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聚散流沙
长秋城热闹如常，一辆马车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即便是车内有着很是浓烈的血腥气味。
“夏先生，今日之恩，万死难谢。”
马车内，辰望认真地对夏秋行了一礼。
“说说看，流沙学宗是怎么回事？”
夏秋面色淡然，他前两天去韩金的铁匠铺子，方才想起为何对流沙学宗有些熟悉，原来是听韩金提起过，因为韩金在学府就学时的好友，如今就在流沙学宗。
并且，那几人天赋极强，乃是流沙学宗的佼佼者，包揽了流沙学宗的前三。学宗大比之时，这三人定然会是代表流沙学宗出战的五人之三。
至于另外两人，也是早就确定了。
所以夏秋很是好奇，辰望是要通过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成为流沙学宗出战的无人之一。
“流沙学宗有人欠我人情。”辰望回答很简单，“并且原本确定的出战五人，有两人被万华学宗挖走。”
“流沙学宗里面，还有值得万华学宗去挖的人？”
夏秋有些吃惊，毕竟万华学宗可是好几年的大燕第一学宗，可流沙学宗却并没多大名气。
这三日之中，辰望也去问过夜倾城，知晓了夏秋并非真正的大燕之人，所以对夏秋的这个问题，也就没多少惊奇。
“夏先生有所不知，其实在十几年前，流沙学宗才是我大燕第一学宗。”
“不过在有一年的学宗大比中，流沙学宗参赛的五人状态不佳，不小心丢掉了第一学宗的名头。原本这也没什么，流沙学宗的人也纷纷表示理解。”
“可是……这次大比失利之后，万华学宗却是动了心思，将流沙学宗五强中的一人挖走了。次年，缺了一位主力的流沙学宗，名次一跌再跌，最后原本四人也纷纷隐退，不再过问学宗事宜了。”
“从那以后，流沙学宗便是一蹶不振，再没有进入过学宗前十。”
“不过就在去年，流沙学宗却差一点进入前十，原因就在于其中有两人表现很出色，这两人……也就是前不久刚被万华学宗挖走的人。”
说着，辰望不禁摇头轻叹一声，为流沙学宗感到惋惜。
“万华学宗和流沙学宗岂不是世仇？”夏秋问道。
辰望点头道：“自然了，新仇旧恨，流沙学宗恨不得一巴掌灭了万华学宗。”
“流沙聚散，聚散流沙，这个学宗的名字，取得倒是有先见之明。”夏秋随口说道。
说话间，马车却是在杏花街口停了下来。
“夏先生慢走。”
辰望下了马车，躬身送夏秋。
眼见着夏秋身形渐渐虚幻，他方才重新回了马车，道：“走吧。”
“辰哥，坐稳咯。”
车厢外，传来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令得辰望微有出神。
他掀开帘子，这才想起原来作为自己心腹的车夫，已经在刚才那场乱战中死去，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
由于阴雨天气刚结束，天空还未放晴，再加上之前夏秋弹指冰封两百米，导致坚冰消融之后，杏花街更加泥泞，所以这条街道比起往昔，却是更加冷清，前后硬是没有一个人影。
街道两旁的房屋投下大片阴影，忽地，一团阴影忽然诡异地扭动了起来，很快又恢复如初。
“妈的，那小子去了一线天，定然是有死无生，大人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居然还派我们来伏杀。”
一团阴影攀附房檐上，居然是发出了一道骂声。
“唉，你可别说了，要不是大人的旨意，这狗屁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另一团阴影趴在柴堆上，低声抱怨。
“大人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再等一会就可以收工了，抱怨个屁啊。”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立时让其他阴影闭了嘴。
筱地，所有阴影都是眼神一凝。
转角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急不缓，来人像是踩着节拍，步调始终一致，像是亘古如一。
“是那小子，他活着回来了！？”
阴影中的首领有些惊讶，随后，他眼中又闪过一抹杀光。
隐藏在阴影中的其余杀手，也是纷纷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弩箭。
这些弩箭，乃是专门为修士打造，莫说是炼虚、化神，就是涅槃境大高手，一个不小心也要着道，虽然不一定会死，但重伤肯定免不了。
“大人还真是看得起这小子啊。”
首领撇了撇嘴，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这种弩箭，以前接到刺杀一位老辈高手的任务时，也没见大人那么重视。
“小子，你也算死得其所吧。”
首领正想着，目光陡然就是一凝，弩箭也是随之瞄准了一个方位。
那里，有一个白衣青年，腰佩长刀，面色冷淡，停在了一座柴堆旁边。
见状，所有杀手都是呼吸一滞。
那个柴堆之中，藏着一位他们的同伴，难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身上都有着屏蔽气机的法器，一般的化神境修士也很难发现他们，更何况夏秋只是炼虚巅峰。
不过，很快他们就松了一口气，因为夏秋的目光从柴堆收了回来，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迈开了脚步。
“放箭！”
阴影首领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咻，咻，咻。
一时之间，昏暗的巷道中，破空声响个不停，每一只弩箭都带着剧烈的灵力波动，拖着长长的尾光，好似星空中疾行的彗星。
最为致命的是，夏秋身后一米处，那个柴堆之中，也射出了一支弩箭。
这个距离，根本没法去躲避，莫说是炼虚巅峰，就是化神巅峰也不可能避开。
“可以收工了。”首领咧了咧嘴。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全部冻在了唇上。
避无可避的那只弩箭，居然射在了一根房梁上！？
不仅如此，其余的十几支弩箭，居然是无一命中，有些射在了地面，有的则是射进了夏秋右侧的房间中。
“还真是不知所谓啊。”
夏秋冷然一笑，他的神识超越本身修为许多，那些人身上的法器，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笑话。
冷眼看了一下阴影首领隐藏的方位，他的眼角余光，却是落在了被诸多弩箭射穿的那间房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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