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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宣战


  作者写作不易, 请支持正版。=  老爷子看见了这一幕,心知自己猜的不错,却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

  那东西这么长时间没有害这年轻人, 这一天之间想必也不会贸然动手, 有些事还是让人自己亲自确认了比较好。

  只是那黑气……那东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难缠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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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筵起初没什么感觉, 只是一路上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用脑过度一样。

  那枚清心符就安静地蜷缩在他的衣兜里, 缓慢地一点一点吸收着黑气,边缘渐渐卷起被烧焦似的黑色毛边。终于, 在迟筵停好车的刹那, 折成三角形的符篆如同不堪重负般燃成一股青烟, 袅袅消失了。被引出来的剩余的黑气又一股脑地缩回迟筵体内。

  迟筵一下子捂着头呻/吟出声, 似真似假的影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纷繁变幻。

  他首先找回的是自己过往的记忆——父母骤然离世, 丧礼上,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双亲的遗像,不停地哭着。

  有许许多多脸色苍白面目平板的“人”来拉他,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只觉得他们都很可怕, 他不要和他们走, 而一劲儿地向外婆怀里缩……老人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温柔而悲伤地抱着他。

  他被从商场楼梯上推下去,外婆看到那个掌印后忧惧的神色;老人亲手为他系上的灵玉;以及那各个地方, 山野宝地,道观寺庙里迷蒙的烟雾,他跪拜过的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泥胎神像……

  却是满天神佛,无一能救。

  后来有一个道人对他说,我这里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行驶在夜色中的客车,环绕周身的鬼魅……他看到自己珍而重之地捧起挂在胸前的小瓷瓶……

  ——他亲自将他接回了家。

  他看见自己将一块黑色牌位恭恭敬敬地摆上供桌;他看见自己举着一杯酒,对那牌位道:“……叶三公子,来年还请多关照。”

  叶三公子……那究竟是谁?

  迟筵的意识依然不清醒,心中的疑点却越来越多越扩越大,甚至让他不暇思考。他脚步僵硬地习惯性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内心满满的惶惑不安。

  他走进单元门,日日乘坐的电梯犹如一只铁灰色的无机质的巨兽,要将他吞噬入内;又似一扇通向地狱的大门。电梯内部冰冷的反光壁映出他苍白的汗湿的脸,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衬衣。

  迟筵突然觉得冷,竟然迟疑着迈不开步子。直到电梯门开合了三次,旁边又有人过来他才跟着进入电梯,按下了熟悉的楼层。

  他已经能记起张道长这个人,还有他让自己供奉的牌位和佩戴的骨灰瓷瓶。瓷瓶现在还好好戴在身上,那牌位去哪了?被迎之收起来了?他供奉的到底是谁?

  ……自己之前,为什么突然就把这些事都忘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突然一凉,他想起自己急性胃炎住院那天,问叶迎之这个小瓷瓶是哪里来的。

  爱人温柔的笑脸犹在眼前。

  他分明告诉自己,“这是去年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送给你的”。

  我送给你的。

  仿佛又一道遮在眼前的迷雾被拨开。

  他终于看清了那块玄色牌位和上面金色的字。那上面写着,“叶氏迎之之灵”。

  那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叶迎之是谁?

  这个和他日日相处,相濡以沫的叶迎之是谁?

  这个夜夜与他交颈而眠、缠绵欢好的的男人是谁……

  他不敢再想下去,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出了电梯,走到了家门口。

  “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一时甚至不敢进去。

  男人伸出一只手将他牵了进去,垂头笑笑:“今天怎么了?傻了?换衣服准备吃饭。”说罢自己又转身进了厨房。

  不大的家中弥散着饭菜的香味,温馨美好的景象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假的。

  迟筵吐出一口气,藏在背后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默默地走向电视柜,拿起了自己买给叶迎之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看着屏幕上方显示的运营商名称笑了一下,随即将手机关机,利落地拆开后盖——本该放着sim卡的地方,空无一物。

  是什么人,用一部根本没有按电话卡的手机,和他联系了大半年?

  还是他真的不是人……

  男人已经端着菜出来,像往常一样叫他:“阿筵,去盛饭。你怎么还不换衣服?等我亲自给你换?”

  迟筵应了一声,已经把手机盖盖好开了机,没说什么进屋去换衣服,手伸进衬衣口袋,颤抖着摸了摸那个老爷子给他留的名片,随即尽力神色如常地将衣服挂好,换上了居家服。他想了想,从床头柜中将灵玉拿了出来,握在掌心。

  叶迎之已经盛好了饭,坐在饭桌上等着他。

  迟筵看着熟悉的场面,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向男“人”走过去,却没有入座,而是直接抱住叶迎之,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叶迎之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怎么了今天?这么娇气?想我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迟筵没有说话。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过往的一切,果然不过是唬人的假象。

  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黑气终于散尽了。

  以往全部可以被轻易忽略的疑点,此刻一个个被放大,变得无比清晰。

  说不清来历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爱人,没有工作从不出门甚至不肯和他一同外出吃饭的爱人,甚至是……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爱人——不过是鬼迷心窍的障眼法迷心术而已。

  迟筵的身体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一瞬间只想歇斯底里地挣开这个怀抱,夺路而逃。

  可是他不敢。

  叶迎之突然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只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迟筵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叶迎之裸露出的脖颈皮肤,是不健康的带着死气的苍白,还好,没有尸斑。他想到了自己胸前的瓷瓶,也是这个人的骨灰还挂在自己身上,他真正的肉身早就没了。

  他感到叶迎之扳起了他的脸,吻轻柔地落在他闭合的眼皮上。

  往昔的温馨甜蜜却全都变了调,他止不住地战栗,喉头翻涌,一句话过了几遍,却还是咽了下去。

  “叶三公子,我错了,饶了我吧……”那一瞬间他想求饶,想寻求宽恕,却恐惧地说不出一个字。他害怕此时揭穿就全完了。他宁愿先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一日之间生活已经变天,今日种种顺次在脑海中划过,放在衣兜里的那张名片竟成了此时唯一的希望寄托。

  明天……不要慌,不要露出端倪……熬过今天就可以了。

  最终他只沉默着闭着眼,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那止不住的细小的颤抖,献祭般承受着对方在他脸上、脖颈上落下的一个个吻。

  迟筵也知道凡人尚且会轻易打破誓言,遑论鬼话连篇的鬼怪,但他想试着相信他。

  他二人一个痛心疾首一个执迷不悟,迟筵虽然依然感激老爷子试图救他性命的情谊,最后也只能各自告辞离开。

  没想到三日后唐光远又来了。

  他叹道:“你执迷不悔,我自然也不会强求。这个地址给你,这是我师门所在,轻易不会外传。你如今邪气入体,现在那东西在不觉得有什么,但恐怕轮回转世也消不掉,还会招致邪异妖物,这辈子也有可能给身边同事朋友带来晦气。我能力有限,这点也帮不了你,你要是有空就去我师门一趟,消一消这些晦气。”

  迟筵确实很怕会连累到别人。他是天生被鬼怪纠缠的体质,如今不过是由以前被许多那种东西窥伺变成了只和叶迎之一个在一起生活罢了,他也不在乎唐老爷子说的什么邪气入体牵连下辈子之类玄之又玄的话,但他担心自己这样与鬼同居真的会给身边人带来晦气。

  唐老爷子给的那个地址不算远,就在邻省,但隐在山里可能不太好找,但无论如何有三天时间也够来回了。

  他回去和叶迎之提了这件事,叶迎之也没反对,只说“你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迟筵准备借一个周末再请一天假过去,订车票的时候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叶迎之买票。不买票总有一种逃票的心虚感,况且叶迎之也没地方坐;买票的话其他人看来那个座位是空的,若是人多座位紧俏说不定也有人会坐,叶迎之还是没地方坐。

  自己带着叶迎之去道观去邪气去晦气好像也很奇怪。

  他试着和叶迎之打商量:“迎之,你留在家里等我好不好?我带着骨灰,不会有事的。”

  然而叶三公子并不同意,这事也暂时搁置。

  迟筵本来还在拖延,过了几天却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同事小王重感冒住院;刚刚和他对接完工作的隔壁组李姐下楼的时候崴了脚;以及前天下班时碰见刘哥带着读小学的儿子,他和小孩子随便说了几句话,今天上班就听刘哥唉声叹气地说儿子考试居然没及格,小学都不及格可该怎么办……迟筵都有些担心是自己连累他们沾了晦气。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和舅舅通话时得知他前段时间居然在公司突发高血压昏倒的消息。在迟筵印象中舅舅一直是一个身体硬朗几乎从不休息的实干家,生病住院这种事在他身上极少发生。杜明京在电话里还说没大事,他现在已经出院了,让他不用替自己担心。迟筵却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自己和舅舅虽然一年见不了几面,但毕竟是血亲,会不会是自己的晦气也影响到了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六爷、ltx、花开荼蘼落雪成白、小趴、一朵蘑菇、清酒一杯、壹零、今天叶老三掉马了吗、一个冷不防、半边青空半边宇、零a、水水果冻、泪璑心、安琪莉可柯蕾特、临渊、我老公叫陈信宏、里拉、地瓜酱、向春亭、温油的小蛇姑娘们的地雷,24469620姑娘的两个手榴弹,carol。 姑娘的火箭炮和某番茄一只姑娘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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