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高娘子出谋划策

　　王三化大败靖安军，杀死一百多人，又活捉了一千多名靖安军俘虏，让大王刘黑闼十分高兴。刘黑闼当夜接报后，立即率领手下一群将士，亲自迎出大营，高娘子陪着刘黑闼。

　　“哈哈哈！王参军，祝贺！祝贺！你初战告捷，大长了我河西百姓的志气！”

　　王三化谦虚一番后，笑着说道：

　　“大王，这一回咱们算是給皇上一些脸色看看，别以为我们河西人老实好欺负，柿子专挑软的捏！”

　　身边的众乡亲听了，都高兴的齐声喝彩，纷纷赞同王三化。

　　一行人欢欢喜喜，押着俘虏，返回了断头山老巢。

　　刘黑闼又命人摆酒设宴，专门款待王三化等将官，宴会设在议事厅。

　　其余参战士兵，每人派发二两肉，二两白酒。断头山老巢上，一片喜庆。被俘的靖安军士兵则垂头丧气，连连哀叹。

　　议事厅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内高大宽敞，又与其它很多山洞相连，四通八达。此时，只见议事厅里灯火明亮，众人喧哗，十分热闹。

　　刘黑闼带领众将官，首先给王三化敬酒。

　　“王参军神机妙算，布下八卦杀猪阵，此次大捷实在是可喜可贺。我刘黑闼率领众乡亲自起事以来，虽然也占领了几个乡镇。但那都是一些地方武装，乌合之众。靖安军深受皇上器重，结果被王参军当头一棒，大败而逃。此次大捷，一定能给皇上一个很大教训，让他清醒。来，大家一起为王参军敬酒！”

　　刘黑闼说完，举起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其他众人也纷纷效仿，痛快饮酒。

　　酒过三巡，有一个姓张的营官站起来说话，此人名叫张南。张南率领附近三个乡的600多乡民，组成一个营，编在第三营。

　　张南是个中年人，大约40岁左右。他中等身材，身体粗壮，孔武有力，又练习过武术，乡亲们都很敬畏他。

　　“大王，今天趁此机会，我想说句话，请大王不要怪罪。”

　　刘黑闼正在兴奋中，马上笑着说道：

　　“张将军，有话尽管说。”

　　张南放下酒碗说道：

　　“大王，今次杀死上百官军，又俘虏这么多人，我担心要闯大祸了。我们大家跟随大王起事，无非是想令皇上改变政策，减轻一下我们的负担。可是，事情弄到杀死官军的地步，我很担心。请大王早早做出准备，以防不测。”

　　刘黑闼听完张南的话，巡视一眼议事厅，大声问道：

　　“还有谁发言”

　　座中又站起一人，此人是第五营营长。

　　“大王，我只想请问一个问题，如何对待这些俘虏？还有那些伤兵？我们断头山上缺少医药，粮食也仅够我们弟兄糊口。现在这一千多人，可能会是一个大负担。请大王决断。”

　　第三营与第五营恰好都是留守断头山的部队，没有参与王三化指挥的战斗。两位营长的说话，好像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大家端着酒碗，盯着大王刘黑闼。

　　高娘子此时说话了。只见她轻拢乌发，微蹙秀眉，笑容嫣嫣。

　　“二位将军，所虑极是。但是，大家应该明白，自从第一天起事开始，我们就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我们自认是义举，在官府看来就是逆行。我是一个小女子，见闻浅薄，我想问大伙儿，古往今来，有没有人听说过，有哪一个皇上对造反的人宽容过？谁得到了赦免？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会白日做梦。”

　　高娘子还未说完，就见张南大声说道：

　　“夫人说的这些，我们都懂。我刚才说惹大祸了，也不是后悔的意思。但请夫人说说今后该如何吧，以做好防备。”

　　高娘子听完张南的话，笑了笑，接着又说：

　　“张将军，我不懂军事打仗。但以我之见，断头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应该抓紧时间巩固这个根据地，与官军长期周旋。如果能够在断头山坚持的时间越长久，我们这些人可能享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那些留在山下的乡亲们，会因为我们的抗争而得到益处。刚才，五营长担心一千多俘虏会成为负担，我一点儿不担心，正好可以让他们帮我们挖深山洞，加固工事。”

　　这个小女子见识不凡，真不是花瓶摆设。

　　高娘子刚刚说完，只见王三化站了起来，他高举酒碗，对众人说道：

　　“大家先和我一起干了这一碗酒，听我细说。”

　　众人听见王三化劝酒，就一起把酒干了。

　　“众位将军，你们应该知道，靖安军大元帅猪悟能，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他能请动诸葛武侯，又能把观音菩萨搬来做救兵。他的本事不是随便吹牛吹出来的，大家觉得是不是这样？”

　　议事厅里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猪悟能绝非凡人，了不得，了不得！”

　　很多人摇头赞叹，纷纷夸赞猪八戒。

　　王三化提高嗓门又说：

　　“可是大家看到了，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一败涂地！说千道万，咱们现在做的事情在理，皇上不公，对我们河西百姓欺压太甚。夫人刚才说我们的行动是义举，所以，才能打败靖安军，打败猪悟能。你们也看见了，诸葛武侯把猪八戒救出阵以后，就转身离去了，并没有继续帮他；观音看见我们停止杀戮后，也对我们未加惩罚。这些都说明，我们手中有理，有理就不怕。

　　先前在野猪林，我们并没有太多屏障，尚可取胜。如果今后依靠断头山，则我军可以万无一失。我赞成夫人的意见，只要我们把此处山洞挖深，多增加一些暗道相连，不要说2000靖安军，就是十万靖安军，也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刘黑闼见王三化稳住了大家的心思，提高了士气，就赶紧大声命令：

　　“宴会后，三营、五营立即下山，筹集粮草和医药，其余将士明天开始整固营地，加强布防。”

　　众将遵命。

　　接下来的几天，被俘的靖安军士兵，被分成十几组，在刘黑闼部下的看管下，开始没日没夜的劳动。这些人苦不堪言，对大元帅猪悟能更加愤愤不平。有少数人抱怨：

　　“若不是把原先的刀枪剑戟丢掉，换成这些无用的家伙事儿，怎么可能战败？真正是一头大肥猪大蠢猪！”

　　但是，大部分靖安军俘虏默默承受，不发一言。

　　俘虏中，有少数人手里仍然拿着花鼓、长笛、竹箫、锅铲、筷子等等，那些可能会被当做武器的擀面杖和烧火棍，就被盗贼们全部没收了。

　　刘黑闼还算仗义，尽管让这些俘虏拼命劳动，但每天还能让他们吃饱。生病的，也给些医药治疗。而且，对俘虏们没有虐待。

　　却说有一天，断头山上负责警戒的乡勇突然发现，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正朝山上走来，肩上扛着九齿钉耙，嘴里骂骂咧咧的。

　　哨兵赶紧报告，刘黑闼和王三化一听，知道是猪八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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