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不可描述的事情
疯得差不多了, 到了凌晨两三点，过半的人都倒下了, 本来两天的守擂、一天的表演赛就挺费精力的，这晚更是又喝又闹又唱, 再精力充沛也有个限度, 千里缩在沙发上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无咎、逆鳞这些冷静派反而依旧□□。无咎拿着自己的外套, 走到千里边上, 轻轻地给他盖上, 察觉到动静，千里翻了翻身，抬了抬眼皮，见是无咎, 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后，又闭上了眼。
“千里, 你手机能借我用用么？我的没电了。”无咎问道。
“兜里。”千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无咎从千里的裤袋小心地掏出他的手机，独自出了房门, 来到比较安静的大厅处。千里的手机看起来很有些历史了, 磕磕碰碰的痕迹不少, 没有锁屏和任何密码, 桌面也相当简单, 除了基本应用外，其余的app几乎只有一个企鹅。处理完自己的事后，无咎拿着这手机, 陷入了沉思。
一般来说，他绝不会去做偷窥别人**这种事，这有违他行事的原则。可是……
好纠结。
就……看一下？
不行，这太卑鄙了。
无咎放下手机，往房间的方向迈步。
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可有些事情，就算问，千里也不会说吧。
难道他要就这样承认无奈？
只看一眼通讯录，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无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某个服务员看着他如此这般来回几趟了，无咎却已全然感受不到外界的目光，心中满是灵魂深处的挣扎——
决定了。
就看一下。
无咎迅速地打开手机的通讯录。
然后一怔。
里面的名字……10个都不到。
而且，除了他们白夜行的几个人，其余全是不认识的，看备注就分辨得出——什么工作室，客户，送煤气的等等。
“……”无咎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重新挪动脚步，往回走去。
千里依旧在躺尸，房间里安静了许多，最吵闹的只剩醉得放飞自我的那几人，不少人还是挺有自制力的。醉凌云从座位起身，正想走向涟漪清尘和冰若幽雪的方向，一道身影冷不防地踉跄着撞过来，醉凌云一愣，欲后退两步避开，但那人的速度比她快，已然找不到重心了，几乎是失去平衡下倒向她的。
“喂喂喂——”他身后另一人见势不妙，意图拉住他，力度却不够，显然也醉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悲剧，但听噗地一声响，紧要关头，一个人硬生生地挡在了醉凌云面前，尔后，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一股令人反胃的臭味弥漫开来……
那人，吐了。
包括醉凌云在内的好几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挡在她身前的是大圣，吐了大圣一身的是一片天。
大圣从胸前到裤裆，全是黄白色的糊状物，看得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醉凌云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拿起桌上的纸巾盒走过去，“你还好吧？”
“没事……”大圣看了看一片天，说道，“他估计还要吐，你们先扶他去洗手间吧。”
一片天被弄进房间的洗手间了，大圣几乎用了整盒纸巾稍微擦了一下，聊胜于无，“你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洗吧。”醉凌云说。
“好。”大圣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没想到醉凌云很自觉地尾随了。
“……”大圣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你不用跟着我吧？”他要去的是男厕啊！醉凌云再爷们也不至于吧？
醉凌云笑了笑，“没事，我在门外等你，毕竟因我而起，我总不能不负责啊。”
“……好吧。”大圣一方面甚感别扭，一方面又有股抑制不住的……欣喜？一晚上了，大圣在醉凌云眼里估计都是个路人甲，直至此刻，他才是特别的。
两人来到走廊的公用洗手间，大圣独自进去，在亮堂堂的空间里，端详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苦笑，醉凌云对他印象最深的千万不要是这副样子才好……
大圣将衣服脱了下来洗了又洗，再用力拧干，一番折腾下来，都快半个小时了，想着醉凌云会不会等得不耐而离开了，一出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抹鲜艳明快的红色，配上落落大方的黑与白，恰如醉凌云的性格一般，简单、热烈之下又潜藏着若隐若现的深沉。
醉凌云正无聊地来回踱着碎步，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听到动静，转头笑看大圣，“好了？”
大圣一怔。回眸一笑，大约就是这样一种直击人心的瞬间吧。
“谢谢。”大圣走到她面前，说道。他也不知道谢什么，谢她的陪伴？谢她的等待？
“谢什么，我谢你才对，不好意思啊，让你给我挡了那一下。”醉凌云说。
“哈。”大圣也不懂要如何回应了，只得傻笑。他听千里和寂寞成灰吐槽过醉凌云，据自己的认识，醉凌云确实也是个看起来很大大咧咧的人，却总在关键时候很靠谱，无怪乎能妥妥地引领奇迹那样一个气势磅礴的公会。
“让你这一身好看的衣服遭殃就太惨了。”片刻，大圣又道。他其实想说男人就该怜香惜玉，但在醉凌云面前，硬是憋住了。等哪天他堂堂正正打赢醉凌云，再堂而皇之地展现绅士风度吧。
“你这是在夸我吗？”醉凌云好笑。
“额，我说实话而已……”大圣顿了顿，“要说夸的话……游戏玩得这么好的女孩子确实少见。”
“喂，你说这话小心被打啊，今晚在场的妹子哪个没有实力？”醉凌云揶揄他。
“是哦……”大圣汗颜，“我说错话了，罪过罪过。”
“哈哈哈。”醉凌云笑着，又上下看了看大圣，那目光整得大圣颇为不好意思，他不是没有跟姑娘打过交道，但经验着实不算多。“天气这么冷，你穿着湿衣服一会出去会感冒的。”醉凌云说。
“不要紧……”大圣话到一半，醉凌云又道，“你等我一会，我今天刚好穿得多，我把我毛衣给你吧，你至少贴身的衣服得是干的，穿在里面看不出款式，不用担心，外套没办法了，现在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去买新的——等着哈——”她说着就要迈步走进女厕。
“等等等等——”大圣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把拉住醉凌云手臂，“别别别——不用，真的不用——”急得他都语无伦次了。
可不，这太吓人了啊！女生的贴身毛衣？！带着体香的贴身毛衣？！不不不不他今晚会睡不着的！
“少跟我客气，身体要紧。”女王不愧是女王，非常强势。
两人正争执着，一道嗓音凌空响起，“喂。”
两人齐齐回头，看到寂寞成灰一脸死鱼般的神情。
“哟，你怎么来了？”醉凌云问道。
“我来上厕所。”寂寞成灰理直气壮道。刚才大圣英雄救美那一幕他全程高清□□地目睹了，两人一出来就失踪了半天，不知道的以为他们私奔了！
“哦，去呗。”醉凌云说。
“……”寂寞成灰语塞。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姐们！
“你们在干嘛？”寂寞成灰没挪脚步，直直地问道。
“她……”大圣一个字出口就卡住了，她要脱衣服给我？这话能说出来吗？
其实寂寞成灰是明知故问，他大老远地就听到两人的对话了，要是此刻手里有战矛，他会毫不犹豫地一个技能戳死大圣。他也没打算真等两人回答，一把拉着大圣就往男厕里走，“哎——你们干嘛？”这回轮到醉凌云问了。
“多大点事，不就衣服吗？我给他！”寂寞成灰气势汹汹道。
“……”醉凌云就这么看着一脸开疆拓土披荆斩棘的坚决的寂寞成灰拖着茫然的大圣进去了。
醉凌云自己先回包厢了，一进门，无咎就问道，“怎么样了，要帮忙么？”
“应该没问题……”醉凌云说。
“大圣呢？”无咎好奇地望了望醉凌云身后。
“他和寂寞成灰进男厕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醉凌云笑道。
“……”无咎默然。
将近凌晨四点多众人才相继散去，诸神黄昏、横扫天下、末世名流和龙翔阁的有自己的住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八大公会的玩家则组团走回酒店。千里小睡了一觉，精神多了，“今天就要分别了啊。”修罗感慨道。
“还会再见吧。”虫虫说。
大家明白她指什么——职业联赛。是啊，现在余下的问题就是这个了。除了白夜行，其他公会应该毫无悬念会参加了，包括很多不在种子队之列的公会，也会竭尽全力去争取排位赛的晋级名额。
虫虫打从心底地希望大家都参加，她更打从心底地喜欢这个团队，这些同伴，甚至也喜欢那些敌人。这个世界让她充满活力，充满向往，虽然她看似不合群，实则她最钟情需要团队配合的游戏。
只不过，她从来不会明说，她羡慕千里、女王那种坦诚，她自己就是做不到。她只会用行动来表达——留下，就是最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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