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真真假假

　　“宿主，你无法给剧情人物兑换带有主线、支线剧情的能力。”系统再一次说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陆小凡咬牙切齿道。

　　系统不语。

　　“小凡，你在想什么呢？”往人见陆小凡久久不语，忍不住出声问道。

　　“啊？”陆小凡被他的声音惊醒，随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算了，先不跟你计较。”陆小凡在心里对系统说，“给我兑换翼人血脉吧。你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是知道我肯定会治好观铃的，对吧？”

　　“宿主，强化前请将上衣脱去，否则将妨碍羽翼伸展。”系统说。

　　“还要脱衣服？这翼人血脉好麻烦。”陆小凡故意一皱眉，摊了摊手道，“算了，我不兑换了。”

　　系统再次不语。

　　“往人，我先出去一下。”陆小凡又对往人说了一句，然后走出了观铃房间。在客厅里，他看到神尾晴子低头看着桌面，便走到她面前坐下。

　　“那孩子……还在睡吗？”晴子抬头看了一眼陆小凡，有些担忧地问道。

　　陆小凡点点头。

　　两人于是坐在那里，皆是沉默不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陆小凡开始怀疑，系统找上他的真实目的。而且他也有一种感觉，就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被系统早已安排好的。

　　想当初系统找上他的时候，美其名曰“帮助宿主穿越到剧情世界中改变悲剧，弥补遗憾”。但是事实上，从头到尾他根本没办法拒绝系统发布的任务，所有主线任务都是强制性的，都是他必须完成的。“完不成任务则抹杀”这样的字眼，多次出现在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当中。

　　可是每到关键时刻，系统又往往会突然出手相助，帮助他解决困境。尤其是在《刀剑神域》中，每当他濒临绝境时，系统就会甩出各种加血、复活、光环、金手指的功能。这种感觉，就好像系统一面要让他陷入危险，一面又拼命保护他。

　　陆小凡本来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

　　可是，自从他频繁使用执念爆发以来，只要处于执念爆发状态，他的思维活性就会大大提升。很多以前注意不到的细节，在执念爆发的状态下都会被无限放大，清晰无比，于是他终于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老虎机真的是随机的吗？系统又真的仅仅是为了改变剧情，才附在他身上的吗？

　　陆小凡不敢确定，所以就在刚才，他对系统进行了好几次试探。

　　第一次，因为陆小凡隐隐觉得，翼人血脉是系统早就给他安排好的。于是，他故意说要给神尾观铃兑换翼人血脉，看看系统会作何反应。果不其然，系统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他的兑换要求。

　　第二次，陆小凡对系统说：“你既然安排好了一切，就是肯定我会治好观铃的，对吧？”因为陆小凡感觉，系统每一次发布的任务，都是早有安排。每次任务虽然看似困难，但是到最后却都有办法完成。

　　可是系统却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作答。

　　于是第三次，陆小凡干脆以嫌麻烦的理由，拒绝兑换翼人血脉，想看看系统会作出什么反应。

　　让陆小凡失望的是，这一次系统依然没有说话，这让他心里的猜测开始动摇起来。毕竟从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却无法完全肯定系统是不是有另外的目的。

　　再一点，陆小凡认为系统并没有害他的意思，所以面对系统可能存在的隐瞒行为，他没有坚持追根究底。

　　“先不兑换翼人血脉，再等等看，看系统会不会强迫我兑换。”陆小凡暗暗想道。这里要说明，陆小凡虽然能在意识里与系统对话，可他自己的想法却不会被系统所感知。

　　“观铃，你怎么样了，观铃？”房间里突然传来往人急促的喊声。

　　陆小凡和晴子听到声音，连忙跑进观铃房间。只见观铃紧闭双眼躺在床上，面露痛苦之色，身体不停颤抖着，仿佛在经受着巨大痛苦。

　　“观铃，你感觉怎么样？”陆小凡连忙扶住观铃的身子问道。

　　“翅膀……要出来了。”观铃稍稍睁开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道，“感觉……身体要碎掉了。观铃……要死了吗？”

　　“系统，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路吗？这就是你逼我兑换的方式吗？”陆小凡使出劲力一把撕碎自己的上衣，咬牙怒道，“那么如你所愿，快给我兑换翼人血脉啊！”

　　“叮！兑换成功，开始进行血脉改造。”系统立刻说道，“《air》翼人血脉，拥有十分强大的潜力，翼人可以从背后伸展出翅膀飞行；翼人有星之梦传承，且拥有灵力，是天生的大法师；翼人的灵魂属性十分强大，即使轮回了也能够保留记忆……”

　　“叮！改造完成。”系统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完翼人的属性后，最后说道。

　　听到系统改造完成的提示，陆小凡直接毫不犹豫开启了执念爆发状态，同时一双巨大的淡金色羽翼从他背后逐渐伸展开。

　　晴子和往人最开始看到陆小凡撕碎上衣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然而在看到陆小凡背后张开的金色巨翼后，两人的表情直接石化了。

　　“这就是……翼人吗？”往人望着那淡金色羽翼喃喃道。

　　“翼人传承之星之梦：星之力第一层为风，星之力第二层为守护，星之力第三层为光……”在执念爆发状态下，陆小凡迅速从星之梦的传承记忆里找出了翼人的力量体系；同时他体内灵力迅速飙升，很快达到了星之力第三层。与此同时，他的灵魂力量也飞速增长，很快透过观铃的身体，清晰地看到了她体内的情况。只见观铃的体内有一大一小两个光团，大光团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小光团则在大光团的气势压迫下，忽闪忽灭，好像快要熄灭一般。

　　陆小凡顺手从身后的羽翼上拔下一根淡金色羽毛，用两指夹着送到观铃面前，同时口中念咒：“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随着他念动咒语，羽毛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融入观铃体内。淡金色流光又化作金色丝线，将那大光团从观铃体内缓缓牵引了出来。

　　“光！”陆小凡又轻喝一声。带有治疗效果的光之力很快融入到观铃体内，开始恢复那小光团损耗的能量。

　　只见那大光团被牵引出来后，在空气中逐渐膨胀变化，最后竟变化成了神奈的形象。

　　“你是……小凡？”神奈见到陆小凡后，似乎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下意识问道。

　　“神奈？”陆小凡惊喜地喊道。他没想到《翼人传》任务完成以后，他还可以再见到神奈。

　　“小凡！”神奈也显得很激动，可是她马上疑惑道，“千年不见了……你怎么还这么年轻呀？”

　　“我……”

　　“莫非……你就是《翼人传》上的神奈公主？”没等陆小凡回答，往人突然激动地走上前一步问道。要知道，他从小就听着母亲讲述神奈公主的故事，他也一直以拯救神奈公主为梦想。如今见到真人就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我是神奈。”神奈点点头承认道，“可是，你又是谁呀？”

　　“我……我叫国崎往人。”往人挠了挠头发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咦，你身上的气息好像有点熟悉。”神奈忽然凑近往人的脸，仔细观察了一番，忽然惊喜道，“你是柳也和里叶的后代？”

　　“是啊。”往人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将那本《翼人传》举到神奈眼前说，“这是记载你故事的书，上面写着你最后被……万箭穿心了。”

　　“这是什么？”神奈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翼人传》，忽然咯咯一笑道，“原来是这个呀，哎呀，这上面写的都是假的。”

　　“假……假的？”往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陆小凡也完全摸不着头脑，晴子更是从头到尾处于石化状态。对于晴子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她一个月都消化不过来。

　　“那个时候，我和母亲、柳也、里叶想要逃跑，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起来。”神奈开始解释道，“可是柳也却说，不管我们逃到哪里，朝廷都会派出追兵抓啊我们，让我们不得安宁。最后，我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制造我已经死亡的假象。”

　　“原来你是假死？”陆小凡惊讶道。

　　“是呀。”神奈点点头说，“于是我和母亲使用了幻术，制造出我被万箭穿心的幻象。之后，柳也又编写了一本《翼人传》故意流传出去，让朝廷彻底相信我已经死亡。之后我就伪装成普通女孩，和母亲、柳也、里叶一起隐居起来了。”

　　“那之后呢？”陆小凡好奇问道。

　　“之后，我就和柳也结婚了啊。”神奈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脸微微一红，“可是两年过去了，我都没能给柳也生下后代。所以后来，里叶也嫁给了柳也，最后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柳也还真是……”陆小凡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道，“你继续说。”

　　“翼人不会老，而且寿命有三百年。”神奈的声音轻了下去，“于是我看着柳也和里叶一天天变老，最后在我面前死去。柳也临死前告诉我，让我不要伤心，他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可是那时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几天几夜。”

　　“所以三百年后，你也寿终正寝了，灵魂开始转世？”陆小凡猜测道。

　　“不。”神奈摇摇头说，“母亲只活了三百年，而我则活了八百年。母亲说，我是史上最强的翼人，灵魂力量远超普通翼人。即使是死了，灵魂也可以不断转世。”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咯？”往人听到神奈的一番话后，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我从小听到的神奈公主的故事，其实都是你编造出来的？我这么努力的练习法术，就是为了救神奈公主，可是到头来你却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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