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三次的援救
一声巨响。
哥谭警局陷入漆黑。
嘈杂的人声消失,周围只剩一片死寂。
毛孔收缩,血管喷张,听觉在黑暗中分外灵敏。
人们听见,马达的轰鸣声音渐渐增强...
一下、
两下、
三下、
突然,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咆哮着的柴油皮卡怪兽车加速,凶猛地撞进了警局,碾倒了半面墙壁。
车前亮起的刺眼高灯亮瞎了所有在场的人。
戈登愣了一秒,猛然反应过来,大喊,“敌袭!敌袭!快找掩体!”
然而他已经太迟了......
驾驶座里抛出了几个催.泪弹,白色的烟雾迅速霸占了走廊,并向各个审讯室蔓延开来,距离最近的几人痛苦地咳嗽着,无力反抗,扑倒在地。
耳边传来两声闷哼,辖制着叶乔的两个腐败黑警应声倒下。
叶乔从地上捡回那张纸,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个微笑......
几分钟后,她果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转过头。
他的银发桀骜不驯,防毒面具上,画着一张大笑的嘴,嘴角还有一颗金色的小星星。
他递给给她一个防毒面具,在她耳边低语,“别害怕,我在这。”
……
叶乔拽着他的衣角,紧紧地跟在后面,看他轻松地撂倒一路的敌对势力,救出科尔太太,最后上车离开...全程只用了十五分钟。
叶乔和科尔太太一起坐在后座。彻夜的审讯,让科尔太太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叶乔从车厢里找出了两块毯子,科尔太太裹在身上,却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将座椅往后放,叶乔一边轻哼着摇篮曲,一边帮科尔太太擦拭着冷汗,温柔地抚拍着她的背,科尔太太渐渐地陷入了昏睡。
关掉了全部的车灯,只凭借着一点微弱的星光,皮卡车在91号公路上平稳而高速地行驶着。
透过后视镜,叶乔偷偷起地看着约瑟夫。
他正在专注地开着车,鼻梁笔挺,侧脸削瘦,柔软的银发凌乱地耷在额头上。
巨大的安全感包围了她,让她感到了久违的睡意,眼皮沉重,陷入了无梦之眠。
……
当叶乔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竟然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血液逆流,手脚冰凉,却听到他的声音。
“别害怕,我在这。我们在一个汽车旅馆,这里没有人查身份。妈妈和比尔在隔壁房间。”
叶乔看着约瑟夫。
墙上的钟表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阳光从小窗户里洒进来,将他的头发染成金色。
约瑟夫正在给一个金属棒球棍缠绕纱布条,他看到叶乔好奇的眼神,笑了笑,“就是加固一下,刚才我没杀人----死人了,事情就严重了,不是吗?”
死尸,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叶乔想。
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说,我和薇薇安的死没有关系,你信吗?”
约瑟夫皱了皱眉头,“我当然知道,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叶乔的心里居然甜滋滋的。
“你的妈妈,当然也和伊丽莎白的死没有关系,有一些人,买通了警察和杀手,对你们有企图。你一定要小心!”
“嗯,连黑道都买通了呢,我弄不到钱,妈妈的身体扛不住,我就只能劫狱了。”约瑟夫含糊跳过关键的细节。
说话间,突然,约瑟夫像是想到了什么,捧起叶乔的脸仔细端详,语气冷得快要结冰了,“你的脸怎么回事?那些警察竟敢把你打成这样?!早知道我杀了.....”
“不是的!隔墙有耳!”叶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嘴唇暖暖的,让她想起了那个没有下文的吻,脸上红得发烫。
她飞快地松开了手,撩了撩头发,慌乱地,想要转移话题。
然后,她看见了他的胳膊。
绷带早已被他扯掉了,那条替她挡刀的伤口像一条蜈蚣,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
叶乔急忙起身去握约瑟夫的手臂,想要帮他再包一圈纱布,他却躲开了。
他也从床边站了起来,恰好高她一个头,右手高高举起,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猫。
她踮起脚尖,仰着头,努力去够他的手,却被他再次甩开。
她再试,他再甩。
…...接连重复了六次。
当她第七次握上他的手臂时,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很多年以后,当叶乔回忆起这个拥抱的时候,她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天他身上的味道。除了劣质香烟、廉价的香水和威士忌之外,她还嗅到了一抹似阳光般的麦香----别的那些气味都是沾上去的,只有那丝麦香,似有似无----若非离得那么近,连她也绝不可能察觉到。
这个味道太过诱人,叶乔忍不住,悄悄地舔了一口。
“你是猫吗?又咬又舔的。”他无奈地拉开叶乔,却连耳根都红了,“其实,今天,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约瑟夫走出了房间,开了车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用红色缎带扎起来的绿色和金色的礼物,递给叶乔,“送给你的,提前的圣诞礼物。”
叶乔带着十万分的好奇,拆开了盒子。
!!!
礼物盒子里面,是一个灰绒色的、2016年加拿大产的Herschel的双肩背包,右边的带子些磨损,内衬的拉链是坏掉的,最外面的灰色扣子还掉了一颗......
叶乔不用看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便是她遗失的那个背包!
她缓缓地将手伸进背包,手机还在,电脑还在,只缺了她的科研笔记、衣物和一堆没用的信用卡。
她激动得,几乎有些噎咽。
…...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全明白了。
自她告诉他这个丢失的重要背包,到如今他把她的宝贝找回来,居然只用了短短的八天时间!
他与黑道联系密切,干过私活,似乎知道不少基地地址。
这八天以来,他躲着她,每天早出晚归,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可以在敌方的军火库里出入自由,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
那么,他到底是跑了多少个龙潭虎穴,才找到这件完美的礼物??
只要有一粒不长眼睛的子弹,不幸击中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但她同样感到了甜蜜,像是飘在了云端。
宇宙那么大,恰恰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上了我。
她被这狂喜击晕,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约瑟夫抱住了不知所措的叶乔,亲吻她的眉,亲吻她的眼,亲吻她的耳垂,亲吻她的脖颈。
“乔,每次我不在身边,你总能找到办法弄伤自己,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你......”
“嗯。”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哥谭,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嗯。”
“我会弄到钱,不会让你受苦的......”
弄到钱?他要怎么样去弄钱?
叶乔突然脑中警铃大响。
她从约瑟夫怀里挣脱出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她趁乱捡回来的纸,它早已饱经□□,被折起、被拆开、被揉皱、然后又被叶乔摊平,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正是那张寻人启事,十万美金,悬赏芝加哥市长的女儿。
“你别去混黑道,我有钱,我养你!我们找到爱丽丝,然后去芝加哥吧!”
她的脸上满是骄傲。
约瑟夫惊讶地看着叶乔。
他绿色的眼睛里,仿佛倒映出了星空银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世上那么多饭,我最喜欢吃软饭了。至于现在......”
…
如此爱一个人,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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