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一界
山脉内，云雾蒸腾，气景朦胧，半空中，有莫名烟尘土灰飘荡。
那是草木与岩石化为的齑粉，被恐怖力量震散，浮游空中，久久不曾飘落。
这里原本林木葱郁，绿叶繁盛，有藤蔓与各类木植，杂草丛生，可是一战过后，方圆里许内全部化为平地。
一场年轻至尊决在此展开，平局收场，辉煌落幕。
先天剑体者，得天独厚，承载剑道烙印，潜力巨大而惊人，若不出意外，日后定会成为屹立天地间最巅峰的强者之一。
这是一场古来少有的大战，举世难见，尤其于这样的年岁，堪称极尽巅峰，震古烁今，普通人穷尽十世、百世，也难以观到。
两大少年至尊平躺于地，仰望天穹，各自神色复杂。
许久，欧阳风海开口，带着遗憾，道，“再过一会儿，我将回返族中。”
“去哪？”吕风凌下意识询问，不曾想太多。
少年面色平静，手指指向苍穹。
天上？
吕风凌一怔，不明所以，下一刻，似想到什么一般，他心头一跳，面色剧震。
“我来自另一界，并非九州大陆修士，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那里，应该被称之为仙界。”
欧阳风海平静开口，并无隐瞒，道出自己来历。
什么！
闻言，吕风凌心头波澜起伏，泛起惊天海浪。
仙界！
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这样一个地方，这在过去，从未听闻！
有关此界讯息，世人一概不知，即便一些鼎盛门派的典籍之中，也不曾有过丝毫记载。
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修者想象中的圣地，为虚幻构造，只存于传说中，现实中根本没有这样的仙境。
在此之前，吕风凌也是这么认为。
可是，听到面前这个少年亲口承认，他心头剧震，不能平静。
此事若传出，定会举世震惊！
“我只是来此磨练剑法。”
欧阳风海直言，此次族中有长辈下界采集灵材，他得知后便请求一起跟来，想趁后者收集之时，自己于下界磨砺一番。
而今时辰将至，与族内长辈约定的时间就要来临，再过片刻，他将离开，日后若无特殊要事，不会再进入这一界。
“仙界之人可以下凡？”吕风凌开口询问，想将心中困惑解开，他知晓，这是唯一一次了解仙界的时机，错过今日，日后再无机会。
“可以。”欧阳风海点点头，“只要有无上人物出手，以惊世伟力破开界壁，构筑空间通道，便可跨越仙凡，来到下界。”
随后，他开口补充，这样的人物并不多见，纵然无上仙帝之中，也唯有绝顶人物才能够做到，普通仙人，连撼动仙界空间的力量都没有。
吕风凌听得心中剧震，仙帝之中的绝顶人物？那得拥有何种惊天伟力？
据他所知，九州大陆史上从未有过仙人下凡传闻，那些飞升者，个个都已离开无尽岁月，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至今，都不曾有过回返记载。
连那等巅峰强者都无法做到，可以想象，少年口中所谓的仙帝之中的绝顶人物，到底如何恐怖。
这样的存在，只怕早已屹立万界绝巅，亘古不灭，逍遥诸天，一个念头，便能决定一界生灵存亡。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不简单，可以说背景雄浑，来头甚大。
对方能够来到此界，定然是被那样的无上强者携带而来，可与这等人物同行，少年于族中的地位肯定很高，极有可能为他那一族传人！
“你剑体不曾开锋，为何体内拥有这股惊人力量？”就在这时，欧阳风海开口，眼中露出不解神色。
这是他最想知道之事，剑体开锋，乃为挖掘体内一丝剑道本源，借剑源之力洗礼剑体，蜕变肉躯，与未开锋者，实力两重天地，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对方剑体不曾开锋，却能以一介凡身，与他这具开锋剑体战成平手，如此战绩，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这若放在他那一界，就是神迹，为妖孽人物，一个界元都难得一见。
“剑体开锋？”吕风凌眉头微蹙，第一次听闻这种事情。
“借神剑锋芒之气淬炼剑体，强化肉躯。”欧阳风海直接开口，将自身之秘告知，毫无隐瞒。
在他看来，两人这是在交换修炼秘法，既然想知道对方提升之秘，就必须先将自己的进化之法说出。
“以神剑锋芒淬骨，洗礼肉躯，挖掘剑体本源，衍生锋芒之气，从而借此时刻强化己身，壮大筋骨，提升气血。”
他身怀无敌心，行事光明磊落，为坦诚之辈，自是不屑于做那等欺骗勾当，否则，只会影响他的道心。
故此，他将过程全部详细告知，毫无保留。
“还有，前期要选择一柄合适的神剑，不可超出自己承受范围。”
期间，他多次提醒，开锋过程，需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从低阶神剑锋芒开始适应而起，不可贪功冒进，一蹴而就，否则，会伤及剑骨，折损本源。
吕风凌集中注意，全神贯注倾听，将所有步骤牢牢记下。
他心中惊叹，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种秘法可以开掘先天剑体之能，当真玄奇无双，妙不可言。
“我为挖掘武脉。”
片刻后，待欧阳风海阐述完毕，他将自己的提升之法告知对方。
“人体之中，蕴有灵武之脉，先祖称之为武脉，此乃母体先天之气孕育，无论凡人修士，皆含有之，只是数量大小不一。”
吕风凌将搏天术内先祖讯息记载一一道出，同时把自己的心得体会也全部告诉。
“打通武脉之法，乃以肉身为道炉，气血为圣焰，以天地灵气冲击，开发潜能门户，挖掘人体神藏。”
“此法便如开炉点焰、焚炼己身一般，将肉躯置于圣焰中焚烧锤炼，焚尽杂质，炼出精华。”
——
无尽遥远虚空处。
一道人影向九州所在世界赶来，浑身仙光包裹，身影朦胧，看不清面容。
其躯体四方，一条条秩序道则浮绕，大道显化，日月星辰浮现，神华流转，光焰璀璨，万法不侵。
“唔，这次运气不错，居然收集到两朵涅槃生死花。”
他自语，带着些许意外，与一丝惊喜。
其迈步间，脚下混沌气汹涌，涟漪澎湃，伴着炽盛仙则神芒，掩盖了四方星辰光辉。
他的速度很恐怖，骇人至极，踏步间，一颗颗星辰自其身后飞速消退，被他超越而过。
一条光亮道路于无尽混沌中打开，笔直璀璨，如神虹架桥，又如流星划过。
他于混沌中行进，强势而惊人，带着耀眼神光，如一尊仙中之王，路过一片片星河，所过之处，混沌退避，万法消融。
“到了！”
数十呼吸后，他来到一片星河尽头，右手化为掌刀，对着虚空处猛力一划。
轰隆隆！
一瞬间，白芒大盛，神光万丈，一股无法言喻的可怖气机复苏，这里大道轰鸣，混沌气汹涌，四方星辰摇摇欲坠，大有奔溃之象。
嗤啦——
一条裂缝自朦胧身影前方打开，隐约可见，其中是一方浩瀚世界，中央处，一片大陆矗立，共分九处地域。
大陆四方有汪洋，波澜壮阔，深邃无边，汪洋外为荒古地域，广袤无尽。
嗖！
人影身形一闪，进入裂缝中，循着一股血脉气息，向某处地方行去。
……
山脉中，两位至尊少年探讨秘术，交换修炼法，这是他们肉身最重要的进化来源，为道基根本，而今交换，代表对彼此的信任与坦诚，同时，也是对更深蜕变层次的追求。
可以预料，一旦二人都掌握了对方的修炼法，自身实力必能再度精进，可在固有基础上更进一步，打破原本界限！
这关乎两人日后的战力成就，乃至修为境界！
“仙界之中天才数量如何？”将武脉开辟之法述说完毕，吕风凌询问。
他能想象到，那样的终极之地，仙气浓郁，法则齐全，大道气息澎湃，定然诞生有无尽天骄与妖孽，故此想大概了解一下。
闻言，欧阳风海轻叹一声，神色复杂，道，“天才如雨，恒河沙数。”
他缓缓叙说，那一界中，地域非常广阔，单论空间与面积，便是九州世界的亿万倍。
于这样的世界，天才多如牛毛，不计其数，甚至，一般人已经无法担当天才的名誉，唯有屹立在最巅峰的一列万古奇才，方可承受此名。
“明面上的先天体质数量，便足有数十具。”欧阳风海出声慨叹，数十具先天体质，任何一具，都是未来能够问鼎大道绝巅的存在，这样的数量共存当世，恐怖异常，震撼人心。
不过，紧随其后，他透露，这些先天体质者都分散的很开，似乎冥冥之中受到什么影响一般，体质者所在家族地域间距离相隔很远，从一先天体质所在地到达最近的另一先天体质所在地，即便普通仙人飞行，也要百万年之久。
“在我那一界，先天体质者只是妖孽之一，另有其他特殊存在。”
他补充，除先天体质者之外，那一界中还有其他怪胎，如至尊后裔、不朽道统传人、仙帝亲子等等，体内淌有无上强者的血脉，拥有大道本源烙印，可与先天体质者比肩。
……
吕风凌听得心头震撼，波涛汹涌，久久未能平静，同时心驰神往，热血沸腾。
他心头炽热，躯体颤栗，双拳握紧。
辉煌盛世，天才如雨，那样的世界，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与众妖孽搏战，于盛世中崛起，锤炼己身，磨砺锋芒，这样的修行道路，才是他向往中的生活！
见吕风凌躯体颤动，欧阳风海以为后者是在惧怕，于是开口，为他打气。
“不必担忧，你若到上界，不弱于任何人。”
“你我而今交换秘法，更进一层楼，纵然遇到神子级人物，也能淡然面对。”
他语气沉凝，眸光中透出坚信神色。
先天剑体者，本便以战力著称，超越其他大道体质一截，遑论而今他与吕风凌交换秘法，将在原有基础上更进一步，打下绝世根基！
这样的战力，日后同境之中将无惧任何敌手！
一旁，吕风凌无言，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激动，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进入那一界，与那些至尊后裔、不朽道统传人等交战。
就在欧阳风海要继续叙说间——
嗤！
天穹上，一口巨大裂缝展开，一道仙光包裹的人影自其内跃出，静立不动，悬浮在山脉上空。
嗯？
吕风凌目光正仰望苍穹，瞧见此幕，一刹那，他汗毛倒竖，如芒在背，肌体发寒。
他神色严肃，眸光万分凝重。
那个人，极其可怕，气息如渊海，深不可测，分明现身，站立虚空中，却让他感应不到半分气息，如同不存于当世，无法感知。
哪怕体内气血，也感应不到丝毫。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恐怖，糟糕至极！
“华叔！”一旁，欧阳风海脸上露出喜色，而后起身。
闻言，吕风凌顿时醒悟，原来，这便是对方族中的长辈。
所谓仙帝之中的绝顶人物，竟这番可怕，恐怖如斯，远非寻常修士可以揣度，在这种人面前，他体会到了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他有感，那种无上强者，只需一个念头，便可让他神魂寂灭，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我该离开了。”欧阳风海转头，对他开口，神色有些遗憾。
同为先天剑体，志同道合，惺惺相惜，恰巧两人又心性相投，如今即将分开，他心中有些不舍。
吕风凌重重拍了拍后者肩膀，想说些道别的话语，但，最后无奈一叹，终究没有说什么。
此次一别，日后若无意外，恐怕再难相见，除非有朝一日他可登临世间绝巅，飞升仙界。
只是，那时两人的修为与心性怕都已有了很大改变。
“日后若来到我那一界，可借此令牌来寻我。”
欧阳风海手中闪现出一块令牌，仙光缭绕，赤霞流转，如同一口无上仙兵。
他将令牌交于吕风凌，道，“我在族中等你上来。”
“嗯。”吕风凌点点头，而后挥手，目送着他被那位绝顶人物接引而去，轻声低语，“保重！”
唰！
最终，欧阳风海被那位族中长辈以无上伟力包裹，护住躯体，带入空间裂缝内，离开了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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