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兵临城下
汉灵帝中平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鲜卑兵将光禄城钱粮搜刮一空，城中百姓苦不堪言。鲜卑这帮狗杂种，像一窝疯狗一样，在光禄城的居民区奔跑而去，生怕落在后面，抢不到汉人的钱粮。
边关多是血性男儿，自发组成自卫队，各个手持耕具，守护自己的家园。鲜卑人跑到这里，见前面这几百人的队伍，手中尽是锄头镰刀，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他们忽略了男人们保卫家园的勇气，轻敌之下，百余鲜卑人皆死在村民们的镰刀锄头之下。
蒲头接报，愤怒的一拍桌子，下了一道檀石槐都不曾下过的命令——屠城。
命令一下，鲜卑的刽子手，拿起弓箭一通乱射。杀光平民自卫队之后，他们本可以将所有居民集中在一起坑杀。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千余部队倾巢而出，淫人妇、杀人夫、烹人子，整个石门樟的居民区中，惨叫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事后，一个幸存者在暮年回忆道：那是一场恶梦，鲜卑人就像披着人皮的畜生，疯狂的见人就砍。这是魔鬼的狂欢，乡长带着我们一路狂奔，妻儿摔倒了，我们也不敢回头去扶一下。因为他们一定已经死在了鲜卑人的刀下。
其实我们知道，无论怎么跑，都逃不出这帮畜生的手掌心。因为他们包围了整个镇子，手持弓箭与马刀，把我们当做草原上的猎物，从四面八方围剿。
他们真的是畜生，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有的女人不堪受辱，含着泪抱着女儿投井。
杀戮一只持续到天黑，鲜卑人相互炫耀着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物、**了多么小的女孩。
蒲头站在光禄城头，远眺石门樟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分。
祖父檀石槐盖世英雄，终其一生，都未能占领中汉朝一寸土地。今夜，他便要夺下石门樟这座空城。
蒲头正思索着，一支箭射从城墙下，射在了他身旁的旗杆上。蒲头也不诧异，拔下箭，将箭上绑着的纸条拆下，上面写道：都尉侯奉，士吏吕布、成廉等人均已被收押，南北两军无将压阵，击之可破。
“天助我也！”蒲头拿着信，快步走向城尉府，同时差人传唤拓跋诘汾父子，还有拉赫曼。
拓跋诘汾看过蒲头手中的信，喜极而泣。在蒲头和骞曼的争权斗争中，押宝蒲头算是押对了。夺下石门樟，扼住并州咽喉，鲜卑诸部必闻讯赶来。只要鲜卑诸部齐心合力，重现檀石槐时期的辉煌指日可待。到了那天，他拓拔部，就是仅次于蒲头所部的存在。
蒲头知道拓跋诘汾在想什么，连连征战，死伤的大多是他拓拔部的勇士。拓跋诘汾顶着巨大的压力，却从无半句怨言，这个盟友他也选对了。
想着，蒲头拍拍拓跋诘汾的肩膀，说道：“这次我亲自给你牵制城南驻军，你拓拔部就负责绕过驻军直抵石门樟。城内我已安排好了，子时一过，便会有人打开城门。“
石门樟空城一座，就算没有内应，拓跋诘汾也自信可以连夜攻下。谢过蒲头之后拓跋诘汾立刻点齐人马，带好攻城器械，准备夜袭石门樟。
夜晚，寒风顺着大门灌入石门樟刑房之内。吕布命看守甲点燃火盆取暖，心想这看守乙在门口望风不知道冻成什么样了。
“吕将军，你说这红孩儿是牛魔王亲生的吗？”看守甲还在回味吕布刚刚讲的火焰山的故事，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居然能烧伤方士左慈，若不是吕布提九齿钉耙赶到，这左慈也就交代了。
“应该是吧！”说着，吕布疑惑的看着看守甲，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我觉得不是！”说着，看守甲给吕布分析道：“你看啊，红孩儿最厉害的三昧真火，牛魔王和铁扇公主都不会。牛魔王一直待在狐狸洞，铁扇公主也不去吵闹。明显，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已有嫌隙。”
古人切入问题的角度怎么是这样的？吕布笑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是啊！除了红孩儿，只有太上老君会三昧真火，我看这红孩儿就是铁扇公主和太上老君生的。”说着，看守甲看吕布笑着看着他，以为吕布不信的，继续说道：“你不信是吧，那我问你。”
“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是不是太上老君给的？”
“是！”
“就因为芭蕉扇可以扇灭火焰山的火，附近的居民是不是得给铁扇公主进贡？”
“是！”
看守甲见吕布连连点头说道：“你们修仙之人，对世事想得太过简单了。这不明摆着吗？铁扇公主和太上老君有一腿，牛魔王不干了，才去勾引有夫之妇玉面狐狸。”
“……”吕布对看守甲的推理能力感到叹服，你这么牛，咋不去当侦探呢？
吕布正腹诽着，忽然见到看守甲身后出现一团白烟。白烟渐渐散去，里面出现了一盏油灯。
大白来了！马上就要见到大白了，吕布真的想哭。大白你快出来啊，这边关全是坑，我需要一本《三国演义》。
看守甲见吕布愣住了，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感慨道：“这牛魔王算哪门子英雄，勾引有夫之妇也就算了，还联合玉面狐狸毒死丈夫。武松把这对狗男女都杀了就对了，这东华帝君也是多管闲事，干嘛弄个雷峰塔把武松压起来。“
魔神刚从油灯里出来，恰好听到看守甲的话。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我得回去补补课。想着，白烟渐渐散去，油灯和魔神都不见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吕布，心想，我刚刚看错了？
“吕将军，宋大人来了。”就在吕布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看守乙风风火火的跑回牢房，焦急的说道。
宋大人？是宋宪！吕布见两名看守要将他重新吊起来，摆了摆手。两名看守犹豫再三，把心一横，心想：如果太守怪罪下来，就当和吕将军一起历劫了。
“你他妈还有脸来！”宋宪一进来，吕布破口骂了一句，双手抡圆了就要给宋宪一个耳光。
“别别别！”宋宪弯着腰，双手举国头顶，用手去挡吕布的巴掌，同时说道：“我没有出卖你们，当日只是王大人想要保全我。”
听了宋宪的话，吕布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觉得说得通。于是伸手将他扶起，说道：“你真是给我的惊喜不断啊，居然和王智关系这么好。你说，汉奸是不是王智啊？”
“当然不是！”宋宪解释完，焦急的说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今夜子时鲜卑人便会攻城。”
“不会是王智叫你来请我去守城吧！告诉他我不去。”吕布扁扁嘴，做出傲慢的姿态。
“石门樟兵不过百，怎么守？”说着，宋宪拉着吕布边跑边说道：“我等暂且逃出城去，再议退敌。”
“王智跑了？”吕布感慨王智这笑面虎，把边关能战之将都关在这牢里，敌军来了居然逃之夭夭了。
宋宪面露难色，解释道：“蒲头命他今夜在城门口借酒闹事，协助内应打开城门。我怎敢报于太守。”
“你傻啊！你就说你在鲜卑有线人啊！”吕布对这宋宪的胆量已经无力吐槽了，他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个托词，只是怕多生事端。
果然，宋宪百般推脱，直到吕布以和他抢魏文姬相要挟才去禀报王智。
吕布见宋宪走了，连忙带看守甲、乙一起去救成廉等人。几天拷打，几人均已伤痕累累。尤其是都尉侯奉，年岁大了，饶是侯成一直搀扶着，也是走走停停。
出了牢房，吕布才将鲜卑打算夜袭石门樟的事告诉众人。
侯奉闻言，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就在昏迷之前，侯奉一只拉着吕布的手，嘱咐道：“我石门樟天险，粮草充足，五百精兵足矣守上大半个月。今石门樟中兵不过百，好在骁将云集。务必要征集民兵，不惜一切代价守城。”
看着侯奉晕了过去，吕布直嘬牙花子。民兵，三五千也抵不过五百精兵吧。这石门樟之内能有多少平民，能凑出三五千人吗？
想着，吕布吩咐侯成好好照顾侯奉；成廉、魏续去组织民兵。自己则去找宋宪。吕布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城破，宋宪一定有办法逃跑。
宋宪此时已将鲜卑夜袭之事禀报王智，王智十分愤怒，大骂鲜卑人一通。然后吩咐下人打点行囊，脚底抹油跑了。宋宪也没有劝他，因为他知道，王智一个买来的太守，这个时候没尿裤子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宋宪这个时候也快尿裤子了，咬着牙拒绝了王智一同撤退的邀请，回头寻找吕布等人。
吕布见到宋宪的时候，看着他一脸死了娘的表情，笑道：“王智跑了吧！”
宋宪点点头，说道：“咱们也速出城去吧！”
“不急，侯成、魏续已去召集民兵，咱们也去干点正事吧。”说着，吕布带着宋宪走到城门口。
耳听得桥楼上鼓打三更，宋宪晃晃悠悠的来到城门口。城门官见是宋宪，忙上前问道：“宋大人可要出城？”
“出你妹！”说着，宋宪抡圆了一个大耳瓜子，打得城门官两眼金星。宋宪此时是装醉，一个大耳瓜子下去，心中暗爽：怪不得吕布动不动就抽人呢？这感觉——爽。
城门官也是个小吏，怎能任宋宪借酒撒疯，冲上去就与宋宪扭打起来。城门守卫见状，连忙上前拉架。此时，一个黑影快速移动到城门口的位置，准备开城。
“我就知道是你！”陶胜刚要开城门，耳边听到有人说话，心头一紧。回头望去，见那人是吕布，眼中寒光一闪，拔出了佩刀。
短兵相接，陶胜手中的佩刀上下翻飞，刀刀直奔吕布要害。吕布真是后悔当兵的时候没好好练练冷兵器，招架起来十分吃力。
想不到陶胜武艺这么高，吕布见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连忙贴身，用手肘击打陶胜太阳穴。陶胜不是拉赫曼，不会硬接下吕布致命一击，连忙躲开，见吕布身后宋宪已经向自己这边过来了，虚晃一刀，掉头便跑。
吕布也没有追陶胜，因为耳边传来了战鼓声，显然拓跋诘汾已经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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