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取死胎
莫夏筠这样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夜。
程雅涵怎么完都不见她下来，变长楼喊她。见那窗前一动不动，悲伤得好像只有她一人，不忍问道，“宝贝？怎么不穿鞋子就下床？”
“妈。”莫夏筠转过身子，对着她说，“我今天就回去吧。”
由于一夜未睡，莫夏筠的嗓音都变得嘶哑，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眼神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犹如一滩死水。
“筠筠？”程雅涵有些担心，眼睛紧皱。
“妈。”莫夏筠对她笑笑，“我没事，阿陌很快会回来了。”
程雅涵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既然她想让自己不担心，那也就不担心吧。
莫夏筠走到街上，明明是烈日当空，她的心里举得无比的寒冷。
心里笑笑，什么时候她变得那么脆弱了？
“小喵。”莫夏筠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只猫说道。
“我在。”它现在也无比忧心。
“将他拿出来吧。”莫夏筠叹了口气。
“好。”知道这件事之后，它也很内疚，它没跟她说过，妖骨的医者怀孕后，自医根本就不能存在。无论医者多么高超，在自己的身体上，是不可能检查有何异样。“对不起。”
莫夏筠蹲在它面前，“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跟宝宝无缘。希望他在那个地方不会被欺负。”
他们这一辈子做不成母子，那就下一辈子来做吧。
将心理的情绪全部都收敛，回到家之后就该是一切都好吧。
小院中。
“筠筠。”僵小喵这回是有些难下手了。“你真的不打麻药？”
“不打。”她想见见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好吧。僵小喵也只是怕她见到腹中的孩子之后有会忍不住反酸。
僵小喵浑身泛着玄光，玄光变成一道道尖锐的刀子，刺入她小腹。
莫夏筠好像不知道疼似得，自己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术刀，一刀刀往自己的小腹上割开。
僵小喵张开口，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只是见到她眉宇间的决绝和哀伤，耷拉着耳朵。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以应变突发状况。
莫夏筠将自己小腹一层层割开，鲜肉中混杂着血丝。由于是她坐着的，一呼吸就挤压着她的小腹，不小心就会牵扯开伤口。
手术刀接触到小腹上的神经，突出前分泌的神经递质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疼痛。没割裂一层肉，莫夏筠的脸色都苍白几分。
直到七刀过后，莫夏筠终于在那最后的一层子宫薄壁上看见了那小生命。
小生命在莫夏筠腹中只有12周不到，胎儿初具人形，身长只有30毫米，不到她的食指指长。一般的12周的胎儿已经有65毫米了。这样不到正常身长虚弱的胎儿怎么能够存活下去？
是个小女孩呢。大头约占身体的一半。手指和脚趾已经完全分开，部分骨骼开始变得坚硬，并出现关节雏形。
胎儿的眼睛是紧闭着，心脏没有任何的跳动和起伏。
拿起手术剪，挑起她与她相连的期待。手没有任何的抖动，剪刀的开口只是停在她们两个的连接处，迟迟未动手。
“筠筠？”见她的动作停顿，僵小喵提醒道。
下一秒，莫夏筠好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闭着眼睛，狠下心，将她们俩个之间的联系剪短。
一时间，好像什么重要的事情将离她而去。心脏一阵揪疼，一抽未抽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眼睛又想断弦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低落到自己的手上。
手上还捧着那鲜血淋淋的死胎。莫夏筠只是眼睛看着她，泛着无尽的柔光。这是她和阿陌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薄唇对着手上的死胎，轻轻地亲了一口。眼神柔和，“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下脸颊。低落到她手中的肉团上。
“要是你在那边被人欺负了，记得找妈妈，妈妈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将她放到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玉盒中。
鲜红的血液在死胎的身上，与白脂玉映衬，倒显得有些妖艳。
莫夏筠拿起桌子旁的湿毛巾，一下一下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身子。一边还说到，“妈妈和爸爸都不喜欢脏，那你也应该是不喜欢的吧，我的宝贝。”
僵小喵的眼泪簌簌得掉，想提醒她还没为自己缝合伤口，但现在看来，自己提醒她，她也不会去做吧。她的心一直牵系着她的孩子。
莫夏筠的动作很轻柔，眼角是含笑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悲恸。
莫约五分钟，才将玉盒和胎儿给擦拭干净。莫夏筠又再次往胎儿身上亲了亲，才将自己的小腹给缝合起来。
由于刚未止血，此时她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而她躺着的床上也是满满的血迹，但她好像不在意似得。缝合好伤口将那全是血迹的床带到楼下扔掉。
再次走到房间，将她保存的玉盒放到一旁。
铮亮的手术刀，割开她手腕上的静脉。等到有小半碗之后，才含一颗丹药。脸上的血色才恢复了些。
拿起毛笔，在玉盒上面画着一些复杂的符号。
没画一个符号，刚莫夏筠恢复的血色又瞬间变没。在玉盒的四周都画了符号之后，玉盒上泛起一层红光，随即消失。连着莫夏筠画的符号，一并消失。
将玉盒收回自己的空间手镯之后，莫夏筠才感觉到全身疲软无力。
撑着最后的一点意识，走到床上才闭上眼睛。
僵小喵对着她的脸舔了舔。一个闪身进到之前他们建造的空间中。
“毛线？”僵小喵运起浑身的力量在空间叫吼了一声。
“叽叽！”不要这么叫我！
“毛线，筠筠现在昏迷了，是因为运用了时间静止的法术，梦幻兽作为空间梦靥定会认识时间之主吧？”
小毛团好像懂得它说的什么，脑袋摇了摇，“叽叽。”
“你不会是不知道吧？”僵小喵心里一个咯噔。
“吱吱。”对着僵小喵意识传道，“时间之主早就在妖神的时代后的五十年陨落，她所继承的时间法术也在那个世道跟妖神的妖骨和媚骨毁灭。筠筠为何会时间静止？”
这根本就不可能，它跟这她一起训练，除了在冯爷爷那里没有跟着。
“我也不知。”训练那段时间，莫夏筠根本就是跟它是断联的。过后他也不能跟她共享那时候发生的信息。
小毛团叹息，“现在只能等她自行好起来了，不过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啊。”
这正是让它烦恼的，不知道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筠筠肯定不会让男朋友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如今她做的一切，也只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而已。
“要不，我用自己的治愈能力看看有没有用？”小毛团突然说道。
僵小喵叹了口气，“筠筠的内伤，是遭时间禁止这法术的反噬，一般的治疗对她无用。”这一点它一早就试过了，她自己的治愈之气都无法治愈自己。
“你将筠筠弄进来。我将她的身体体能调到可以跟这里一样的流速吧。”
僵小喵点点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莫夏筠抬进来。
在空间里呆了一年。
莫夏筠才转醒。
“筠筠。”僵小喵心里怎只是激动。
莫夏筠只是冷冷地看了它一眼，随后便没说话。
自从这次莫夏筠醒来之后，就变得更冷了。以前的她也是冷，只是清冷，心里待人还是温和的。这次，僵小喵觉得，莫夏筠这次是真的冷。
由内而外，连骨头都是冷的。
要不是她眼神的冷漠还又一丝动容，僵小喵几乎都以为她变了一个人。
莫夏筠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一个转念就出了空间。
还在空间的两只。
“这是变了一个人？”小毛团终于觉得空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暖。
僵小喵督了它一眼，说道，“最伤心过后，变得更加地冷情而已，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她自己。”一个母亲的丧子之痛，它无法体会。
但是它知道，莫夏筠这样喜爱孩子，爱秦陌，重情义的人。她和秦陌的爱情结晶失去了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地绝望。
尤其是，造成这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自己。
小毛团趴在地上，若有所思，僵小喵问道。“你是否要出去外面？”
“走吧。”呆在这里也是够无聊了。是时候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莫夏筠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突然，就被抱入一个炽热的胸膛。
对他身上的气息无比地熟悉，莫夏筠每想到他会那么快回来，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阿、阿陌？”
一天前，他还在执行任务，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心慌的他用一分钟就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就往这边赶来。
天知道，他在这里没有见到莫夏筠时，心里的恐慌是多么地大。
他将能够找的地方全部都找遍，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根据自己和她的联系，他十分肯定她就在附近。在原地等候几分钟后，见到她的身子，忍不住就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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