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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二回:四路军出征匈奴


  在众人的目光中,霍去病又获得了胜利的封赏,加封两千户。

  两千户不多,但比之前的一千六百户还是多了,这说明刘彻对这次胜利非常认可。

  同在殿上的卫青只是频频向霍去病点头,表示自己的赞赏,甥舅之间话不多,但卫青恬淡的眼神告诉霍去病,要谦逊,要淡然。

  霍去病明白舅舅的意思,不过,他的狂傲之气仍然让不少朝臣远远避走。虽然证明了自己,但是霍去病还是霍去病。

  除了他人日益的敬重,霍去病过去的日子怎么过,现在还是怎么过,他从来没有因为一时的胜利忘乎所以,荒废时日。他仍然时刻苦练各种战场武功,等待着以后的战斗。

  当别的公子哥以风花雪月为乐事时,霍去病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击垮匈奴。他时刻提醒自己别忘记立下的誓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他的直觉告诉他,皇上不久就会有更大的行动,想当初出征时,皇上在河西划了一个圈,那意思不就是要夺取此地么?如今虽然重创该地之敌,但河西之地仍然在胡人的手上。

  “那地方多美啊,霍去病啊霍去病,你一定要把它拿下来,呈献给皇上!”

  霍去病的直觉是对的,不过四五个月,刘彻就有了新的动作。

  今年春天,他派霍去病出击河西,一则是锻炼霍去病的将才,没想到却发掘了一位天赐奇才,二则是试探匈奴在河西的虚实,如果霍去病出兵不利,他定然会把卫大将军派过去主持大局。

  从战果来看,有一个霍去病对付他们足矣!如此一来,他的手上有了两张王牌,不用再担心将军们功高震主,而可以放心的使用,此不听话则用彼,彼不听话则用此。

  有了选择,驾驭骄兵悍将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度君子之腹,不过,作为聪明的帝王,把江山的稳固压在某一人身上,是十分愚蠢的。

  “河西之敌务必要扫清。”刘彻顿了顿,扫了一眼跟前诸将,只见霍去病又是一脸兴奋。

  他心中一喜,继续道,“冠军侯,你与合骑侯(公孙敖)各领一部出北地,合击匈奴,博望侯与李将军出右北平策应,朕再说一遍,此战定要收复河西,不得有误。”

  众将领命而去。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夏,霍去病再一次踏上征程,只不过此次作战,他有了友军。

  刘彻如此安排,自然又是大有深意。霍去病在漠南之战横空出世,不服气的大有人在,河西首战时孤身闯虎穴,也有人不服气,军中有不少将领认为换个人,不过尔尔。

  既然不服气,那就是骡子是马,咱拉出去比比,自然就能看得真切,当年培养卫大司令时,就是这么干,刘彻当然不介意多干一次。

  河西再战,在炎炎夏日下拉开了大幕。对河西再战的安排,刘彻又使出了惯用的伎俩,四路人马既不同属又不同路,这个套路与当年派卫青出战时如出一辄,用意十分明确,胜了是你自个的本事,败了甭赖别人。

  四位将领中,霍去病如日中天,无需急于求功,张骞非军旅出身,任务不在于杀敌,而在于策应兼职做向导。李广和公孙敖两位老兄却是憋了一口气,李广虽然名震塞外,可几乎没打过漂亮仗,在卫大司令和小霍司令面前显得特别没面子,所以他把这次任务看成了翻身仗,希望也能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公孙敖同志则比李广更为渴望胜利,从他数次出征以来,都没能尝过胜利的滋味,要不是凭着与卫大将军关系铁,恐怕当兵这碗饭就砸了,所以,对他来说,此仗也是意义非凡。

  尽管将领们各有所需,但在刘彻的心中,霍去病的部队仍然是主力,其他上路都是起牵制策应之效。只不过碍于几位老将的面子,刘彻没有点破。

  四路大军集结完毕出发了,霍去病出北地郡,公孙敖出陇西。霍孙两部向西出塞后,则合兵一处,向西攻击匈奴。

  李张二部则出右北平,牵制匈奴左贤王,防止其增援河西,两部一前一后,李广在前,张骞在后。

  由于李广立功心切,带领四千轻骑急行军,没多久兵锋就以及接触到了匈奴左贤王部。结果可想而知,李广并没有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却陷入了包围圈,部队损失惨重,就在生死存亡关头,张骞赶到,匈奴才撤围而去。

  再看公孙敖,这位老兄虽然立功心切,战斗热情十分高昂,奈何老天爷就喜欢给他开玩笑,这位老兄延续着他的长途拉练运动,硬是在边关遛了一圈,别说匈奴人,就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最让人不解的是,一万人的部队居然中途迷路了,贻误了与霍去病合击匈奴的时间。

  霍去病本就无心等公孙敖,在他看来,公孙敖打仗方面几乎等于白痴,要不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他是全然不会答应与他共击匈奴的。

  这下倒好,天遂人愿,他自己不来,也不用怕他指责。

  那还等什么呢?

  “命令全军,以最快速度,绕道居延泽,再直奔河西。”

  霍去病斩钉截铁地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有做了决定,任凭有多困难,路途多远,哪怕人困马乏也要冲过去。

  北地郡距居延泽也有千里之遥,中途途径沙漠,居延泽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洲,在这个地方,水草丰美,牛羊成群,是游牧民族生活的好地方。

  霍去病之所以绕道居延泽,不是因为它的路好走,更不是因为它是最快的行军路线,而是到了这个地方,部队可以获取足够的补给。在离河西之敌最近的地方让部队养足精神,自然就胜算在握。

  春天的河西之战可以算作一种试探,而即将发起的夏季之战那将是生死之战。

  霍去病自然明白,皇上要的是全歼这里的敌人,为大汉开疆拓土。而他,自然不能辜负皇上的重托。

  数日之后,小霍司令的一万精骑已经饮马居延泽,正磨刀霍霍地向着祁连山麓的河西之敌。

  祁连山的匈奴部众虽然在几个月前损失了上万人马,但这个在刀尖火滚上生活的马上民族似乎没留下太深的伤痕,对于他们来说,战死是另一种活法,他们把战死当作一种荣耀,一种归宿。

  所以,那里的匈奴人仍然祁连山巅缓缓化下的雪水般一样地宁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他们的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霍去病带领部队由居延向西南而下,过小月氏,再一次把兵锋伸到了祁连山下。

  他想起离他的誓言不过半年,他就等来了实现他的机会,真是有点难以置信,皇上的魄力可见一斑。霍去病努努嘴,示意派哨骑前去探查匈奴部队的踪迹。就在哨骑派出去不久,天生警觉的匈奴人就嗅到了危险,也探知到了有一支汉军部队正在靠近。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调集了附近数倍于汉军的部队,意欲包围来犯之敌。

  更让匈奴头头脑脑们兴奋的是,此次来犯之敌,还是由那个娃娃将军担任将军,这可来得正好,正没处找你呢,你到自己送上门来送死!

  特别是休屠王,更是急不可耐带着本部人马出去迎战,他的那聪明儿子,若干家人还捏在汉人的手上,如果能活捉此人,既能报仇雪恨,又能有个筹码,换回亲人,所以,尽管他听说此人很厉害,也没有犹豫的理由。

  祁连山巅终于失去了以往的宁静,仿佛它已预感到即将发生的血腥大战,突然“轰隆”一声,一片冰雪崩塌而下,索性离山麓较远,并没有伤害到霍去病的人马,只是不少战马受了点惊吓,突然长嘶不已。

  战马嘶叫声在空旷的山麓中回声阵阵,听上去更让人心惊胆战。

  霍去病等来哨骑的探报,得知前方并未发现主力,反倒警觉起来了,他命令部队,分三队,每队相距百米,缓慢前行。

  霍去病带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却不敢不小心,毕竟这里地形不熟,不能太过大意。敌人有多少部队,也没有摸清楚。

  但是此时此刻的霍去病,却希望敌人越多越好,因为非如此,则无法全歼敌人,想到面临着一场大战,霍去病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匈奴浑邪王深知上次之所以能让那个姓霍的娃娃将军给偷袭得手,完全是因为匈奴各部各自为战,所以他大叫着休屠老弟,不要冲动,但是却来不及了,休屠王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径直就带领所部人马去迎战了。

  浑邪王没办法,只能带着自己的人马随后跟上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霍去病已经看到前方匈奴人扬起的尘土正扑面而来。

  他毫不惊慌,对着副将们下命令道,“赵破奴,你率一军趁胡人冲杀之时攻其左侧!”。

  “是!”

  “高不识,你率一军趁胡人冲杀之时,绕其后侧。”

  “是。”

  “众将听令,随我向前冲杀。”

  “将军,那右侧呢!”

  “笨蛋,右侧留给胡人,由他后退,免做困兽。”说完,霍去病马上拔剑出鞘,便径直头一个冲了上去,他后面的军士早已习惯了小霍司令的迎战方式,也不见得惊讶,二话不说,跟在了后面。

  两军顿时混成了一片,再也分不清你我。只知道祁连山大地在一声声刀劈剑砍中微颤,也分不清是谁的头颅掉在了地上,更分不清哪里是血水,哪里是溪水。

  天昏地暗,日夜无光。渐渐地,呐喊声渐行渐远,痛苦地呻吟若有若无。倒下地便永远倒下了,没有倒下地也软在了地上,满脸血污,两眼失神。

  “小将军,匈奴人撤了,阵斩三万二百人,降二千五百人!”

  霍去病点了点头,站在一片小高地上向匈奴人撤走的方向望去,他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旋即一丝笑意爬上嘴角。

  他举剑大喊,“弟兄们,我们胜了!”

  所有活着的士卒都支起身子,高声大喊,“胜了,胜了。”

  喊声穿透山谷,震撼人心。

  浑邪王和休屠王丢下数万人的尸体,仓皇撤走,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想明白,他们河西的猛士一直所向披靡,怎会败在一个娃娃将军手上,而且败得如此惨烈,如此不明所以。

  现在在他们眼里,那个娃娃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个天神。

  “向单于求援吧!”休屠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咳!”浑邪王知道这次也只能如此,虽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伊稚斜这个单于,虽然表面是他的单于,但他浑邪王从来没有打心底里心服过,上次河西之战,他没有向单于求援,就是怕伊稚斜的手伸到他的土地上来,可是这一次,只能向伊稚斜求援了。

  不过,他仿佛已经看到伊稚斜的雷霆震怒,这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不知哪里传来的歌声,让匈奴败军的心情显得更加凄凉。

  夏日炎炎,心冷却如冰!

  河西战报辗转传到伊稚斜单于的手上,他的脸色由晴转阴,极为难看,最后,终于暴跳如雷,把几案上的器物一扫而落。

  在场的人都吓得跪倒下去,没有人敢吱一声,王帐中,除了那紧张的呼吸声,已经静得连一根头发丝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伊稚斜单于沉浸在巨大的愤怒与羞辱中,他总算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他夺位以来,为什么在汉匈战场上就没占到多少便宜?为什么,现在再清楚不过,是因为自己养着一群窝囊废,居然接二连三地在一个娃娃将军面前吃败仗。

  “哼,要你们何用!”

  伊稚斜单于冷不丁大声喝道,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剑眉拧成一团,熟悉他的人应当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他召来浑邪王的信使,在众人的惊疑中,伊稚斜换上了一副柔和安抚的脸孔,令来人将他安抚的话带回去,稳定民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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