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一百零六
周一，辰星。
一大早的公司气氛多少就有些不对。
陈俊生从自己的办公室看贺涵办公室：董事长在里面，两人都是面色凝重，Phil的离开竟然让他都被惊动了，是还怪贺涵没能挽留住他？有这可能，听说贺涵为了下午出游，和Phil谈的时候非常敷衍，彻底激怒了Phil，上周五下午贺涵离开后，Phil也收拾东西离开公司，说是要休假，周日中午自己也得到消息Phil要去B&T，他邮箱里的所有资料、三年以上的客户都被带走了，对于公司来说损失真的不小。
“俊生。”凌玲走了过来，也不由看向大办公室那里。
陈俊生头也没动“资料放桌上吧。”
“他没事吧。”凌玲轻声问“我看常洁倒是一切如常。”
“不知道。”陈俊生也很为贺涵担心“这本来也和荣总没什么关系，谈是贺涵谈的。”
“可现在谁不知道辰星里他们是情侣档，董事长还指望着他们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凌玲这话自然带着几分嘲讽“一个出事，另一个能不管？我看Phil离开这件事，不简单。”
“他人都走了？有什么不简单的？”陈俊生转头“你知道什么吗？”
凌玲放下资料“我能知道什么呀，你还是工作吧，不要因为贺涵就心神不宁的；再不济人家也已经是豪门女婿、不愁生计。”
陈俊生不置可否。
辰星办公室内。
“你们打算拖到什么时候？”陈董不在乎一个Phil，他在乎的是三年以上的那些客户“我们越晚告知他们Phil有问题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故意隐瞒不说？这对辰星的声誉是会有损害的。”
“我们可以推说是事后才发现的。”这倒不是问题。
“我只希望你们能有所分寸，公司的利益和声誉是顶要紧的。”陈董考虑的自然是辰星。
贺涵态度诚恳“当然，现在所做的也是为了公司，我之所以如此，也是不希望公司内部再出现第二个让大家都有所警示；做我们这行对待客户必须做到‘忠诚’，但是诱惑不少，难免因为各种问题而有所懈怠，而且公司过去整体的氛围真的不太好，必须有所清肃；因为Phil的问题，我也查了一下其他人，难免都有些问题，当然没有Phil那么严重，我不看过往，只希望他们能够通过Phil改变一下工作态度，这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是有益。”
“怎么管理是你的问题，分寸，分寸一定要把握好。”陈董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特别是对待其他公司，人员流动是正常的事情，因为有人走我们有所损失，也是正常的；但如果造成公司与公司间的对立或者是矛盾就不好了。”
“这点我当然知道。”贺涵三分严肃“可是这次Phil的离开其实也不完全是意外，他泄露公司信息也并非完全是为了报复我看中陈俊生而冷落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有心推荐他担任公司副总的，可是自从我知道他如此对待客户的……陈董，公司立身的根本就是客户，维护客户利益都来不及，但是Phil，不仅坑客户更在害公司，我容不得这样的人。”
“你的口碑和能力我都是知道的，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所担心，你的脾气已经让你得罪了不少人。”陈董也有自己的顾虑“所以我希望你这次还是尽快解决Phil的事，不要牵扯过大，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足以让Phil在业内再无立足之地，对公司人员也已经能够启到警示的作用，就这么解决吧。”
“咚咚。”敲门声起。
陈董回头“进来。”
有人推门入内，反手也关门。
“荣煜啊。”陈董看清来人“你来的正好，坐。”
荣煜走了过来，坐在陈董身边“董事长莅临公司指导工作。”
陈董没好气晃着手指，指指她，然后放下“你到底想干吗？”
“辰星一直都是半大不小的规模，几年都没能扩展开来。”荣煜双手交叠“你不惜重金招揽贺涵来难道不是为了发展公司？业内对我们的评价您也知道，草根小公司，那都是因为公司内部人员管理混乱，公司PM维护客户能力不足，前合伙人发展新客户不利等诸多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公司内部客户资料数据保密有着严重的问题，外泄情况时有发生；陈董，做我们这行，客户资料泄密对公司的声誉和生存那是灭顶之灾，必须要杜绝；Phil在公司六年，所以就算要走，他也得物尽其用，谁让他曾经拿了公司那么多呢？”
陈董对于荣煜所说之事哪会不知“正因为我看重贺涵的能力，所以才要适时的提醒你们，贺涵在这行得罪的人不少，墙倒众人推，我是不希望辰星成为众矢之的，成长必须符合客观规律，一旦出现危机，就会有人摩拳擦掌的想要取而代之，没人是不可取代的，对于一个公司也是如此，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半大不小的公司呢。”
贺涵、荣煜皆没有回应。
陈董长长叹口气，手轻扣了下桌面“好，那你们给我交个底，能保证结果一定好吗？”
“在没有结果前，只能用尽全力争取想要的结果。”不到最后不说满话。
陈董站起身“好，我就看你用尽全力争取到什么结果！荣煜，这行水不浅，你初来乍到做了几件漂亮的案子，但不代表什么都在你掌控之内。”
“当然，所以由他掌控。”荣煜佯装推卸责任“他要是出错了，您开除他，说不定我就能说服他入赘我家，这样去见我爸，把握更大。”
陈董没好气瞧她“美得你，没把辰星发展成大公司啊，你们俩谁都不准走！”气哼哼的打开门，走人。
荣煜一脸‘忧郁’“要不咱们‘私奔’吧，我可不想把不年轻了的年轻尾巴都耗在这钢筋水泥森林里。”
“荣总，请不要随便说些感伤的话，认真工作。”贺涵公事公办的严谨表情“其实陈董说的对，我也不太赞同你的一些做法，特别是‘收集’对方网络主机里的数据。”
“你的口吻好像在责怪我偷盗，是我偷的吗？”荣煜挑眉“挑起战端的不是我，是那位没有利用到辰星而在B&T位置尴尬于是心生不甘的Miranda小姐，那套系统怎么不‘收集’其他公司的数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站起身“这句话不仅对公司适用，对人也适用，譬如李睿、Miranda，其实对于B&T的人总是拿辰星来立足、立威B&T的事我也颇感无奈。”
贺涵抬眸，看着已经站在面前的她。
荣煜笑意盈盈“而我，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好’！”转走离开。
……
中午，辰星公司门口。
陈俊生没想到罗子君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想到她会肯再来辰星；看着罗子君一身干练而来，真的恍若隔世般。
“这次谢谢，我用好就把车还回来。”罗子君来了之后也不废话。
陈俊生摇头“本来就是你名下的车，我说过你想用随时可以。”将车钥匙给她。
罗子君接过车钥匙，还是解释了下“唐晶是让我开她的车，但她的车也很久没开了，不知有没有油。”
“没关系的。”陈俊生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你用好了，那个，平儿在我那里你放心。”
“你是他爸，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罗子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我先走了。”要去接人。
“哦，好，荣少在。”陈俊生提了句。
罗子君摇摇头“不见了。”自己去接唐晶，还是不要和荣煜见面的好，转身离开。
陈俊生瞧着她爽利的离开，心中不知何等滋味，回过身，没走两步发现凌玲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继续入内。
凌玲的目光有几分阴冷“她，来借车？”看见陈俊生将车钥匙给她。
“嗯。”陈俊生对于她那个‘借’字有几分不自在“车本来就是她的，没什么借不借的。”
凌玲心中恼怒：现在自己不上不下，和陈俊生虽然住在一起却没有合法身份，而且明显的感觉到了陈俊生对自己有些改变；工作上荣煜没有任何刁难但是大家都很明白的自觉疏离自己，想离开去其他地方，但又有点舍不得，她哪会不急不恼，只是一直克制着“你吃过没？”
“还没，不过有些事，已经让小李带了。”陈俊生在公司里和她不算热络“我去工作了。”
凌玲没阻止他，在他走过自己之后，表情阴郁。
……
下午。
贺涵收到了唐晶的音频消息：‘我到上海了，得空一起吃饭。’他想了下，回了文字：好啊，不过最近比较忙，要出差。
很快唐晶又发回消息：不急，我最近也要开个刀，不是什么大问题。
开刀？！贺涵意外，发出‘什么原因？’
‘胃里有个息肉。’唐晶回答。
贺涵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下，发出‘什么时候开刀？’
‘我明天住院，具体时间要看医生如何安排。’唐晶回的很及时。
贺涵输入‘那你多保重，得空去看你。’放下手机。
有人敲门。
黎鸿辉进来“贺总，找我？”
贺涵点头“有事，求你；坐。”
黎鸿辉随手关门，然后走到他面前，拉开椅子，表情雅痞“公事？”公事求他？
“各半。”贺涵笑起“我知道她不在意形式之类，不过她不在乎是她的事，这要去北京了，我不能不表示出诚意。”
“诚意？求婚？！”黎鸿辉嘿嘿“有什么打算？哪里？”
贺涵挑眉：这小子反应极快。
谈好之后，黎鸿辉收敛了笑意，看看手表“Phi手机关机，mail给他也不回复；半个小时前，荣少也通知阿道发出了‘警告’。”起身“我出去做事了。”
贺涵知道他不是为了炫耀或者表功，而是将事件进行到哪一步告知自己“好。”
黎鸿辉离开后贺涵也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天灰暗，阴云密布，希望明天别下雨，在露天才更浪漫些……
与此同时B&T。
很多人的电脑上在打开一些文件时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警告框：该文件无授权，请取得授权。框内只有‘确定’按键。
有人摁了确定，文件没有打开，再开依然是同样情况，于是请IT工程师处理，但发现还是会有出现，但是其他文档还是能打开，只在打开一些文档时才会发生；因为是大面积发生，IT工程师让他们先使用，自己再查问题来源。
另一边。
唐晶打开自家房门，和罗子君一起将自己的两个大箱子拖进屋。
罗子君已经事先来打扫了一下，所以这里好似一切如常“你明明没走多久嘛，怎么东西也不少；你快坐，放着箱子，别动，等一下我来收拾。”
“给你们带的礼物，你、平儿、你妈妈还有子群。”唐晶放下包“嗯，感觉好久没回家了。”
“我倒感觉你不过是出了个差。”罗子君还是很高兴她能回来。
唐晶让她也没别忙了“你也别忙了，平儿在哪儿，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平儿在隔壁，放心他有得吃。”罗子君很放心隔壁那对老夫妇的“我们就随便吃点吧，回来理东西，最主要的是把你明天住院的东西要理出来。”
唐晶笑了下“这次，谢谢你了。”
“说什么呢。”罗子君也对她笑起“我们之间还说这个？”
“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吃点好的，算是重温闺蜜之夜。”唐晶坚持己见“东西嘛，回来我再整理；没关系的，我和医生认识，晚一点去医院也没问题。”
罗子君想了下“行，不过是我给你接风，我来请。”
“换了个工作果然不一样。”唐晶也不拒绝“走。”重新拿上包，亲昵的挽住罗子君又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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