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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9尸体人偶杀


  宫鸢尾见我身体斜着,一把又把我捞回来:“别看了,狼狈为奸的人,怎么看,都融入不到他们!”

  “你觉得他真的有月下美人?”袁立焕刚刚往这边看了一下,眼神不怎么友善,似独孤倾亦在对他说什么,让他的眼神带有深意往这边望。

  宫鸢尾捞着我就走:“怎么问我这么个问题?男人……你觉得他这么一个男人,心中就没有朱砂痣?谁还没有一点痛苦?”

  “是吗?”我轻轻的应了一声,我真的想不到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何地何处见过他。

  宫鸢尾跟我很是亲密,亲的比血亲姐妹还要亲,并没有去夏侯麦冬的院落,在别院大门口等待,两个人闲聊了许多,对现在的形式品头论足了。

  论完之后,挫败感便袭上心头,我们都知道我们现在是陷于被动,根本就没有任何主动权,无论我们做得再多,想得再多小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怎么能翻起大浪来?

  独孤倾亦亲自来接独孤玄赢,袁立焕中州琅琊一品将军自然跟着独孤玄赢贴身保护。

  宫鸢尾与我两个屈膝行礼,独孤玄赢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宫鸢尾扭头对我挤了一下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巧笑盼兮,犹如天空一抹未散的朝霞,好看地恨不得它在天空一直停留下去。

  独孤倾亦与独孤玄赢错开半步,两人齐走,袁立焕与我跟在身后,在我们身后便是几十个随从。

  举行踏青仪式,祭奠亡灵的地方,是河道一侧,桃树梨树樱树河道旁。

  花吹落,婉约跳动着最唯美的花瓣飘舞。

  鼓雷声响,独孤倾亦微微抬起手,宽大的衣袖,被风微微吹起:“两淮之地,每年踏青,行的是招魂续魄,拂除不祥!”

  独孤玄赢微微眯起眼眸,看着那穿着春服即将在高台起舞的人:“朕不知道两淮之地一直延续着古时候的风俗,倒也是另类别致。”

  独孤倾亦驻足而立,凝望着高台:“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小小的祭祀,陛下不知道很是正常。陛下只要知晓泰山祭便好!”

  台上的人已经开始跳起舞来,他们跳舞的是“舞雩”传说之中,这是鲁国求雨跳的祭祀舞,《周礼:司巫》中记载,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

  曾经是大巫跳的祭祀舞,经过岁月的洗礼,现在的“舞雩”不再是大巫,而是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

  独孤玄赢突地开口道:“《春秋》记载,鲁大雩,旱求雨之祭也,旱久不雨,祷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惑也!”

  “所以倾亦啊,据朕所悉,既延续古时候的风俗,就应该有大巫,你怎么不请谯郡龙亢桓家来主持这一场舞雩?”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到谯郡龙亢桓家,这以神秘著称的四大家族之一,没听说他们跟祭祀有关。

  独孤倾亦望着台上的视线,专注极了:“祭河神,祈福,驱除病魔,每年如一日,桓家只有在泰山祭祀才会出来,陛下下回在泰山举行祭天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们了!”

  “本王这些小阵仗,所求不过现世安稳,本王没有雄心壮志,更不想,让陛下有所误会,陛下的觉得这一场舞怎样?”

  他话落,舞毕!

  飘舞的花瓣,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全部漂向河道中,宫鸢尾悄然的移到我的身边,“姐姐,真的不太平!”

  “满天飞舞的花瓣,很好看!”我伸手想去抓,却抓不牢一片:“我已经跟你说了,是你不相信我,这才是开始,真正的较量,在后面呢!”

  “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来杀他?”宫鸢尾带着迟疑的态度,眼中尽是细细思量一算计:“就算有一模一样的人来杀他,他肯定不会死这两淮之地,他不死……他心中的朱砂痣,就彻底变成了蚊子血,令他作呕蚊子血,你说我们还能取而代之吗?”

  “两淮之主的决定谁能阻碍得了?”我声音冷着,看着他们再对河道两旁的人放着纸质的乌篷船评说者着。

  箫清让想做什么?

  我在想我能和独孤倾亦相互合作,他利用我,箫清让何尝不能与他合作利用他,利用与反被利用之间,箫清让想做什么?

  搞个和夏候萱苏一模一样的人过来,捅他一刀,捅完之后,我们这些想取而代之的人全部通通得死!

  我也是傻……

  在气头上便口不遮拦不假思索的对着独孤倾亦说:“让他念念不忘的人死在他的怀里!”

  现在想来我是说错了,若是夏候萱苏要死在他怀里,死之前又捅了他一刀,我们这些和她长得相似的人,都别活了。

  独孤玄赢心中现在对我还有念想,还有一丝愧疚,搞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冒牌的夏候萱苏来把他这个念想和愧疚全部打散,夏侯麦冬宫鸢尾和我,我们三个人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一个人好的?

  “你能阻碍得了!”宫鸢尾伸手一抽我的腰间,把那洁白的帕子抽了出去,我下意识的去争夺,帕子被她扬起,在我的鼻尖划过,她的眼神像得到了一个隐晦的秘密光亮:“我看到他给你递帕子,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帕子,我觉得……是可以利用!”

  “也许他对你有所不同,也许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也许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形成了什么协议。就像你告诉我那道圣旨是假的,到底是他给的假的,还是你本身拿的就是假的,这本来就是值得深究的事情!”

  “苏儿,有人不利用是傻瓜,两淮之主淮亲王是什么样的人,他能给你帕子,本身就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情只是我看到,若是让皇上知道,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帕子是上的青草味仿佛散发不了,从鼻尖划过,青草味便萦绕而来,盖过了满天飞舞的花瓣香。

  我伸手一把夺过,放在袖笼之中:“妹妹真是聪明的很,妹妹可别忘了,我已经跟你说了,独孤倾亦告诉我他找人杀独孤玄赢!”

  “好!”

  一声喝彩,吓了我一跳,我抬头望去,独孤倾亦正好扭头,看向我们这边,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如夜一样漆黑无比。

  宫鸢尾也被刚刚那一声喝彩吓了一惊,手直接拍在胸脯上,低声咒骂:“脑中好不容易想着说辞,就被他吓没了,叫唤,早晚得叫唤去喂鱼!”

  错开独孤倾亦的眸子,稳了稳心神:“可是你现在不够资格让别人去喂鱼,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如何该阻止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宫鸢尾靠近我,嘴角浮现丝丝笑意,俯在我耳边细碎几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璀璨的宝珠,散发出让人据为己有的光芒。

  “这倒真是一个不失的好方法!”我赞同她,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这个方法百利而无一害,能用:“希望我们俩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希望他……一直保留着对夏候萱苏的念念不忘!”

  鼓声震耳,宫鸢尾在这震耳的鼓声,笑得像个妖精一样,就这么一个妖精,走到了独孤玄赢身侧,把柔弱无骨的手塞到他的手中,大手牵小手,十指相握,看的很是情深。

  独孤玄赢手在不经意之间握紧了,我也靠近了,舞雩结束。独孤倾亦问他舞怎么样,我刚刚与宫鸢尾说话也没有细细听说。

  河道里,开始游走着乌篷船,用纸折的乌篷船,河道两旁的人,人人手中拿着一个。

  宫鸢尾也寻得了一个,带着撒娇:“陛下,奴家听说踏青节的起源,是巳节,其源头可追溯到远古,在夏代之前仍处于母系氏族的时候,踏青节是男女相识的日子,不知奴家可否有幸陪陛下放一只乌篷船?”

  小女儿家的娇羞,脸色带着绯红,独孤玄赢很受用她这个样子,眼中的宠溺,能溺亡了一个人。

  一手牵着宫鸢尾,一手拿着乌篷船,悄然的来到河岸边,与民同乐,便服随行,袁立焕又紧紧的跟着他……

  岸边还有纸,已供别人折下纸质的乌篷船,我随手拿了片,我根本就折不好。

  突然之间,身后来的人多了,仿佛不自觉的隔开了独孤玄赢和独孤倾亦我……

  从我这个方向,看独孤玄赢只能隐约看到衣袍的颜色,心中一惊,连忙跨越欲拨开人群,手腕一凉,独孤倾亦抓住我的手腕,明明没有用力,我却呆愣当场。

  他慢条斯理从我手中抽下纸,缓缓的松开了我的手,如夜的眸子落在纸上:“你要过去,可就没好戏看了!”

  得到自由的我,另外一只手,附上自己的手腕,盖住刚刚突如其来的凉意:“您若真的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来捅他一刀,那我可真的没有好戏可唱了!”

  一张纸在他手中就变成了精致的纸质乌篷船,在我手上就是一张废纸,我的内心焦急万分,他闲淡的犹如独孤玄赢死了也跟他没关系:“戏从来都是自己搭的,没有人天生会唱戏,自己要学会反串,不管什么角都能唱得了,才是真正的强大!”

  自从那怪异的感觉他曾经见过我,我似乎对上他,便胆子大了些许,恐惧发凉的感觉少了很多。

  “要怎么搭?”眼中的着急根本就隐藏不住,不知道在我的不控制之下,独孤玄赢等一下会发生什么?

  只要他能死,死透了,什么事都没有,怕的他就是不死,独孤倾亦不是那么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他只说让独孤玄赢最心爱的人捅他一刀,可是他没说不会把独孤玄赢捅死。

  “杀了一了百了,不是很好吗?”独孤倾亦说话之际,手中的乌篷船折好,递给我:“踏青节,在旧时的习俗里,迎春天,迎生育神的,后来,演变成祭祀亡灵了!”

  望着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略他手中的乌篷船:“杀了固然是好,大家欢喜,杀不了,打草惊蛇,各自忧伤,还得调整战略,不划算!”

  “至于踏青节,殿下真是多虑了,不管是新时的习俗,还是旧时的规定,与我何干?您既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我活着为什么?除了杀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独孤倾亦拿着乌篷船的手没有收回去,视线越过我,越过人群,望向远方,“许是本王想多了,拿着乌篷船,你不会搭戏台,本王搭了一出,你好好唱!”

  接过乌篷船,从袖笼处拿出那个洁白的手帕,递还他:“殿下的东西,殿下好生收好,殿下即无见过我,想来是我自己多想了。”

  “丢了吧!”独孤倾亦看也没有看帕子,转身道。

  微微一震,捏紧手中的帕子,看着他长身挺立的背影,到底是没丢,没见过我,关于萦绕心头的怪异是自己的错觉。

  人群散开,我一眼瞧见独孤玄赢和宫鸢尾郎情妾意在那里让乌篷船远去,独孤倾亦到底搭了哪一出,我猜不出,我揣摩不透。

  欢声笑语之中,两淮之地的年轻男女,在这重大的节日里倒也是不避嫌,相行结伴。

  春天,桃花盛开,其华灼灼,年轻男女绕过桃树梨树,你追我赶,变成了最唯美的画面。

  宫鸢尾因为余光时刻关注着我,哪怕我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她也是怕我把她推下水,再也上不来吧。

  昂首看着这飘零的桃花花瓣,嘴角泛起丝丝微笑,越美的东西,最后糟蹋起来,越是可惜爽快。

  “萱苏!”

  洪钟响亮地让我置身在冰窖之中,差点张口应答,惊觉不对,四周的人仿佛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一样。

  风刮过耳畔,我看见独孤玄赢向我奔来,我腿脚千斤重的迈着步子后退,他刚刚叫我什么?

  我的后退……及不住他的奔跑,他上来搂住我:“萱苏!”

  瞬间全身僵硬,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宫鸢尾随之而来,面色阴沉得像只鬼。

  “萱苏!”独孤玄赢再次叫了我一声,我才惊觉他是叫我的,真的是叫我的,我曾经的我只有三分像,他从哪里知道我是夏候萱苏的!

  没有力气推开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一丁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把我的头按在怀中,手摩擦我的额头之上:“萱苏,我很想你,你还活着,真好!”

  我拼命的想摇头,抗拒……他怀中的麝香味让我想远离,耳边,他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不断的叫着,不断庆幸的叫着。

  “萱苏……你能活着,真好!”

  “真好!”

  张了张嘴,声音变得嘶哑起来,歇斯底里用尽全力:“我不是!”

  砰一声,有重物落入水中,一声巨响,溅起的水花,把我浇了一个透心凉。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耳边一下子静了,独孤倾亦仍然站在我面前,猛然向后扭去,身后仍然是人墙,独孤玄赢和宫鸢尾还在河边放乌篷船,根本就没有移动半分。

  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望而生畏地慢慢的移过头来,嘶哑的嗓音仍未好:“你对我做了什么?”

  独孤倾亦嘴角微微牵起:“不是本王对你做了什么,是你自己的心在想什么……”

  他给我的帕子在我手上,他递给我的乌篷船我没有收,不知是我的鼻子太灵光,还是其他,从他手上递过来的这只乌篷船似乎散发着某种味甘苦涩地味道。

  幻觉。

  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您想证明什么?”身后的人墙,独孤玄赢就算扭头也看不清现在这边的情景,独孤倾亦再一次向我证明了他的可怕。

  “你刚刚在唤陛下的名字,你期待他认出你,你害怕他认出你!”独孤倾亦葱白指尖弹弹,手中的乌篷船更加靠近我,刚刚我嗅到的某种味甘苦涩的味道,正是从这个乌篷船上发出来的……不,严格来说是他的手上。

  从他手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闻了之后产生了幻觉。

  “夏候萱苏你真是可怜啊,可怜不让人同情!”乌篷船的靠近,他的人跟着靠近,近的我已经分不清楚他身上原本是什么味道,心中被害怕警惕恐惧交织着。

  “我没有让您同情!”眼眸深处尽是恨,说出的话,尽是怕:“您现在,不觉得跟一个蝼蚁走的太近了吗?殿下,箫清让也是您的人吧,皇位您不想要,圣旨您给我了,您还留着他在两淮之地做什么,目的何为?”

  浅淡的声音,透着薄凉的无情,从嗓子溢出,“你看,现在台上的角来了!”

  他的视线越过我,看着我的身后,我用指甲划着手心,想用疼痛再次感受到自己不是在幻觉之内?

  慢慢的转身……

  惊慌失措的尖叫在霎那间响起,宫鸢尾死死地护住独孤玄赢,本已死亡的阿玠从水里冒出来,被水泡的发肿的尸体惨白惨白的。

  双手直勾勾地,就像牵线木偶一样被人牵着走,张口闭口之间竟是河水往外流。

  袁立焕用脚一踹,他是一品将军,脚下功夫不弱,可阿玠人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目标独孤玄赢。

  胆战心惊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了?”她分明就是在水中泡过几日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死人,死人为什么会这样?

  独孤倾亦拿一个死人搞这一出,不是往自己身上引骚吗?

  独孤倾亦手中的乌篷船一扬,落入旁边的水中,黑如夜的眸子静谧的吓人,唇角微勾:“水中有一传说,有灵落入水中,不得善终者,将会回来找替代品!水鬼,替死鬼,听过吗?”

  “你不会让她找替死鬼!”我毛孔悚然地看着阿玠爬上了岸,她的手不会打弯,身体膨胀,仿佛针一扎就破:“他让你把阿玠杀了,现在出现这么一招,他会把这件事情算在你头上的!”

  独孤倾亦视若无睹,不以为然,“你错了,皇上会觉得中州一品琅琊将军办事不力,不会觉得本王办事不力!”

  “你想除掉中州一品琅琊将军袁立……”还没说完,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白色的帕子,紧紧的贴在我的嘴上,淡淡的青草味侵入我的口中。

  他要除掉袁立焕……他们是盟友他为什么要除掉他?

  我多么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独孤倾亦不会强大到这个地步出手便是一品将军。

  霎那之间,黑如夜的眸子闪烁杀意犹如流星划过天空:“中州离两淮挺近的,他带过来的人,也不错!所以……”

  心中有个声音呐喊,不是这样的,袁立焕突然在他的算计之内,是他临时起意,不是中州离两淮之地近……

  河岸两旁的百姓纷纷逃离,尖叫大喊,好好的一场祭祀,变成了逃命。

  围堵的人墙,也在顷刻之间倒塌,独孤倾亦手指微微一动,他得随卫便去护驾。

  我一咬牙,也往那里跑去,独孤倾亦说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根本就是混淆视听。

  阿玠一个被河水浸泡的尸体,十几个好手拿不下她,袁立焕节节败退,突然之间,阿玠作势扑向独孤玄赢,独孤玄赢手边是宫鸢尾,他随手一甩便把宫鸢尾甩了过去。

  阿玠这个死了几日在水里泡过几日的尸体,像认识人一样,直直的手臂一挡,宫鸢尾被扑通一声掉入河中。

  跳入河中本能宫鸢尾双手拼命地往岸上抓,我奔过去毫不犹豫的趴在岸边,伸手去拉她。

  宫鸢尾慌乱的手触碰到我的手,便一把紧紧的拉住,我拼命的把她往上拽,她在慌乱中充满恨,依然脑子清醒:“姐姐,救我……救我!”

  我用眼神示意她……现在上岸不是最佳时机,拽着恐慌着,安慰着:“鸢尾别怕……别怕,姐姐不会松开手,姐姐会救你!”

  宫鸢尾悄然把一只手松开,自己牢牢抓住岸边的泥巴上,另一只手拉着我,我趴在地上与她碰头,看似相互安慰,却时时刻刻关注着独孤玄赢。

  侍卫人墙已经把独孤玄赢围堵在内,袁立焕这个被独孤玄赢亲自下子调换过来的中州一品琅琊将军,抽出手中的剑,一剑砍在阿玠身上,发胀的尸体,流不出来血。

  阿玠头咔嚓一声,往旁边一倒,直直手臂一弯曲咯噔一声,发白的手直接握住袁立焕砍向她剑,嘴角翘起怪异令人毛孔悚然弧度。

  袁立焕拼命的抽剑,阿玠力大如牛,他抽动不了半分,阿玠上嘴皮下嘴皮动,虽然没有声音,口型却是“死!”

  宫鸢尾一手搂住我,我差点窜到河里,她满脸河水的脸,对猝不及防的变故充满了厌恶:“你不是说搞一个一模一样的夏候萱苏,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独孤倾亦他想要做什么?他想杀了谁?”

  “我不知道!”我眼中的厌恶不会比她少:“猜不透,他混淆视听,让我们紧张起来,出其不意!”

  “你说阿玠在河里被淹死!”宫鸢尾眼中阴狠余光直接看着阿玠:“尸体在河中泡了几日,能从河里自己爬上来,她的背后有偃师在操控着!能真正操控得了尸体的偃师凤毛麟角,一般人可请不动!独孤倾亦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偃师……

  《列子:汤问》记载,有一工匠,能制造能歌善舞的人偶,工匠人名为:偃师!

  阿玠现在这个景象,就是被偃师操纵的尸体木偶,即是凤毛麟角的偃师,请得起能命令其的只有独孤玄赢和独孤倾亦,只有他们两个有权有势……宫鸢尾这样揣测没有错,她一针见血的想到独孤倾亦没有错。

  “不知道,静观其变,别惹火烧身!”除此之外,我的脑子里完全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只能如此,根本其他就不存在。

  铁铸造的剑,阿玠用力就能折断,剑断之际,阿玠另外一只手一直缠到袁立焕的脖子上,就如他自己曾经掐断阿玠脖子一样。

  阿玠手卡在他的脖子上,瞪大突兀的发白的瞳孔,无焦距的盯着他,嘴角诡异的弧度越来越大,从嗓子眼咕噜出声音来:“死!杀我,杀你!”

  这个在她背后操纵的偃师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古籍中可没记载,可以让人偶开口说话的更何况是死人。

  宫鸢尾一手拉着我,眼睛迅速的环顾起来,心中咯噔一下,能操作尸体的偃师不会走远,就在此附近。

  我也迅速的打量四周,除了慌乱的远去的人,我把目光停留在河里一艘黑色的画舫大船上。

  黑色的画舫大船,一直停留在对面,没动过,来的时候我看过,我以为那是独孤倾亦准备给独孤玄赢游河道的船,现在看来不是。那个操纵尸体的偃师我敢肯定就在那画舫大船的上。

  距离一个河面,对岸,黑色盲区,着一身黑衣,一直停留便留意不到。

  阿玠的手死死的卡着袁立焕的脖子,大拇指都陷入他的肉中,嘴里不断咕噜出声:“杀我……你死……杀我,你死……”

  还有一半的剑身在手上,袁立焕脸上青筋爆出,反转手用那半截剑身直接削断了阿玠的手。

  得到自由的他身形连连后退,可阿玠的手人在他的脖子上卡着,他伸手一拉,阿玠的手把他的肉抠掉一层下来,他的脖子血肉模糊,他丝毫不敢松懈,手持半截剑横挡在围绕着独孤玄赢人墙外。

  阿玠不在乎断手,脖子左右歪动,骨头咔嚓作响,突出的眼睛看向被扔下向地的手,仿佛真的能看见一样,直直的走过去,弯腰又把那断手捡了起来。

  断手在她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的手又被她重新按在手臂上,而后犹如磨牙一样:“杀我,你死!”

  独孤玄赢目光凝聚看向独孤倾亦,独孤倾亦一身紫袍在春风之下猎猎作响,开口冷漠:“来人,斩杀污秽之人,莫让陛下受惊!”

  带了几十号人过来,除了围绕着独孤玄赢的人,尽数向阿玠持刀砍去。

  独孤玄赢眼中讥诮扬起:“倾亦真是好手段,用一个死人来杀人,自己可以撇的一干二净!”

  独孤倾亦嘴角勾起跟阿玠的一样的诡异弧度:“陛下真是说笑了,本王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操纵一个尸体,再说了,本王已经禀明陛下,夏侯贵妃娘娘身边贴身宫女阿玠是被中州一品琅琊将军袁立焕扔进河道淹死!”

  “怎么能怪得了本王?陛下如此说笑?本王真是愧不敢当,更何况,今日是踏青节,如此一搅和,想来今年两淮之地会不太平的!”

  “已经不太平了!”独孤玄赢抬起手一指:“不太平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独孤倾亦你想借刀杀人,想让朕是在两淮之地,你想得太天真了!”

  独孤倾亦食指划过略红润的嘴角,嘴角那抹诡异,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都说,金口玉言便是圣旨,陛下口不遮拦,本王惶恐的很!”

  阿玠刀剑劈身不知疼,力气大如牛直接把砍上她的人扔到河里,袁立焕因为独孤倾亦的话....肃穆泛着狠的双眼直接摄向独孤倾亦,问道:“殿下,为何?”

  独孤倾亦眨了一下眼睛,款款上前,哪怕在混乱之中阿玠伤任何人都不伤他。

  他也在告诉所有人,阿玠就算被他请人所操控,无凭无据别人也赖不了他。

  阿玠扔完所有人,手指直接对着袁立焕就来,这次目标不是她他的脖子,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房。

  独孤倾亦嘴角那诡异的弧度,越发鬼魅起来,在阿玠手摸到袁立焕的心房时,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有为何,怪就怪你自己眼神太锐利,有些事情,死人才不会开口!”

  “噗嗤一声!”阿玠的手钻进了袁立焕的心房,袁立焕吃痛脸扭曲了。

  阿玠用力向后一拉,袁立焕鲜血溅了独孤倾亦一身,袁立焕扭曲的脸苍白带着不甘,“殿下,你和他的关系,我从未想过会说出去!”

  独孤倾亦拿着洁白的帕子,擦过他的脸,声音平静如水提醒袁立焕:“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只有死人嘴巴最紧!下辈子,眼神不要太好,太好了,就变成了无心,就会被人挖心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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