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日冤家
王府后院，一座精致典雅的阁楼里，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
看着坐在身边的一对新人，秦问岳老怀大慰，就连向来古板硬气的脸上，此刻都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原因无他，只因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秦澈就一直不停的给慕紫烟夹菜，甚至连自己盘子里的菜，也全都夹到了慕紫烟的盘中。
而对秦澈的这一举动，慕紫烟也是出人意料的顺从。
两人相敬如宾，气氛和乐融融，让秦问岳十分的满意，提了一夜的心，也总算在这一刻悄然落地。
“呵呵，原本我还担心，紫烟心气高傲，澈儿又做事不知轻重，会惹得夫妻之间不睦，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
在心里暗暗欣慰了一声，秦问岳端起酒杯，向慕紫烟举杯示意，笑呵呵的道：“紫烟，你既然嫁给了澈儿，那么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和你父亲是生死兄弟，如今你又嫁到秦家，我会把你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来，为父敬你一杯！”
慕紫烟抿唇一笑，端起酒杯恭敬的道：“紫烟的命是您救的，没有您，便没有现在的慕紫烟。在紫烟心中，您永远都是紫烟的父亲……这一杯，是紫烟敬您。”
见慕紫烟说的真诚，秦问岳也不禁动容，眼眶有些发红的道：“想当年，我把你救下来时，你还只是裹在襁褓里的婴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出落成水灵的大姑娘了，还嫁给了澈儿为妻。嘿嘿，都是缘分啊！”
“父亲，您当年究竟是怎么救的紫烟？紫烟她遇到什么危险了？”秦澈放下筷子，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个……还要看紫烟的意思。”秦问岳犹豫了片刻，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慕紫烟。
慕紫烟微微一笑，轻然道：“这件事虽然是秘密，但秦澈是我夫君，自然也该知道。父亲不必多虑，只管讲便是。”
秦问岳点了点头，看了秦澈一眼，目光落到窗外的庭院之中，眼里流露出些许追忆之色。
“十六年前的一个晚上，记得当时我已经歇下了，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慕家夫人诞下女婴。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睡意全无，立刻赶往慕家。”
看了慕紫烟一眼，秦问岳嘴角上扬，露出怀念的笑意：“我赶到慕家的时候，看见你爹抱着你，笑得合不拢嘴，我也真心的替他高兴。正好那时候，我夫人怀着澈儿，也处于待产，我和你爹便立下约定，若是我生女孩，便与你姐妹相称，若我生了男孩，便与你结为夫妻。”
秦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我们的婚约，是这样来的啊……”
话还没说完，秦澈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从座椅上蹦了起来：“等一下！父亲你说，慕紫烟出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那岂不是说，紫烟她比我还要大！”
“呵呵，的确比你要大上两三个月。”秦问岳温和一笑，“臭小子不要插嘴，我还没有说完。”
无视秦澈一脸的幽怨，秦问岳目光凝实，继续说道：“然而，过了没多久，慕家却突然闯进一伙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个个实力高强，最弱的也和我不相上下！他们将慕家的防线尽数摧毁，慕家的护卫高手也非死即伤，场面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秦问岳看了慕紫烟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疑惑，道：“奇怪的是，你爹似乎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而且很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你。在那种危急关头，慕老弟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带着你逃走。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还是按照他的意愿，带着你拼死闯出慕府，我怕他们会在王府蹲守，便带着你一路逃往天江城北边的魔云山脉。”
“那后来呢？那些黑衣人实力高强，慕家肯定不是对手，照理说应该被血洗才对。可是慕家却一直繁荣至今，如今更是蒸蒸日上，好像并没有出现过太大的损失啊。”
秦澈急切的说道，这段往事已经勾起了他的探究心理，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不错，那是因为我在魔云山脉外部，遇到了一位贵人！”
秦问岳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位前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用，仅凭气势就将我压制得无法动弹！”
秦澈、慕紫烟：“！！！”
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秦问岳无奈的笑了笑，道：“那时的我，已经突破到真人之境，自然是心高气傲，自认在烈云帝国难逢敌手，就算放眼整个大陆，也能够闯荡一番。而那位前辈的出现，当真是泼了我一头冷水，让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就算我穷尽一生的天赋，恐怕也触摸不到那位前辈的境界！”
“庆幸的是，那位前辈对我并没有恶意，听说了慕家的遭遇，他让我在山脉里躲藏半个时辰，便可带着紫烟回去。说完这些，那位前辈便凭空消失，不知去向了。”
“这么说来，一定是那位前辈拯救了慕家。”秦澈笑了笑，猜测道。
“正是如此，当我带着紫烟回到天江城后，那些黑衣人全部尸首异处，所有受伤的慕家高手，也全都得到了救治，慕家上下无一伤亡！而据开阳老弟所说，正是那位前辈及时赶到，将慕家从危难之中救出。”
说完这一切，秦问岳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那位前辈的恩德，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前辈的出现，我或许还会沉浸在那小小成就里无法自拔，也就不会在这十六年间，一步步磨练到真主巅峰的境界！”
“父亲，如果你现在再去面对那位前辈，还会像当初那么狼狈么？”秦澈好奇的问道。
秦问岳愣了一愣，沉眉认真地思索了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为父惭愧，就算我身为真主巅峰，却依旧不是那位前辈的一合之将！那位前辈的境界，一定早就步入了紫阳大陆极为稀有的丹灵境甚至更高！”
“丹灵境？”秦澈心里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慕紫烟，慕紫烟也向他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交汇，皆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据他所知，玄冰天宫的宫主，就是丹灵境的强者。
再算上皇极书院、斩龙阁以及破云宗，这四大霸主势力的掌权者，都是成名已久的丹灵境强者。
而听秦问岳的语气，那位神秘的前辈，似乎和他们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实力在他们之上！
“呵呵，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秦问岳洒然一笑，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澈儿、紫烟，你们可要陪我好好的喝一杯。”
就在三人举杯相碰之时，苏伯鸿却迈着匆忙的脚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秦问岳身边，低声道：“问岳兄，刚才传来最新消息，皇城突然提前了动作，前来收贡的钦差已经出发了。”
“按照往年的收贡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怎么突然提前了？”秦问岳皱了皱眉，放下酒杯沉声问道。
“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目光在秦澈身上停留片刻，苏伯鸿犹豫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另外，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得让秦澈知道。”
“我？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澈抬头看着苏伯鸿，疑惑的出声道。
老脸上的褶皱抖了几抖，苏伯鸿无奈的叹道：“据情报所说，此次前来收贡的钦差，是皇长孙……秦涯！”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不仅秦澈大吃一惊，就连秦问岳的脸色也是微微一沉。
“秦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慕紫烟眉头微蹙，淡泊如水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疑惑之色。
“五年前，秦涯来到天江城办差，对少夫人一见钟情，扬言非少夫人不娶，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还是问岳兄出面，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苏伯鸿苦笑道：“也难怪少夫人记不清，毕竟五年前，少夫人才刚满十一岁啊……”
“那个恋童癖，来规规矩矩的办差也就罢了，若是敢对我老婆有非分之想，看我不断了他的命根子！”
秦澈一拍桌案，眼中迸出冷光。
五年前，秦澈天赋未丧，还是天江城首屈一指的天才。
未婚妻被人骚扰，心高气傲的秦澈自然忍不下这口气，两人曾在天江城门口发生过冲突。
然而，就算是当时身为天才的秦澈，也以一招之差，惜败在了更加天才的秦涯手下。
直到现在，秦澈仍然能够回忆起，秦涯那高傲不可一世的面庞、以及口口声声说要抢走慕紫烟的嚣张跋扈。
想到这里，秦澈不禁捏紧了拳头，转头看着秦问岳，声音充满坚定的道：“父亲，若是秦涯闹事，还请您不要插手，交给我来处理。五年前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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