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线索
夜沫略略点了点头，对公子裂月说道：“看来凶手还是不是凡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不是他悄悄对阿隽做了什么？”公子裂月忍不住问道。
“他应该很早就已经对阿隽下手了，至于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看阿隽的样子，应该是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长久消耗。”夜沫凝眉说道。
“可阿隽平时什么都没有对我们说过啊。”一旁小洛又说，“若真如阿夜你所说，阿隽自己难道不会有感觉吗？”
夜沫心中也仍有疑问，眼中神色复杂，答道：“这世间术法繁多，仅凭现在的情况，我也无法猜测。”
到底是谁盯上了公子裂月府？又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问题太多，房中众人一时也都甚是疑惑。
“小洛。”
大家从小隽房中散去后，夜沫在走廊下出声叫住了小洛。
小洛回头看她，目光中带询问之色，又夹杂少许浅淡笑意。
夜沫走到他面前，话语间有些犹疑：“你每日与阿隽相处时间都比较多，当真也对此事没有一点头绪吗？”
小洛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恕我迟钝，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阿隽的异常。”
“当真？”
“你也不信我？”小洛看着夜沫的眼睛，目光中带几丝浅浅的狡黠，颇有些孩子般的意味。
他对这件事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反倒是对夜沫的态度更感兴趣。
“我只是觉得，阿隽的身体异常情况应该已经持续了一阵子，便想着问问你，你不要介意。”夜沫只对他微微笑说道。
“阿夜。”小洛却突然轻轻叫她一声，嘴角依旧噙笑，眼中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大可直接说，不必那么生疏客气。”
“我暂时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夜沫略略勾唇，道。
她只觉得小洛看向她的目光莫名熟稔，却又不知为什么。
“那么，我先回去了。”小洛浅笑道。
“好。”夜沫目送他离开，眼底神色不明。
“夜姑娘。”
小洛前脚刚走，先前待在阿隽房里的一个丫鬟忽然又找了过来。
“什么事？”夜沫有些奇怪地问道。
丫鬟神色有些纠结地说道：“刚刚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不知道算不算异常之处。”
夜沫笑道：“你说说看。”
“隽少爷曾经与我提过几次……”丫鬟迟疑了一下，又道，“他好像这段时间经常做噩梦。”
“噩梦？”夜沫轻轻皱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说他很害怕，因为梦到的总是些人死掉的场景，还说……”
那丫鬟想了想，又说道：“还说，他看着那些人死掉的时候，就感觉像是看着自己死掉一样，每回做完梦心里都很难过。”
“人死的场景……”夜沫目中神色不清，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会无故做这样的梦……”
“或许是先前蒋先生的死还给隽少爷留着阴影。”丫鬟兀自在旁猜了一句。
夜沫没有再理她说的话，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嗯。”
夜沫直觉地认为这不可能仅仅是蒋先生给阿隽留下的阴影。
当初阿隽不过是从房门口往里远远看了蒋先生的尸体一眼，更何况前段日子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一个小孩，又没见过更多相似情景，何至于隔了一段时间心底的阴影又重新倒了回来。
人死的场景……感觉像是看着自己死掉一样，心里很难过……
夜沫仔细思索着这几句话，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思维又似乎在某个不明的岔路口莫名断了，让她没有办法把真相和阿隽的这件事连接起来。
“夜沫！”
突然，听得身后一个耳生的男子声音叫了她一声。
夜沫回头，看到院里不知何时多站了一个剑眉星目的蓝衣男子。
“末琉？”
夜沫略略吃惊，不知道这个上回一出现就持剑相逼的妖怪怎么突然来了公子裂月府。
“你来做什么？”夜沫不由问他。
“哼。”男子轻轻笑一声，神色似乎并不怎么和善，“你上回是骗我的是不是？”
“我骗了你什么？”夜沫不知其所谓。
男子看了看她，神色不悦地说道：“你那时候就知道凰夜诀的下落吧？现在浮夜诀就在你的手上，对不对？”
又是浮夜诀。夜沫不由轻轻皱眉，无奈说道：“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浮夜诀了，现在它也绝不在我手上。”
“胡说！”男子打断她，说道，“你别想再骗我了！我分明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气息——浮夜诀就在这个府上！”
“浮夜诀的气息？”夜沫再度皱眉。
怎么可能？如果连末琉都感受到了浮夜诀的气息，自己便没理由没有感受到。
除非……如果末琉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的灵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加快衰弱了。
想到这里，夜沫不由地感到有点心慌。
“你不要再装了。”末琉却不知情，看她神色不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浮夜诀就在你的手上！不然你知道了浮夜诀就在这附近，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夜沫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灵力已经穷窘到了这种地步，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帮公子裂月，并没有功夫理凰夜诀。但它确实不在我手上，如果你真觉得它就在府中，不如自己动手去找。”
末琉看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心里极不高兴：“你这话到底算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凰夜诀在哪里？还有——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不在意它的下落。”
夜沫沉默片刻，然后轻轻一笑，反而问起末琉来：“我在不在意浮夜诀倒是都说得通，可是我不明白你一个妖怎么会这么在意浮夜诀。”
末琉微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夜沫继续说道：“如果说你仅仅是为了提高修为和功力，恐怕犯不着这么汲汲然吧。”
“不用你管。”末琉只冷冷道一声。
“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夜沫微微勾唇，淡淡看着他，“若是你理由充足，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帮你一起找浮夜诀。”
末琉犹豫，看向夜沫的目光有些纠结。
夜沫被他弄得有些莫名，问一句：“难道也是与我有关？”
末琉却只说道：“你现在失了忆，我跟你多说什么也没意思。反正你把浮夜诀交给我就好！”
“可我说了真的没有浮夜诀。”夜沫颇是无辜地说道。
“可这个府上，是浮夜诀的气息最重的地方！”末琉还是不信。
夜沫想了一下，提醒他道：“或许，它在这府上其他人手上。”
“这府上除了你还有什么人能把它藏起来？”末琉不由说道，“那公子裂月不过一个凡人，也绝无能力催动浮夜诀。”
看末琉一副极其确定地样子，夜沫心里其实也被他说得有了些疑心。
浮夜诀如果真的就在公子裂月府里，又不在她和公子裂月手里，那会在谁那里？
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小洛这个初来府上的“外人”。
其实，公子裂月对他的疑心没有错：除非阿隽那件事情是外面人所为，不然，最该怀疑的也确实是小洛。
让夜沫对小洛的怀疑止步的主要原因是：小洛只是个凡人。
可如果小洛不是个凡人呢并且他的灵力超过了一般的半神及妖魅，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瞒过现在灵力已经丧失大半的自己。
真是这样的话，小洛来这府上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但目前首要应对的还是面前这个末琉。
夜沫想了想，对他说道：“你就算现在杀了我，我也给不出浮夜诀。你还不如自己去找找。”
末琉心有不甘，可终究也没有办法真的杀了她，只能说道：“哼，那我就自己在这府中找！弄出什么乱子来，你可别怪我。”
夜沫只轻轻一笑：“如果弄出了什么乱子，你只要别说是我让你去找的就好。”
末琉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再与她啰嗦，翻身就上了房顶往别处而去。
夜沫目送他离开，嘴角流露一丝淡淡笑意。她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浮夜诀的气息真的和小洛有关，末琉去了说不定就能逼得小洛动手。
然而不料：末琉竟先在公子裂月那里闹出了不小动静。
“哼，我料我们府上闹鬼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都是你这个妖怪弄出来的！”
夜沫刚赶过去，就听到公子裂月冷声说道。
也不知公子裂月是不是真的把对那件事的怀疑转移到了末琉身上，但就单单末琉在他府中的异常举止，也确实足够他说出那一句了。
只见院中他们两人都拿着剑，两相对峙，一旁的顾连晋已经带人包围了整个庭院，却被公子裂月阻着不得上前。
公子裂月显然对这妖怪在自己府上嚣张放肆的行为大为不爽，此时眼露冷厉光芒，恨不能亲手将他切碎了，甚至不许护卫们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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