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曾经
“你不要离开我，”耳朵听着自己的嚎啕大哭，只觉得异常刺耳，“你都不在乎我。”
“我在乎。”
“大雪日那天你都不在我身边。”
“那一天明明是我的，你却偏偏去跟百语做什么约定，我很生气。”
“我不是不记得么，我不是没有与你的那段记忆么！”紧紧贴着溯月的胸膛，我让自己哭个痛快。
“你不许再进宫里去。”
“那是假的，”我哭道，“你明明知道那是巨蟒诱骗别人的假象。”
“那也不许去，不许见太子。”
“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他，也一点都不喜欢他。”
“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我怎么说的？你告诉我。”
“你问庙里的婆子什么时候能嫁人，她们跟你说，等你十五岁就能嫁人了，你就对我说，等你十五岁的时候嫁给我，要我来娶你。”
“可你没来。”
“要来的。人多，我原本叫青痕先陪你玩会的，等到天黑就去接你，你却只顾着找百语，自顾自地走了，还跟云上纠缠在一处。”
“那你就不管我了？”忽然间觉得少了什么，我用手狠狠抓住他的肩头。
“我一直都在的，只是你不知道。”
“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欺负我。”
“小见......你明明知道根本不是那样子的。”
“就是的，怎么办.......我不想放开你，可是早晚都会的......”
“我不会。我答应你，没有子孙相残相杀，只有平平淡淡，一脉温暖。”
“你做得到？”
“我做得到！”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溯月看着我认真道，“我问你，你的心里可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一直都是的......可你后来都不在了，后来只有百语，只有百语陪着我。”
“我都会偷偷去看你的，我，不是在等你十五岁么。”
“都十六了，又长了一岁。”我哭得伤心，“你都没娶。”
“娶了的，你六岁那年就娶了，御水术就是我送你的定情物，”贴在我的耳边，溯月轻声道，“你以为是个龙灵就能学御水术的？那也得龙肯教。”
再没有话语，只剩下哭泣，我相信溯月的话，我一定很爱哭，因为我根本没想停止哭泣。
泷司已经不需要眼泪了，可是这会儿我的眼泪却是停都停不下来......
当天光照亮山谷一角，我还窝在溯月的怀里抽泣，心里也是明明知道云上一定等着我们去玄武庭，可是我真的不想挪动脚步。
我的眼睛一定很难看，我不想云上、泷司还有那么多妖怪看到。
“山头上有个妖怪，是那个有慧眼的妖怪。”溯月的声音在耳边轻响，“怕是来找我们的。”
“我不要去，我的眼睛很难看，我不要被别人看到。”
“我......亲下就好了。”
“真的吗？”从他怀里抬起头，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嗯。”
于是，乖巧的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唇落在我的眼睛上，柔柔的，暖暖的......
“眼泪......是咸的，跟以前一样咸。”耳边传来他轻浅的笑声，我睁开眼看着他，轻声问道，“是不是好了？”
“没有。”溯月脸色通红。
你！你一条大龙怎么会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你不是在耍弄我么！
眼睛忽就瞟到北姬已经近前的身影，我微微侧头瞟她，就听她说道：“一晚上，也哭够了吧？你的眼泪再多也不能一晚上都流干净吧，也稍稍为日后省省！那个......你当着我们所有妖怪的面说的，你是来找千景的对吧，他在玄武庭。”
“他还好么？”
“玄武神都已醒了，千景却没醒。”
我愣了一下，只怕昨夜里这事情并未解决的彻底，可是这眼睛......手不自觉地捂向眼睛，这下子可怎么办，怎么去玄武庭？
那北姬慢慢靠过来，看着我叹了口气道：“闭眼。”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翻了个白眼道：“有龙神在我哪敢造次，可是嫌命长了？闭眼。”
手紧紧抓住溯月腰部的衣衫，就觉得一双手盖在了我的双眼上，很是清凉，待到那手离开，就看见了溯月微笑的脸，“好了，我们去看看。”
“嗯。”我点头。
北姬转身已经飞出山谷，溯月在我耳边低语，“搂紧我的脖子。”
伸手抱紧他的脖子，顿觉身子一轻，人已腾空，溯月并没有化作龙，他抱着我在空中飞，我看到他的脸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清莹洁净。
“我最喜欢溯月。”明明耳边全是风声，我却还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全不在乎他听不听得见。
只觉得搂着腰身的手臂更紧了，他的脸也是贴了过来，抵着我的头，一直都没有离开。如果能永远这么飞，该是一件多美的事情......
瞅着近在眼前的他的长发，他的耳朵，我微微侧头，偷吻了下他的耳朵就转开了头，他的唇却在这时清晰地划过我的脸颊，让我的脸一阵子发烫。
原来，我早就嫁过他了，原来是这样，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只觉得心很暖风很柔，而搂抱的这个男人实在甘甜馨香。
玄武庭。
我们落在它的屋檐上，这一次视线好，看的清清楚楚，玄武庭很大，这里曾是千景的府邸，那自然是又大又气派的，略略望去，四处都是能开出香气的栀子矮树，只可惜放眼处都是青翠无边，没有梦境里的那种甜香曼妙。
我们没有落在院中，因为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妖怪。
溯月的眼睛寻找着北姬的身影，抱着我几个飞窜，便下了屋檐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颇大，有好几个厅室，床、长榻样样俱全，我才恍悟，即使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在玄武庭里也不是能随意进出这些屋子的。
泷司坐在屋子里，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坐在厅中的大椅上，一脸疲惫，他身着玄色衣衫，那衣领上绣有金色的菱形花纹。
这位一定是龟神河生了。
再向四处看去，就看到里面一张大床床帐垂落，看着这屋里并没有千景在，想来他是躺在那张床上，毕竟北姬来找我们时说过，千景并没有醒来。
云上不在么？他去了哪里？他对药草最为熟悉，千景与龟神、蛇神这会才救出来，正是需要他看下这三人情况的时候，他又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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