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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下棋,狐狸的步步算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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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宝贤闻言身子摇晃,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身后交椅上,捶胸顿足地哭得更凶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吴星月毁了,自天颐宫之事后,至今一点消息也有,她就只剩下皓哥儿一个命根子,若是皓哥儿再……,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镇国将军府老夫人还好,跟着宝贝闺女掉两颗眼泪后,很快地恢复镇定:“好了,别哭了,哭哭哭,再哭下去,你的皓哥儿也不会回来?”

  镇国将军府老夫人挥手让端水来,给黄宝贤梳洗净面。又让人摆膳,拉着黄宝贤喊着黄二爷与吴宗耀一同用膳。

  “你若倒下,皓哥儿在天牢之中就更没指望了。”镇国将军府老夫人亲自盛了一碗稻米粥给黄宝贤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听话。”

  这顿饭众人俱都吃得没滋没味。镇国将军府老夫人也是一样,只用了半块点心,一碗甜糯桃花粥。毕竟皓哥儿从小乖巧,她当心肝儿疼着,宠着。

  饭后,饭茶。镇国将军府老夫人在绿衣侍婢的服侍下,淡淡地眯着半口,便挥手让人撤下:“京兆尹是有名的石头掉进粪坑里的性子,又臭又硬,比不得庐县令。案子既然到了他手上咱们疏通官府这道怕是走不通。不是说京兆尹惧内护妻么,宝贤。”

  “母亲。”

  “一会子你和你二侄儿媳妇一同去一趟京兆尹家。我记得你二侄儿媳妇京兆夫娘家是远亲。”镇国将军府老夫人道。

  “这能行吗?”黄宝贤拭着上的泪痕疑惑道。

  “皇上能管官场之事,难道还真阻着各家亲戚走动?”镇国将军府老夫人绞着一手帕子,半垂着眸子斟酌道,“官府如今握着证据,事情虽然棘手,但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自己越不能乱。”

  镇国将军府老夫人想了想让吴宗耀与黄二爷一起去一趟被害者家中:“这事闹大了,又扯着庐县令贿赂的那桩案子中去。那帐本子深查下去还了得,不知道多少人要牵扯进去。已经捅到皇上跟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吏部面上无光,只怕接下来吏部会借着这个由头整饬官场风气。这个时候官场中人人人自危,对于咱们的事避之唯恐不及,咱们再行老法子疏通关系的老路子怕难了。这条路行不通,咱们不妨从穷书生家人那里下手。”

  镇国将军府老夫人捏着帕子,抚额沉吟道:“他家不是穷么,他要金山银山的都应承下来,给,只要他们能撤了状子,认下他儿子本就有隐疾,凡事都好说。”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吴宗耀佩服地看着自家岳母。吴宗耀将在心底想了一上午的顾虑说了出来:“皓月的事怕只是引子,只怕幕后之人还有后手。”吴宗耀捏了捏胀痛的脑仁,吴皓月不仅是黄宝贤的命根子,亦是他吴家的骄傲与希望,幕后之人这一手对吴家,对尚书府来说不可谓不狠。

  只是打死个穷酸书生,依他们家的权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县令罩着,反手一拍,黑的说成白的,反咬人一口,让害他儿子受伤的那一家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是难事。偏在这个时候捅出了什么帐本,庐县令也是个蠢的,还将他与镇国将军府行贿之事登记在册。吏部一硬到底的彻查,刑部半点能不通融的发回重审,再到今日的御史台的奏本,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让吴宗耀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案子幕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对手。

  细思极恐,遍体生寒,吴宗耀面色凝重,表情严肃,心中骇然,若是他的猜想是对的,能悄无声息地布下这些,利用皓月的案子一步步精准的算计,一点点将吴家与镇国将军府都拖下水,只怕幕后之人所谋不只是是皓月这么简单。

  镇国将军府老夫人点头:“不错老身也有同感。宝贤,宗耀你们好好想想,近来有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黄宝贤果断地摇头:“母亲,老太太的丧服还没完呢,这一年别说得罪人了,请客宴饮串门子都没有,除了亲近之人,稍远些的连面都没见着,哪有什么人可得罪?”

  “除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小婿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吴宗耀低头沉思道。老太太走后,虽然他在镇国将军府的运作之下得了皇上的夺情恩旨仍旧在朝为官,但是因为身上有孝,外头的宴请也是能免则免。而朝中事务,就更不用说了,刘紫月那个死丫头的缘故他三不五时地被皇上斥责,他手中差事一直以来哪敢懈怠半分?他都是兢兢业业,谨慎小心,生怕行差踏错引来皇上的不满。而近来忙着皇上的币改秘旨,忙着给贤王府挖坑,他哪有功夫得罪大人物?

  “等等!”吴宗耀眸光微闪,刘紫月,贤王府,或许……。

  吴宗耀心中的某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后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贤王远在西北,孤身陷入西北战局而不得抽身。吴宗耀相信,有西北常家与皇上在,孤立无援,势单力微的贤王,自保尚且艰难,哪有那个本事插手京城事务,进而盯着吴家?再说,一个才还朝一年的病秧子,哪来的本事悄无声息地布局这一切而不被势力强大,根基稳固的镇国将军府查觉?吴宗耀相信纵使贤王在京城,也没那个本事不声不响地给他与镇国将军府设下这样大一个局,这又是刑部又是吏部,还有御史台那般子不受人驱使又臭又硬的耿直老倔驴。

  不是他吴宗耀瞧不起贤王,若不是先帝留给贤王三十万闽军与那神秘莫测的龙隐卫,纵使有些小聪明,纵使能打仗义,皇上要收拾起贤王来那也是轻而易举。他相信就算贤王手捏着这些,皇上若动起真格的,只怕十个贤王都不会是皇上的对手。一个是手握天下的君王,一个是被扣滞于封地之外的病弱闲散王爷,谁高谁低,谁强谁弱一目了然。皇上的顾忌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三十万闽军真动起来,麻烦还是有些的。

  而今贤王不在,就刘紫月那个死丫头,不用说,更是不可能做到。他承认他之前是太过小看她,聪明,能干,有些子本事,但是她最多比一般的闺中女子多些,至于朝里朝外的事务,那是男人们的天下,一个十六岁的妇人哪能行?

  “想到什么了?”黄二爷推了推身旁呆愣地捧着盏的妹婿。

  “哦,没,没有。”吴宗耀想了一圈最终还是将自己对贤王府怀疑压下。

  黄宝贤留在镇国将军府与她母亲作伴,黄二爷与吴宗耀约定分头行事。一个到穷书生老家见他的祖父母,一个去见穷书生暂时居住在京城客栈的父母。吴宗耀手管户部暂又有皇上的币改密旨的差事在身,因此出远门子的活自然落在黄二爷身上。

  吴宗耀乘马车路过贤王府时候,想了想,还是让车夫将马车绕回去,亲自去贤王府寻刘紫月探虚实。

  贤王府用过午膳的刘紫月小坐一会子后放下棋谱,拢了拢鬓发,起身进里间卧房更衣准备午睡时,就听王府管家来回事说是尚书府的吴宗耀求见王妃。

  刘紫月与站在她身侧,为她宽衣解带的青竹对视一眼。二人皆觉得稀奇,好好的,她那个好父亲会想到王府来见他?

  “知道了,把他带到花厅,本妃一会子就来。”刘紫月道。

  见客,家居衣裳是不行的,刘紫月身上的这身衣裳还是脱了下来。普通的衣裳亦没打算换,亲王妃正装又太正式了些,刘紫月想了想,还是让青竹将亲王妃常服拿来为她换上。高高的发髻梳着,超品亲王妃品阶的凤钗,珠翠戴上,在一众丫环婆子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来到贤王府花厅。

  花厅内,本还想借着辈份摆摆父亲架子的吴宗耀,见刘紫月这般阵仗,不得已只得屈膝行礼。先国礼,再家礼,这是规矩,不能乱。

  “免。”刘紫月道。

  待吴宗耀起来,刘紫月微微躬身给他行了个晚辈礼后,挥手请坐:“坐,来人上茶,大爷今日所来何事?”开门见山的问,她不觉得她与吴宗耀有什么情份可寒喧的。

  父女二人见面气氛僵硬,同陌生人差不多。王府管家微微诧异,但见青竹等人见怪不怪的样子,暗自了然。管家见小丫头将茶端来,亲自上前给他二人奉茶。

  防着刘紫月使坏,贤王府的茶水大爷没敢真喝。他见刘紫月喝茶,大爷也只是捧着茶碗儿,拨着盖子,做做样子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生母走得早,又自小养于乡野自在随性惯了,为父忙于朝务对你也疏于教导,担心你不仅不知道为人子的本份,也不知道为人妻该守的妇道,趁贤王不在京中之际,做出些丢我尚书府脸面的事来。”

  刘紫月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抿嘴勾唇轻笑道:“瞧大爷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人人是吴星月呢。母亲早逝,可我们刘家世代行医,门风清正,就从没有出现过像吴星月这样的丑事。这古语有云,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夫人不是婚前就是婚前失贞才急急地下嫁于您,逼死我母亲的么?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老洞。”

  “你,你,混帐。”吴宗耀气得发抖,猛地站起,被捧在手里的热茶汤烫了一下,索性顺势将茶碗儿砸碎在地。

  刘紫月嘴角依旧噙着淡笑,轻轻地扶了一把鬓发上的八宝凤钗,戏谑地看着被自己激怒的吴宗耀。

  刘紫月没有应答,侍立在一旁的孙嬷嬷站出来沉声道:“吴大人放肆,公然斥骂当朝超品王妃,你是这是样以下犯上吗?”

  吴宗耀面色微变,僵硬地给刘紫月行礼道:“下官不敢。只是贤王妃做为一个小辈还是不要如乡野愚民一般嚼舌根子,妄加评议长辈才好,内子总归是你母亲。”

  刘紫月起身冷笑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我心里明镜似的,我母亲是刘月真。她当年是如何死的,大爷真就以为紫月半点不知情么?不要忘了,舅舅给你的那封休书,她黄宝贤算我哪门子长辈?”

  “你,你……”吴宗耀面色青黑,气得发抖碍着身份又不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若是吴大人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大可不必,紫月年纪虽小,母亲早丧,但是刘家还有舅舅,紫月的教养在就不劳吴大人操心了。毕竟隔着两姓祖宗,家教、家规亦是天差地别。吴大人若有心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管教好你的那对儿女才是。”

  刘紫月这死丫头,出了阁了,身份见长,没想到嘴上功夫也厉害了不少。被她这一呛,提到儿女倒是让他想起今天到此的正事。吴宗耀也没功夫与刘紫月绕弯子:“皓月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吴宗耀说着,眼也不眨地盯着刘紫月,注意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刘紫月一愣,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吴宗耀见此心中了然。虽说与刘紫月无关,但还是不忘绷着脸警告道:“贤王在西北,对很多事鞭长莫及,你一个妇道人家安守内宅就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不是你能动得起的。上一辈人的事,你不懂,没事另瞎掺合。”

  吴宗耀拿前阵子闽泰钱庄的事说刘紫月。

  “好心送生意给你做,你到好,好心当成驴肝肺,真真是妇孺之见,不知所谓。”吴宗耀道。

  刘紫月半是讥讽半是高深莫测地道:“钱庄的生意本妃不懂。本妃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赚钱也好,赔钱也罢,总之户部这单生意本妃是没胆子接的。不为什么,离吴大人远些就好。”

  “你,哼,不识好歹。”吴宗耀愤恨地瞪了一眼刘紫月,甩袖离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布下的天一无缝的局,刘紫月这个死丫头竟然以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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