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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汉八刀


  我想起自己戴着面具,故作镇定说,“就算认识,我戴着面具,他也认不出来。”

  邱晓笙听我这么说,以为傅时寒认错了,而我根本不敢直视傅时寒。

  好在他在距离我两个位置时,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向高台。

  参与鉴宝的人大都站在台上,也有站在自己座位上的。

  傅时寒上了台,难道他对武大琅这件古玩也感兴趣?

  虽然傅时寒之前没有参与鉴宝,但我一直觉得他这人不简单,应该能鉴定出来。

  邱晓笙知道我今晚的目的,他指着台上问,“沐菱,你鉴得出吗?”

  我生怕被傅时寒抢了先,无暇理会邱晓笙,就急冲到台下。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摆在台上的小桌子上的古玩,居然是一只玉蝉。

  以前听外公说起过玉蝉,自汉代以来,都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

  玉蝉既是生人的佩饰,也是死者的葬玉,把玉蝉放在死者口中,称作含蝉,寓指精神不死,佩戴身上则代表高洁。

  我看到玉蝉背上的痕迹,脱口而出,“汉八刀!”

  可能是我的声音过于响亮,引得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我,表情都很怪异。

  傅时寒看向我,薄唇微扬,我紧握着拳头,压下内心的紧张。

  玉蝉分三种,第一种是冠蝉,用于帽饰,没有穿眼,第二种是佩蝉,顶端有对穿眼。

  第三种就是含蝉,放在死者口中,用来压舌,刀法简单,也没有穿眼。

  而汉代玉蝉的刀法简练,粗犷有力,刀刀见锋,称汉八刀。

  汉八刀玉蝉,蝉形比战国时期薄而大,很重视玉料选材,玉色以白为上。

  因为汉八刀是一种工艺,这种工艺最杰出,价值最高,历来有不少人为了牟利,制造出赝品。

  本来那些鉴宝人还在围看玉蝉,评鉴玉蝉的成色,不敢轻易断定真伪。

  被我这么一喊,他们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可不能被他们抢先了,无视众多冷厉的眼神,顺着台边的梯子,走上了高台。

  武大琅细小如鼠的眼睛露出锐利的精光,半眯着眼,打量我,“小姑娘好眼力、好胆量!”

  他从我的声音,断定我年纪不大,其他人也面露不屑。

  不知谁冷哼道:“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

  有人说,“哈哈,阁下此言差矣,这黄毛丫头知道这是汉八刀呢。”

  这语带讥讽的话,引得众人哄然大笑,都对我指指点点。

  我假装没听到各种众多讥笑,和骂我自不量力的声音。

  邱晓笙站了起来,要为我说话,但有个人先他一步开口。

  这人是云畅,想不到他会站出来,为我抱不平。

  云畅语气愤然说,“不就是比你们这些老家伙先看出这是汉八刀,至于嘲笑人吗?说来说去,你们是怕被人家小姑娘比下去。”

  云畅起身过来时,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清俊的容貌。

  他察觉到我的打量,冲我眨了下眼,显然是认出我了。

  我别过头没去看云畅,其实我也是到场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脚很容易露出破绽。

  就算我再怎么伪装,也掩盖不了跛脚的事实,云畅应该是在我上台时,认出我的。

  “哪里的来臭小子,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识相的话,赶紧——”

  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人指着云畅喝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再看大胡子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清晰带血的五指印,一看就知道被人扇耳光了。

  “谁、谁打了老子?”大胡子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谁打。

  他眼前一个人都没有,不止他,谁也没有看到打人者。

  在场也有玄门中人,没人感觉到有鬼隐身后,站在大胡子面前。

  众人都觉得奇怪,唯独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傅时寒。

  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大胡子眼睛瞪如铜铃,怒声咆哮,“是哪个王八犊子打了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啪!他的声音刚落下,另一边脸上又出现一道五指印。

  这现象简直活见鬼了,我也纳闷,傅时寒施了啥术法,这么厉害,还能凭空打人?

  可我没看到他动手啊,这时,他开口了,“光先生,还继续吗?诸位时间宝贵——”

  傅时寒没有把话说完,倒引得众人附和,都觉得不该因为大胡子,而耽误了鉴宝大会。

  “这位先生说得对,来人!”光投强说完,招来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

  大胡子明显是没有道行的普通人,很轻易就被拖下去了。

  鉴宝大会继续,台上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评鉴着玉蝉。

  我也因为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只玉蝉不对劲。

  一般汉八刀表面琢磨得平整洁净,线条挺秀,边缘像刀切一样,没有崩裂和毛刀出现,尾部的尖锋有扎手的感觉。

  玉蝉多是呈平头形的,以西汉早中期的作品为多,圆头形的以西汉中晚期的作品为多。

  这只玉蝉乍看像西汉中晚期的作品,这时期的玉蝉,眼珠多是跳出轮廓外,尾部的横线表示具有伸缩功能的皮纹,一般常见的为四至七条,但是最多的有十二道。

  我用目光细数过一遍,武大琅的这只玉蝉尾部的横线竟有十三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傅时寒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看出什么了?”

  我唬了一下,急退开几步,警惕地反问,“你谁啊?我为啥要告诉你?”

  头上的发饰骤然变寒,我感觉到厉行风怒得要出来了。

  傅时寒状似不经意地瞥向我头上,凉凉说,“不告诉我,你今日的事可要砸了。”

  要是给他好脸色,厉行风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面对他的威胁,我只好态度冷硬说,“有本事自己看!”

  傅时寒轻笑了一声,话题一转问,“上次的事,考虑得怎样?”

  “啥事啊?”我装傻道,心里不安得要死。

  傅时寒肯定故意这样问的,他可能察觉到厉行风附身在我发饰中,想激怒厉行风。

  这时,几个鉴宝人纷纷说出自己对玉蝉的鉴定。

  傅时寒低笑了一声,不再和我说话,也没有参与鉴定。

  不参与上来干嘛?我暗道,也庆幸他没有参与。

  那些鉴定人都认为这玉蝉是货真价实的,有的甚至说出‘来历’以及价值。

  我的上场本就引人注意,这会见我没有开口,武大琅问,“小姑娘,你有何高见?”

  “就是啊,说来听听嘛!”有人讽笑道。

  “这是赝品!”我淡淡道,其实心里有些打鼓的。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宝贝可是从西汉古尸的嘴里扒出来的,背上的刀痕一清二楚,做不了假!”

  第一个不满的是武大琅,他沉下脸,不悦地瞪着我。

  我心里清楚,武大琅八成知道玉蝉是假的,或者专门提供这件赝品,一个是为防有人猜出来,损失这件宝贝。

  一个是自信没人看出是赝品,不管有没有鉴定出来,他都挣足了面子。

  要不是这么多人都被糊弄,说出差不多的鉴定结果,我也不愿拆穿。

  拆穿了,再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就算我赢了。

  以武大琅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私下见我,这也算是在赌。

  我指着玉蝉尾部说,“武先生,玉蝉尾部多了一道横线,刀法虽然粗狂,却不自然。”

  “小姑娘,那你倒说说看,这玉蝉用什么手法造假的?”光投强呵呵笑道。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或质疑、或讥诮、或轻蔑……………

  我仿若无睹,不紧不慢说,“水煮加热法!”

  古玩市场上有专门玉器造旧的,通常用在仿古玉器上,目的是让玉器表面呈现旧的表象,更接近所仿的那个时代。

  做旧手法多种多样,大概有化学药剂浸蚀、火烧、水煮加热、深埋地下土浸等方法,做出来的效果足以乱真。

  这玉蝉应该是刻制完,再用水煮加热法,褪去最新的表色,令色泽接近真品。

  我话一说完,在场哗然,不少人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武大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阴声说,“光凭你一面之词,就断定这是赝品?”

  没想到事实摆在面前了,武大琅还狡辩,我愣住了。

  大概以为我没话说了,武大琅冷笑说,“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捣乱的,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放你一马。,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被武大琅反咬一口,我气得不行,正要开口,傅时寒就说,“赝品玉器有个共通点,表色遇水则溶,这玉蝉也不例外。”

  遇水则溶?我暗觉奇怪,都没听外公说过。

  不过,我也不傻,傅时寒难得肯帮我,哪能说出拖后腿的话?

  其他人听后议论纷纷,他们也不知道赝品玉器遇水会溶,为免被人笑话没见识,都不好意思说出质疑傅时寒的说词,甚至跟着赞同他。

  也就是说,不管傅时寒的话是真是假,众人都只会用真的来看待。

  连武大琅都拉不下脸辩驳,愤怒得面部扭曲。

  偏偏有人不识相,“武先生,要不按照这位先生说的方法试试?”

  “是啊,你提供这件宝贝,不就是想知道真伪。”

  众人无不很好奇傅时寒说的那个方法,都提议要武大琅把玉蝉放在水里试一下。

  武大琅也不敢肯定傅时寒话中真假,哪敢按照这方法?要真的鉴出是赝品,岂不是打脸了?

  这种情况下,武大琅算是骑虎难下了,光投强站出来打圆场。

  他眸色微闪,“要是这玉蝉是真的,可不能用水泡,不如先搁下,再想个妥当的方法?”

  对于光投强的提议,武大琅自然是一百个赞同。

  不管参与鉴宝的,还是底下的观众都不满这做法。

  谁都有好奇心,都想知道用傅时寒说的方法试过后会咋样。

  “不行,改天再给大家看。”武大琅坚决不肯。

  还没鉴出真正的结果,他竟想把东西收起来,还说改天再看,这分明是在耍赖。

  武大琅的做法很令人很不屑,被众人谴责得气极了,他干脆拿着玉蝉,就要走。

  经过我身边时,武大琅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小姑娘好手段,我们走着瞧!”

  “实不相瞒,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说道。

  早在帮邱家时,我和武家的梁子就结下了,武大琅肯定也知道我这号人物,说不定他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现在得不得罪武大琅,已经无所谓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大会结束,他就会找上我。

  “哼,不知死活!”武大琅冷哼一声,不顾众人鄙夷,离开会场。

  “方法多得是,何必多此一举!”傅时寒冲我叹笑道。

  我惊讶地看向傅时寒,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我今晚的来意?

  那他今晚的目的是啥?鉴宝大会都快接近尾声了,除了玉蝉,也没见他为了哪件古玩上台。

  仿佛为我解疑般,在我下台的时候,云畅激动地跑向我。

  “小菱,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就让师兄算了一卦,他算出你今晚会来这里,还真准呢。”

  云畅笑得一脸阳光,眼里尽是见到我的欣喜。

  我这才了然,原来傅时寒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我。

  见我一言不发,云畅垮下脸,“小菱,怎么不说话?你看到我不高兴吗?”

  我可没忘了上次云畅因为出现在我寝室里,被厉行风追杀的事。

  为免激怒厉行风,我不冷不热说,“我们很熟吗?我见到你为啥要高兴?”

  “啊?”云畅有点懵,怔怔地看着我。

  “啊啥啊?让开!”我推开他,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菱,我哪里惹你了?”云畅一脸不解地跟过来。

  我故意不理会云畅,其实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邱晓笙为我倒了杯茶,并夸奖说,“沐菱,你真厉害!”

  “哪里,不过是瞎蒙的。”我不好意思道。

  “瞎蒙也能蒙对,也很了不起。”邱晓笙自然不相信我是瞎蒙的。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我的目光略有不同,似乎有些灼热。

  云畅见我和邱晓笙有说有笑,却不理他,顿时不满了。

  他怒问邱晓笙,“你是谁啊?干嘛老拍小菱的马屁?真是马屁精!”

  邱晓笙夸我的行为,在云畅看来是拍马屁、不怀好意。

  “我拍马屁?”邱晓笙愣住了,估计想不通自己咋就成了马屁精。

  云畅火药味十足说,“难道不是?我早就看你这个小白脸不顺眼了,有种我们来干一架!”

  “你别胡闹了!”我不悦道,警告地瞪着云畅。

  不说道行,我见识过云畅的拳脚功夫,那是非常厉害,而邱晓笙只是普通人,两人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

  邱晓笙不认识云畅,被云畅的行为搞得很莫名其妙。

  他脸色很难看,指着脑袋问我,“沐菱,这人是谁?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言下之意,云畅脑子有毛病,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云畅气得半死,一拳挥向邱晓笙,“混蛋,你脑子才有问题!”

  “快躲开!”我迅速拉开邱晓笙。

  云畅怕伤到我,急急改变拳头的攻势。

  他的拳头只擦过邱晓笙的脸侧,就留下一片淤青。

  邱晓笙吓了一跳,捂着脸侧,震惊地看着云畅。

  别说他了,我都觉得云畅的拳头太猛了,要是真的被砸中,那就惨了。

  我扳下脸,怒问,“云畅,你咋能随便打人?”

  见我动怒了,云畅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他要跟我抢你,拍你马屁!”

  “你胡说啥啊!”我无语至极,说到底,云畅是吃醋了。

  邱晓笙这才明白自己咋得罪云畅了,他蹙眉问,“你们是?”

  “啥都不是!”我说道,知道邱晓笙是想问我和云畅的关系。

  云畅瞪大眼,“小菱,你怎能这样说?我们都已经——”

  虽然只见过几次面,我多少知道云畅的德行,猜到他接下来会说出啥惊人之语,就赶紧把他拉到一边。

  “云畅,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我说道。

  “不要啊,小菱,我都没胡说。”云畅着急地摆手。

  我叹了口气,没心思和他掰扯下去,就问起他上次被厉行风追杀的事。

  说起这事,云畅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支支吾吾说,“我、我运气好,他没追到我。”

  眼下我一时忘了厉行风还附在发饰上,毫无顾忌地说,“你不是他的对手,他追不到你才怪!”

  看得出云畅是不会说谎的,他涨红着俊脸,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我躲进一个女的被窝了。”

  云畅被厉行风追得没办法,就随便躲到一间女寝室。

  他如今忘了是几楼几号房,只记得那个房间很奇怪,只有一个女孩子住。

  当时云畅慌不择床,看都没看,就钻进其中一张床的被窝里。

  恰巧,是那个女孩子的被窝,他因此被对方暴揍了一顿。

  碍于对方是女的,自己又理亏在先,云畅不好意思还手。

  他至今不解的是,厉行风不知为啥避开那间寝室。

  “原来是她!”我听后,立即猜到是谁,全校也只有一个女孩单独住一个寝室了。

  云畅挠了挠头,问我,“小菱,你知道那暴力女是谁?”

  “知道,你自求多福吧!”我看云畅的眼神,不免多了些同情。

  那女的可不好招惹,一般人遇到她,都得绕道走。

  “她谁啊?我干嘛要自求多福,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个暴力女不成?”云畅撇嘴道,然而底气不足。

  我好笑说,“既然不怕,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见她?”

  “我才不要,那女的太粗暴了,算了,我惹不起。”云畅表情夸张地嚷嚷。

  “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直接了当道。

  有傅时寒在,我咋都不可能和云畅当朋友,得和他说清楚。

  云畅怔看了我一会,眼眶突然红了,“小菱,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别这样好吗?上次多谢你帮我灭掉鬼婴,可我们真的不熟。”

  他这副模样,好像我把他伤得多深一样,害我生出了罪恶感。

  “小菱,我都认定你了,你还说我们不熟。”云畅语气哀怨道。

  我有点头疼,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云畅说了,他很固执,压根就说不清。

  云畅还要说啥,不远处的邱晓笙,就说,“沐菱,大会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了,我要走了。”我扯开云畅攥我衣袖的手。

  “小菱,你要跟他去哪?”云畅急问道。

  邱晓笙冷瞥了云畅一眼,说道:“沐菱,我们走吧?”

  我见云畅又跟了过来,刚想说让他去找傅时寒,别缠我,才发现会场上早就没了傅时寒的身影。

  心觉奇怪,我忍不住问,“云畅,你师兄呢?”

  经我一问,云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傅时寒,“咦,师兄去哪了?不会丢下我,自己先走了?”

  似想到啥,我下意识往头上的发饰摸去,发饰一点异感都没有,厉行风早就不见了。

  厉行风不在发饰了,难怪我和云畅说那么多,他都没反应。

  这么巧,他和傅时寒都不见了,一人一鬼,该不会找地方斗法了?

  邱晓笙看我脸色不对,关心问,“沐菱,你怎么了?”

  “我没事,回去吧。”我摇头道。

  打算回去等厉行风,不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云畅可怜兮兮地说,“小菱,我师兄都走了,我没地方去了——”

  我生怕云畅会说出要跟我回去之类的话,急急打断,“关我啥事?”

  “就关你的事!”云畅耍起赖了,硬跟着我和邱晓笙来到停车场。

  “我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故作凶悍地瞪着云畅。

  他这回不吭声了,好像小媳妇一样,委屈地看着我。

  “你这人脸皮咋这么厚?”我有些不耐烦了。

  还要继续说,我眼角余光就瞥见一群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往我们这边走来。

  邱晓笙也看到了,他脸色大变,“沐菱,你看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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