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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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与刘紫月对视了一眼，果然选赵县令这家开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场的一众人等，唯有他亲自过帐，而且记性了得。因此，她每算出一本帐，就攻破一道对方的心里防线，直到对方溃不成军，伏首认罪为止。
否则，这宴会厅里这满满当当几十口榆木大箱子的各县衙，府衙一年的原始收缴食邑底档，她查到什么时候去？而且，早前另七年的帐，若也要一一查下去，那真不敢想。皇上给他们的时间摆明不多。刘紫月相信过了这个村，怕是没那个店，皇上再不会准许她与贤王彻查食邑的帐目。
古人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现今他们也高雅一回学古人摆谱，设鸿门宴，摆盘帐大阵意在他们手中的真实内帐。
有了府衙和县衙的各年与郡守衙门的对接结算实帐，刘紫月再比对贤王府历年到手的实际钱粮，很快就将郡守府八年来贪昧的钱粮算了出来。
“早几年还好些，最糟糕的是去年，郡守府贪没得太过了。”刘紫月将算出来的郡守府逐年贪没的帐册子拿给贤王，“八年间贤王府统共收上来的不过六成多一点。”闽地自上而下的官员贪没的小帐，刘紫月看了，数量实在有限，而且大多都无法追回。这些都是朝庭派来的人，大笔银钱去向可想而知。
贤王飞快地浏览一遍后将册子放在一旁，微眯着眸子轻笑道：“很好，皇上有胆子向本王伸手，就看他有多少本事捂得住钱袋子。”
刘紫月眼皮一跳：“爷您不会是想打劫国库吧？”
“怕了？”贤王瞟了一眼刘紫月，一脸认真地问道。
真打劫国库？霸道冷傲，邪肆不羁，这厮还真敢。刘紫月真觉得自己悲剧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劫犯满山跑。刘紫月咽了咽口水，眨着眨眼睛认命地掰着手指认真细数着逃难要准备的物品。想到她嫁妆中的宝贝，摇头晃脑不甘地嘟喃道：“就是可惜了妾身嫁妆里的宝贝，白便宜了皇上。”贤王打劫国库，那皇上不得抄了京城里的贤王府？
贤王轻笑。忍不住将魔爪伸向一脸认真计划着逃难的小妻子红扑扑的小脸。嗯，手感比看上去好多了。贤王多捏了几下。在刘紫月瞪圆了脸感觉要像小猫一般炸毛的时候，贤王将她放开，满意地安抚道：“要相信你男人的本事。”傻丫头，贤王微微勾唇。
“你男人”这几个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偏偏听在刘紫月耳朵里却想歪了。脸刷刷地通红一片，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刘紫月忙低头喝茶掩饰羞赧。
皇上嘴上说得胸有成竹，事实上心底也是日渐不安，眼皮直跳出得厉害，就怕真捅出天大的娄子。因此着人特别留意贤王在封地的动向。本以为贤王将闽地消息路子全截断，派去查探消息的暗卫必将无功而返。但是他却意外接到闽地的最新线报。
不但刘孙二郡守及以下官员全都被贤王一锅端了，而且贤王妃仅用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将封地数年的帐目理清。
“不可能。”皇上拍着御桌，惊怒道，“贤王妃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封地帐目算清。”
暗卫垂首，顶着皇上的怒火，硬着头皮将贤王与贤王妃在封地里摆的鸿门宴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废物，也就是说实帐是他们一个个自个儿交上去的？”皇上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地连继敲打御桌道，“朕年前就通知他们做好准备，他们就是这样做准备的？，一个士兵操演，一曲琵琶，就让他们自乱阵角，人还没审就先倒了两个。”
皇上这时深深地怀疑自己的识人能力。当初选孙刘二人做闽地郡守是不是错了。还有那个贤王妃，明明说好的村姑一个，粗蠢不堪，娘家不宠的呢？会弹琵琶也就算了，一会子是天上掉下一个救命的神医舅舅，一会子是能写会算，而且还是极厉害的那种。虽说有实帐，但想要在短时间内统计出孙刘二人在闽地八年内的具体亏空数额，那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还有那个算珠子是什么，他怎么不知道现在算大帐已经不用算筹了？
“好一个贤王妃，好一个鸿门宴。”皇上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皇上一生气，就有人要倒霉。他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皇上急召将吴宗耀吴尚书，钦天监监正都传入宫中，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不是说贤王妃克夫，朕怎么觉得她不克夫，倒是专程生来克朕的。”皇上揪起钦天监监正的衣领子，抬拳想要打人，却还是顾忌着自己高大上的帝王形象，硬生生忍了一来，愤恨地将钦天监监正推离在地，跺脚来回踱步，“蠢货，坏了朕的大事，回去找你师傅重新学学手艺。乱七八糟，不靠谱。”
看着钦天监连滚带爬地退出御书房，没个朝庭命官的正形，皇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识人不清。当然，这股子气总要让他撒出来，做了皇上，哪还有再憋闷气的道理。
于是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的吴宗耀，吴尚书倒霉了。皇上绕过他的上官左臣相，亲自给吴宗耀做季度考核。问政务专找极刁钻偏角的问题问。吴宗耀果然一问三不知，差等。问政绩，又因为西北拔钱粮的事使得国库再空上一成，而偏偏灾情等原因，税收却不如往年的七成，差等。问品行，家中贤夫人谋害庶子嫁祸嫡女的事才爆发出来，吴宗耀治家不严，德行有亏，差等。
于是吴宗耀的这一季的官员季考开了东华国开朝以来官员季考最大的先例，由皇上亲自恩开季考，连评三个差等，罚奉半年了结。
“不修身，何以齐家治国。吴尚书连家中妻小的品性都没看清，何况为政的能力乎？吴尚书好自为之。”皇上怒瞪道。对于自己女儿的本事都没摸准若不是真蠢到家，怎么可能？皇上看吴宗耀的眼神变了变，或许有的人暗中做了不该做的打算，只在他面前假意装糊涂罢了。
吴宗耀为官多年，日日都在揣测帝心。对于皇上瞧他的这一瞬多变的眼神，暗自心惊。怕是不但要失了圣心，还要受到怀疑了。吴宗耀里底将刘紫月骂了个遍。明明是养在乡下，怎么好好的就会起了理帐？而且听说还极能的帮着贤王将封地的帐理了出来。连一群常年算大帐的老帐房加上一起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吴宗耀低头默默地从御赐书房退了出来。他面色黑沉而平静，心底暗自做着彻底抹杀刘紫月的打算。看来这个大丫头是再留不得了。他要重获圣心，向皇上表达忠诚就必须要大义灭亲才行。最好连贤王也一并……，彻底地解除皇上的心头大患。
皇上能收到闽地的消息，有个在闽地经营多年的哥哥的刘妃也一样收到了封地的消息。刘妃在得知自己的哥哥被贤王收押后，亲自在御书房门外跪求。
才刚打发了一个老泪纵横的孙侍郎，又跑来一个哭天抹泪的刘妃，皇揉捏眉心，心烦不已。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皇上感觉近来黄历不对，事事犯冲。
皇上挥手打发身旁的太监总管：“你去和刘妃说，叫她回去，刘卿家忠君爱国，朕知道。朕会相法子的，叫她安心等消息。”
皇上找来心腹大臣商议应对之法。众心腹臣子都表示，朝庭应先下手为强，将贤王急召回京方为上策。一来，有贤王在京中为质，就算贤王府与朝庭的这层脸皮子撕破，朝庭也能率先掌握主动权。二来，离得远贤王府对封地的掌控势必削弱。闽军山高水远的，贤王府动作不便，遇事也必顾忌三分。
皇上也觉得此法甚好，暗自后悔他的放虎归山的行为。但是还没有等他下发明召责令贤王即刻进京，贤王府当朝送来百里加急文书就已经于隔日的早朝送达。
贤王府意思明了：一则据实罗列多方证据证明刘孙二郡守及以下朝庭命官，在封地多年，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已经成为地方恶霸团休。二则将贤王府结算汇总的郡守衙门真实收缴的食邑帐册与贤王府历年实际到手的帐册一并呈上。直言孙刘二郡守为首的官员代掌闽地政务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贪污王府食邑数额巨大，实属历年罕见。致使闽军困苦，数十万军中将士无粮果腹。孙刘二郡守等官员如此行为已然动摇国本，长此以往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贤王府送信差官偷偷觑了一眼龙座上气急败坏的皇上，垂眸暗自冷笑，将贤王亲手所书的一封奏折递上。皇上看后，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将这封奏折给撕碎了。
贤王奏折上先是毫不避讳直指朝庭委认郡守代管封地的诸多弊端，言明闽地百姓度日艰难，闽军饿着肚子上阵杀敌，朝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然后再称赞先帝的高瞻远瞩，恩旨封赏他封地自理，朝庭不予干预之权。并且指出自己已是及冠之年，完全有能力管理封地政务，无需再使人代理。最后陈情诉苦，闽地已经被孙刘等人弄得千疮百孔，急需休养生息，望皇上开恩准闽地十年内不纳贡。
除了加急文书及贤王亲手所书的奏折外，贤王府送信差官还一并送来了孙刘二郡守及以下朝庭官员们签字画押的供状。供状上不但对他们贪没巨额食邑之事供认不讳，而且还招认自己是受皇命为之，并且将每年他们与皇上特派密使交接的诸多单据一并呈上。
单据一出，满朝哗然。皇上震怒，指着贤王府送文书的差官咬牙切齿地道：“可恨，可恨之极。刘孙二人不但辜负朝庭的期望贪污巨大，还想抹黑朝庭，挑拨朝庭与地方藩王的关系，其心可诛。”
跪在大殿中央的贤王府送信差官道：“贤王也说他们可恨，若朝庭果真如此，那真真叫东华国封地上的另几个重兵守疆的藩王们心寒。”
皇上眼皮一跳，贤王这是威胁。可恶，他再一次后悔自己的放虎归山的行为。人家现在在封地上，天高皇帝远的，又倚侍着重兵，他真不能做得太过，而且此事还是他理亏于人。
最终皇上以贤王已入及冠之年，准其按先帝旨意实行封地自治。并恩准闽地自即日起休养生息，五年内不纳贡。至于刘孙二郡守，因为贪亏数额巨大，私自伪造密使交接单污蔑朝庭，企图挑拨离间朝庭与地方藩王关系，霍乱朝纲，核准死刑并罚抄刘孙两家全部家财，其它官员交由贤王着情处理。
孙侍郎当朝晕厥过去。皇上瞟了一眼，只让人将其拖下去后，怒气冲冲地退朝。皇上坐在御书房内生闷气。不多时，刘妃哭哭啼啼地在御书房外跪求。
皇上心烦意乱，指派心腹太监前去将人打发，想了想又道：“回来，让刘妃时来。”
刘妃哭天抹泪天诉求，希望让皇上看在刘氏一族多年来忠心耿耿，尽心为国的份上，网开一面放哥哥和刘家一条生路。
皇上将御案上刘孙等人的供状与密使的银粮交接单据向刘妃头上丢了过去，沉声喝止道：“够了，忠心耿耿，尽心为国？你自己看看，是他们先背叛朕的，可别怨朕拿他们来平息贤王的怒气。”
刘妃抹着泪，翻找到刘郡守的那张供状，心下一跳。供状上所签的字果真是哥哥本人所亲笔所书。
刘妃哭泣道：“多年来哥哥忠心耿耿其心可鉴，哥哥许是被逼无奈才签的字，求皇上开恩，将哥哥从闽地召回，问明情况再行处置。”
皇上冷笑：“你以为龙湛是傻子，好不容易做成的铁案，还能叫朕将人召回，让刘郡守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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