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忘川鬼市
冥霜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我并不能肯定~只能揣测~”
“喝！霜姐...你这闷声不吭气的性格我可受不了啊，我之前寻思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你既然知道那就赶紧揣测给我听啊！”唐翊宸苦笑喊道。
“如果是散修的话~我也没有丝毫头绪，但我却知道~大陆之上存在一个神秘的宗门~他们算是魔宗~而且专攻鬼术”
“我以前跟随主人游历过一段时日~他也曾与这些人打过交道，那些人自称——‘忘川鬼市’”
“忘川...鬼市？”唐翊宸愣了愣，道“这是宗门的名字吗？”
冥霜微微点了点头“‘鬼市潭里百转度，忘川河中千年劫。’这个宗门极度诡秘，最擅驱鬼控尸，存在的历史无从追寻~只有少数大宗门的高层知晓。”
唐翊宸又愣了一会儿，这个宗门...他倒是没在目前看过的书籍上看到过，确实算挺诡秘的，又问道“精通鬼术的团伙势力...嘶~~那个舛罪老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冥霜道“他以前是~后来脱离出来了~原因我不知晓”
有了这句话以后，唐翊宸对于这个名叫“忘川鬼市”的宗门可算有了一点点的对比性判断，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精通鬼术的修士就少之又少，居然还存在这样一个专攻鬼术邪修团伙？而且别的不说，舛罪老人也曾是其中一员...唐翊宸可是知道，那长相猥琐的老棺材瓢子可是一位地仙啊！这是一个拥有怎样实力的势力？
“你觉得...暮怀镇这件事就是这些人所为？”唐翊宸追问道。
“有很大可能~敢在东州这样道门云集的地域做这种事情~散修应该不会铤而走险~再者这忘川鬼市就是唯一一个专攻鬼术的魔宗，可能性很大~”冥霜顿了顿，接着道“主人与这忘川鬼市渊源颇深~~他曾与其中一名叫做北宫倩的女子有过一段情愫，也正是托了这位女子的福，我才从鬼域来到了人间~”
唐翊宸皱了皱眉头，开始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嘲地苦笑道“哈哈...呵呵呵哈哈哈~我真是个大笨蛋呐！嘿嘿哎哟喂我这死脑经，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这茬？你跟随方无应那么久，你确实是应该清楚这件事的才对啊！”
“方无应曾与一个魔宗的女子谈恋爱，这件事...我倒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了。北宫...倩是吧？魔宗女子，她是那什么忘川鬼市的人？”
冥霜颔首道“是~北宫倩当时是忘川鬼市的核心弟子~鬼术上的天赋和造诣颇高，假以时日~她应该能能达到像舛罪那样的成就~”
唐翊宸捂着脑门摆了摆手“恐怕没这机会咯...方无应知不知道，这女的后来怀了他的孩子？”
冥霜稍稍一怔，皱眉道“不知~主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带着我离开了，直到最后主人失踪~我也再没见过这个女人~”
唐翊宸双手环抱，接着道“那这个女人后来被东胤宗的黄璇抓住，押送到中天锁妖塔，以及那个孩子的事情你们也是不知道的咯？”
冥霜没有答话，陷入了沉默，不过看这意思就是默认了，她或者方无应确实是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因为他和冥霜之前就离开了嘛。
唐翊宸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方无应还有一个儿子而已...呵呵，真是搞笑，什么东胤奇才，百晓圣者啊？连自己的姘头和孩子后来被人欺负了他也毫不知晓...他一天到晚瞎忙活什么些呀？”
冥霜道“主人的意志我无权过问，只知道服从~~”
“得了得了得了...”唐翊宸罢手道“咱别跑题，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咱先管眼前的事情吧。如果就像你猜测的，是那个名叫忘川鬼市的组织的人教唆杨姥姥做了这些事，那他们图的什么呢？”
冥霜道“我对忘川鬼市的了解也甚少，只是知道他们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在世间各处寻找可培养的鬼魂~通过那精湛的鬼术控制并接收它们，以做己用~但是就像我说的，阳死之鬼本来就不多~能成气候的更少，这杨碧琪可谓是非常绝佳的人选~他们花费了三十年时间才养成一只厉鬼~没道理在她成形之后不来将其收走，所以我猜测~~应该是被其他什么事情绊住了~不得不将杨碧琪的事情抛之脑后~而且忘川鬼市是遍地撒网，不会只关注这一只鬼才对~”
唐翊宸点了点头道“不来最好，这是个什么魔宗啊这么诡异...满世界养鬼玩啊？现在这里也没我们的事了，等我去跟姥姥打声招呼咱就走吧”
此时，日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唐翊宸现在原地调理了一会儿就往小屋去了。
由于平静了这么久都没动静，躲在家里战战兢兢的镇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胆大地悄悄冒出点头来看...
除了被当作战场的街道已经一片狼藉了之外，哪里还看得见厉鬼的影子？连那布阵的小道士也不在了。
杨碧琪已经不再是厉鬼，重新变回了普通的游魂，就算她还待在原地，肉眼凡胎也看不到，普通的游魂无形无相，就跟一般的空气一样。
唐翊宸没有去告知镇长，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些草包才这么拼命的，对他们更是厌恶至极，心中大骂着封建农村社会的迂腐和封闭，害人害己！
宋闲也是一样，这个渣男唐翊宸更不想与他多作纠结，真正算起来的话，自己倒是替他擦了屁股，这种人要放在原来的世界里，早就被舆论谴责成翔了。
至于他那两柄飞剑嘛...唐翊宸直接接收了，从借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着要还回去，哪怕在自己手上发挥不出道门法器最大的效力，可到手的好东西再往回送是不大可能了，更别提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忙”。
现在唐翊宸唯一有所牵挂的就只有半个月以来朝夕相处的杨姥姥，无论她之前做了多么糊涂的事情，对于唐翊宸来说，她就是那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将自己当成流浪孤儿收养回家的恩人，老人家也是风烛残年了，有再多的执念也该随着这次的惊险而消散。
等唐翊宸回到小屋的时候，杨姥姥目光呆滞地坐在床头，样子看上去十分萎靡。
“姥姥...结束了，她解脱了。”唐翊宸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凡人老太太解释事情的经过，只是轻描淡写地陈述了最后的事实。
杨姥姥抬起浑浊的老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起来，在唐翊宸心中，她对自己好像永远都是这么慈祥，也没有因为自己后来的“惊人”身份而改变多少。
“姥姥知道，姥姥都知道了...就在刚才，长明灯自己熄灭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三十年了...我老婆子在临死之前，总算是再次听到了她叫我一声‘娘’”。
唐翊宸不知道是杨姥姥因为过度的思念出现了幻听，还是杨碧琪在回归本质之后真的回家来过一次，但看见杨姥姥这样释然的模样，他心里也渐渐放心了下来。
从镜子小世界里取出了几株低品的灵药放在桌上，这些还是从鼹鼠兄弟那里剩下的，虽然都是地阶八九品的普通灵药，但放在俗世间还是价格不菲的天材地宝。
“姥姥，谢谢您那天晚上收留我，这些药草您拿去，应该可以在镇上的药行里卖到一个好价钱，您一个人生活也会好一些...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吧”
杨姥姥笑着，目光依旧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侧头，只是轻声问道“要走了吗？”
“嗯...是的，姥姥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有向您坦白，我并不是人类...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不过您放心，通过这次的事情，那镇长应该对您心存愧疚，他会关照您的，只是...怕您还在介怀。”唐翊宸有些落寞地说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杨姥姥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挂念，老婆子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没事的。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们了，镇长也好，宋闲也好...要说我心中唯一的念想，就只有我那可怜的碧琪，既然她现在已经得到解脱，我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说着，杨姥姥从手边拿起一个簸箕，里面是一件叠好的纯白色新衣裤，以及一双同样纯白的小靴子。“孩子，穿上试试吧”
唐翊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着杨姥姥的面迅速换上了这身新衣，对襟长衫，束紧腰带以后穿上去十分贴身舒适，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穿过的第一件合身的行头。
这是老人家这段时间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的，唐翊宸自然喜欢的不得了，而且心里十分感动。
杨姥姥看着这衣裳如此合身，也是满意地点点头，一老一少在温馨的小破屋里相视而笑。
......
告别了杨姥姥之后，唐翊宸没有从街道离去，而是选择一条小道走出了暮怀镇，他是不想与那些镇民接触，更不想接受他们的什么感激涕零，因为他并不是英雄，而是一只妖...
拯救了整个小镇也并非他的本意，所以也没有必要去承受什么恭维和感激。
等跨过了围城的小河流之后，唐翊宸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半个月的小镇，心中百感交集，在这里他经历了这个世界人间的温馨，也见识了这个世界人间的险恶，更通过这件事，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新认知。
深吸口气，唐翊宸转过身面对着延绵几百里的雷公山，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笑着对镜子世界里的冥霜道“霜姐，咱们这就去找那只青丘的狐狸公主谈谈心吧，只要她还在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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