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把你们知道的全都招出来，知道多少招多少，少说一条，绝不轻饶，只要全坦白了，从宽处理。”一屋子的人排着个的开始招供，这事都不用猜，一个都不干净，后世这样的事情早就见识过了，没有一个公司的主管账簿的会计是干净的，哪个公司记账不是里外两套账的？反正谁说他们公司的账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哥是肯定不信的，所谓不会做假账的会计不是好会计，很多时候会计是以能做假账，做得好假账为荣，好多会计因为做不平账目急的晚上睡不着。只要账目做得好，基本没有人会来找麻烦，就算税务人员知道你有假账嫌疑或者说，在他们眼里就没有不做假账的公司，问题在于，一个个公司去核实那么多账得多少人。还记得曾经有一家公司被省一级的税务机关查账，拿出来的账目一摞一摞的，当时哥可以非常肯定那家公司绝对做假账，当时去举报他们么？完全没必要，这关自己屁事，知道他们做假账了又没有证据，就算有人跟你说了，或者自己看见过，又能怎么样，没有录下来没有拍下来，更不会掌握他们的内账。就因为他们做的账毫无破绽，逃过一劫，之所以他们会被查是省一级别有个联网系统，有逃税嫌疑的就会报警，事实上那个软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虽说情况不太一样，要是说这些内侍能安分守己不监守自盗，反正哥是不会信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按完了手印儿，安抚他们道：“你们立功的时候来了，开始把这些账目给朕查清楚，具体查账的方式朕一会儿教给你们，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清楚，谁透露出去查账的方式，抄家，死刑。”看着一个个发抖的内侍，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教授他们后世的复式记账，这些人也算是学的很快，没有把握好的地方一会儿实战解决。一上午的时间用来招供学习记账新法，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让他们离开乾清宫，直接都在宫殿里一起吃，下午开始查账，每人几本账到旁边儿去查。哥的宗旨很简单，谁查出来的问题多，谁就处罚的轻，查不出一点儿来的直接菜市口。
“万岁爷，银作局掌印太监求见。“
“让他来。”
“是。”
“奴婢叩见万岁爷。”
“何事？”
“万岁爷，您让奴婢做的东西做出来了。”说完，一挥手后边儿跟着的人把他说的东西拿了出来。
哥给王佐使了一个眼色，他走过去，一一把那些带底托的铁球跟一块儿透明玻璃放到了御案之上。看着这些做好的东西，先拿起铁球看了看，挺沉的，上边儿的数字刻得不错，放回去之后又拿起那块玻璃，对着阳光照了照透明度不错，拿着玻璃让那个掌印太监凑近了耳朵悄悄说道：“把这块玻璃后边儿度上水银，然后涂上一层漆，做个木框框起来，像镜子一样竖起来放着就行。还有把那十个铁球做三十套出来，另外做个可以手摇的东西，能把这些铁球一个个的摇出来的那种，记住一次只能摇出来一个。”说完这些直起身子，看到那人也直起了弯下的腰，哥继续说道：“可记清楚了？”
“奴婢记清楚了。”
“一起做好了都给朕拿来看。”
“是。”
“恩，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这些账本一查就是四天，期间哥谁也不见，那些查账的人，也是席地睡，全都在乾清宫里不许出去，不查完了账本儿决不能放松，好在这些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掌印太监来了是必须见得，其他人就算了。当然三个小媳妇也还算明白事，除了送饭来吃之外根本就不来乾清宫。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日子哥除了早上锻炼下身体就是去仁智殿看看，其他时间都是在乾清宫里边儿看他们查账。最后的结果真是触目惊心，查出来错漏的地方之多，竟有数千处，涉及到的款项之大，竟达近二百万两，就算贪腐十分之一也有二十万了。到底能追回多少银子现在哥已经不考虑这个了，因为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哥借着这个事情来办。
九月初一一大早，来了一个特殊的折子，魏忠贤要辞职了，哎呀我去，他这是要干啥？估计这货是知道了哥这些日子在干什么了，要不然为啥要辞职呢，从这个奏章上就能看出来。用过早饭，哥也没含糊，直接就给否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大腿，谁知道你是真辞职还是假辞职，要是真辞职也就罢了，要是假辞职，哥要是批准了这就是要跟哥翻脸啊，哥还没做好准备，可不能跟你撕破脸，更何况，到时候还得找你当垫背的给朕去得罪人呢。把你放走了，哥就得找自己的人去得罪人，得不偿失。不过对于假账的问题，哥还得再看看情况，查完了账并没有下噤声令，这两天怕是就会全皇宫甚至外朝都会知道这件事，哥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啥反应。这不反应最快的来了。
魏忠贤已经有动作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子，还是继续看奏折吧。太监杨朝报：“插漢虎墩兔以醉，為婦哈屯刺死。插漢，地名，元小王子之裔。嘉靖間，插漢打來孫避俺答之強，與子土蠻火成等自宣府塞外移遼左順福餘諸部以自立。土蠻生卜彥，卜彥生虎墩兔。原與俺答吉囊兄弟同姓，實插主而俺答臣也。俺答封王後，至卜石兔，得素臣之妻兼併其地；虎墩兔復強，卜石兔走河套建原，雖畏插漢，以其淫貪失馭，易餌也。插漢日西向，蠶食白言諸部。”你妹啊，那么多繁体字，哥看了老半天大概是看明白了是说虎墩兔死了，问了问旁边儿虎墩兔是谁，感情这个虎墩兔就是那个林丹汗，这倒霉孩子这个时候就死了？怎么可能，哥记得这倒霉孩子是让皇太极追了上千里之后才死的吧，这个肯定是误报，直接回了一个，复查，放到了一边儿。然后就看到了一份战报：“西虜犯寧夏鎮塑堡洪廣營，總兵吳盡忠拒卻之。”字数虽少但是意思很明确，为什么，你大爷的老子繁体字水平虽然这些日子有所长进，也扛不住你们老是写繁体字。没法子，毕竟咱才是外来户，慢慢习惯吧，直接批了一个知道了，不用看地图，光看名字，哥都知道宁夏在哪，也就没必要纠结了。
今天似乎重要的折子有点儿多，这有一份军报，镇守宣大太监葛九思上书：“请以应接骑兵五千改为左右标营。”左右标营啥意思啊？既然是军报那就找兵部尚书吧：“王佐，去把兵部尚书叫来。”就着查账这个事情，哥直接把随身内侍都换成了潜邸旧人，唯独留下了那个庞天寿，观察观察，要是能行，也能多个帮手不是。其他人也想观察，问题是那么多人多累啊，一个个来的比较好。
“是，主子，啊不万岁爷。”看着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那就等着兵部尚书来。
“臣，兵部尚书崔呈秀叩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催尚书，宣大太监葛九思说要以应接骑兵五千改为左右标营，这是什么意思。”
“……”
“可有什么不便？”哥很好奇，这可是兵部尚书，这么一个问题就问倒了？
“回陛下，微臣只是一时准备说词，未曾及时回复，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
“陛下，按军制，一卫兵力五千，其中步军三千六百人，骑兵一千人，炮兵四百人，他说的应该是将五个卫的骑兵集中到一起，分为两个子营，骑兵以五十骑为一乘，二百骑为一横，四百骑为一冲，四个冲总共一千六百人为一子营，另外每一个子营都会配备两个冲的权勇队，总共两千四百人，两个子营总共四千八百人，跟总数五千差距不大，微臣以为如此编制当也恰当。”
“对付关外部族是不是骑兵更为适合？”
“是的陛下。步兵不善奔袭，关外各族多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集中骑兵以制衡，臣以为比较恰当。”
“恩，既然如此，那这个事就这么办吧，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崔呈秀走了之后，哥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背上，闭着眼睛养养神，一大早就来报道站在旁边儿一直没说过话的王体乾说道：“万岁爷，不知道魏公公的请辞万岁爷是怎么决定的。”
“你怎么看？”听他这么一说，哥来了精神，这是什么意思？有内含？
看到哥来了精神，他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
“不用怕，这些都是我潜邸旧人，不会透露信息的，朕这两天刚换来的。”就知道你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怕，就给你点儿信心。
“万岁爷，魏公公掌政多年，内外助力甚多，而且他这次辞职只是试探，一旦万岁爷许了他请辞，怕有不测。”
“你怎么那么清楚？”
“请万岁爷恕罪。”听了哥的话这货直接趴地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吧。
“把话说清楚，行不行。”
“请万岁爷恕罪。”
“行，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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