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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美人有毒③


  君年自打出现在宴上后,唇边凝着的一抹笑意就不曾淡下去过,似是心情极为不错。他垂眸看了一圈,对着匍匐在地的众人温声道:

  “今日百花宴,众爱卿不必拘礼,莫要负了这大好春光。”

  言下之意你们该如何便如何,不需要在意朕。

  众臣唯唯诺诺地应了,却仍就兢兢战战得很,半点不敢造次,回到自己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气氛沉闷的厉害。

  君年也不多言,微微抬手示意,虾着腰在一旁伺候的苏福伦顿时心领神会。太监总管晃了晃手中的拂尘,拖着长长的调子道:

  “上舞乐,传宴席——”

  一声令下,丝竹之音袅袅升起,一排舞女轻盈地旋着腰肢在庭中起舞,宫女们手托珍饈玉食,自数十米开外的两侧鱼贯而入,将精致的吃食流水般得呈上来。

  气氛这才慢慢热络起来。

  君年闲适地往雕花龙椅上一靠,噙着抹笑,淡淡看着眼前的一派歌舞升平。他执起面前的酒盏往唇边送去,却在到嘴边的时候顿了顿,只因那澄澈的佳酿上头飘了几瓣柔软的花瓣。

  君年侧目望去,原是一旁檐花簌簌,风一吹,摇落一阵花雨。不仅盏中,就连他的肩头,衣摆上都沾上了些许。

  他了然一笑,不甚在意地抖了抖衣袍,伸手将其拂落。衣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栩栩如生的图案,似乎下一刻就要腾飞而起。

  西楚的太子被安排坐在左上首,离君年挨得很近。他垂眸喝着杯中佳酿,眼角却老是晃进那金龙的一爪,就像在他心上抓了一道,惹得他一看再看。

  扎西靖穆已经快四十岁了,此番出访却要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近一半年岁,已然是九五至尊之身少年的恭恭敬敬,屈膝行礼,多少有些意难平。然而这情绪只是一晃而过,就被他抑制的滴水不漏,面上不显分毫。

  早就闻言大昭的朝堂这几年换血换得厉害,这次他千里迢迢特意来大昭走这么一遭,一是想亲眼看着扎西秀珠进入大昭的内宫,二便是来瞧瞧这传言是否准确。

  扎西靖穆收回目光,方才看这一圈下来,果真如此。四周围出现的都是一张张极为年轻的面孔,虽然瞧着蓬勃,却终究多了几分稚嫩。他还听妹妹说,大昭此前的将军,也还只是个少年罢了。

  这样一个年轻的朝廷,能成什么事?大昭的皇帝虽是早早地坐上了皇位,但坐不坐得稳又是另外回事了。

  想到此处,他刻意噙着的笑里又微微掺上了几分轻视,心里被那龙爪钩出的褶子,稍微熨平了些。

  只是没想到...

  他的视线轻轻越过君年,蜻蜓点水般落在皇帝身旁的莫冉折身上。

  没想到大昭的国相...竟是这个样子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完全不同于下头那些臣子们对君年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就这么斜斜地靠着椅背,宽大的衣袖铺开在两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身艷骨被水色浸润,洗尽铅华,恍若入画。

  想来就是他了。以摧城拔寨之势拔除了根深蒂固像巨树一样的大昭世族,一路护送小皇帝登上皇位。

  国相莫易,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分量。

  扎西靖穆神情有些微妙,他撇开眼,下意识地不想去多看,也不想去招惹。

  可他不看不想,不代表没有人去招惹。

  小皇帝一早就察觉了莫冉折的不对劲,他虽事事不上心,却从没有这般心不在焉过!瞧瞧那眼神,定定地看着一处动也不动,根本就是在出神啊!这人虽是在宴上,可那心思...怕是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罢...

  看什么呢把这魂儿都给钩没了?

  君年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却只十分意外地看到了季了的身影。

  季了?

  季了有什么好看的!

  君年蹙眉,忍了又忍,忍不住了:“爱卿。”

  莫冉折身形微微一顿,片刻之后才眉眼淡淡地看过去:“陛下。”

  君年好一阵感慨,还没走神得太厉害,好歹还能听得见他的声音不是?

  “可是觉得无趣了?”

  “怎会。”莫冉折收回视线,垂眸押了口茶。

  “...”骗谁呢!君年腹诽,可心里倒也清楚莫冉折出席百花宴从来就是这副敷衍了事的样子。此时正是世族贵女们献艺的时间,左右也无事,君年思忖片刻,便想寻个由头放他出去透透风。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旁边的扎西靖穆已经先一步道:“陛下,莫相。”

  君年微微侧身,颔首笑应:“世子殿下。”

  莫冉折长指摩挲着杯沿,也同君年一起看了过去。

  扎西靖穆举起酒盏,二话不说对着二人先敬了一杯,才接着对君年道:“皇帝陛下,外臣这次来,可是带来了我们西楚最亮的一颗明珠。”

  “哦?”君年轻轻放下手中杯盏,挑了挑眉,面上隐有笑意:“世子殿下此话怎讲?”

  “陛下有所不知,这明珠之说,指得正是孤年纪最小的一个妹妹。”扎西靖穆微微打住,才又继续道:“秀珠是西楚最受娇宠的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尤为善舞。此番跟着孤一起来参宴,她可是雀跃了许久,悉心准备了好些时日,不知陛下可否赏脸一看?”

  这番话不仅说得谦和有度,还把女儿家的娇俏羞涩给表露无疑,岂有不应的道理?

  君年闻言唇角一弯,笑得恰到好处:“朕本不知何等美人竟当得起明珠这般美誉,原来是世子殿下的妹妹。既然如此,朕自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这可算是给了十分的面子了。

  扎西靖穆闻言大笑,他抚了抚掌,三声脆响过后,四周围旖旎的乐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高过一阵的鼓点。

  百花宴的宴席素来讲究,从头一直铺陈到尾,足足有好几里。远远坐下头的人自然不知御前发生了什么事,见此情景,只当是哪家的贵女别出心裁,在献艺的时候花了些心思,想要讨皇帝的垂青呢。只是这鼓声实在是太过,牢牢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于是觥筹交错,莺歌燕语都自动消了音,循着那唯一声响望去。

  清脆的铃响渐行渐近,只见那轻盈出现的身影宛若一只扑入百花的蝶,悬着转着便进来了。身后是一片灯火幢幢,将其娇艳的眉目点亮。

  众人目不转睛地瞧着,待这个娇俏的身影折着纤腰踏着微步,完完全全进入视线,俏生生地立于宴台中央之时,左右顿时传来阵阵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这...这穿得是什么呀!

  好好的一件衣服,非得扯成条条缕缕的盖在身上,那白皙的肌肤根本遮都遮不住。尤其是那裙子,开叉都要开刀腿根处去了。

  在场不少年轻的男子都愣住了,一时间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尴尬垂下眼,而右手一排的一些世族小姐们则是红了眼,瞧瞧这狐媚样,一看就不是善茬!更有矜持点的姑娘,咬着唇以袖遮面,似多看一眼都降了自个的身份。

  而在场有些脑子转地快得,比如宋章,这会儿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这西楚公主几个意思!?你跳舞就跳吧,就不能挑件好好的衣服成吗?大家伙都是明白人,知道你就是冲着陛下去的,可这袒胸露肉的,你给谁看呢?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全瞧见了,这内宫还没进呢,就准备给陛下戴绿帽子了?说出去简直折损陛下英明!

  宋章气得鼻子都歪了,连手里的杯子都被他捏得变形,恨不得现在就命人将这脑子被灌了水的女人拖出去锤一顿。

  坐于上首的扎西靖穆看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穿成这样便上来了,也有些意外。他蹙了蹙眉略有不满,但又似想到什么,终究把不虞的神色敛了起来。

  扎西秀珠才没心思管别人想什么。她今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勾起皇帝的兴趣,顺利成为他的女人。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穿着不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有春蝉啊,根本不担心皇帝会不要她。如此既可以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又可以万无一失成为后妃,她扎西秀珠,要得就是艳名远播,让所有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只是没想到…大昭一个两个,竟都长了副出色的皮相。扎西秀珠趁转身间隙偷偷往上头瞄了一眼,心里有些窃喜,大昭的皇帝年轻俊美,腰腹的线条性感有力,想来那被龙袍包裹住的身材,定也不是一般的好。扎西秀珠想到这里,竟难得觉得面上一热,一股燥热之意沿着小腹一直烧到了耳根,就连面颊也飞上两抹红霞。而这落在别人眼里,正是女儿家倾慕的颜色。

  额上沁出一层又一层的细汗,扎西秀珠越跳越热,似乎浑身上下都在往下淌汗珠子,口中也干渴的厉害。她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奇怪,可也顾不上多想,见君年的视线落远远的轻飘飘的落在自己身上,更是眸足了劲旋转了起来。

  脚系银铃,霓裳软衣。

  嵌着金丝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四散而开,飞扬成大片大片的豓色。温和的夜风拂过,漫天娇艳的花瓣翻飞着围绕在她周身。

  她越转越快,裙摆越扬越高。

  飞花溅玉,勾魂摄魄,而她便是春夜里那多盛放到极致的最娇俏的花。

  扎西靖穆对此十分满意,五指笼在酒盏上,转头去看身旁二人的表情。

  君年淡淡看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上看不出深浅,而莫冉折也终于不再出神了,长眉微扬,凝眸看得仔细。

  所以说这天下男子,哪有不爱美人的道理?若是不爱,也是因这美人不够美罢了。

  君年看了又看,等了又等,见这舞一时半会儿跳不完的样子,便伸手去拿面前的酒盏,给嘴里找点味儿。而就在他指尖触及杯身之前,一直半撑着下颔,心不在焉了许久的莫冉折突然轻飘飘唤了声:“陛下。”

  “嗯?”

  莫冉折视线落于他的杯盏中,不急不缓地提醒:“饮酒伤身。”

  君年几不可查地顿了顿,眼光粼粼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唇角一弯,手重新拢会袖中,又懒散地靠回了椅背。

  一旁的扎西靖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按捺住什么也没说。

  ——

  一曲舞毕,扎西秀珠面色潮红,只觉得浑身都热得不行。她站在宴台中央,抚着心口微微喘气,手掌下心脏的位置跳得厉害,一下急过一下,甚至蹦得她有些晕乎乎的。

  她一时有些慌乱,只是跳个舞罢了,以往绝不至此,怎么这个症状,就与中了她的春蝉一样?

  扎西秀珠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马上否决了。不可能的,春蝉虽然劲猛,可若是没有酒水将其化开喝进嘴里,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她刚刚是在跳舞的时候是将春蝉放了出去,可那些全部都是冲着最最上首的几人去的,自己根本沾不上边。而且就算真的有个什么,她还有耳环里能解一切的母蛊在啊。

  扎西秀珠心中定了定。

  端坐于上首的大昭皇帝见她终于停下,淡淡抚了抚掌,含笑道了一声好。

  扎西秀珠见此,不敢继续愣在原地喘气,只好暂时收起一切思绪,婷婷袅袅地走向御前,盈盈一拜,娇声道:“秀珠参见大昭国皇帝陛下,陛下万福。”

  她恭敬地匐在地上,似乎知道怎么跪才能最显出自己的曼妙身姿,那盈盈细腰更是显得不堪一握。

  君年瞥了眼脸颊嫣红的女子,因方才跳舞的关系,□□在外头的肩头手肘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粉色,胸口阵阵起伏,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秀色可餐。

  感觉皇帝在打量自己,扎西秀珠羞涩一笑,颈子垂得更低了,露出雪白的一段。

  君年突然笑了。他遥遥伸出一只手,对着她的方向虚扶了一下,道:“快快起身。”

  大昭皇帝的声音低沉有力。

  他暗色的衣袍摩挲着发出轻轻的声响,头顶冕旒上垂下的珠子清脆碰撞。

  而这一切声响钻入扎兮秀珠的耳中,都似放大了无数倍,更是让她勾勒出一幅迤逦旖旎的画面。

  扎西秀珠觉得口干舌燥,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才控制住了自己不失态。她轻盈地站起身,接过一旁内侍端来的酒盏,高高奉于头顶,娇滴滴道:“陛下圣名远播,秀珠倾慕已久。只是秀珠艺拙,薄薄舞技,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言罢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扎西秀珠是西楚公主,不同于一般女子,敬酒的意义自然也不同。照例君年是要夸赞一句,然后回上一杯的,可他却十指相扣在衣袍上,一动不动。

  扎西秀珠手心的汗湿了一层又一层,正想要抬头看一眼一旁的皇兄,就听君年不急不缓地开了口:“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朕甚是中意。”接着他手一挥:“来人,赐酒。”

  扎西秀珠心中一松,谁知下一句便听他道:“唔,就朕面前的这一杯罢。”

  她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皇帝那杯子里头有什么,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方才自己跳舞跳得那么卖力,就是为了将关在裙摆明珠里头的春蝉全都放出去。现在他那酒盏里,怕是半杯都是那融化了的春蝉吧?

  而在其他人眼里,这可是莫大的恩宠了。本身皇帝赐酒就已是无上的荣耀了,居然还将自己那杯给赐了出去!这西楚公主,怕是已经把宠妃的位子紧紧攥在手里了。

  苏福伦迈着小碎步,从皇帝桌上把那满满一杯琼浆玉液端了走,呈到那呆立在下方的女子身前。

  扎西秀珠有些慌了。

  君年看在眼里,唇角一弯:“怎么了?朕御赐的酒,公主殿下难道不喜吗?”

  扎西秀珠脸色一白,哪里敢再犹豫,急忙将其端在手里:“谢陛下赏赐。”

  说罢一饮而尽,还因太过急切还呛着咳嗽了几声。

  “好!”君年笑叹:“朕听闻西楚的女子最是酒量不错,怕是一杯不够吧?”他像是一点没发觉她的狼狈,转而去瞧一旁的国相,指着他的杯盏道:“爱卿,朕知你不爱喝这东西,不如顺手拿来给朕,一并赐予公主殿下如何?”

  莫冉折为人臣子,自当应下。他眼波流转,于清冷中透出淡淡笑意,风华无边:“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扎西秀珠晕了一晕,差点没背过气去。你要赐就赐吧,为什么要去拿国相的,难不成大昭这么穷酸,没有别的酒了吗!?

  扎西秀珠端起酒杯,慌乱地手都在抖。

  她隐隐发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连御赐下两杯酒,还都是桌案上的,难道他们已经发现这杯中存了什么名堂?

  可是…可是,这明明就不可能啊,春蝉无色无味,罕见至极,就连喊朝廷御医来看,也什么都发现不了,难道是在试探她?

  酒液晃出一圈又一圈涟漪,将她娇媚的脸庞照应得有些狰狞。

  扎西秀珠不想喝,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拒绝。

  自己的目的若是在百花宴上达不成,她还能想别的法子。但若是被发现她在酒中做了什么手脚,那可是连皇兄都保不了她的。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随时随地待着那一双耳环,若是喝下去觉得不对,摸上耳垂把母蛊放出来解毒就行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她心一横,又是一杯喝下肚里。春蝉虽然性烈,但因她一直摆弄这些蛊虫,多少还是有些抵抗力的。但此时此刻连着两杯下肚,扎西秀珠脸色红得像上了满脸的胭脂,浑身上下香汗淋漓,那一股快要焚烧掉全部神智的燥热之意,沿着小腹背脊蹭蹭蹭地直冲头脑,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两条如玉的腿开始忍不住地相互磨蹭,浑身的肌肤渴望有人来抚摸,她甚至想把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布条给一起撕了!

  怎么会这样?

  扎西秀珠咬紧牙关让自己清醒。若是她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了情,像一个□□一样的到处求欢,她就不用活了,西楚的脸面也要被她丢光了!

  春蝉…春蝉原来是这么烈的东西吗!?

  扎西秀珠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摸上自己的左边耳坠,也不管动作明不明显了,轻轻一掐,只觉一阵痒意顺着脖颈处的皮肤一直游走到肩上,然后微微一阵刺痛,似是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肌肤里头。

  她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扎西秀珠一阵后怕,她调整了片刻气息,这才抬头去看君年。

  大昭的皇帝正一眼不瞬地看着她,唇边噙了抹笑,可那神情怎么看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启了启唇,正要说什么,突然左臂自发地颤了颤,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四肢百骸,疼得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扎西秀珠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地渗人。她已然听不见周围关切的声音了,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只见在她莹润的肌肤下,清晰地伏了一条黑红色的肉虫子,还长着两条又细又长的须。因为吸了人血的关系,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鼓越大,已经从小小一枚胀成了圆滚滚的一条,正顺着一拱一拱地顺着她的经脉蠕动。

  扎西秀珠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哆嗦着唇,凑近了一看再看,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这哪里是解毒的母蛊,根本就是那条邪毒至极的公蛊!

  扎西秀珠呼吸急促起来,难道自己方才左右搞错了?来不及细想,她赶紧去摸另一边,想要再把母蛊放进去。

  她揉上耳垂,却再次变了脸色。

  没有!另一只耳朵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扎西秀珠茫茫然地睁着眼睛,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突然而来的惊恐感简直要席卷到她头发根去!

  她再次摸上耳垂,强迫自己的脑子转起来。

  两只耳朵,一只有耳坠,一只没有耳坠,有的那只是左耳,里头却是有毒的公蛊,而本该在这只耳朵上的母蛊却是不见了。

  电光石火间,扎西秀珠想起方才在太液池边发生的一切。

  对!是有人将她两只耳朵的坠子互换了位置,然后拿走了母蛊!

  所以,她刚刚的自己送进皮肤里去的….是公蛊!?

  而且,母蛊还不见了?

  扎西秀珠瘫软在地上,一身绝望地尖叫响彻整个宫室。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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