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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中毒


  谢辞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于如今的死局,无能为力至极。

  予禾端着鸡汤粥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谢辞世这副模样,她往前走了几步,低低的唤了声“姑娘”,待谢辞世转过头后,才浅笑着温声道,“奴婢将热粥端过来了,姑娘吃些吧!”

  “我知道了。”谢辞世点了点头,然后随予禾在一旁的条几上坐下,看着予禾将喷香扑鼻炖的极其入味的鸡汤粥盛进一只青花瓷碗里,送到她面前,隐隐切切的道了句“姑娘请用。”

  谢辞世将粥碗接过,触手一片温热,惹得她的心也暖了不少,同色的瓷勺子就搁在碗沿儿,谢辞世舀了一口,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落尽胃里,是无比的熨帖。

  一碗粥下肚,竟然仍觉得不满足,她轻合了下眼皮,将粥碗又递给予禾。

  予禾会意,又帮她盛了一勺,谢辞世接过来,慢慢的喝着。

  待第二碗喝完,才有了六七分饱,予禾见她吃得香,碗放下后,又问了一句,“姑娘可还要再吃些?”

  谢辞世摇了摇头,“夜都深了,积食不好。”

  予禾点了点头,然后动手将条几上的碗筷汤匙收拾了,躬身端了出去。

  谢辞世便起身又回了窗边,窗户还打开着,一眼望出去,除了阴森的花树,便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夜色。

  没有月亮。

  就像她此刻的心,仿佛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

  她就站在那里,望着夜色,看了很久很久……

  另一侧,橘颂和予禾面面相觑,脸上都闪过一抹烦躁之色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更声响起,予禾才向橘颂使了个眼色,然后迈步朝谢辞世走去。

  谢辞世听到予禾的脚步声,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却没有回头。

  身后很快传来予禾温柔的声音,“更深露重,姑娘还是关了窗,早些歇着罢!”

  “我睡不着……”谢辞世听予禾如此相劝,又极轻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就是睡不着……”

  “就算姑娘不睡,小王爷也要睡的……”予禾不知该如何触碰谢辞世的心事,停顿片刻后,索性说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谢辞世一听对孩子不好,才转身,极轻的看了予禾一眼后,示意她将窗户关上。

  予禾听了,自然是第一时间关窗,将外面的凉气隔阻了,然后,扶着谢辞世到了床榻坐下。

  谢辞世心中仍是一片繁杂,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问予禾,“你说,今日那个侍卫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若是有意的,那他背后的人又是谁……”动手竟然都动到豫王府来,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只要想到这件事可能是刻意的,她就忍不住想要发抖,这种被人盯着,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予禾听谢辞世这般问,拧着眉将今日的状况回想了一遍,然后道,“奴婢也不知道……”这种事真的不好说,她的答案是肯定,那谢辞世必然更加无法安心入睡,可若是否定,她又怕谢辞世对旁人没有防备,到时候再中了算计,可就是她的错了。

  谢辞世见予禾摇头,原本就皱起的眉头当下皱的越发狠,与此同时,她腹中的胎儿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抬脚,在她肚子上用力的踢了一下。

  “啊……”谢辞世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予禾顿时大骇,“姑娘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您别怕,奴婢这就去喊橘颂过来?”她话落,谢辞世还未来得及开口,橘颂听到动静,已经快步朝里走来,在谢辞世面前蹲下,将她的手腕纳入自己手中,一脸紧张的替她拿脉。

  这一切的转圜都在片刻之间,等谢辞世反应过来,有机会说话,橘颂已经攥住她的手腕,她只能歉疚的看着两人,笑道,“我没有事,只是方才……孩子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他踢了我一下!”

  “原来如此,姑娘不说清楚,就叫了一声,奴婢还以为您不舒服了!”予禾迭声说道。

  橘颂也适时收回了自己的手,向谢辞世含着笑道,“姑娘无事就好。”

  谢辞世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予禾已经蹲下身子,摸着谢辞世的小腹,眼睛亮晶晶道,“小王爷真的踢姑娘肚子了,奴婢能不能听听他的动静?”语气里带着极大的兴趣。

  ‘谢辞世也想跟人分享这份欢喜雀跃,便朝予禾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橘颂,“你也听听,这孩子真的是个极好动的。”

  “都是姑娘的福气。”橘颂仰头看着谢辞世道,“小王爷如此活泼,出生后定然也十分康健的很!”

  说着,手已经贴在了谢辞世的小腹上,用心感受她腹中孩子的动静。

  谢辞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屋内一时暖意融融。

  而豫王府地牢中,在“梳洗”之后,暗卫又给陈申上了几宗酷刑,陈申在仅剩一口气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吐口道,“我……我招供,指使我的人是……郑国公,是他!”

  “王爷,是郑国公!”暗卫得到消息,立刻扭头向萧豫禀报。

  萧豫闻言,却皱起眉来,冷冷的看了暗卫一眼,然后从太师椅里起身,朝陈申走去,在刑架前站定后,突然抬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眉眼之间一片阴鸷之色,诘问道,“你说,指使你的人,是郑国公?”

  “不错……是郑国公!”陈申眼白翻起,气若游丝的说道。

  “那你跟本王说说,他是如何收买你的?”萧豫面若修罗,声音寒冷刻骨的问道。

  陈申眸光闪了闪,仿佛陷入往日的回忆,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默然很久,才开口道,“郑国公,他……他用卑职的性命威胁卑职,若是卑职不为他所用,便要要了卑职的性命……”

  “是吗?”萧豫眼底的温度又降了几分,目光一瞬一瞬的看着陈申,继续追问,“那你们是如何联系的,以什么为信号?”

  “郑国公会派人来找卑职,我们是单线联系。”

  “找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用了变声锁,又易了容……每次来找卑职都身着黑色夜行衣,卑职无能……并不知他的底细!”

  “这么说来,只是郑国公府奴才的一句话,你便要毁了本王的亲事,让本王犯下杀妻杀子的罪过?”萧豫面色沉沉的说道,表情宁静的可怕。

  陈申不敢再看萧豫的眼睛,仓皇的低下头去,讷讷道,“卑职已经知罪,只求王爷能给卑职一个痛快!”

  “……求死?”

  萧豫从齿缝中吐出这两个字,森白的牙齿露出,令整个地牢的气氛越发森冷。

  陈申痛苦的“嗯”了一声,“卑职求王爷!”

  “若本王说不呢?”萧豫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住,一字一句的反问。

  陈申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失魂落魄道,“卑职都已经招了……王爷还是不肯放过卑职吗?”

  “陈申,事到如今,你还在将本王当傻子一般糊弄!”

  萧豫听了他的话,却突然大怒,然后扭头看向随侍在侧的暗卫,声音寒冷,如淬了冰渣一般厉声道,“派人去查陈申这一个月来的行踪,然后将所有和他有交集的人全抓起来!”

  “是,王爷!”暗卫得了吩咐,转身便走,片刻都不停歇。

  刑架上,陈申却急的满脸的红,瞪着萧豫的背影,质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日不招供真正的幕后主使,本王便一日拘着那些人,你受什么酷刑,他们也跟着受什么酷刑,你不死,他们陪着你受刑,你若死,他们便统统给你陪葬!”萧豫转过身,双眸坚硬如铁,看着陈申不容置疑的说道。

  陈申顿时慌了神,看着萧豫,嘴唇哆嗦着才吐出一行字,“王爷你、你竟如此残忍!”

  “本王杀你的人叫作残忍,你杀本王的妻子儿子,便不叫残忍了吗?”萧豫一脸的冷漠讽刺,心中恨不得将陈申碎尸万段!

  陈申听罢萧豫的话,眉眼低垂,喃喃的道了句,“可他们,毕竟无辜!”

  “本王的妻子和儿子难道就不无辜了吗?”萧豫反声诘问,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陈申一噎,再说不出话来。

  萧豫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身便朝外走去……

  刑架上,陈申艰难的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那个自己最重视的人,不要被抓起来,不要……

  萧豫从地牢出来,外面已经是四更天。

  仍是无星无月,整个落秋园只有几排灯笼露出惨红的光来,一溜儿过去,将回前院的路照的通明。

  萧豫顺着青石路慢慢的走着,眼前是不是掠过几条红色的绸缎。

  他嘴角紧紧的抿着,夜风中,那些惨红,好像都在嘲笑……

  嘲笑他都将心爱的人接到王府门口了,却还是护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轿被抬回去……

  清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只安安静静的坠在萧豫身后丈远处。

  萧豫越往前走,越觉得那些鲜红的颜色刺目,最后索性寒声唤了清明出来,让他找人去将那些红绸、喜字、红灯笼什么的全都换了。

  清明得令,又一瞬间的为难。

  萧豫见了,脸上离开挑过一抹不虞之色,停下脚步,威胁之色甚浓的反问他道,“怎么,很难吗?”

  清醒惜命的很,当即拱手摇头道,“回王爷的话,不难……卑职这就找人去做!”

  “不必了……”萧豫突然又摇头,

  清明心中一般狐疑,一半欢喜,多看了萧豫一眼。

  萧豫缓缓又道,“不必找人,你自己做,半个时辰内,本王若是在王府之中看到一点红,你这条命便不必再要了。”

  “……是,王爷!”清明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是面上却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点头,只生怕萧豫会因为他的不慢外露而将时间再缩短一倍。

  “既然知道了,那就下去吧!”萧豫朝清明怕撇了撇手,便独身一人径直朝前院而去。剩下清明,一脸苦涩的朝最近的红绸奔去,用力扯下,仍在地上……

  他一路过去,所有的红绸、喜字、灯笼都纷纷而落,待到了王府门口,又折了回去,将所有的红色全部收集起来,然后搬离王府。

  半个时辰后,王府所有的红色全部消失,但是萧豫却没有从书房出来看一眼。

  清明气喘吁吁的站在书房门外,心中一片酸涩疼痛。

  当真是应了那句,主子一句话,下人跑断腿。

  而他……何止是跑断腿,浑身的内力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不安宁的夜晚还在继续,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萧豫才从书房出来,他身着皇子蟒服,出门后,冷淡的看了清明一眼,“随本王进宫!”

  “是,王爷!”清明答应了一声,然后拖着快要断掉的腿,与萧豫一起往外走去。

  出了王府,上马前,萧豫总算对他说了一句,“昨晚的差事办的不错!”

  清明无语凝噎。

  这空挡,萧豫已经翻身上马,往宫城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早朝开始,萧徵在金銮殿上刚一落座,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追随萧豫看去,待看到他眼底的一片鸦青,心里都要疼坏了,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豫王……指使侍卫行凶的幕后主使可有追查到?”

  萧豫闻言,上前拱手回道,“会父皇的话,那行凶的侍卫嘴巴颇硬,儿臣还在想办法。”

  “你若是愿意的话,回头让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去你府上帮你审审!”萧徵担心萧豫,想了片刻,建议道。

  萧豫自是答应,“再给儿臣几日时间,儿臣若是还查不出来,便请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过去替儿臣审审。”

  “嗯。”萧徵点了点头,顿顿,又道,“你那王妃,听说花轿又被抬回去了?”

  萧豫极不情愿的点头,别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谁知下一刻,萧徵却是怒了,口中骂着,“荒唐!既然已经过了正式的媒聘,那谢氏就是你名正言顺的王妃,如何能因为这一点小插曲就又抬回去!”

  萧豫听萧徵这般说,用力的咬了咬牙,才开口道,“这是儿臣的意思,与谢氏无关,还请父皇明鉴!”

  “是你的意思?”萧徵有些意外。自从知道萧豫是郑青竹的儿子之后,他对他便异常的上心,同时也派人查了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心中对他与谢辞世的感情深重也是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多么的想娶谢辞世,又是多么的想延续后代……

  可如今他却告诉他,让孟府的人将花轿抬回去的竟然是他!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莫非,他是在替谢氏遮掩?想到这个可能,萧徵的眸色突然加深。

  萧豫将萧徵眼中的怀疑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叹息,但是面上却不得不解释道,“如今幕后黑手还未找到,谢氏又怀着身孕,儿臣不让她立刻进府,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不受伤害。”

  “原来如此!”萧徵这时也想到了谢辞世腹中的那个孩子,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怀着你的孩子,自然应该小心对待……如此,就让她先住在孟府,等什么时候你的豫王府肃清了,再接她回去!”

  “是,父皇!”萧豫拱手领命,躬身说道。

  萧徵点了点头,将萧豫的事情弄明了后,然后才与众大臣商讨起别的国事。

  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早朝才结束。

  和众大臣一起出了金銮殿,萧豫正要出宫回王府,接过还没下台阶,就被梁公公被拦住了,梁公公看着萧豫,笑的一脸和气道,“王爷,皇上在乾元殿等您,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萧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冲梁公公道,“您带路。”

  梁公公知道萧豫失了王妃,心情不好,也不怪罪,直接在前带路,与他一起往乾元殿而去。

  到了乾元殿之后,才发现殿中只有萧徵一人。

  萧豫上前行礼,萧徵忙虚扶了他一把,两人分别坐下后,他看向萧豫,问道,“孟府安全吗?”

  萧豫拧了拧眉道,“那里面都是东临摄政王的暗卫,应当是滴水不露的。”至少比他的豫王府能好几分。

  “只是应当?”萧徵闻言皱了皱眉,然后说出自己的意思,“朕心里,是想派上三百精兵守着孟府的。”

  “三百精兵?”萧豫拧了拧眉,“父皇怎么突然想到派兵?”

  萧徵解释,“到底谢氏腹中怀的是你的长子,父皇不得不小心对待,不想留下一点漏洞。”

  “谢父皇替儿臣着想……只是……”

  “只是什么?”萧徵见萧豫为难,忙出声问道。

  萧豫便接着道,“只是东临摄政王的性格一向强硬,父皇若是向派兵护着谢氏和儿臣的孩儿,最好能亲自和他通个气儿,不然的话,儿臣怕东临摄政王会多想,到时再引得两国不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徵闻言,笑了一笑,“你倒是和父皇想到一块去了,父皇原也是想设宴,款待东临摄政王一番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珞妃的皇叔。”

  珞妃,便是东临第一美人孟珞宾,当日,在摄政王离开后,她便称病好,出了国宾馆……与几位皇子一番折腾,到底还是没有逃出萧徵的手掌心,被萧徵收入了后宫,给了珞妃的名分。

  现在算得上是宫内最得萧徵宠爱的妃子了。

  如今,萧徵打算宣摄政王进宫,为了萧豫和谢辞世腹中的孩子是一方面,可孟珞宾,何尝不是另一方面。

  萧豫对萧徵了解的很,他一开口他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当下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答应下来,又与萧徵商量了宴请东临摄政王的时间,然后才告退。

  这么一番折腾,等他回到豫王府时,已经是正午。

  他一进门,管家便迎了上来,与萧豫行了礼,笑着问道,“王爷在宫中可用过午膳,若是没有的话,奴才这就让人传膳?”

  萧豫从早上都现在水米未进,他想着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绝不能在此刻倒下,便点了点头,示意总管将饭菜送到书房去。

  总管得了吩咐,将萧豫送去书房,便亲自去大厨房盯着那些厨子替萧豫烧菜去了。

  萧豫进了书房,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公文,王总管才将饭菜送来,他和两个侍卫一人提着个食盒,打开后,将饭菜摆上桌。

  五荤五素,整整十道菜。

  萧豫看了一眼,便挑起眉来,这些菜精致是精致,不过却不如谢辞世做的那些鲜活。

  “王爷不满意这些菜色吗?”王总管见萧豫露出不悦的表情,立刻试探着问道。

  可谁知,萧豫却摆了摆手,道了句“并非”,便直接朝膳桌走去,然后坐了下来,每样菜都吃了几口,配着一碗粳米饭下肚,便搁了象牙箸,示意王总管将剩下的菜收拾了。

  王总管点了点头,正要收拾东西离开。

  萧豫的脸色却遽然大变,嘴唇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青紫起来。

  “饭菜……有毒!”

  临倒下之前,萧豫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然后便朝后靠去。

  清明就在屋里伺候着,看见萧豫朝后倒,立刻飞身上前托住萧豫,一面点穴护着萧豫的心脉,一面一脸焦急的质问王总管,“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王爷吃了你提来的菜,就中了毒!”

  “我……我也不知道啊!”王总管一脸的懵逼,这些菜都是他看着厨房的人做的,做完之后也用银针试了毒,可谁知道……他这般小心之下,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只是如今眼目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萧豫的性命。王总管这般想着,立刻急声吩咐外面守着的侍卫去请府医……

  侍卫领命而去……

  王总管一脸颓丧的看了萧豫一眼,又看了满桌的饭菜一眼,口中不自觉的喃喃,“怎么会……怎么会有毒呢……怎么会……到底是谁手段如此毒辣的要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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