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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1清让变阉人


  内心犹如被人重击,重重地一击,眼底扬起一抹笑,扑向宫鸢尾,她未想到我会对她突然出手,连忙阻挡。

  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地,占了先机道:“曾经的皇贵妃是谁?夏侯萱苏不是早死了吗?倒是你,我明明把你掐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宫鸢尾背朝地,不怕死的眼中闪过洋洋得意:“不是说了吗?也许我是鬼,鬼是不会死的,你杀不了我的,苏儿姑娘!”

  我的手移到她的脖子上,用力,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是鬼,要不要再试试我能不能把你给杀了?”

  宫鸢尾佯装害怕的一笑:“我还真害怕你不给我杀了,你现在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你可别忘了,他先上我的床,对我是有感情的,他还说我长得像夏候萱苏!”

  独孤玄赢现在是在玩情深吗?

  把我体无完肤的扔掉,搞得我家破人亡,搂着别的女人叫着我的名字,难道午夜梦回,他想起我的好来了?

  “可是你并不是她!”我慢慢的移开手,宫鸢尾说的没错,我不会把她给杀了,独孤玄赢明显比较看重她一些,就像昨日,宫鸢尾顺势爬到他的脚边,依偎在他的怀里,给他说永相随,他没有拒绝一样。

  宫鸢尾起身推了我一把,哼讥笑了一声:“谁要成为她?这年头做替代品又怎样,我觉得我应该是最完美的替代品,只要他宠爱于我,其他都不重要,倒是你,为什么夏候萱苏四个字,让你看着那么咬牙切齿呢?”

  竭力掩盖心中对于接收新的消息的震惊,嘿嘿一笑:“我不是咬牙切齿,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把你这个鬼魂,大卸八块,死而复生,有悖常理,我恐慌!”

  “哈哈哈!”宫鸢尾狞笑,芊芊白净玉手,摸上了我的身躯,“你对我好点,我保着你,咱们俩可以合作啊,你说呢!”

  我欲伸手推她,她身后牢牢的抱着我,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男人,“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合作,你说,姑苏台皇宫,咱们俩都无权无势,不如抱团取暖,反正我俩长得相似,自称为姐妹,没有人不信,你说呢…”

  我一个扭转身体,与她面对面相坐,她的手游走在我的衣内,一点也不在乎我冷眼相待。

  “自称为姐妹?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自称为姐妹,得相互坦白才行!”

  “坦白什么啊!”宫鸢尾手不断的游走寻找我身体的敏感之处,笑得姹紫嫣红:“就算我跟你说我的目的,你也不会相信,何必浪费口舌,反正你只要知道,你我都不是好东西,进姑苏台到皇宫,都是有所图的就是!”

  突然觉得她额间花钿梅花变得丑陋起来,在她的手停在我的胸上,我伸手抓住了她:“这是第二次,你就那么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你不是女子吗?”

  宫鸢尾扑哧一笑,长腿一迈,欲跨越在我身上,我身体一翻转,与她错开。

  她未觉得不妥,手捋着散落的发丝,像个妖精哑然媚笑:“我是女子啊,就因为我是女子,那万人之上的人都上了我的床,他迟早会上你的床,我是在调教你,我是在告诉你,他喜欢摸女子哪里。”

  “我这么好心的告诉你欢好如何让各自舒服,你却不识好人心。苏儿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不知道谁的好,不知道谁的坏!”

  “已经有人教过我了,不需要你!”我一直在观察她,她像一个油腻腻的包子,无论从哪里入手,都能沾一手的荤腥,而且这个荤腥一旦沾染上,洗都洗不干净。

  宫鸢尾双眼一下朦胧,手撑在地上,慢慢的向我爬过来,眨眼之间风情万种:“青楼妓馆教的那一些,最浅层皮毛的东西,你也相信啊,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没有一丝丝感动?”

  穿的衣料本来就薄如蝉翼,稍微用力一撕啦,便能听到的好听的帛锦碎裂的声音。

  青楼的妈妈会说,帛锦碎裂有的时候也能激起男子的亢奋心理,让他们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会不顾一切的如饿狼扑食,展现自己的雄风。

  我后退一步,看着她迷离朦胧的双眼:“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不需要你调教,有这功夫,赶紧去跟那高高在上的人,培养培养感情,不然的话……皇宫内院,如狼似虎,没有他的庇佑,你死路一条!”

  宫鸢尾爬行的动作一停,用舌头极其情色的舔了舔唇角,站起来与我平视,言语多有不耐:“行了行了,你真是好没意思,今天我来告诉你,咱们俩只是替代品,是那个曾经的皇贵妃夏候萱苏的替代品,他对她念念不忘,你记住了,千万不要触到霉头,你的小命是我的!”

  一条带有戾气的毒蛇,突然爬过来跟你讲,我不会咬你,我只是想跟你玩,可信吗?

  自然是不可信的,她不是不会咬,她只是在等你麻痹,只是慢慢的把牙齿中的毒液悄无声息地让你吞下。

  我淡笑:“我知道了,如果逮到机会的话,我会把你大卸八块,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可以滚了!”

  “滚什么呀?”宫鸢尾没有骨头一样身体一斜,想要往我身上靠来,我面色一冷,向门口奔去,她早有防备,粲然笑道:“我话还没说完,有人找你,已经进了这院子!”

  步伐一扭,皱起眉头:“什么人,跟你勾搭在一起了?”

  宫鸢尾啊,雀跃的走了过来,腰扭得跟水蛇一样,掠过我的身边,手指从我的脸颊上划过,媚眼抛来:“还能是什么人啊,对你念念不忘的情郎喽!”

  我的情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箫清让他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时候和宫鸢尾搞在一道了。

  我随即与她一出去,刚跨出门槛,宫鸢尾手臂一伸挡住我:“能不能换一件衣裳,浑身臭不可闻,等一下高座之上的人,万一性起,你这样,他该如何下口?”

  昨日我掉入池中,全身湿透,一晚上,自己给它晤干的,身上自然有一股带着池水的腥臭。

  脚下的步子又退了回来,不大一会儿,便有人端来水,这些丫鬟看都不看我,放下水便退了出去。

  待我洗漱完之后,宫鸢尾仿佛就在门外没有走,直接推门进来,拉着我便走。

  这个人与我一起进来,却比我熟门熟路多了,看着她的背影青丝,总觉得透着陌生,似有点不像她,可是就有点像她。

  感觉不对,却又找不出哪点不对,难道真的像她口中所说,她现在是一只鬼,若是一只鬼的话,我曾经被沙夏掐着脖子,我是不是也变成了一只鬼?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宫鸢尾回眸对我挤了一下眼:“你觉得我会把你卖掉?放心吧,我只会把你给杀掉,不会把你给卖掉,你不值钱!”

  “高座上的人就住在这所别院里,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这别院里行走,是得到他的首肯了吗?”

  我抱着十二分警惕,跟在她身后,想扭开她的手,她牢牢的把我的手卡住,讨厌的很。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男人的心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在高座之上的人,能得到他的心,便可以在北晋横行霸道了呢!”宫鸢尾妩媚与纯真娇羞切换自如,尤其是提到独孤玄赢的时候,那娇羞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顶级瘦马该有的模样。

  脚步一坎,“你到底带我去哪里,我没有情郎,不要瞎说惹人误会!”

  刚刚提到情郎,现在就迫不及待拉着我,让我去见箫清让?是阴谋有意,还是酝酿阴谋?

  宫鸢尾定晴看了我一眼:“有没有去见一见不就知道了吗?你以为我大清早的没事来踹你门,只是跟你唠嗑的?”

  “我不去!”我举目远望,扫过自己所在的位置,时时刻刻警惕着。

  宫鸢尾拉着我的手一扬:“你真的没得选择,你若不去的话……”她说着凑近了我,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启红唇:“你若不去的话,他真的会跟你进入姑苏台,你猜他的身份,会不会已经让淮亲王知晓了呢?”

  燃烬城老侯爷庶子的身份,那又怎样?

  按照他的巧言善辩,被知晓之后,一句,情不知所以,便一往情深,转瞬之间就会把自己,标榜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识他,他的生死与我无关!”言罢,用力甩开她的手:“你说……你如此漂亮美丽,为什么不让他做你的入幕之宾与你一道进京,非帮他这个忙,给我传话?”

  宫鸢尾犹如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叹息:“世间上有千万种男人,就有千万种个性,有些男人喜新厌旧,有些男人喜欢操纵女子,有些男人喜欢权力,有些男人可以为了情什么都不顾……”

  “恰好你的情郎,就是那种为了情什么都不顾的人,我也是不明白了,为何我比你长得妖媚,比你身段差不到哪里去,我也摸过你身上的那两块肉,我也没有比你小到哪里去,为何你情郎对我不屑一顾呢?”

  “我说了,他不是我的情郎,你要喜欢你拿去!”说完我转身就走。

  宫鸢尾脚下的步子比我快,几个跨越直接来到我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你真的要去看一看,他直接来找了淮亲王,你知道,进宫,像我们这种人是进不了宫的,皇宫里,就算不是全部的王候贵族之女,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才能进入皇宫……”

  “像我们这种人,想要进皇宫,只能通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从姑苏台进入皇宫,男子想进皇宫,你猜他用什么方法,能光明正大的进宫……能光明正大的守着你?”

  顿时之间,我缄口不言脸色剧变,只觉得浑身毛孔悚然,双眼控制不住的使劲的盯着宫鸢尾。

  宫鸢尾被我盯的唉声叹气,“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你以为我想帮你这个忙?你以为我想摸你想看看你哪里敏感?其实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何种魅力,既然让一个人,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为你进宫,苏儿你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呢!”

  瞬间,我有一丝慌手慌脚,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眼中闪过惊恐万状,“他现在在哪里?还来得及阻止吗?”

  宫鸢尾见我如此,便喜上眉梢,凉凉的取笑我:“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说你还不信我,不信我现在干嘛着急?”

  “他在哪里?”我疾言厉色道:“宫鸢尾,你是故意的,故意与我耽搁这么长时间拐弯抹角说这么久,对不对?”

  “啧啧!”宫鸢尾妩媚地娇柔造作:“什么叫我拐弯抹角这么久?我刚开始已经与你说了,有人找你,更何况这是他身为男人,最后一次见你,你不可能浑身臭臭的去见他吧?”

  “我完全是好心让你洗的香喷喷的去见他,你还跟我来劲啦?你果然不是好东西,脑子转的慢不说,性子也惹人讨厌!”

  “他在哪里?”我横眉怒目,提高声量:“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要去见他,走吧!”

  宫鸢尾忍俊不禁,喜笑颜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得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干什么?让人恶心!”

  说完,宫鸢尾脸上笑容一收,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面色沉重,转身就走。

  我与她身后,内心是极力否认,箫清让真的可以喂到他口中所谓的爱,心悦于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愿意做了,就是为了和我进宫,守在我身边?

  这样大的牺牲,犹如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袭击一样,来不及躲闪还得谢谢他!

  沉默寡言和她一直走,来到昨日曼歌轻舞院落旁边,这个院落,没有风光万里有的只是萧条肃穆。

  没有看见独孤玄赢,独孤倾亦站立着,旁边的人毕恭毕敬奉上一本犹如账簿的书籍。

  他处之泰然翻阅着书籍,宫鸢尾把我往前一拽,她从容不迫,我趔趄迟疑不决。

  她落落大方行礼作辑:“奴家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独孤倾亦眼皮未抬,“辛苦了,人带来了,下去吧!”

  宫鸢尾受宠若惊:“能为殿下做事,奴家不觉得辛苦,不知奴家的随从……”

  独孤倾亦眉头微挑,刀寒般的眼神,落在宫鸢尾身上:“你的随从,只要不是男人,女子,阉人,随便你挑,毕竟,你是本王要送到姑苏台的!”

  宫鸢尾瞬间眉开眼笑:“多谢殿下厚爱,殿下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独孤倾亦手指微抬,宫鸢尾后退离开,与我眼神交汇,笑容可掬的带着一抹幸灾乐祸。

  我屏息凝神,眉头紧锁,局促不安上前行礼,“奴家见过殿下,不知殿下让鸢尾姑娘叫奴家过来所为何事?”

  独孤倾亦视线又落回他手中的账薄之上,“有人要见你,最后一次以男人之身,本王应允了,你去见吧,见完之后,便不再后悔!”

  我狐疑不决,思忖片刻,“不见了,与奴家无关,奴家不是鸢尾姑娘,需要什么随从,奴家进入姑苏台,一个人足矣!”

  不知道他的账薄上写了什么,垂下的眼帘和视线,一直黏在账簿上,话语透着漫不经心:“他深爱着你,哀求于本王,本王难得一次心软,你就不见见?下回见面,想要怎么着,就难了!”

  “殿下是何意?”瞬间受到屈辱一般,带着一抹恼羞成怒:“奴家是进入姑苏台,入皇宫之人,当属天家人,殿下话语夹枪带棒,把奴家置于何地?”

  独孤倾亦嘴角勾起极细微的弧度,“看来掉进水里,没有让你的脑子更加清醒,而是让你的脑子更加糊涂,还是去见见述说衷肠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抬眼之间,就算我不去,也被人强拉进去,进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了。

  箫清让着一身里衣,发丝未绑,见到他,我沉吟不决,不知怎么开口说这第一句话。

  最终还是他开口打破这沉寂:“你不必难过,一切皆我选,与他人无关!”

  这个房间,刑具多得目不暇接,他倒是若无其事,隽秀俊逸的脸庞,开口闭口之间,仿佛等一下要行刑的不是他一样。

  我点了点头:“你真是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厉害的很,你说你,为了进皇宫,比我还不择手段,你觉得我会觉得你的目的是单纯吗?”

  一个男子,可以放弃自己成为男子的最主要的东西,只是因为喜爱于我,目的只是这么简单?

  我不信,坚决不信,还有独孤倾亦他怎么也心软了?

  保定大人和他打小认识,因为一丝的欺骗,他直接用竹节鞭,让他爆头而亡,现在箫清让,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可以让独孤倾亦心软的。

  “的确是鬼迷心窍的厉害!”箫清让惆怅若失的说道:“原来,淮南王还是人性的,每个送入姑苏台的瘦马,都可以带一个人进宫!”

  “也可以让一个他挚爱的人送她进宫,我想与你进宫,这个方法,是最顶级的方法,是一个不会让任何人怀疑的方法!”

  可以带一个人入宫,胡椒当年是被苏延卿强行送入宫中,保定大人才会对他那么恨之入骨,把他当成畜生来圈养?

  怨恨吗?

  仅仅只是怨恨,要报复吗?

  “我不需要你在我身边,我更不希望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对我指手画脚!”怒形于色,言语激烈,心中无名之火燃烧的旺盛。

  箫清让嘴角挂起的笑容,犹如智者一般,自如谈笑:“我只是待在你身边,不会对你指手画脚,不会成为你的障碍。只会替你挡风雨,你又何苦满眼不信任?我与你,不管你信与否,我真是别无所求!”

  内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走到他身边,却是笑逐颜开:“按照你现在说的话意思,我应该热泪盈眶,大声的叫唤着,不要不要,我也是喜爱你的?”

  “你不喜欢我!”箫清让清冷的双眼,有彩光流动,就像阳光照在冰上能看到五颜六色一般:“你不喜欢我,我知晓,你就把我当成鬼迷心窍了,只是鬼迷心窍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的言谈举止瞬间失措,勃然大怒:“箫清让,你要做一个阉人,你要做一个阉人跟在我身边进宫,你说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你见我最后一面做什么?”

  “可不可笑?与我无关你要人来找我?与我无关,你让我来与你见最后一面你完整之时?到底要在我身上得什么?想让我对你满心愧疚吗?”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切断他的小拇指,他无一丝怨言,现在他说他进皇宫,进入姑苏台的瘦马可以带人进攻宫。

  而能进皇宫的男子只有阉人,他要把自己做成一个阉人,跟我说鬼迷心窍了,一切与我无关只是他自愿,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他为何说出来是那么事不关己的模样。

  进宫做阉人的男子,都是自小家中苦楚,迫不得已做阉人,他虽然是一个庶出,但坚决吃喝不愁,而且凭他的心思,不能继承侯爵之位,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好好活着。

  我怒火冲天,他眼神黯然,突兀,他伸出手臂,一把搂紧我,我在他的怀里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惊慌溃逃……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抬眸看着我满眼慌张,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想最后抱抱你,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清冷如雪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三月春寒乍暖,对我却如寒风刺骨,脱口而出的愤怒,直接对他喝道:“够了,我不会信你,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不止你一个人知晓,为什么我会死而复生,而复生之后为何我的脸会变掉?箫清让你有些事情,我自己认为是便利,便不去询问,可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傻子!”

  箫清让双眼慢慢的眯起一条缝:“谁还知道你的身份?你在燃烬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就算有人知道,那定然是诈你的,你莫要自乱阵脚!”

  独孤倾亦这一点可不像诈我,他是两淮总督,一品亲王,独孤玄赢说的没有错,他就是两淮的皇上,两淮他说一不二。

  无论任何人到了他的地界,都得对他礼让三分,无论谁来到他的地界,只要他让那个人死,那个人绝对跑不掉。

  我惨笑连连,连连后退:“我看不透你,揣摩不透你,在我去燃烬的岁月之前,我是天真无邪,不知世间险恶。现在我依然揣摩不透人心,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你要做阉人,是你自己的抉择,不要把我拉上来了!”

  这里的刑具,无一不透露着这个别院,是阉割用的,是给成年男人,进行阉割用的。

  我几乎是慌乱不已的溃逃,箫清让站在房里,外面的阳光射入进来,他在阳光的照射下,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我再也瞧不清楚他。

  独孤倾亦没有让我这么轻易的离开,而是让人把我堵住,这个比君王气势还要足的男人,所有的神色,只限于嘴角一弯,嘴角拉出极小的幅度。

  现在,他负手而立,手中拿着那个账簿,看着房内,他的手下,拦着我与他并列而站。

  他的目光眺望房间里,嘴唇微张:“心悦一个人,是何种感觉?你这样的一个女子,有人为你成为阉人,你不应该在这里好好看着吗?”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对独孤倾亦怒目而视:“你答应他变成阉人,只是你想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何种感觉?”

  他侧目声音低又沉,反问道:“有何不可?本王高兴,你有意见?”

  触及到他那比刀还寒的眸子,我身子摇晃了一下,呼吸凌乱些许,眼前这个人,恍若才是真正的主宰。

  咽喉吞咽了两下,半饷才回答:“无任何意见,两淮是您的,您说了算!”

  “自然!”让他负一背后的手拿到前面的时候,手中的账簿,轻轻的敲在手心中,箫清让被人架在木板上,双手双脚被人死死地压住。

  我不忍心看,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狠狠的闭上眼睛,独孤倾亦声音越发凉飕飕地:“为何不看,你不喜于他,他为了你,你该不屑一顾才是!”

  我一怔,身体一转,直接对上独孤倾亦寒冷的眸子,面色冷却:“您哪里是不懂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您只是以折磨别人为乐,先前的保定大人和姬姒,他们如此相爱,您不是不明,您只是觉得所谓情爱,心悦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失败者才会做的事情!”

  “你看他们死,你让他们死,你只不过是在嘲笑他们,嘲笑他们自以为是的执着,损人不利己的毁了自己!”

  独孤倾亦手指缓缓抬起,轻轻划过唇瓣,略略地勾了勾唇角:“好戏不看,自作聪明!”

  “啊!”

  箫清让一声撕心裂肺的叫,让我腿脚打颤,站不住的跌跪在独孤倾亦脚边。

  轰一声,房门被关紧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跌跪在地上恍若再也起不来一样。

  隔着门,细碎的闷哼准确无误的钻入我的耳中,到底我是傻子,还是这个人是傻子?

  喜欢我什么?

  一个弃妃,一个被人伤的遍体鳞伤的弃妃,他怎么就喜欢的让自己做一个阉人,也要跟我一起进宫?

  手紧紧的扣在地上,把地上的泥巴都抠在手心里,双眼看不到焦距,不知不觉眼底深处,被莹莹泪光灌满。

  独孤倾亦屈尊降贵蹲在我的面前,神色淡漠,瞅了我一眼,随即看着紧闭的屋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蓦然之间,我潸然泪下,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原来您也知道,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所谓心悦一人,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这些话,都只是看到事情的表面而已,哪怕同床共枕,成为最贴近的人,成为左右手,该看不清的仍然看不清!”

  我就是那个看不清的人,这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我对独孤玄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怕我与他同床共枕,紧密相贴,我也看不清楚他手起刀落般的绝情。

  果真就如古人《牡丹亭记》中写的那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枕边人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事情的表象罢了!

  独孤倾亦嘴角勾的弧度,略微大了一分,起身,“真是一个傻子!来人……”

  独孤倾亦话语未落,独孤玄赢声音便从院口传来:“倾亦,你这是背着朕在做什么呢?”

  我泪眼婆娑看向他,表像,从始到终,我对这个人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可是我从来都只是看到他的表像,看不透他的内心深处。

  哪怕到现在,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与人欢好,叫我的名字,我觉得可笑极了。

  独孤玄赢看着我的泪眼,眼神微聚,睥视独孤倾亦:“若说你有私心,不想送另外一匹瘦马进姑苏台,似乎现在说得通了!”

  独孤倾亦身体微斜,与他拱手作辑:“看来陛下有所误会,本王不是陛下,亦不是先皇,会对一个玩物情有所钟。在本王心中,玩物就是玩物,就算再干净,也是玩物,物件,本王不会喜欢一个物件,陛下放宽心!”

  “您喜欢的两匹顶级瘦马,会按照先皇规定,一步一步的送到姑苏台,您要做的,静候便是!”

  “鸢尾把你的小姐妹,扶起来!”独孤玄赢瞥了一眼身后,我才看见,宫鸢尾原来一直都在他身后,所以……独孤玄赢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宫鸢尾所为?

  宫鸢尾媚眼顾盼生辉,对着独孤倾亦福身行礼,伸手扶起我,略微挣扎,要脱离她的扶起,她端着我的手,绕在她的肩头,手搭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

  一个吃痛,腰略弯,宫鸢尾有些急切的说道:“陛下,苏儿姑娘身体很不适,奴家不知可否先行带她回去?”

  独孤玄赢看着我满脸泪水,抿唇微额点头,独孤倾亦食指又重新抹到唇上,不知怎么,每回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等他的食指放下来,宫鸢尾带着我准备走,他便在一旁凉淡的开口:“她现在走不得,陛下!”

  只听见哐嗵一声,紧闭的屋内传出来巨响,那细碎的闷哼,仿佛忍到了极限,变成了疼痛的呻吟。

  “为何走不得?你不是说是一个玩物吗?”独孤玄赢目光锐利,道:“你不是说,不会喜欢上一个物件,怎么?后悔了,想把这个物件妥善隐藏?”

  独孤倾亦微扬了一下脖子,似机不可察的叹了一气:“为君王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陛下,近些日子倒是躁动了很多。本王军中,有一军医,医术甚是了得,本王不日宣他进府,替陛下号脉开下良药,毕竟春日将完,就是炎炎夏日了!”

  独孤玄赢明显喘息急促了一下,独孤倾亦未给他说话的机会,手略微指了我一下:“此女子,将带一人入姑苏台,这个人刚刚阉割,需要人照顾,此女子,得照顾那个人!”

  “陛下若觉得不妥,本王可以带陛下去一道一道的看先皇遗诏!”

  宫鸢尾慢慢的把我松开,并没有站回独孤玄赢身边去,独孤倾亦寒目随便一瞟,犹如能进宫鸢尾内心深处一样。

  春风乍起,吹起他头上玉冠发带,他的声音就像发带一样飘摇:“先前的遗诏,陛下看了一些,就应该知道私下若是再和瘦马接触,本王有权力按照遗诏办事?尤其是跟着一些不懂规矩的瘦马提前有所牵扯,本王耐心有限!”

  最后一句话,昭示着,他是按规矩来办事,若是有人破坏规矩,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让那个人……死。

  宫鸢尾被突如其来的冷意,止不住的趑趄,就算咬牙挺身,她这小小的女子周身气息,顶不住独孤倾亦全身散发出强大的冷冽。

  独孤玄赢不苟言笑的脸,沉的像墨缸一样,“倾亦果真善用遗诏来办事,朕若是不从,就是对先皇的不尊,就是不仁不义!”

  “很好,果真别人都说,最后一子,总是深得父亲的欢心,倾亦也是不例外,得到先皇的恩宠照顾!”

  独孤倾亦视线又落在那紧闭的房门里,“没有几日了,陛下还没有好好领略两淮风景,更没有好好领略淮阴城的风景,本王会在陛下看完风景之后,做好一切!陛下请吧!”

  独孤玄赢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走得颇为灰头土脸,而宫鸢尾尾随他走到门口,被拦了下来。

  不知独孤倾亦恶趣味还是其他,视线偏向我,却对宫鸢尾道:“既然如此喜欢生事,那就与苏儿姑娘一起照顾阉割之人,到时去了姑苏台,生起事,才好玩!”

  “嘎吱一声!”

  那紧闭的房门被打开,箫清让被里面的人抬了出来,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人被抬到独孤倾亦面前,他端视了片刻,握了握手中的账薄,转身离去。

  箫清让被抬入我的房间,真的猜不透独孤倾亦此番用意何在?真的只是先皇遗诏,还是其他。

  宫鸢尾斜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臂,看着昏沉的箫清让,眨着媚眼,与我闲聊:“你说,淮亲王如此气势,他为何不翻身把歌唱掀了这北晋自己当皇上了!”

  我给箫清让擦汗的手一顿,斜眼瞥了过去:“也许,就两淮的土皇上,比做北晋之主更好玩一些,你为何,舍近求远?”

  “什么叫我舍近求远?”宫鸢尾手指着自己:“这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知道,能做瘦马的女子,都是官家女,大仇未得报,怎么能儿女情长呢!”

  宫鸢尾三个字明显是假名字,官家女……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就查不出来她是谁家的官家女,或许独孤倾亦能查出来我是谁,他也知道宫鸢尾是谁……

  “你在向我示弱?”我使劲的端详她,觉得和她相识,越发不像先前的她,先前的她眼中带着戾气和杀意,就算被隐藏的很好,也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宫鸢尾愕然一笑,从柱子上站起身,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湿帕子,对着箫清让紧皱的眉宇,擦了过去:“你说对了,我就是在向你示弱,淮亲王不是善茬,他对我们两个了如指掌!”

  “他每说的一个字,都带着意味深长,虽然说当今皇上,在这些天的观察之中,气势明显逊他一筹,可是谁让他是皇上呢,你我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个故事,都跟当今皇上有关,不如咱们就当亲姐妹,反正目标一致,努力奋发,总是会达到目的!”

  她的动作很轻柔,宫鸢尾胜我的那一筹,就说她不管对哪个男子,喜欢或者不喜欢,厌恶或者不厌恶,在她凝视别人的时候,恍若情深故重,舍他便死。

  我撑起床沿站起来,她便一屁股坐下来,坐在我的位置,替箫清让擦完额头上的汗,擦脸上,脖子上胸口上,仔仔细细没有放过一丝地方。

  擦完之后,把帕子往水中一扔,扬起眼帘,直勾着望着我:“小半炷香的时间,你该想好了吧,要不要和我合作?你放心我对天发誓,在独孤玄赢没有死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

  我的神色平添一分警惕:“你想让他死?你不是已经和他欢好?在欢好之时,轻而易举可以让他死!”

  宫鸢尾对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眼神转瞬之间阴狠:“进入姑苏台,就是迈进皇宫的第一步,摧毁一个人,把那个人的一切,拿到自己手中,才是最畅快的!”

  “你的目标,生下皇子,杀了他?”

  “噓!”宫鸢尾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眼中闪过惊奇,压低的声音,就如妖精一样魅惑:“不要说这是我的目标,你不也这样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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