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持晶者，牧之衡
也就是说，即便林希掌握了自由炼器法、识物之法和天人法，也没有把握能在改变道金构造以后还能提升其品质。
想到这里，林希很想知道睚黑子是怎么炼制的，不过他最终连精神力都没有放过去，毕竟偷窥对手的行为在比赛中相当于作弊。
当然，凭借修炼炼器神诀和天人法以后出色的炼器直觉，道金尚未开始显现融化的迹象，林希便已推敲出了几种可以通过改变道金内部构造来加大其能量储存上限的方案，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立刻进行，而是继续推敲改变以后成品的品质如何，这一点可马虎不得，否则真有很大几率炼制出品质反而下降的器胚出来。
毕竟一件法宝的品质，并非只跟其蕴含的能量多寡有关，也跟构造组成有很大的关系，比如一把拥有恒星能量的锤子，还没施展威能就被人给抓烂了，那么也体现不出任何作用，是的，说的就是锤哥的锤子。
然而继续推敲下去的结果仍然不太理想，可以预见的是，这几种方案当中，无论林希实施哪一条，最终炼制出来的器胚品质都会下降。
得出这些结论以后，他只能默叹一口气。
这是大等存在都喜欢使用的道金啊，其经久不衰必然是有原因的，短时间的推敲就想将其改进，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少林希自问做不到，若是那天才少年牧之衡学全了他的炼器本事，也许还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出让道金更上一层楼的办法。
决定跟睚黑子比试之时林希便放开了众人的屏护，不过从炼制开始到此刻，众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直到此刻双苍才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么比的话，林前辈怕是要输啊。”
紫钢忍不住问道：“哦？何以见得。”印象当中双苍应该只是一个大乘期的油滑赌徒才对，没想到竟能看出林希和睚黑子这等级别的炼制差距，这不由让紫钢提起了兴趣，否则平时他很少跟双苍说话的。
石若霜也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人都差不多啊？你看两块道金的融化程度都是一样的，凭借本人出色的念力感知，这一点绝不会错。”
周天心和寒灵儿也点了点头。
“晚辈当然没有质疑刀刀姐和大家的意思，”双苍胸有成竹地道：“可是大家忽略了一点，如果两人的炼制过程看起来相同的话，林前辈真的就危险了，别忘了这睚黑子可是有真龙血脉加成的啊！”
众人闻言，觉得貌似有些道理，却听不远处的樱漫仙子笑道：“你这小辈知道什么？既然两者的炼制过程近乎相同，就证明林希用别的办法拉回了血脉上的差距，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多说吗？”
双苍闻言连忙捂着嘴，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晚辈妄言了。”
然而樱漫仙子话虽如此，看向林希的目光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她何尝不知睚黑子这只出自炼器世家的真龙比之普通炼器师从根源上都要强出太多，更何况这次比拼的是单纯炼制道金，没有什么可以取巧的，拼得就是硬实力，林希这家伙更是没得比了。
一想到这，她精致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而对于双苍和樱漫仙子的分析，周天心都不置可否，她隐隐觉得林希似乎有些困扰，具体困扰什么不得而知，她现在也不便直接打扰他，但这种困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也许林希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炼制相同东西的比拼，确实难以跟拥有极强炼器天赋和素养的睚黑子相比较啊！
但很快周天心微微摇了摇头，这种想法一瞬即止，她相信林希一定有其独到的炼器实力，否则也不会在前几轮的比赛当中，林希炼制出来的平底锅和这条绫子都略胜睚黑子一筹了。
难么林希困扰的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林希困扰的问题，众人都已经推论出来了，如果按照常规办法老老实实将道金炼制成器胚的话，他有很大几率会输，剩下的几率也只不过是和睚黑子平局罢了。
不过，这种困扰在三十多天后，也就是道金融化得差不多时，他便想明白了。
其实之前炼制的平底锅和炽赤绫，之所以能够高过睚黑子一些，炼制水品尚在其次，关键是林希凭借自由炼器法在选材上高过了睚黑子一些，炽赤绫更是在炼制过程中引发了雷劫，更吸收了不少天地元气，由此才提升了品质，否则最终是否能超过睚黑子，还真是两说。
也难怪这位真龙妮子如此不服气，还要拉着自己再比一场了。
想到这里，林希可谓豁然开朗，他不再推敲取巧的路子了，这一局比赛，就踏踏实实地来吧！
于是林希就这么保持传统炼器法，直至最后，他与睚黑子炼制的器胚几乎同时出炉，而当这两把形态不同，但本质相同的器胚悬浮在半空中时，众人都忍不住围了过去。
林希炼制的是一把短剑，而睚黑子炼制的是一把锥刺。
石若霜伸出手指“叮”的弹了一下短剑器胚，也不多看那锥刺一眼，便呵呵笑道：“决定啦，林希胜出！”
睚黑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理由？”
“因为林希炼制的这把趁手啊，好小子，明知道我喜欢匕首，所以才这么炼的吧，呀哈哈哈……”石若霜差点没手舞足蹈了。
众人当中不少顿时露出了看白痴的眼神，林希解释道：“其实我炼制的是短剑，不是匕首。”
“这明明就是匕首！”石若霜比划着道，看到此景，双苍第一个退到了人群身后。
紫钢则默默拿起了睚黑子炼制的锥刺，闭上双眼默默回想这把锥刺从炼制到成为器胚的全程，随后他从石若霜手中拿过短剑器胚，也同样感受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就像同一个人炼制出来的一样。”
周天心一听，夺过短剑器胚说道：“明显是林希赢！”
睚黑子抱着手臂冷冷道：“难道想用人数来决定输赢吗？”
这时樱漫仙子说道：“从感觉上看两件器胚都差不多，依本仙子看这场比赛算平局好了，而本仙子也已经考虑好了让两位分出高下的更好办法……”
林希打断她说道：“不必了，只比这一局，我从感觉上看这两件器胚的确近乎相同，睚道友，你觉得呢？”
睚黑子伸出双手接过了两件器胚，沉默了片刻，忽的瞪着林希说道：“近乎相同就证明有差距，快说！谁优谁劣？快说快说！”
众人这时也纷纷看向林希。
林希抓着后脑勺，暗道胡乱用词真是害死人啊，只得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说错了，其实它们都一样，真的。”
“胡说，你明明察觉到其中的不同了！休要赖账！”睚黑子愈发生起气来。
林希无奈，抬出了一架电子显微镜，说道：“咱们用这台仪器一看便知，真的是完全一样。”
谁知睚黑子一挥手，将那电子显微镜推开，气鼓鼓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明明只能看到表面！”
林希想了想，貌似还有更高级的显微镜来着，正考虑间，睚黑子已经一把将他衣领拽起，近距离用龙眸瞪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到底谁优谁劣？”
林希摊开手说道：“好吧，我不该隐瞒你们的，其实睚道友的器胚品质，比我的高了那么一丁点，所以这局算睚道友赢了。”
睚黑子缓缓放开他，忽的说道：“我怎么有一种被你耍了的感觉？”
林希连忙摇着手掌说道：“绝对没有，炼器王称号是你的了，不要可以让给我哦，”说着掏出一袋灵石递了过去：“这袋灵石应该够买这块道金了。”
睚黑子瞥了那袋子一眼，接着眸子一抬，盯着林希说道：“不，你的器胚我也要带走，我拿回去问问家祖，他一定能分辨出谁优谁劣来，届时我再来找你。”说话间已经将两件器胚都吸入手中，随后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不要灵石，准备好一百万仙元石来跟我换！”
哪知林希连忙跑上前说道：“等等等等，仙元石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这些小辈炼制的小玩意儿，怕是不用惊动你家家祖他老人家了吧？”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睚黑子姓睚，又是真龙，弄不好就是传说中睚眦的后代，那个主几乎没人惹得起，要是看了器胚不乐意，飞过来要打架，林希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打，所以紧张成这样也是正常的。
却见睚黑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双龙眸稍微有些复杂的瞪着林希，说道：“你果然又骗我？”
“什么叫做‘又’？”林希接过两件器胚说道：“我保证这两件器胚从大体上看真的是分不出高下来，但细节上我确实稍稍疏漏了一丝，这次比拼真的是你赢了，睚道友，不用再分辨什么了，仙元石我会尽快准备好的，劳烦你稍微等等便可。”
睚黑子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你只是因为缺仙元石？”
林希拍着胸脯说道：“这事果然瞒不过你，别看我灵石多，仙元石还真没几块，需要去百铸城的坊市和拍卖会转转，一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不咱们这就出去准备吧。”
此后睚黑子便没有再追问，从神情上看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双苍等人认为她大概是成为真正的炼器王以后反而孤独了，毕竟最强的高手总是孤独的，会有这种神情也属正常。
随后睚黑子收走真龙领域，众人出现在参赛者区域中，时间是睚黑子邀战林希时的后一秒。
那樱漫仙子就似早已认定林希会故意隐瞒自己的败局一般，此刻既然林希已经认输，她便高高兴兴地脆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林希制造了三亿的灵石，分别分一亿给双苍和紫钢，周天心和石若霜分别跟着他们去百铸城兑换仙元石，虽说仙元石兑换三十级灵石的比例通常为一比一百，不过因为需求量较大，难免会有出售仙元石的人坐地起价，所以每人准备一亿便要靠谱一些。
临走前，周天心忽然在林希意识中说道：‘依我看，这局你是故意认输的。’
林希连忙回道：‘你怎么知道？小声点，可别让那真龙妮子给听见了。’
‘笨蛋，现在是精神通话啊，那睚黑子就真的那么可怕吗？还是说你真的怕了她的家祖了？’周天心不以为然地道：‘你还是对我说实话吧。’
林希回道：‘其实真实情况是，我的器胚和她的器胚区别极其微小，否则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但这两件器胚只要往她家祖面前一放，估计很快就能辨别，她炼制的其实也只有一丝丝瑕疵罢了，但这便意味着往后她肯定一有空就来追着挑战，那咱们还有安宁日子可过吗？’
谁知周天心却是轻笑起来：“咱们本来就被人追杀，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有啥好怕的？”
林希想了想，表示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好，正欲回她，忽的看到广场上降下一道人影，此人却不是长老会当中的任何一人，却竟是——
太叔悟！？
此刻太叔悟浑身冒着雷电，缓缓降落在正自享受观众呼声的牧之衡面前，开口说道：“我该说你藏得这么深，还是藏得这么浅呢？”
林希闻言心中一凛，牧之衡竟真是那名持晶者？
而被太叔悟质问的牧之衡，缓缓放下抬起的下巴，茫然地看着太叔悟，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位前辈是？”
这神态，这语气，跟那个摆了太叔悟不知多少道的狡猾持晶者一点也不搭边啊。
这时紫铁子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牧之衡身前，说道：“这位道友，请不要干扰比赛。”他能称呼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太叔悟为道友，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林希连忙也闪身过去，对紫铁子一拱手，然后对太叔悟说道：“先不急，等比赛结束再说。”
太叔悟说道：“他不已经拿到炼器王称号了吗？更何况，只要交出应该交出来的东西，我立马拍拍屁股走人，不会干扰比赛的。”
紫铁子见林希也掺和此事，听太叔悟说完，便开口说道：“如果这位牧之衡小友真跟两位有什么恩怨的话，想来即便比赛结束，以他小仙的修为也逃不出两位的手掌心，所以还请两位给老夫等人一个面子，先退到场外等待可否？”
“可惜的是，”太叔悟却是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位所谓小仙修为的参赛者，其实还有更强的力量没有显现出来呢。”
牧之衡指着自己莫名其妙地道：“前辈说的真的是我么？”接着转向林希说道：“林前辈，我知道擅自夺走第七道天雷是我不对，您要教训我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真的不认识这边这位前辈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希心道这位也真是有点装无辜过头了，但也确实找不着理由来反驳他，关键是这炼器王大会并非只有紫铁子等上仙支撑，更有大仙级别的存在在关注此事，比如之前出现的宰老恐怕就是其一，太叔悟这一突兀的举动明显讨不到好。
所以林希对太叔悟说道：“先离场吧。”
太叔悟只有初阶中仙的修为，单只紫铁子要出手阻拦，他便没法拿下牧之衡，听林希之言，也萌生了退意，然而就在这时，现场的观众们却纷纷大喊起来：“这两人仗着修为高就想欺负小辈吗？有没有问过我们？”
“次诶次诶怪输了比赛就想报复？想退场等会再动手？没门！”
观众们的呼声越来越大，其中不乏中仙上仙这样的好手，要是一起冲将下来，林希大概也只有没头逃命的份，不过，见到此景的他，却是反而笑了起来。
看台上淡定坐着的吉娃娃忍不住说道：“这家伙果然是个怪人，有事的地方都有他也就罢了，你看他现在居然还在笑，有什么好笑的？”
通讯那边的泰迪似乎也在跟着观众一起呼喊，并没有回吉娃娃的话。
“不过有点奇怪，”吉娃娃也没有理会这厮，自顾自地道：“从刚才开始，我感觉这家伙的气势好像突然变弱了一些，在赶到赛场之前那几秒发生的，是我的错觉吗？”
这时林希说道：“他是不是有问题，一试便知，这一手伤不了他的性命，在场诸位正好可以一齐做个见证。”声音不大，但都传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观众渐渐沉默下来，而听到这句话的牧之衡，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已经赶来的芬芳仙子闻言，却是说道：“此法甚好，请林道友速速施为吧。”
眼看紫铁子和赶来的几名长老会上仙都默然不语，似乎也是这个意思，牧之衡面色一狞，忽的恨声道：“你什么都不懂，就跟着瞎搀和！”话音未落，一身紫芒猛然暴起，竟是瞬间将修为提高到了高阶中源！
只一瞬，空间也被紫芒划出一道诡异的亮痕，牧之衡本人则已出现在亮痕顶端，眼看就要破界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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