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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沈风斓易经问卦


  得知轩辕玦又要远行,沈风斓便有些依依不舍。

  夜里帐中同眠之时,便像小猫儿一样依偎着他,抱着他不肯松手。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依偎着,似乎千言万语都能明了。

  夫妻之间,到情意最浓之时,或许就是无声胜有声。

  她早已习惯,每每夜间伸出手来,就能在枕边摸到他。

  他的眉目如画,他的发丝三千,他的嘴角含笑……

  若是哪一夜里摸不着,只怕会梦中惊醒。

  她的面颊贴在自己的胸口,青丝散在他臂上,有微微痒意。

  “从前只道斓儿是只小野猫,爪子锋利。而今成了粘人的小甜猫,叫人爱不释手。”

  沈风斓被他这一说,面上登时热了起来。

  她一向以大女子自居,对上轩辕玦这样的男子,更是把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高。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依赖他,就想缠着他呢?

  她心中暗惊,对自己这种无形中的改变,不知是喜是忧。

  古人说的好,饱暖思淫欲。

  一定是她近来日子过得太顺遂,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脑子里除了陪伴孩子玩耍,便是管理府中内务,再就是和他……

  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而今的日子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处处顺风顺水。”

  的确是顺风顺水,顺得有些奇异。

  沈风斓原本以为,沈太师寿宴那一夜,她的人生从此就不会平静。

  没想到历经坎坷波澜,最后她还是得到了圆满。

  有夫如此,有子女如此。

  还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享不尽的未来太子妃的尊荣……

  宁王这个最大的对手,几乎是默认轩辕玦将成为太子之事,毫无动作。

  昔日她所仇恨的人,也都得到了报应和潦倒,再无回天之力。

  就连她一直遗憾的,沈太师这个父亲,都与她重修旧好。

  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兰公主,目前对他们,也还没有什么恶意……

  轩辕玦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而沈风斓从他的目光中,已经看懂了他的意思。

  “居安思危,殿下放心吧。你不在京中的日子,我会万分小心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轩辕玦不在家了,就会有小人上门惹事。

  毕竟她沈风斓还只是侧妃,分量上还欠缺了些。

  不是长公主,就是汪杰人。

  现在是一个思女成疾,孀居在长公主府中,闭门不出。

  一个又早已殒命,连死后的名声都保不住,惹人笑话。

  这一回,不知道还有谁?

  轩辕玦耐心地拍着她的手,就像哄孩子们睡觉似的。

  “这些事情,都不必你去操心。有陈墨保护你和孩子们,宫中还有母后,绝不会出事的。”

  沈风斓摇了摇头。

  “殿下把陈墨带走吧,岭南之行凶险万分,没有最好的暗卫保护殿下,我不放心。”

  她在晋王府中很安全,陈墨整日也没什么可做的,只能把云旗和龙婉吹的泡泡打下来给他们玩罢了。

  “父皇会配御林军精锐随我出京,一路上各州府都会有人接应,不会出事的。上一回我不在,若不是陈墨把元魁赶跑,宁王岂不又要纠缠不休?”

  沈风斓轻嗔了他一句。

  “说正经的事呢,又惹出殿下的醋意了。”

  她与宁王早就决裂,像上次送礼物那样的事,是绝不会再发生了。

  轩辕玦轻笑一声,翻过身去一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他的脸与她的,只隔着一掌长的距离。

  这个角度,正适宜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沈风斓微微咬唇。

  看着他那张带着戏谑笑意的面容,她心中暗嗔,一把将他拉了下来。

  他精壮有力的身躯,不轻不重地倒在她的身上。

  似一阵疾驰而来的山风,将山头的云雾一阵狂吹,大雨倾盆。

  他的吻似雨点细密,从她柔软甜蜜的唇畔,辗转到她敏感细腻的耳垂。

  赤着的脚尖被红绡帐的柔软拂过,暖人的轻红之色,撩起人的痒意。

  她轻微地颤抖着,既有着失控的危险感,更有情投意合的欢悦。

  这一夜他索求无度,仿佛要把接下来不在的日子,统统在今夜补上。

  沈风斓难得没有抗拒他,反而是极力地配合。

  高大华丽的千工床,深夜中轻微的咯吱声,整整响了半夜。

  一直到她掌不住困意与疲惫,不知何时睡着了为止。

  沈风斓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之中伸出手来,枕边已空。

  他果然先走了,没舍得把自己吵醒。

  听见床帐之中的动静,浣纱从外头走进来,把帐子用玉勾撩到了一旁。

  “殿下何时走的?”

  “鸡鸣的时候就起身了,看过了大公子和大小姐,就出了府。殿下走的时候,似乎兴致很好呢。”

  沈风斓听了,耳朵微微红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每次一夜缠绵,总是她累得沉睡不起。

  他反倒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疲惫的模样。

  天生的怪胎。

  “陈墨可有听我的吩咐,跟随殿下而去?”

  浣纱点了点头,笑道:“他敢不听吗?娘娘拿跟红妆成婚来威胁他,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不听啊。”

  沈风斓笑道陈墨吃瘪的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就好。殿下此去岭南,一路山高水长,还是陈墨在身边可靠些。只不过要辛苦他,悄悄跟着殿下,不能随意露面。”

  要是轩辕玦知道,一定会把他赶回京城,让他在自己身边保护。

  其实旁人都知道,她身边有晋王府最好的暗卫,想杀她难如登天。

  陈墨的离开,旁人并不知道,便不会对她下手。

  留着陈墨的招牌在,就足以吓退心怀不轨之人了。

  浣纱却道:“可是陈墨不在娘娘身边,奴婢还是有些不放心。娘娘这些日子,还是要小心一些好。”

  沈风斓趁机揶揄她。

  “那你就早些嫁到福王府,把那个一等侍卫拐回来,一起保护我啊。”

  浣纱脸红了起来,嗔怪着沈风斓。

  原本这桩婚事,在卫皇后孝期过去之后,就可以办的。

  是沈风斓不想这么随意,匆匆忙忙把浣纱嫁出去。

  高门贵女谈婚论嫁,至少要提前个一年半载议起,慢慢地了解两家情况,筹办嫁妆等等,才能举行大婚之礼。

  更有些人家,自女儿十二三岁起,就订下了亲事。

  待女子十五及笄,再正式婚嫁。

  浣纱虽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却是沈风斓身份最得力的人,说是姊妹也不为过。

  她要把浣纱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嫁出去,总不能差人家的小姐太多。

  “正好这回晋王殿下出门了,等他回来再让你们成婚,会更体面些。”

  浣纱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

  等轩辕玦回来,那就不是晋王了,而是……太子。

  沈风斓忽然自嘲地一笑。

  他才刚走,她已经在想他回来的事了。

  她何时变得这么小女儿起来了?

  不想了,不想了。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多思无益。

  “今日殿下刚走,想必母妃心里也不好受。一会子用了早膳,我带云旗和龙婉进宫请安吧。”

  浣纱应了一声,又问道:“上次娘娘说那个泡泡有趣,贵妃娘娘大约会喜欢的。要不要带上两罐子进宫,叫贵妃娘娘瞧瞧新鲜?”

  皇室宗亲家的孩子,个个人手一份。

  这东西又随手可得,又十分精致有趣。

  沈风斓索性叫府里的下人,把做法宣传了出去,让那些寒门小户的孩子也能玩上。

  一时之间,皂角泡泡吹得漫天都是,京城中一时之间被皂角水的气息笼罩了。

  得知是从晋王府出来的东西,便又成了一个新巧的新闻。

  沈风斓已经习惯了做新闻主角的生活,好在茶楼酒肆那些说书先生,近来对她没什么兴趣。

  近来京中的说书桥段,已经变成了平西侯府花柳病,和楼兰公主露大腿了。

  “母妃年纪虽不小,心里和孩子似的。满京城的孩子都在玩的东西,当然也要给母妃带一份。”

  浣纱应声出去,让奶娘们给云旗和龙婉换上衣裳,准备入宫。

  云旗和龙婉听说去看萧贵妃,都很是乖巧。

  一个自己穿起了衣裳,一个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裳,还妄想能自己穿鞋。

  野心极大的那位,自然就是龙婉了。

  可惜她身子太短,自己俯下身去,又挤得小胳膊小腿上,都是肉肉。

  肉肉挡住了她弯下腰的视线,她一时找不准自己的小鞋子在哪,胡乱在地上踢蹬。

  奶娘在旁笑着看她踢,也不上去阻止。

  这两个孩子天性早慧,都喜欢自己动手做事,不太爱依赖奶娘。

  有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到了七八岁,还是奶娘或者丫鬟喂饭的。

  而云旗和龙婉,尚未满周岁,已经能够自己用小木勺挖南瓜羹吃了。

  当然,这也和沈风斓的教育方法有关。

  她自己也是个不喜欢人伺候的,没什么当主子的自觉,反而和丫鬟们打成一片。

  京中多少高门女眷,递了无数遍帖子,也见不到沈风斓的面。

  还以为这是个高傲冷艳的女子,哪里知道,她会和丫鬟们亲如姊妹?

  龙婉踢来蹬去不得其法之时,云旗已经慢条斯理穿好衣裳了。

  他瞥了一眼过去,笑着提醒龙婉。

  “左脚的鞋子,在你的乾字位,一个脚掌的距离。”

  奶娘们在一旁听得,都愣了愣。

  而后互相对视,发现没人听得懂,什么叫乾字位。

  可龙婉的左脚却准确地找到了鞋子,稳稳当当地穿在了脚上。

  奶娘们纷纷惊叹。

  “右脚的鞋子,在你的巽字位,两个半脚掌的距离。”

  这个距离有些大,龙婉先把屁股朝床榻右边挪了挪,而后准确地伸脚。

  这样一来,两脚的鞋子都穿上了。

  奶娘们都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她们意识到,如果自己还是只会喂奶的话,很快就会连两个孩子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不是很快,是现在已经听不懂了。

  沈风斓上了马车之后,便对浣纱提出了不解。

  “照顾云旗和龙婉的奶娘们,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殿下出了门,她们就没有精神了?”

  浣纱也不解其意,还是浣葛消息灵通,把云旗和龙婉的话复述了一遍。

  “娘娘,奴婢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后来还是问了莫管事,才知道了。”

  浣葛倒是知道了,浣纱还一脸不解其意。

  沈风斓道:“不算什么精深奥妙的理论,是我前两日看到周易,便顺口和他们说了两句罢了。八卦里头,每一个都代表着固定的方位。譬如这个乾,就代表着南方。”

  不管是奶娘们,还是浣纱浣葛她们,都是在女眷身边伺候的。

  大周的女眷连算盘珠子都打不响,平日看的只是女德女戒,最多诗词歌赋罢了。

  说到八卦风水,连那些贵族小姐都不会,何况她们底下人?

  浣纱送了一口气。

  “奴婢还以为,从此就要听不懂大公子和大小姐说话了。他们才几岁啊?就会这些东西了。”

  沈风斓笑道:“是我旁学杂收,把他们也带上了。这些书多看看是好事,只是心中要有个意思,好书才学才看,那些话本子消遣的书,看过忘了便可。至于坏书,可以看看是如何坏的,只要不去学便是。”

  对于读书这件事上,沈风斓是最有发言权的。

  别的女子在闺中无事,闲来就绣绣花做做诗,沈风斓几乎把这些时间全用来看书。

  只是偶尔下下棋,弹弹琴罢了,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浣葛忽然生了好奇心。

  “娘娘既然看那什么八卦,会不会算卦呢?就像那些走方的术士一样,扛着一个小旗写着半仙的那种。”

  浣纱啐了她一口。

  “你把娘娘比作走方术士做什么?那也是能比的?”

  浣葛朝她吐吐舌头,“浣纱姐姐总是凶我,老天保佑姐姐的一等侍卫厉害一些,也凶凶姐姐!”

  自打浣纱的婚事议定之后,浣葛和红妆她们,就没少拿这事打趣她。

  浣纱果然面色一红,作势就要去打浣葛。

  “娘娘,娘娘快救救我!”

  浣葛嬉笑着朝沈风斓身后躲去。

  “好了好了,我那书才看了没几日,便算一卦与你们消遣,又何妨?”

  沈风斓从手边摸出易经来,原是打算在马车上无聊闲看的,没想到要拿来算卦。

  “不过算个什么呢?”

  浣纱一问,浣葛立刻接话。

  “殿下今日刚刚启程,要不就算一算,殿下这一行是否顺利吧?”

  只是闹着玩的算卦,沈风斓也就随她去了。

  她随手取出几枚压车的铜钱,合于手掌之中,闭上了眼。

  只见她嘴唇翕动,并不出声,而是在默念着什么。

  “小姐这是做什么?”

  “都说心诚则灵,所以算卦之前,务必在心中反复默念,你要提的那个问题。”

  她轻声回答,而后将几枚铜钱朝小几上一掷。

  铜钱有正有反。

  沈风斓便在纸上记下一笔。

  “这每掷一次钱,就算是一爻,共需六爻。”

  她随后又掷了五次,每一次都在纸上记下。

  待六爻得出之后,便翻开了那本易经,在书中寻找解卦。

  “那些江湖术士,不知是信口胡诌,还是把卦象都烂熟于心了。他们解卦是不需翻书的,我就不行了。”

  她毕竟才看了小半本,纵是过目不忘,也未能全都记下来。

  “有了。”

  浣纱和浣葛好奇地看着她,只见她对照着那六爻的卦象,在书中的某一处划下了指痕。

  “娘娘,这卦象怎么说的?”

  浣葛好奇地问她,却见沈风斓眉尖蹙起,有些许愣神。

  那书上带着指痕的地方,分明写着——

  “有血光、宜静居,不宜出行。”

  ------题外话------

  忽然想起伊人大学的时候,修过易经这门课,老师教过简单的算卦方法。

  和本章写的基本是符合的,不过当时我们没有人手一本周易,而是把占卜出来的卦象到百度去查周易的电子版~

  忽然缅怀一下青春,哈哈~


  (https://www.xdzxsw.cc/book/57568/345724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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