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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7我想回梦中


  独孤景真的很乖巧,乖巧的都惊动了偃师,这个十几年没有出昆仑山的人,竟然出山了,还来的皇宫之中。

  我正在婴儿床上逗弄着独孤景,他悄无声息的进了我的房间,站在我的背后不知多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被措不及防的声音惊得一转身,她的视线直接落在婴儿床上的独孤景身上,再次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仅仅只是恨吗?”

  我身边的高手如云,他却能无声无息,是不是这些高手卖他一个面子,还是他本身武功高于这些高手。

  “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弯腰把孩子抱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抢这个孩子,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偃师视线随着我抱孩子的动作,一直围绕着我转,不,严格来说是围绕孩子来转,双眼无情冷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夏侯家的娃娃,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做如此心狠手辣之事,眠迟在天之灵,定然不悦。”

  “他不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轻摇着独孤景,眼中泛着寒芒问道:“一个死人而已,不高兴还能从地上爬起来不成?”

  我连他埋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桓芜怕是我知道了之后,去昆仑和他埋在一起,所以桓芜就是不告诉我他埋在昆仑什么地方?

  “你当真恨他入骨,不愿意原谅他丝毫?”偃师略微发白的胡须,仿佛都沾染了不相信。

  我冷哼了一声:“偃师伯,您曾经是本宫父亲的好友,你们喝酒聊天,醉卧在月下美人间时是何等情深意重。”

  “我恨不恨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你的世界里面,你只有你的儿子箫清让,而我算什么?不过是夏侯家的女娃娃,我有时候怀疑你们所谓的情深意重,是带着不少算计的!”

  “我父亲当时是一品军侯,是有权势的一品军侯,是在金城说一不二的一品军侯,你与他交好,真的是交他这个朋友?而非交他手上的权力吗?”

  与我的父亲交好,我的父亲是一品军侯,手握京城兵权,姬芮当时在皇宫里,他们与我的父亲交好,何尝不是一场利用?

  偃师沉默了良久方道:“我不想骗你,曾经是存在了一些非友好关系上的利用……但是我从未想过伤害于他……我在昆仑山接到夏侯家被满门抄斩时,已经过去了很多日,根本就来不……”

  “你给我闭嘴。”我冷冷的斥责他:“你来宫廷之中做什么?你想带走你的孩子?本宫告诉你不可能,箫清让他必须要在皇宫里做一个阉人陪着我。”

  “本宫只要活着一天,他就得跟着本宫一天,在漫长的岁月里,他都要跟本宫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若强行带他走,没有关系,整个月下倾城能操纵多少人,本宫就叫这些人日夜不停歇的对你追杀!”

  想要带他走,想要拍屁股走人,让我孤家寡人在这皇城之中,门儿都没有,在我的生命之中,没有几个人能陪我了,箫清让就是其中最合适的一个。

  我不能让这个合适的人,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得让他陪着我,受尽折磨的陪着我,我在这人世间生不如死,他就得陪我生不如死。

  “你不觉得你自己偏执了?”偃师挤出这样的话,像个长者一样,开始与我分析:“放下……眠迟是让你放下,好好过余生的日子,谁让你伤害他的……”

  双眼静静的看着他,脸上便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看见我的笑脸,话语直接堵在口中,说不出来了。

  我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气:“本宫伤害谁了?本宫在这世界上连个亲人都没了,独孤倾亦的弟弟们他自己关心,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偃师伯,不要拿本宫和他相提并论,他傻可以为了他的弟弟们做尽一切事情,本攻不行……本宫跟他们无亲无故,别想本宫对他们心慈手软。”

  “箫清让,本宫再说一遍,你想让他走,除非本宫死了,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皇宫里。”

  想都别想,没有人陪我在这皇宫里,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谁来懂我的哀伤?

  偃师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望了我片刻,视线下移,在怀中的独孤景身上:“这个孩子,乖巧,乖巧的像眠迟小时候一样,不哭不闹的,躺在怀中,睁眼睛望天。”

  我紧了紧手臂,诧异他改变了路线,现在改走温情了:“不管他怎么乖巧,他像谁,这个孩子也是不可能给你的。”

  见过箫清让了,箫清让让他过来抢孩子?

  “对的!”桓芜声音从窗户边传来:“这个孩子不可能给你,这个孩子是我桓家的,想要孩子让你儿子再生,生不出来是他无能。”

  愉儿就躲在窗户下面,我都看见了她的头顶,掩耳盗铃之法,愉儿做得到是自欺欺人。

  偃师瞳孔略紧:“桓家,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这个孩子不是你桓家的,你何必横插一脚?”

  我抱孩子靠近窗子,我可不想因为什么意外,这个孩子被人抢走,一旦抢走想要回来,绝对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桓芜手中的白玉棍敲在窗子上:“谁说我是横插一脚?偃师伯你和我姑姑生下孩子,孩子又生下孩子,你说跟我桓家没有干系,这句话去哪里都说不通吧。”

  “若是没有关系,你的孩子哪里来的?姬芮是我桓家的人,你不知道桓家人无论嫁给谁,娶了谁生的孩子都是桓家的吗?桓家不差那一口粮食,养得起很多孩子!”

  偃师脸色微变,声音跟着慢慢的变冷:“你确定要跟我争这个孩子了?”

  桓芜摇着白玉棍:“偃师伯,你说错了,不是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属于我桓家的,是你在跟我争,不是我在跟你争。”

  “桓芜!你这样做你舅舅知道吗?”偃师突地搬出桓少一出来。

  桓芜趴在窗户上,仿佛透过蒙眼的黑布,看向偃师一样,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舅舅知道那又怎样,他知道了之后,只会站在我这一边,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偃师伯,晚辈劝你一句,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这个孩子跟你们没缘,就像你们抢去了,我也有办法让这个孩子回到我的手中,真的逼急了,宁可玉碎不可瓦全,大家一拍两散,这个孩子也活不成。”

  偃师被他漫不经心的话,堵的哑口无言,眼中寒芒四溢,最终归于平静,对着躲在窗户下的愉儿道:“跟为师回昆仑。”

  愉儿噌的一下子起身,万分不情愿的说道:“师傅,愉儿现在是在历练,为什么要回昆仑去?”

  “没有为什么?”偃师直接说道:“回到昆仑永远不准下山,离桓家这个臭小子远远的,一辈子最好不要见!”

  愉儿脸色刹那间雪白,不安的看着桓芜,桓芜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接话。

  我含笑道:“偃师伯,自己情感之路上过得不幸福,有何苦为难小辈?”

  “偃师一脉做事还轮不到你插嘴。”偃师有些气恼的对我低吼夹杂着一丝警告:“孩子我带不走,这徒弟我能管得着,夏侯家的女娃娃,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眼帘微抬,落在他的身上:“本宫是北晋的皇后,将来的太后,这手要不伸的长,怎么能抓牢一切操控一切呢。”

  “偃师伯,得不到是什么样的滋味,日夜想念是什么样的滋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现在你为难一个小辈,难道你让你的小辈跟你一样,这辈子都在昆仑山里永远不出来,在思念中过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桓芜在一旁嬉皮笑脸的开口:“我又不喜欢这丫头,这个丫头思念,谁喜欢谁,在昆仑山里出不出来都跟我没关系!”

  “你个混蛋。”愉儿伸手狠狠的打在桓芜背上:“你许诺我的一切都忘记了吗?我就是那么看着好骗让你骗的吗?桓芜,你这样羞辱我,你心不痛吗?”

  “我的心痛什么?”桓芜一侧头:“没有心何来痛?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许诺过你什么,所以并不存在什么疼痛。”

  “你说话不算话。”愉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桓芜,你个混蛋,你个大坏蛋,你说话就像放屁一样……”

  “你知道我说话像放屁一样,听听就行了,何必当真呢。”桓芜无所谓的笑了笑。

  偃师不知用的什么样的本事,瞬间穿墙而过,一把抓住愉儿的手:“跟你说了无数次,喜欢谁都可以,就不可以喜欢上桓家人,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被人伤的体无完肤,你还恋恋不舍,你想把为师气死吗?”

  愉儿眼泪都落了下来,“师傅,我不愿跟你回昆仑,我不要回昆了,我回昆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行。”偃师没有留任何余地,斩金截铁的说道:“跟我回昆仑,再也不要回来。”

  说着拉着她就走,桓芜像个没事人似的嘴角含着笑,敷在双眼上的黑布,随着他的头转动而动。

  我在屋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拍着他的肩头:“你不去阻止吗?她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在遵从祖训。”桓芜与我沉声,说道:“桓家和偃师一脉互不通婚,更何况我又没喜欢她,不喜欢怎么能在一起?”

  “真的不喜欢吗?”我的视线慢慢的移到挣扎的愉儿身上,“她哭的那么伤心,一直在看着你,希望你能开口留她,只要你开口,我相信她一定会留下,会拼了命的留下。”

  桓芜背靠着窗子,仿佛视线对准了挣扎的愉儿,嘴角带着一抹讥诮:“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拎不清楚方向,对我,有所谓的一往情深……”

  我慢慢的把手收回来,轻轻的拍在独孤景身上:“那你可千万不要后悔,世间没有后悔药。”

  “当然不会后悔。”

  愉儿在挣扎之中被带走,悲剧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后宫之上,蒙着黑布的桓芜我看不见他的双眼,无从去判断他的心思是怎样?

  我只知道他站在我的窗子前很久,望着天,一个姿势站着,仿佛就这样要站一辈子一样。

  一连几天,他都有事儿没事儿站在我的窗户前,静地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箫清让那边已经无大碍,最好的太医给他治疗,十日之后,虽然走路难看了些,至少人活蹦乱跳了。

  当然……面色苍白的跟鬼一样,我眯着眼睛笑问:“变成真正的阉人感觉如何?”

  他眼中闪过戾气,双手攥得咯咯作响:“夏侯萱苏,你高兴了,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

  夏日越来越炎热,我拿着蒲扇轻摇,看着他的手腕因为他拽在一起,猩红的血迹都出来了。

  扬着眉头说道:“没有太高兴,只是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于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人觉得高兴。”

  “你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也不需要你伺候,只要我能天天看到你,就可以了。”

  “你想得到美,我一定会走出这皇宫,对你行格杀令。”箫清让人是废了,可是眼中的杀气未废,双目欲裂的样子,很是俊俏的好看。

  “没有想得美,只不过在向你陈述一件事实。”手中的蒲扇扇着微风许许,到把那一丝燥热全部消散走。

  他站在我面前,我坐着,这种操控别人的感觉,很不错。

  “你的事是绝对不会成功。”箫清让对我嗤之以鼻的说道:“你就等着看好了,夏侯萱苏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会让我后悔的。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让我后悔,我直接摆手,也有人把他架到一旁去,站在烈日之下暴晒。

  我躲在树阴凉下,扇着蒲扇看着他面色越发苍白,大汗淋淋最后昏厥过去。

  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扪心自问了一下,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愉儿的离开,箫清让手脚筋被废,无人操纵木偶人独孤玄赢,他很快的便不能自由行走。

  也不能张嘴说话,他拟的圣旨,圣旨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读的,宣读的时候,我抱着孩子,站在朝堂之上。

  桓芜手中拿着白玉棍,依靠在朝堂的龙柱上,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双眼之上覆着黑布,穿着棉麻衣袍,静而不动,倒有那么几分仙宫道骨的样子。

  圣旨一下,文武百官震惊,纷纷不相信圣旨的真伪,桓芜被他们吵得脑袋生疼,几个跨步,走了过去拿下圣旨,直接把圣旨甩到地上:“是不是真的你们一看便知,少在那里叽歪,我夜观天象,还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

  桓芜这个江湖神棍,在文武百官的心中,的确有不少的分量,更何况谢家也派人进了京,递了帖子进宫说,一切为皇后马首是瞻。

  月下倾城操控的人,是真正的控制了整个京城,只不过这些文武百官不知道,自己身家性命早就握在我的手上。

  我抱着孩子站在高阶之上,声音冷昔:“众爱卿若是觉得本宫有什么做不到的,做不对的地方,可以递折子上奏,皇上近日身体不好,暂时不会上朝,有什么事情找本宫。”

  木偶独孤玄赢被人扶了下去,走路极其缓慢,文武百官巴巴的看着他,他没有回身看他们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被人扶下去,消失在朝堂之上。

  下面叽叽喳喳,交头结耳,我冷冷的扫过四周:“你们还有意见吗?有意见直接跟本宫说来,若是没有意见,今日下朝,明日请早。”

  “启禀皇后,老臣有意见。”

  寒眸一闪:“韩大人,本宫认得你,你有意见不用说,来人,韩大人曾经诬陷夏侯家,拖出去斩,家中人诛九族。”

  这是监斩我夏侯家的人,他竟然第一个出来,那我就用他杀鸡儆猴,留他不得。

  外面的侍卫应声而出,直接把韩大人拖出去,韩大人提高声量哀鸿,大声叫着先皇和皇上。

  我站在上面冷眼旁观,下面顿时鸦雀无声,很满意现在在文武百官瑟瑟发抖的样子,对着桓芜道:“本宫就说你那招不管用,想这些朝臣们听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

  文武百官各自倒退一步,垂头不语。

  桓芜笑嘻嘻的说道:“皇后娘娘,您说对了,对于不听话的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如果再有人不听话,就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什么正房夫人先摆一摆,先从小妾开始好了。”

  我赞同他说的话:“本宫知晓了,不过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给你们考虑时间,明日里谁愿意上早朝谁来,谁不愿意喜欢呆在家里本宫就成全他,不用来了!”

  说完我抱着孩子就走,给他们一天的时间考虑,不过这全是威胁,受得住受不住威胁,那就得看着他们的了。

  第二日,倒有几个骨气的人没有来,我直接下令,让这些人永远都别来了。

  我就像一个疯子不问情由,直接把他们上上下下一家暗杀,血流成河,成了无头案。

  其文武百官都晓得,这是我做的,可是知道又怎样?知道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大约又过了三日,木偶独孤玄赢驾崩,举国哀悼,我成了太后,下了懿旨,不准各地的王爷回来吊唁。

  桓芜是一个瞎子,这对各方动态尽掌,加上两淮兵力不少,外面的鸡飞狗跳,他基本上都写信让桓少一解决了。

  我顺利的当上了太后,坐在朝堂之上垂帘听政,怀里抱着那个小婴儿,每日听朝臣们国家大事,开始几天还能认真,而后越发的没意思。

  箫清让手腕虽然被废,握着毛笔没事儿,奏折还是他在批,。

  我在凉亭之中喝着酸梅汤,他在御书房内废寝忘食。

  日子一天一天过,春去秋来,国家大事,外面有桓芜在操控,奏折有箫清让在处理。

  我没事逗逗孩子,更多的是在望着远方发愣。

  转眼之间,过去三年。

  我举着手,抬起头,透过树影斑斓,望着阳光,桓芜敷在双眼上的黑布成了他的标志性的东西。

  有时我很想知道,他瞎了眼之后的模样,可是我又觉残忍,便一直没有看黑布之下的他。

  愉儿被带走之后没有一丁点信息,桓芜这三年来,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她,似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恭喜你。”桓芜一副玩世不恭,笑嘻嘻的说道:“箫清让现在除了在御书房,可是哪里都不去了,朝中大臣递上来的折子,他批的可比我都好。”

  我昂着头没有低下来:“这也许就是你做批注的,有龙气没龙身。”

  “我这样批注过吗?”

  “你忘记了而已。”

  “好吧,没有忘记,现在他倒真是应了这命,周身弥漫着龙气,可惜没有这龙命。”桓芜不与我争辩,大方的承认:“倒是你,最近过的好像心事重重……”

  闻言,我笑了笑:“没有心事重重,只不过想到从前的事情,有些伤感而已。”

  感觉我现在很老了,老的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

  “皇宫呆着太无聊,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桓芜在一旁提议道!

  我终于缓缓的把头垂下,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的心却像阴雨遍布,“不想出去,在皇宫里挺好的。”

  “你真的不想出去吗?”桓芜声音跟着凝重起来:“萱苏,最近两年你的状态很不对…平静的超出了我的想象,平静的让我越发不安起来!”

  “没有什么不对的。”我突然伸手拉起他的手:“桓芜,我想到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在这世界上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事情?”桓芜警惕起来问我:“你若想死,我不会带你走,你现在必须得给我活着。”

  我紧了紧拉着他手的力气,与他说道:“我不是想死,记得曾经,你拿我做媒介,让独孤倾亦失去记忆,我想……你能不能打开这所谓的控梦之术,我想去看看他的一生,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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