾并没有迎来预定之中的大故,那乔装改办成难民的刺客冲上来的一刹那,苏怀瑾本已经冲过去,准备按照系统说的作死,替薛长瑜挡刀。

  只是就在那一刹那,薛长瑜的功夫不是吹的,眼见苏怀瑾冲上来,立刻一把护住苏怀瑾,然后猛的一个转身,竟然将苏怀瑾护在了身后。

  “嗤——!!”一声,苏怀瑾紧紧贴在薛长瑜怀里,他能清晰的听见,兵刃插进薛长瑜背心的声音,仿佛是刀挫着骨肉的声音。

  薛长瑜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有些微颤,嗓子里滚动了一声,一张嘴,满口都是鲜血,不停的往下滚,却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声。

  饶是苏怀瑾见多了大世面儿,这光景也让她有些发懵,薛长瑜紧紧搂着她,嗓音无比沙哑,仿佛是投入烈火的沙粒。

  “万幸、万幸瑾儿无事……”

  薛长瑜说到这里,声音猛地就断了,身上力气松懈,所有重量全都靠在苏怀瑾肩头,护住她的双手倏然松开,垂了下来。

  “啪嚓!!!”一声脆响,薛长瑜手上染血的红玉扳指一下脱落,撞在地上,激起半人高,顿时摔做粉碎……

  苏怀瑾嗓子快速的滚动着,她摸到了滚烫的鲜血,脸上也溅了不少鲜血,睁大了眼睛,眼神闪烁着,感觉薛长瑜喷洒在自己耳侧的呼吸,从微弱到全无……

  死了?

  不知怎么的,苏怀瑾心里却一点儿也没有快意,她只觉得迷茫,而且心底里最深的地方,反而有些隐隐作疼。

  那痛楚越来越明显,明显的让苏怀瑾眼眶发酸,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

  “万幸瑾儿无事……”

  “瑾儿?”

  “瑾儿?”

  “瑾儿?你怎么了?”

  苏怀瑾一个愣神,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在唤自己,那声音何其耳熟,仔细一听,竟然是薛长瑜,决计错不了。

  苏怀瑾猛地睁开眼睛,四周的场景已经从混乱恢复成了一片平静,难民们排着整齐的长龙准备接受舍粥,水修白站在一边,薛长瑜也好端端的从高头大马上跨下来,一步迈到他身边。

  “叮——”

  苏怀瑾脑子里还有些发懵,看到系统滚动的文字,这才隐约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系统任务失败,所以时光又开始倒流了,回到了薛长瑜遇刺之前。

  薛长瑜可不知自己已经被刺死过一次了,只是见苏怀瑾眼睛有些发红,脸上隐约有一股委屈的模样儿,看的薛长瑜心里直发颤,当即还以为水修白欺负了他家瑾儿。

  薛长瑜连忙说:“瑾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苏怀瑾听他这么一连串儿问题,没来由松了口气。

  苏怀瑾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昨日歇息的不好,有劳王爷关心了。”

  薛长瑜这么听了,才放心下来,不疑有他,笑着说:“小王今日也来舍粮。”

  苏怀瑾自然知道他是来舍粮了,因为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只是薛长瑜浑然不觉罢了。

  苏怀瑾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子刺客就要来,苏怀瑾第一次觉得,想要完成任务,简简单单的作死,竟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因为自己的反应绝对没有练家子的四皇子快。

  这要如何是好?如何努力作死?

  若是不作死,岂不是一直重复舍粥的场面?

  苏怀瑾寻思了一下,若是想要给四皇子挡刀,那地利是很重要的。

  她知晓那刺客冲出来的方向,于是决定替那刺客“打掩护”,遮住薛长瑜的视线,令他的视线出现一个死角,看不见那刺客。

  苏怀瑾想到这里,不着痕迹的挪过去,心里思忖着,想要作死,竟然也如此困难,自己恐怕是头一个儿罢?

  苏怀瑾做好准备,果然就看到人群突然拥挤起来,那刺客乔装成难民,快速的往这边移动,旁边有好几个难民被推挤,不满的说:“做什么挤?”

  “赶着投胎去吗?”

  “都有份的……”

  那刺客快速的游走过来,“嗤——”一声,随着那熟悉的金鸣声,刺客已经举起兵刃,发疯一样冲过来。

  苏怀瑾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离得最近,反应也快,猛地冲过去,想要拦住刺客。

  “瑾儿!”

  薛长瑜眼看苏怀瑾冲过来,顿时感觉手脚冰凉,扑身去护苏怀瑾,但是压根儿来不及,苏怀瑾的地理位置,可是经过苏怀瑾精确计算的,绝不会有错儿。

  就这一瞬间,突听“嘭!!!”一声……

  “有刺客!”

  “有人要行刺王爷!”

  “快!保护王爷!”

  苏怀瑾一愣,她第二次,仍然没有迎来预期的大故,因为这会薛长瑜虽然反应不及,没能反过来护住苏怀瑾,但是一边的水修白反应迅速,一步抢了上来。

  苏怀瑾有些个发懵,这才想起来,水大哥从小也是练家子,就跟自己兄长一样,当年还入了军营,一路高升,最后因为腿有残疾,才不得不退了军营,回来经商。

  虽然水修白不再练武,但是练家子的警戒还是有的,他眼见刺客冲上来,一把拦住刺客,“咔嚓”一声直接卸了刺客的手腕子,夺下兵刃,然后跟着一脚,刺客一声大吼,已经被踹出老远,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薛长瑜的从者们立刻反应,跟来了不少侍卫,一下全都围拢上来,立刻就将那刺客擒住。

  苏怀瑾感觉自己千算万算,竟然又漏算了水修白……

  “瑾儿?你没事罢?”

  薛长瑜眼看着苏怀瑾冲过来替自己挡刀,吓得不轻,连忙过去检查,看看苏怀瑾受伤没有,又是担心,又是欢心的模样。

  苏怀瑾见薛长瑜那一脸“傻相”,果然,还没挡刀呢,已经被误会了,若是真的挡刀,误会是妥妥的。

  “瑾儿?”

  “瑾儿?”

  “瑾儿?你怎么了?”

  眼前景象突然变化,耳边又传来薛长瑜公式化的声音,苏怀瑾猛地回过神来,果然,又回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想要替薛长瑜挡刀,怎么就那么困难?

  “叮——”

  挡刀,挡刀,挡刀……

  苏怀瑾感觉自己都要魔怔了,不用系统说,脑子里已经来回来去的滚动着“挡刀”这两个字儿。

  可是想要挡刀,那真真儿不易,毕竟四皇子薛长瑜是个练家子,旁边文质彬彬的水修白竟然也是练家子,自己不只要比这两个练家子快,还要挡住他们的视线,不让他们发现刺客。

  苏怀瑾觉得,自己为了这商阳国的刺客,也是操碎了心呢……

  苏怀瑾想了想,当下又走到刚才的位置,挡住了薛长瑜的视线,让薛长瑜的视线形成一个死角,看不到之后冲出来的刺客。

  然后很机智的转头与水修白聊天攀谈。

  是了,没话找话的聊天攀谈,为了转移水修白的注意力,好让刺客冲出来的瞬间,水修白不能反映。

  苏怀瑾笑着说:“水大哥,上次在你铺子里吃过的那点心,不知是什么名堂。”

  水修白差点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说的是那小点心,若是不提,水修白也不记得了,不值什么,就是个很普通的小点心。

  水修白笑着说:“丫头你竟喜欢这个?那明日我遣人送到你宅子上也就是了。”

  苏怀瑾又说:“怎么好劳烦水大哥。”

  水修白说:“这也不叫劳烦,不值什么。”

  薛长瑜可不知苏怀瑾打算转移水修白的注意力,他只觉得瑾儿和水修白聊的欢实,倒把自己晾在一边儿,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一般。

  薛长瑜想到这里,顿时干了一碗陈年老醋,心里酸成了汪洋大海,无边无际……

  来了!

  人群突然骚乱起来,苏怀瑾虽然在和水修白闲扯,但是其实余光一直注意着难民群,难民群一阵骚动,她立刻反应。

  毕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谓是轻车熟路。

  苏怀瑾动作快极,猛地冲上前去,别看薛长瑜和水修白都是练家子,但是那两个人一个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被挡住了视线,自然全然未觉。

  “嗤——!!”

  苏怀瑾似乎听到了兵刃插进自己皮肉的声音,一阵温热顺着兵刃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苏怀瑾的衣裳。

  “瑾儿!!!”

  薛长瑜一声大吼,已经一步冲过来,伸手将苏怀瑾抱在怀中,顿时被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双手。

  “啊——杀人了!!”

  “快叫大夫!”

  “大夫!!快救救苏姑娘!”

  难民群一阵骚乱,不停的大叫大喊着。

  苏怀瑾果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觉得身体的力量瞬间干涸,不由自主的倒了下来,被薛长瑜一把揽住。

  薛长瑜双眼赤红,仿佛是一头野兽,疯了一样喊她,那眼神疯狂极了,声音沙哑异常,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霾与绝望。

  “瑾儿!瑾儿!看着我,没事儿的!不要闭眼,不要闭眼!瑾儿!”

  薛长瑜疯狂的大吼着,苏怀瑾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仿佛几日没合眼一样,已经困倦到了极限,缓慢的合上眼睛。

  就在苏怀瑾坠入梦乡的一刹那,苏怀瑾还听到薛长瑜仿佛困兽一般的大吼,嗓音都撕裂沙哑了,大喊着她的名字。

  看着薛长瑜紧张、关心、心疼,甚至绝望的目光;听着他沙哑、阴霾、愤怒,甚至不顾一切的喊声,苏怀瑾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舒畅。

  苏怀瑾在坠入梦乡的时候还在想,恐怕自己能睡个安心的好觉了……

  鲜血从薛长瑜掌心滴落,薛长瑜甚至能感觉到,苏怀瑾的体温在自己怀中,一点点的消逝。

  荼靡殆尽……

  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瑜瑾宫的大火,薛长瑜站在门外,疯狂的砸着他令人寻来的千年古木,砸着那凤凰的牢笼,但是无济于事,大火席卷了瑜瑾殿,只隔着一道木门,带走了他的瑾儿。

  第二次……

  薛长瑜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他已经眼睁睁见证过瑜瑾殿的大火,如今却还要让瑾儿死在自己怀里。

  薛长瑜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看着苏怀瑾苍白的脸色,心里已经不知是什么感觉……

  苏怀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异常香甜,只是在她还没睡足的时候,突听“叮——”的一声。

  苏怀瑾心里很清楚,恐怕是系统的声音了,那只红玉镯。

  每次大故之后,红玉镯的成色都会比以往更好,侍奉苏怀瑾的绿衣也注意到了,不过绿衣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笑着说,恐怕这玉镯通灵,是块好玉,定能养人,好玉都是越戴越滋润的。

  苏怀瑾还是睁不开眼睛,但是脑海中已经转动起系统的文字。

  任意加点?

  苏怀瑾迷迷糊糊的,这会儿系统没有把自己的容颜、仪态、魅力等等平均加一重,反而是开启了任意加点?

  也就是说,苏怀瑾自己可以随便加点这些加成。

  苏怀瑾第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能加魅力,因为系统有点傻,魅力这个加成,每次都只对着四皇子薛长瑜开启。

  苏怀瑾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再次嫁给薛长瑜?因此对他开启魅力根本无用。

  倒是幸运和威仪,真真儿有用。

  苏怀瑾这么想着,就隐约听见有人说话,身边似乎有些嘈杂。

  “王爷!王爷节哀啊……节哀啊……”

  “奴才该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罢!”

  “是啊王爷,还是早些料理苏姑娘的后事儿罢!”

  “请王爷节哀!”

  苏怀瑾起初听不清晰,不过因着完成了大故四重,力气也渐渐回笼了,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渐渐听得真切,原来这些人以为自己死了,而且死的透透的。

  是了,毕竟被刀贯穿在心窝子上,可不是当场毙命?

  苏怀瑾生怕自己睁眼晚一点儿,这些“请节哀”的人真的会给自己料理后事。

  苏怀瑾眼睫一颤,就在大夫们跪求薛长瑜节哀的时候,躺在榻上的苏怀瑾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姐!!”

  “小姐醒了!”

  绿衣突然大喊一声,她本跪在榻边上,哭的已经成了一只小花猫儿,突然大喊起来,吓坏了旁边的大夫们,都是一惊,差点蹦起来。

  大夫们一脸不可置信,毕竟这里这么多大夫,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苏怀瑾没救了,心窝子插了一刀,血还流了那么多,恨不得尸体都要凉了,怎么可能还有救?

  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注目在苏怀瑾身上,随即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真的醒了!

  苏怀瑾慢慢睁开眼睛,薛长瑜已经第一个冲过去,一把握住苏怀瑾的手,也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四皇子不四皇子的,跪在榻边,声音沙哑极了,却十分温柔的说:“瑾儿?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怀瑾压根儿就没觉得疼,大家都以为她没救的时候,苏怀瑾饱饱的睡了一觉,现在可以说是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不过苏怀瑾还是要做做样子的,看似虚弱的喘了两口气,有气无力的说:“无事……”

  “快!”薛长瑜连忙说:“大夫!快来给苏姑娘看看!”

  大夫们赶紧冲过来,重新把脉,一个个脸色骤变,也不知是不是太欢喜了,毕竟苏姑娘活过来了,自己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苏怀瑾可不知,就在她睡觉的时候,薛长瑜一直在发火,他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怀瑾冲进苏家,恨不能把所有的大夫都找过来,随行的御医也来了,当地的大夫们也都来了,但是没有一个能医好苏怀瑾的,全都让薛长瑜节哀,早作打算。

  薛长瑜那时候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听这句话,只是让大夫们医治。

  大夫们战战兢兢的说:“回王爷的话,苏姑娘脉象平稳,已无生命之忧!”

  御医也连忙说:“是啊王爷,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这可是大吉之兆,定然是苏姑娘上辈子积攒的福分,如此重伤还能起死回生,老臣是闻所未闻啊!”

  自然是闻所未闻,苏怀瑾也觉得是闻所未闻,不是起死回生,而是上赶着去作死。

  要知道她为了给薛长瑜挡这一刀,失败了两次,最后这次能成功,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

  薛长瑜听到大夫们的话,顿时松了口气,还是紧紧握着苏怀瑾的手,打起千百叠的温柔,说:“瑾儿,渴不渴?还是饿了?外面天凉,是不是冷?要不要再加一条锦被?”

  苏怀瑾还在装“病弱”,听到薛长瑜的话,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干脆就都不回答了。

  薛长瑜还以为苏怀瑾身子弱,开不了口,就更是心疼,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好好好,先睡一下,乖乖闭眼,等睡醒了,伤口就不疼了。”

  苏怀瑾有些无奈,薛长瑜这口气,怎么像是在哄一个小娃娃似的,自己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但终归不是小娃娃了,听着这百般温柔的嗓音,总觉得有点掉鸡皮疙瘩。

  苏怀瑾干脆闭上眼睛,反正要装病弱,还不如睡一觉,薛长瑜怕打扰她,一句话没说,但是一直没有动,就跪在榻边上,握着苏怀瑾的手。

  绿衣想请四皇子坐下来,薛长瑜也只是摇摇头,示意绿衣噤声,生怕吵醒了虚弱的苏怀瑾。

  苏怀瑾又睡了一个好觉,一醒来只觉得肚子里饿得慌,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的缘故。

  苏怀瑾慢慢睁开眼睛,并没有看到薛长瑜,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隐隐约约有点子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也是了,四皇子是个大忙人,就算自己替他挡刀,四皇子也不可能一直陪在旁边。

  绿衣倒是在,看到苏怀瑾醒了,立马又哭成了泪人儿,说:“小姐,您吓死绿衣了!”

  苏怀瑾无奈的说:“好了,别哭了。”

  绿衣又哭了半天,这才止住了眼泪,苏怀瑾说:“我有些饿,弄些膳食来罢。”

  绿衣刚说了一声“是”,那面儿房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原来是薛长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两个从者,不过到门外就站住了,守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薛长瑜亲自托着一个木托盘走进来,上面摆着几只小碗。

  他一走进来,苏怀瑾肚子就咕噜起来,似乎是饿极了,顿时闻到了一股饭香味儿。

  薛长瑜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案上,然后亲自托起小碗,舀了一碗粥进去,又把小菜摆在一边儿,眼见苏怀瑾气色还不错,就笑着说:“好点没有?”

  苏怀瑾做做样子,咳嗽了两声,说:“有劳王爷挂心了,怀瑾无事。”

  薛长瑜动作小心仔细的扶着她坐起来,给她身后垫了软垫,一切都非常温柔小心,说:“瑾儿替我挡了一刀,我这些挂心,是万万不及的。”

  他说着,那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苏怀瑾没来又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四皇子肯定是……

  误会了什么。

  薛长瑜把粥端到苏怀瑾面前,苏怀瑾想要自己喝,不过薛长瑜并不递给她,而是拿了勺子,舀起一勺,然后仔细吹凉,确保温热不烫嘴了,这才喂到苏怀瑾面前。

  苏怀瑾眼皮狂跳了两下,因着她肚子真的饿,就张开嘴来吃了。

  薛长瑜还喂上了瘾,一口一口喂着苏怀瑾,并不让她亲自来,一勺粥,一筷子小菜,搭配的井井有条。

  绿衣站在一边侍奉着,瞧着这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苏怀瑾还在喝粥,看到绿衣那“娇俏又羞涩”的笑容,顿时感觉,不只是四皇子误会了什么,连绿衣也误会了什么。

  绿意站在一边,都不好意思看了,连忙站远点儿回避,但是也不敢站太远,怕小姐有事吩咐她。

  苏怀瑾现在的确有事儿吩咐她,但不是旁的,就是想要吩咐她,千万别再误会下去了……

  薛长瑜给苏怀瑾喂着粥,眼见苏怀瑾食量不错,心里也就松了口气,毕竟能吃的下饭,伤口才会愈合的快。

  薛长瑜笑着说:“味道如何?”

  苏怀瑾点了点头,随口说:“味道很好。”

  其实她总隐约觉得,这味道有点似曾相识,不是这辈子食过,是上辈子,仿佛在哪里食过这味道。

  苏怀瑾正狐疑着,薛长瑜已经笑着说:“这可是我亲手熬的粥。”

  苏怀瑾一阵诧异,不由抬头看向薛长瑜。

  她并非诧异薛长瑜会下厨,其实上辈子,薛长瑜也会下厨,因着苏怀瑾容易起疹子,尤其是春秋换季的时候,风吹换天,甚至是食的不合适,都容易起疹。

  苏怀瑾嫁到燕王府之后,那段时间薛长瑜对她是无微不至,因此特意去学了下厨,亲自给苏怀瑾洗手作汤羹。

  不过后来薛长瑜做了太子,也就没那么多时候下厨,再后来薛长瑜登基为新皇,更没有时候为苏怀瑾做些什么,若是忙起来,两个人三五天都不见一面儿。

  苏怀瑾想到这里,心中有些诧异,当年薛长瑜明明说是为了自己,才去学的下厨,还说了一些个甜言蜜语,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薛长瑜告诉苏怀瑾,为了苏怀瑾,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然而现在呢,明明苏怀瑾还没嫁到燕王府,薛长瑜却已经会下厨了?

  苏怀瑾可不知薛长瑜也是重生而来的,自然会做汤羹,还以为薛长瑜当年是为了拉拢苏家,帮他争夺太之位,因此故意对自己甜言蜜语。

  薛长瑜本还很欢心,瑾儿果然喜欢自己的手艺,上辈子也是,瑾儿十分爱见自己做的粥。

  见苏怀瑾食的欢心,薛长瑜就跟自己吃了蜜一般,无限甘甜。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一晃,苏怀瑾的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

  薛长瑜唯恐苏怀瑾不舒服,连忙说:“怎么了?伤口又疼了?我叫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苏怀瑾淡淡的说:“无碍,有劳王爷费心,只是突然有些乏力,不知可否请王爷回避,怀瑾想要休息了。”

  薛长瑜不疑有他,还以为苏怀瑾真的不舒服,想要休息了,当即亲自收拾了碗筷,都不需要绿衣动手,又嘱咐了绿衣好几句,这才退出了房间。

  薛长瑜哪知道,他这是好心办错事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薛长瑜走了之后,苏怀瑾就躺下来,心里有些千回百转的,但不知具体在想什么,浑浑噩噩也就睡了。

  等苏怀瑾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儿天色有些黑了,怕是已经要入夜,绿衣守在一边儿,见她醒了,就说:“小姐,您醒了?可要饮水?”

  苏怀瑾点了点头,绿衣赶紧过来,给苏怀瑾递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苏怀瑾挣扎起来,虽然伤口不疼,但是的确有些乏力,呷了一口热茶,有些诧异的去看茶盏。

  绿衣笑着说:“小姐,这茶还可口么?”

  苏怀瑾诧异不已,绿衣十分雀跃的说:“这是王爷方才叫人拿来的,王爷说了,小姐身上有伤口,一直吃着药,不方便饮茶,苦茶解药,怕低消了药性,就令绿衣给小姐用滚水泡这种花果茶,里面好些名贵的果干儿,还有花瓣儿呢,用水酽酽的沏上一壶,那香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

  苏怀瑾看着茶盏,里面儿滚着一颗小果干,要知道这年代想吃水果可不容易,毕竟运输就是个问题,把水果做成果干,那就更是奢侈了。

  苏怀瑾还记得上辈子自己就喜欢这种茶,薛长瑜令人去寻时令的水果,专门给她做这种果干来泡茶喝。

  苏怀瑾看着茶盏有些发呆,绿衣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哦对了,绿衣险些忘了,王爷说时辰太晚了,不便留在咱们这儿过夜,已经回去了,还遣绿衣好生照顾小姐,明儿个一早便来看小姐。”

  苏怀瑾把茶盏放下,挥了挥手,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苏怀瑾睡到日上三竿,因着她受了重伤,所以没人叫醒她,苏怀瑾也算是惬意极了。

  若是旁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早就叫人嚼舌头根子了,说什么苏家的大姑娘懒惰懈怠等等,今儿个倒是让她图了便宜。

  苏怀瑾醒过来,绿衣赶紧过来侍奉,说:“小姐,王爷一早儿就来了,不过小姐还未起身,方才有人来寻王爷,也不知说了什么,王爷听后似乎很是着恼,这会子已经怒气冲冲的去驿馆了,不知什么缘由。”

  苏怀瑾一听,怕是商阳国的事情。

  刺客乔装改扮成难民的模样,刺伤了苏怀瑾,但是他的真正目的可是薛长瑜。

  当今燕王,圣上宠爱的四皇子在边城遇刺,这可是大事儿,必须要彻查清楚才行。

  薛长瑜也不傻,肯定已经多少有些怀疑,毕竟他到这里,破坏了谁的利益,这不是很明显的么?

  再加上薛长瑜的人脉,可能已经查的七七八八,这会儿怕是去了驿馆,兴师问罪去了。

  苏怀瑾觉着,薛长瑜去了驿馆正好,免得没事儿闲的往自己这边跑,自己也能安生“养伤”。

  果不其然,一连好些日子,薛长瑜都没有抽出工夫往苏宅跑,看起来是忙的不行,薛国和商阳国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市井有不少留言,怕是薛国和商阳国要开战了。

  虽然薛长瑜没有天天儿往苏宅跑,但是每日薛长瑜都会令人捎东西来,第一日是花果茶,第二日是小手炉,第三日是熏香,第四日等等,不计其数的东西。

  苏辰负责这些东西上档子,就单单是上档子这种事儿,竟然已经忙得四脚朝天,险些累坏了苏辰。

  这日苏怀瑾坐在房中,饮饮茶,手上拿着一册书,看似很悠闲,不过其实她并非看些杂书,而是在看账目。

  苏怀瑾把自己的本钱全都给了水修白,虽然是甩手掌柜,但是总要知道钱财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她的意思是,组织难民开垦冲垮的农田,然后再发展粮行等等,等着反击商阳国。

  只是如今真动工起来,才觉着有些“艰难”,难民消耗的粮食、物资,还有发放的工钱,比预期要多的多。

  苏怀瑾这三瓜俩枣是远远不够的,虽然水修白那面儿把缺口全都补上了,但苏怀瑾这人脸皮本不厚,怎么好合作起来,就全都赖水修白一个人出资出力的经营了呢?

  苏怀瑾正想着,怎么把钱财周转一下。

  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绿衣又从外面跑进来了,十分雀跃欢快。

  苏怀瑾见她进来,还是这副表情,就知道绿衣要说什么。

  苏怀瑾暗暗打量了一眼绿衣,心想着,不若……把薛长瑜送来的那些顽意儿,都典当了?

  不过想归想,苏怀瑾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果不其然,绿衣笑着说:“小姐,王爷遣人送的东西来了。”

  苏怀瑾没当回事儿,说:“今儿又是什么?苏辰上档子了?”

  绿衣笑着说:“这物什,苏辰恐怕上不了档子,得着管事儿上档子。”

  苏怀瑾有些诧异,终于把手中的书放下来,说:“那么大件儿?”

  绿衣笑着说:“是一些树苗和花儿,王爷说,小姐的花园子里十分寡淡,不若多种些花草,来年开春儿,正好春暖花开,也是不错的。”

  苏怀瑾顿时额头狂跳两下,感觉自己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果然四皇子总是能给自己惊喜,送果茶手炉也就罢了,现在自个儿的花园儿都不放过。

  往后里苏怀瑾这闺房,打眼一望去,都是薛长瑜的秉性风格了……

  苏怀瑾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压住猛跳的青筋,挥手说:“算了,随他瞎搞罢,你叫苏辰苏午在旁边看着些,别把我这园子给掀翻了去。”

  绿衣笑着说:“是呢!绿衣这就去!”

  “等等。”

  绿衣还没转身,就被苏怀瑾叫住了,笑着说:“怎么了?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

  苏怀瑾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绿衣,绿衣眨了眨眼,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只是后来被小姐打量的浑身发毛,十分不自在,赶紧说:“小姐,怎么了?”

  苏怀瑾挑了挑眉,说:“绿衣啊,燕亲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就把你给收买了去?”

  她这一说,绿衣吓了一大跳,连忙摇手说:“没有没有没有……”

  绿衣赶紧表忠心,说:“绿衣打小就跟着小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人收买……”

  苏怀瑾笑了一声,说:“哦,我知了,不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收买了?”

  绿衣顿时感觉多说多错,说:“绿衣只是……只是觉得,王爷对小姐,似是真的好,所以才……才……”

  薛长瑜不顾大火,冲进火海救出苏怀瑾,还有苏怀瑾重伤的时候,薛长瑜抱着满身是血的苏怀瑾,仿佛疯了一样大吼,那种表情举止,绿衣都看在眼里,觉得若只是为了拉拢苏家势力,或许做不到如此。

  绿衣又说:“再者说了,王爷乃千金之躯,竟然为了小姐,肯下厨房,这是绿衣从未见过的,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还有,这些日子,王爷虽然公事繁忙,但是依旧天天儿的,成天儿的遣人过来给小姐送东西,您说咱们这苏宅,什么没有?王爷却生怕小姐渴了饿了,冷了热了,什么事儿不顺心了,所以绿衣才……”

  苏怀瑾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已经慢慢凝固,她只不过逗逗绿衣,哪知道绿衣的话,却把她给“逗”到了。

  苏怀瑾复又拿起桌上的书,垂下眼皮,淡淡的说:“行了,你先退下罢。”

  “是,小姐。”

  绿衣赶紧恭敬的退了出去,把房门带上,然后去找苏辰和苏午传话儿去了。

  苏怀瑾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活计就是赚钱的问题,不应该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她如今心里头乱如麻,根本看不进去账目,干脆把账目扔在一边儿,猛地想起系统的任意加点还没有加上,这岂不是浪费?

  如今大故已经到了第四重,但是她的加成还保留在上,如此一来,就要好好考虑考虑,剩下六个点怎么加了。

  苏怀瑾觉得魅力实在无用,因着系统比较傻,只会对薛长瑜开启魅力,加了也是白加。

  而什么容颜仪态楚楚等等,苏怀瑾现在也不想考虑。

  这样一来,苏怀瑾打算在威仪上加一重,然后剩下全都加载幸运上。

  也就是威仪三重,幸运七重!

  苏怀瑾考虑好了,不过不知怎么具体加点,就在这个时候“叮——”一声。

  系统乱七八糟的文字快速的在苏怀瑾脑海中滚动着,苏怀瑾险些看不过来,没想到系统这么方便,这就算是加好了点数,而且幸运值竟然还变成了暴击,多加了一重。

  幸运已经总共达到八重,虽不知一共到底有多少重,但是八重显然不是个小数目,这次的幸运一下就加了六重,苏怀瑾思忖着,找个什么办法,检测一下自己的幸运程度?

  但是到底找什么办法,苏怀瑾还没想好。

  就在这个光景,又是“踏踏踏”的脚步声,绿衣慌慌张张的从外面冲进来,也不顾礼数了,说:“小姐小姐!您快去外面儿看看啊!”

  苏怀瑾蹙了蹙眉,说:“外面儿怎么的?不会种树真的把花园子给掀了罢?”

  绿衣使劲摇头,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说:“这……这太匪夷所思了,比王爷下厨房还要匪夷所思!小姐您还是亲自去看看罢!”

  苏怀瑾一阵沉默,刚才加点加的明明已经忘了薛长瑜,绿衣非要这么一比喻,倒叫她突然又记起来了。

  苏怀瑾实在无奈,站起来说:“走,去瞧瞧,还真能翻出天来?”

  绿衣扶着苏怀瑾,小心翼翼的,生怕小姐伤口撕裂,两个人赶紧到了花园子里。

  花园子里簇拥了好多人,丫鬟、婆子、小厮、护院,恨不能所有粗使的人都跑出来了,还有那些来种树种花的工匠也在,苏辰苏午也在,乌泱泱的,可谓是……人山人海!

  苏怀瑾一阵诧异,说:“难不成还挖出人参来了?”

  苏怀瑾走过去,苏辰和苏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不相干的人都轰出去,以免冲撞了小姐,那些种花种树的工匠也都退出去候着。

  绿衣扶着苏怀瑾走过去,苏怀瑾就瞧见前面一溜儿的树坑,那些工匠动作还挺麻利儿的,大约挖了已经小十个树坑,每个树坑最多最多两扎深。

  奇怪的是……

  这些树坑里,除了土,竟然有其他东西?

  苏怀瑾仔细一看。

  玉!

  是玉料!

  方才苏怀瑾顺口说,还能挖出人参来?

  但是现在苏怀瑾才觉得,人参?那算什么?

  苏家老宅里种树,竟然挖出一条玉脉!

  要知道,自古以来,采玉都是一件极为盈利,却非常可怖的事情,《太平御览》中记载,“取玉最难,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返,百人往,十人返”……

  采玉虽然是暴利的事情,但是极为危险,往往掘地三尺,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玉渣子,而且在这个时候,采玉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只能靠运气,若再加上山崩等等,那便不是采玉场,而是一个巨大的坟场。

  苏怀瑾面前呢?

  也不是昆仑山,只是个普通的花园子,两锄头下去,树坑还没挖成呢,竟然已经富可敌国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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