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埋葬
一直从本部走到居所，茯苓也没有再出口一句话，在库赞和萨卡斯基即将离开时，茯苓勉强启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不必！”
“阿拉啦，茯苓桑可是前辈啦。”
感受到他们的心意，茯苓略弯嘴角，“卡普中将已经批准我休假的申请，我会离开本部一段时间。”
萨卡斯基扫过面无异色的波鲁萨利诺，抬手压下帽檐。
“阿拉啦，茯苓桑现在去放松一下也好。”库赞的表情难得带着认真严肃。
茯苓抬手扣住萨利诺的手腕，对两人示意后，便转身往居所走去，打开门，放开扣紧的手，朝楼上走去，等茯苓洗漱完毕后出来便看到灯光下已经换了睡衣倚靠着床头正在看书的萨利诺，“萨利诺在看什么书呢？”
“关于神明传说类的书呦~”
茯苓走上前伸手翻过几页，便从波鲁萨利诺的手上抽出这本书，放到桌子上，转头对上他的眼睛，“写的大多有错，萨利诺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腰间被扣住，身体被带上床倚坐在炙热的怀里，头顶感受着轻缓的呼吸，“真的有神明吗？”
想到萨利诺的身份，茯苓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回答了他的问题，“有的，神明一直都存在，不过他们的力量来自于他们所代表的事物以及人们的信仰力，所以如果他们代表的事物被毁灭，他们就会死亡，又或者当人们的信仰减弱甚至不存在时，他们的力量也会衰减直至消散。”
“那妖怪呢？他们存在于何处？”
“妖怪之里，那里有守门人的存在，并不与人类世界相通。”茯苓在灵力封印解除时并没有感觉到妖怪的存在，但是却感觉到了夹缝的存在，她察觉到那里有很浓烈的妖力的存在过的迹象，所以那是应该是这个世界妖怪的存在之处，妖怪之里。
茯苓在战国时曾听说过妖怪之里的存在，不过那是妖怪中的贵族居住的地方，这个世界有船精灵的存在，这种存在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妖怪的存在，所以，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排斥妖怪，但是现世中自己没有察觉到妖怪的存在，那么他们应该就是都去到了妖怪之里了吧。
“巫女失去两魂，会怎么样？”
抬头对上波鲁萨利诺凝重的眼神，茯苓轻抿嘴角，“我失去的是幸魂和和魂，所以失去了产生感情的可能，”腰间的双手一瞬间扣紧又放开，茯苓低声道，“抱歉。”
这样的自己对萨利诺太不公平了。
“茯苓对我是有感情的。”波鲁萨利诺相信自己没有感觉错，纵然浅淡，但也真挚纯粹，所以自己才舍不得放开茯苓。
茯苓嘴角微弯，“那是萨利诺带给我的，缺失的灵魂在慢慢生长出来。”
波鲁萨利诺的呼吸停顿一瞬，扣紧双手，“那我就更不可能放开茯苓了呢~”自己发现的珍宝，在自己照护下更加璀璨闪耀的珍宝，当然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尾音被含在唇舌间，逐渐升温的空气，滚烫的汗滴，被完全的侵占的心神让茯苓好似忘记了心中的悲伤。
当清晨的阳光溜进室内，茯苓轻轻起身，洗漱后换上衣服，走到床边弯下腰轻吻已经坐起的人的嘴角，“萨利诺，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拿起之前收好的东西，跳到窗外反手合上窗棂，踩着月步，跃到高空，能力化出兽形往南海的方向奔去。
………………
落到伍兹岛的海边沙滩上时，茯苓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沿着当年的路线，慢慢进岛。
“呦，我们的少将大人回来了。”乔恩看着茯苓正义大衣披身的模样，真是想不到啊，已经有十年了吧，当年那个落难的小姑娘已经是他们仰望的存在了。
茯苓轻勾嘴角，“乔恩大叔还是老样子，您还是叫我茯苓吧，我这次回来是休假，过段时间就会回本部。”
“原来是这样啊，那茯苓就先回去吧，里恩和海瑞可是很久没见你了。”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乔恩还是发现小姑娘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那我就先回去了，之后我再来找大叔。”茯苓知道，自己现在很容易被人看不不对，因为她积蓄的情绪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进到道场，背对门口跪坐着的里恩老师，和自己刚到的时候一模一样场景，茯苓取下斩风，跪坐里恩身后。
“回来了。”
茯苓咬紧嘴唇，忍住心里喷涌而出的情绪，“恩，我回来了。”
里恩转过身，看着茯苓一副悲痛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没有海军少将的模样，抬手轻拍茯苓的肩膀，“欢迎回来”
茯苓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像初到这个世界一样，抱住里恩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老师——”
里恩轻拍茯苓的后背，听着这个孩子哭声中对另一个自己的愧疚与悲痛，对命运安排的委屈，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青丝变白发……
一直到茯苓哭累昏睡过去，里恩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把茯苓送回她的房间，回到道场上，里恩想着本部告诉他的信息，里恩不清楚巫女是什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妖怪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他的视如亲女的学生从小被命运束缚，为了挣脱命运的安排失去了自己如同半身的存在。
傍晚时分，被自己远远支出去的海瑞带着道场里的其他学生回到道场，吩咐其他学生明日照常过来，等他们离去，里恩看向看似安分跪坐原地的海瑞，“茯苓回来比较累，已经休息去了，明日你再去找她。”
看着海瑞回到后院，里恩不后悔自己离开海军的决定，坚守自己的正义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而茯苓那孩子无论是从天生的职守上还是从本心上，守护已经成为刻进她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即使不能让那孩子彻底摆脱命运的安排，至少让他教会那个孩子为自己而活，真正地成为一个普通人吧。
真正的普通人有大爱也有私欲，有恪尽职守的负责也有无所顾忌的放肆……
把自己束缚在守护上，那孩子活的太累了。
天色暗沉下来，里恩点亮道场的烛台，拿出自己之前的佩剑，仔细擦拭，即使听到后院传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等茯苓跪坐到自己对面，里恩示意她拿起自己的斩风，“跟我来。”
两人在从小路去到后山，放下手里的东西，里恩拔出自己手中的剑，“茯苓，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剑术。”
看着茯苓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接着便是逐渐燃起战意，看来这孩子已经有了普通人该有的模样了，果然表面不着调的卡普中将其实是本部最为可靠的存在，不愧是‘海军英雄’啊。
感觉到周围的细微波动，茯苓张口，“我在周围布上了结界，以免动作太大打扰到岛上的人。”
里恩挑眉，看来茯苓的恶魔果实能力运用的也不错，握住手里的剑，一剑挥出，茯苓以相同的招式阻挡住自己的剑气，冲撞到一起的剑气冲到上空，撞到无形的屏障上，被屏障消除大部分力量后消散。
那自己就放心了。
…………
里恩环顾一下周围被剑气扫过看不出原样的地面，又看向掉落在不远处断裂的剑身，“我输了。”
“老师，我……”
“茯苓，战场上只有生死！”打断茯苓将要出口的话，“无论你因为什么挥剑，茯苓，不要让你的剑迟疑！”
“我知道了……”
里恩拿起自己之前放下东西，走向茯苓，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茯苓，你就是你，无论命运赋予你什么，又让你失去什么，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等茯苓看清楚自己拿的东西又呆立在原地，里恩暗叹，轻拍低下去的发顶，“茯苓没有做错，所以继续走下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用事实告诉命运是它错了。”
看着里恩老师递过来的东西，茯苓已经沉淀下去的悲痛又慢慢蔓延了上来，可是事到如今她除了伤心难过她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该放下了，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继续担忧，“恩，我会的，我会的……”
抱紧手里的巫女服，茯苓告诉自己，脸上留下的眼泪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另一个自己悲痛，之后就是带着她的期望继续走下去，跳出既定的命运，做个普通人。
…………
点燃手里的巫女服，直到它燃尽，亲手埋葬自己那快五十年的过往，以后就好好做一个海军吧。
“老师，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恩”
“老师，虽然我刚来伍兹岛被封印了和魂和幸魂，不过我的和魂因为您和海瑞已经慢慢重新生长出来。”
“……”里恩想起本部交给他的信息，看来刚到伍兹岛的茯苓当初的茫然无措除了对世事一无所知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对感情的无法感触无法表达吧。
“老师，我想您和海瑞了。”
“恩，海瑞也很想你，我让他明天再来找你。”
茯苓弯起嘴角，看向里恩，“我知道了，我还给您带了一瓶酒，我听布雷钦斯中将说了，老师也很喜欢美酒呢。”
里恩想起自己以前在本部时候偶尔的贪杯，微咳，“这样啊，你有没有给海瑞带礼物，那孩子可是从听说你要回来休假就一直在期待着。”
茯苓看着里恩老师避而不谈自己贪杯的事，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布雷钦斯中将说的最多的还是里恩老师喝多了会一直抓着人比剑，她还是体谅一下老师窘迫的心情好了。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自己就这样活下去吧。
“茯苓——”
茯苓回神，扬起嘴角，“老师，我很高兴，可以这样的活下去，真的很好呢。”
“那就这样走下吧，”里恩收回手，“走吧，回去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不然海瑞明天该发现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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