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拔剑之术

　　“所有剑法都有招式，而大多数的招式都在拔剑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我看穿。有招的剑又怎么能够胜得了无招。小子，如果你真想杀了我，那便自创一门我看不清招式的剑法吧。”

　　记忆中的少年想要杀死中年男子，那个带给了他无数折磨与痛苦的男子。因为心中的恨，少年苦练剑法，数年勤学苦练，却连逼得他动手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男子离去了，少年陷入了沉默，脑海之中始终萦绕着中年男子的话。“一切有招式的剑法都有破绽，只要被抓住破绽便威胁不到他么？”

　　于是他开始尝试自创没有招式的剑法，但可惜的是，三年时间过去了，他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行走江湖如同行尸走肉，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在用飞叉打猎的猎户。

　　猎户并不会什么武功秘籍，不过是寻常人的他竟然凭借着一门熟练的飞叉手法击杀了一支林间猛虎。

　　高手之间对决，真正有用的不是剑法，而是手中的剑。剑更快，那么他便可以更快地刺中对手，更快地挡住对手的攻击，更快地逼迫对手改变出招方向。

　　但这样的剑，并非是最快的剑。

　　“如果我的剑能够快到对面看也看不见，察觉都无法察觉到，那又该如何呢？”

　　他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当年中年男子的话：“任何的剑法在拔剑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我看穿了。”

　　他的心底回响起这个声音，之前总是为这一句话而绝望，为那个男子无敌天下的传说而绝望。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却是生出了另外一个声音：“只要够快，快到他看不清我拔剑。只要够快，快到他感觉不到我的杀意便已经出剑。那么，我便一定能够击败他！”

　　于是他十年苦修，只练一招拔剑之术，大成之时，便已经能够做到剑出意未动，剑回意方生的地步。

　　再没有人能够通过肉眼看清他的剑，也没有人能够通过杀意感觉察觉到他。所以，他开始行走江湖，寻找那个他都差不多快要忘了为什么非要杀死的中年男子。

　　在识海中的武学，这一门剑法是古庸所知他能够修炼的最强剑法，再加上有着灵魂碎片中的记忆相助，他在修炼这一门剑法时，可谓是事半功倍。

　　实际上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入门了这一门剑法。若是再给他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这门剑法便能够修炼圆满。如果他愿意契合记忆之中男子的心境的话，甚至是能够直接爆发出男子生前所能达到的最强剑意。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记忆中少年的剑法并不止于此，但不知为何，少年的记忆便如同生生被掐断了一般，就在这里便陷入了模糊之中，让他无法再回想起更多的东西。

　　少女问他为何不拔剑，他真的想要告诉少女实情。

　　“我若拔剑，你便已经死了。”

　　创立这门剑法的人是以一颗杀心在蕴剑，所以拔剑术乃是一门剑出无悔的绝杀剑法。没有后手，没有退路。

　　一剑出，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古庸不敢拔剑，但他也不能与少女明言。不然的话，这梁子恐怕是真的要结大发了。

　　就在他眉头紧皱地思索着如何回答少女的询问之时，那少女却是黛眉一挑，然后道：“莫非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便能伤到我不成？”

　　她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自信，让一旁正苦恼的古庸当即一愣。这才猛然间想起，此方天地，可是比他脑海中的男子所处的天地高级不知多少倍的地方呀。

　　这里的武风浓郁，绝学无数，他脑海中的那些武学虽然也堪称绝世而神奇，可谓是无双无对。但若是落到这一方世界中，说不定也不过是一门寻常绝学而已。

　　他如此想着，却是根本就未曾发觉自己识海之中宝藏的可怕。

　　少女乃是国学院的老生代表，一看便是不凡，恐怕也得了不少的学院传承，若是这样的人物被他修炼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剑法击败了，那国学院才是一个笑话。

　　古庸心思如此，却是有些尴尬，然后正视着少女，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真诚之色，口中道：“还请学姐指教。”

　　他的话音刚落，却是一手按在剑柄之上，一手按住剑鞘。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她能够感受到古庸身上悄然诞生了一股气势。那是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剑意气息，虽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这一门剑法应当是绝世之列，不愧是涅槃谷推荐的少年，竟然有这般本事，倒是不枉费老夫卖陛下一个人情。”就在少女满脸严肃地紧盯着古庸，心神完全沉浸在自己剑上的时候，那副院长商烨却是不知在何处喃喃自语。

　　作为从圣高手，只要他想，学院中的一举一动便可以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此时古庸凝神契合剑意准备出剑的气息落入了他的感官之中，瞬间便牵动了他的神识，让他“看”到了古庸与少女的场景。

　　“红雪太过于骄傲，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商烨依旧喃喃，但是却没有丝毫要出手阻拦他们动手的意思。

　　一道银线惊鸿一现，就在少女红雪凝神备战之时，少年手中剑却是突然出手。

　　快，根本不符合他实力与境界的快，根本就不符合一个刚刚开始修炼之人境界的快。以寻常之身，发出了足够威胁到筑基大成的天骄的一剑。

　　红雪的心神察觉不到丝毫的杀意，她的眼球只能堪堪捕捉到一丝长剑绽放的亮光。

　　心头顿时为之一颤，但她一生所学又岂是等闲？

　　本能地将手中剑一横迎上去，但就在她的剑挥到半途的时候，心底却是突然一凸。

　　“怎么会慢了半拍？”也就在这想法方才生成之时，一股恐怖的杀意却是突然从对面少年身上生成，瞬间将她笼罩，让她的反应再一次慢了半拍。

　　这就是拔剑术，以极致的快，比自己的杀心还要快地出剑来击杀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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