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阵营
四月的风，像是泼妇的嘴，吹的让我心烦意乱。
我愣愣的面对着老纪，看着他一张肥脸上那十分惊恐的表情，也有点儿懵，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但是，懵归懵，他刚才的那一句话我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你说什么？”我皱了皱眉头，问老纪：“怎么？你也知道虞朝？”
他看着我，又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和我：“沈榆，咱俩，你，你就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别，别杀我行不？”
“不，不是，你有病啊？我杀你干什么？”他这一句话让我更懵了，什么意思呢？我说：“老纪，你怎么了？虞朝要杀你？我不是虞朝，我就是沈榆，你看清楚点儿。”
“啊？你不是？”他愣了一下，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是撞枪口上了，沈榆，你不是虞朝？你不是的话，那你怎么也知道虞朝的？”
“你说什么呢？卧槽，我怎样有点儿懵呢？”看着他那个模样，我叹了口气，说：“好像有点儿复杂，还是，还是你先告诉我吧，好歹你得让我先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吧？”
“虞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虞朝，要杀我，不过，既然你不是，那就没事儿了。”
我也没明白，就问他：“虞朝为什么要杀你？你得罪他什么了？”
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心理变态吧？但是，虞朝确实一直在杀我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说：“虞朝要杀很多胖子？”
“你滚犊子！”他告诉我：“这里面，有点儿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明白，总之，我曾经看见了自己尸体。”
“看见了自己！？”我不由的扭头看了看百香里，又说：“那你的意义就是，这世界上有两个你？”
他苦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特荒唐？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信。”
“卧槽！”我说：“我信！我怎么能不信！？我太信了！”
“你信？不会吧？”他惊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试探似的问我：“沈榆，你该不会也……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倒没有”我摇摇头，说：“但是，我遇到过两个别人。”
他想了一会儿，说：“看来你还算是个局外人，没下水太深，真的，你还是别知道的太多的好，我真是为你好，你信我。”
其实我和他的想法一样，他是我的哥们儿，我也不想坑他，所以，我也没想和他说我自己的事。我说：“那不行，这事儿关系到我未来的女朋友，我好不好不重要，你还是得告诉我才好。”
“女朋友？别啊！”他一副担心的表情看着我，说：“沈榆，我跟你说，真的，那女的真的不是什么吉祥物，你在和她在一起，早晚会被害死的！”
“那和你没关系！”我说：“你他妈能不能别绕了？有什么你就告诉我，不想说就别再磨叽，浪费我时间！”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说：“妈的，没办法，既然看到你了，我不说也不行了，谁让我们是哥们儿？”
我说：“那可不？咱俩谁跟谁？一向都是最够意思的。”
他就和我说：“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太长，我简单点儿说，其实就是在去年，我看见了自己的尸体，一模一样，真的，我这绝不是瞎说的！”
我说：“我知道了，我也没说不信，你继续，说重点。”
他说：“这事儿，放谁身上谁都难以接受，我也是，那阵子，我很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总觉得有人要害我，我甚至都想过，其实是有人要杀我，因为那个人和我长的很像，所以替我死了。”
我脑袋有点疼，我说：“大哥，说重点啊。”
“别打岔。”他继续说：“我本来是那么以为的，可是，直到后来有个人找到我，他明确的告诉我，死的人不是什么和我长的像的人，那就是我，他还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过我还剩下一次机会，但我现在还是危险的，要是不想彻底的死掉，那就要加入他们的团体。”
“他们？”我问：“他们是谁？”
他说：“我也不清楚，虽然我因为害怕答应了，但其实我就是最底层的跑腿的，多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但他说他们全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说的挺邪乎啊。”我又问他：“你们死你们的，组团抢银行我也不管，不过，这又关百香里什么事儿？”
“你也别都问我啊。”他说：“我知道的真不多，我就是接到通知，要找到虞朝和你那准女友。”
我觉得有点儿奇怪，想到之前百香里在日本也被人挖地三尺的找，我说：“所以也就是说，你们，他们的人，有很多？”
“不知道真假？”他说：“我曾听说，遍布世界。”
“吹牛逼呢吧？”我又问他：“哎，老纪，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们的人？”
“你还想见见？”他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啊？我就是想保护百香里，把事儿弄明白。”
“你的心情我懂，但是，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他摇摇头，说：“你看看，就这大街上，这么多的人，你知道哪个是死过一次的？”
“不知道。”我说：“所以我才问你。”
他又看看百香里，然后问我：“你是不是非要和她在一起？”
“不是你说的那个事儿。”我说：“在不在一起的，那是后话，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她有危险。”
“行，你也算是个爷们儿。”他点点头，说：“不过，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再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怎么选择我管不着，我就希望你自己小心点儿。”
说完，他挪了挪脚步，我一见他这就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儿来。
既然吴泊舟说他是虞朝的人，那虞朝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我觉得这里面不太简单。
“哎，你等会儿。”我问：“你见过虞朝吗？”
他说：“没见过，我希望这辈子都别见到。”
我说：“那你刚才为什么认为我是虞朝？”
他说：“因为这件事里，除了我们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就只有虞朝了。”
“只有虞朝？”我说：“就他一个人？他就要干你们全世界？他怎么不上天呢？”
“什么一个人？谁说虞朝是一个人了？”他说：“虞朝可不止一个人，要不我们能怕他吗？不过，我听说，他们好像都挺神秘的，到现在为止，我一个也没看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诧异，问：“你是说，你说的虞朝，和我说的虞朝，不是一样的？你说的虞朝难道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当然不是啊，说起来，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应该也是一个组织吧，而且我听说他们个个都很厉害，好像还是什么不死之身呢。”
“不会吧？”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意思是，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卧槽，那不是真要上天了吗？
见我发愣，老纪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儿了，你忙去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他嘿嘿一笑，说：“行啊，好多年没蹭到你的饭了。”
老纪走后，我和百香里说：“我们赶紧回家，我有事儿和你说。”
她问我：“什么事？”
我说：“不方便在外边说，先回家。”
她看看我，点点头：“好。”
……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老纪的那些话。
他说虞朝不是一个人，是很多拥有玉血的人的集合，那么我认识的虞朝，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吗？还是说他其实就是他们的首领？
不，现在想想，应该说，我也是虞朝的一员。
而虞朝的人要杀死过一次的人，就这样这个原因，所以，当初胡杨看见我后，才会显的那样惊恐的吗？
所以说，杀掉李航，毓琪，还有张雨城他们的人，也是虞朝的人？
崔超消失不见，也是和虞朝有关？
他大爷儿的，虞朝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想想发生过的一切，我不禁感到一阵胆寒。
胡杨，崔超，李航，张雨城，毓琪，百香里，我们几个，当初是抱着同样的目的去往“ZERO”的的伙伴，本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可是，不知不觉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现在，他们是被虞朝追杀的人，百香里则是被虞朝保护的人，而我，却变成了虞朝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大的差异呢？
那些过往的经历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着，我好像是知道了点儿什么，但是，又不太会说出来。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老纪的话没有错，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要保护百香里，而崔超和胡杨，则是我的对立面，而且，我还要杀了他们？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虞朝要杀死他们？
我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我面对着我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我要怎样去杀死他们？
他大爷儿的！根本就不可能！
不仅崔超和胡杨，不管是谁，我都没法去杀！
我算什么？人家活的好好的，没招我也没惹我，我凭什么，我有什么理由去杀别人？
但是，除了我之外，虞朝还有其他人，就算我不去做，应该也会有别人去做吧？
我呢？我忽然感到很彷徨，我该如何选择？
虞朝要保护的是百香里，而他们要杀的人里也有我的朋友，而对面那些死过一次的人却又要害百香里，看来，他们其实早就已经选好了阵营，只是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到现在，还游移不定的，可能也就只有我了。
不，不对，我想想老纪，想想胡杨，想想崔超，他们不是已经选好了阵营，而应该说，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别无选择的！
那么，我呢？
我有选择。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该如何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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