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躲什么躲

　　童若奇怪的看着他，两人在大学里没有交集，他不知道她的事情才算正常吧，那么现在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被童若看得有些尴尬，靳言诺也知道，对于过去从未有过交集的他，突然对她了若指掌，是件很奇怪的事。他尴尬的笑笑：“是顾涛告诉我的。”童若点点头，她知道顾涛一直对她有好感，而靳言诺恰巧又是顾涛的好友，估计顾涛没少向靳言诺倾诉。她突然有种自己在靳言诺眼里是透明的怪异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很陌生的一个人，却对她又很了解。童若笑笑：“没什么，出了些状况。”“靳言诺，你是掉茅坑里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家都等着你呢。”一个男声突然横亘在他们之间。靳言诺转头看向同伴，说了句：“就来。”马上，他又看回到童若：“你白天没事吧？”一般在“情惑”做服务生都是要通宵，白天应该没有精力再对付别的工作。“啊？没。”一时没反应过来，童若老实巴交的说。“那明天上午十点，‘品味’咖啡厅见。”靳言诺说，也不给她答应或是拒绝的时间，就走开了。远远地还听到他那个朋友的调侃：“我说怎么，言诺你是开窍了，懂得在这里把马子了？”童若愣怔在那里，倒是没听见靳言诺的回答，只听到他朋友传来一声哀嚎：“我靠！你下手不能轻点啊！”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想笑的冲动。再回去的时候，冷少辰已经离开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听说他把安妮带出了台，临走时安妮那副得意的嘴脸，一直被其他的女服务生唾弃到现在。冷少辰作为她服务的客人走了，童若也得以提前下班，只不过工资是没指望了，因为她回来时，经理还冷着脸。她以为经理会解雇她，可是谁知经理竟然一点这方面的表示都没有，童若虽然奇怪，可也庆幸保住了这份工作。毕竟“情惑”是她目前唯一的经济来源。第二天，她如约的来到“品味”咖啡厅。她不知道靳言诺要找她做什么，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即使想拒绝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放他鸽子，让他在这里干等。靳言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远远地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童若的身影。说实话，他会约童若来，冲动的成分很大。他和童若之间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顾涛了，顾涛喜欢她，他不知道顾涛是如何发现童若的，因为之前，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学妹实在是太低调了。可是也因为顾涛，他也对于童若的事情非常了解，甚至于她毕业的去向他都知道，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默默地上了心。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当有人在两年间不断地向你说着一个人的有关事情，不知不觉间，不用别人提醒，你也会主动地去在意着。所以再次见到童若，他就忍不住想要关心她。童若上学的时候就很低调，成绩就和她的人一样，一直处于中间的位置，很不扎眼。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至于去“情惑”当服务生啊，那样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到底不适合一个女孩子。正想着，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对不起，我迟到了。”靳言诺不在意的笑笑：“没有，是我早到。”童若坐下，点了杯拿铁。在她坐下的同时，马路对面一道幽冷的光射过来。“老大，要不要我去把她带过来？”阿泰望着橱窗问。“不用。”冷少辰盯着童若，眯起眼，嘴角泛起嗜血的笑，“童若，看来我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昨天时机不对，所以话都没问清楚，你……”靳言诺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合适，“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按照以前顾涛跟他说的，再加上自己观察的童若的性格，除非不得已，她是不会选择到“情惑”这种地方上班。“什么？没什么，我自己能解决。”她迅速的否认。自认为和靳言诺并不熟，没必要将私事说给他听，而且和冷少辰的事，下意识里认为并不怎么光彩。这时手机铃声突然突兀的想起，靳言诺皱皱眉，似乎并不满意被人打扰，等取出手机看清了上面的来电，是他派去查童若的人打来的。“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歉然的说，童若淡笑点头。“什么事？”靳言诺听了电话那头的报告，脸色变了一变，看了一眼童若，便掩住神色。没想到童若竟然跟冷少辰扯上了关系。“你要不要去我公司工作？”靳言诺放下电话，淡笑道。见童若些微错愕，他解释道：“我毕业以后自己创了家公司，目前规模还不算大，找些认识的人来帮忙总是比较放心，公司还空着一个助理的职位，可能和你的专业不太对口，不过总好过在‘情惑’不是？当然，你以后要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可以随时离开。”靳言诺的提议无疑很吸引人，若是以前，童若肯定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可是现在，想到之前广告公司的遭遇，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知道靳言诺的父亲权力很大，肯定有不小的势力，但是绝不会因为她这个根本就没什么交情的外人而选择跟冷少辰对抗。靳家的家长肯定会帮助自己的儿子，却绝对不会帮助她。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童若深刻的体会到了靠人不如靠自己。陈主任平时疼她，可是关键时刻也是会解雇她。是的，她知道，即使自己不主动辞职，陈主任早晚也会辞退她，不如由她主动提出来，大家好聚好散。“情惑”的经理也因为惧怕冷少辰的手腕，而选择把她拱出来。这年头，弱肉强食，有谁是真正的能够全心全意去信任，毫无条件的来帮你？面对靳言诺的提议，她只能摇头：“谢谢，不过我不能接受，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没关系。”她拒绝的斩钉截铁，神色坚定，靳言诺皱眉，因为知道怎样也不可能说动她。“好吧，不过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靳言诺只得说道。“谢谢。”她点头。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靳言诺是个健谈的人，只要他想，就能将气氛变得非常的融洽，好像两人相识已久一样。透过橱窗看到和靳言诺自然谈笑的童若，因为靳言诺的一两句话就笑的花枝招展，脸蛋染起淡淡的红晕，冷少辰便眯起眼，放出幽冷的光。“童若，这可是你自找的了。”冷少辰冷笑道，“阿泰，我们走。”冷少辰走后不久，童若也提出离开，这时候她直觉的认为自己不该跟靳言诺多做牵扯。“哎！辰少真不是盖的，昨晚差点把我折腾死。”安妮容光焕发的扭动着腰肢，对着一班女服务生炫耀，见童若过来，脸上立即更加得意。“有的人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装什么清高啊！”安妮阴阳怪气的说。童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人各有志，安妮当这个是炫耀的资本，她可不这么想。“行了，辰少不喜欢人在背后议论他，小心让辰少听着，你以后在这里就混不下去了。”丽丽没好气的说，“童若，经理让你去相字三号房。”童若点点头，就朝着相字三号房走去。“情惑”的房间号很特别，最好的房间是皇字房，就像是冷少辰的皇字一号房。然后就是按照王侯将相来排，相字房是排位最低的，不过只要是能进入“情惑”包厢的人，在这里或许排不上名号，可是放在外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轻易不敢得罪。童若刚来到相字一号房的门口，门被“砰”的踹开，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怎么回事，老子要的服务生还不到，瞧不起老子是吧？”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人扯着嗓子喊。“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是今晚为您服务的服务生。”童若赶紧说道。胖男人低头看着童若，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浑身生起了鸡皮疙瘩。“要对不起，就得有诚意，先自罚三杯，我就原谅你。”胖男人说着，就拽着童若的胳膊走进房间。童若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摆脱他的胳膊。“是我的不对，自罚三杯是应该的。”童若强笑道，便给自己倒满了酒。一口气，三杯酒下肚，胃涨得难受，喝得太急了的后果就是很快酒意就上了头。“你放开我！”她嚷着，声音中已经透着哭腔。“王总，您有话好说，她是新人，不懂事！”经理急火火的赶过来，也不敢硬拉开胖男人，只能在一旁劝道。可是胖男人压根不搭理她，嘴巴正忙活着。混乱间，胳膊忽然被人扯住，被拼命地往后拉扯，她整个人也往后倒退，倒是幸运的摆脱了胖男人，才要回头看是谁帮了她……“啪！”刚转过头，脸就被打了一巴掌，本来就没站稳，那巴掌打的又是毫不留情，她整个人竟被扇到了地上。诧异的抬头，就看见童妈含泪愤恨的脸，手还扬在空中没有放下。“轰！”童若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妈怎么会到这儿来？“妈！”童若双唇颤抖着，惶恐的叫道。“别叫我妈！你不配！”童妈红着眼愤恨的叫道，转身就走。“妈！”童若惊慌的爬起来，想也不想的追上去。一出包房的门，就看到冷少辰倚在墙上，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猛然站住，看着冷少辰，脑中闪过一个信息，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是你，是你把我妈带过来的，是你告诉她的！里面那个男人也是你找来的！”不然的话，童妈怎么可能会想到来这里？童妈的去处只有家，市场和医院，这种地方，每次见到了都会评价一句“不正经”，绝对不可能踏足。冷少辰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勾起唇角说：“没错，就是我干的。”“啪！”童若红着眼，想也不想的扇了一巴掌。冷少辰的脸偏到一边去，左颊上印着清楚的指印，额前细碎的短发落在眼上，遮住了些许的阴鸷。“你无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少辰狠狠地将烟摔到地上，用脚尖用力的来回碾过。“妈！你听我解释，妈！妈别跑了，你心脏不好，不能跑这么快啊妈！”童若在童妈身后追着。“你站住！别跟着我，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放着正经工作不做，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上班？”童妈气愤的说。“妈，不是这样的，妈，你别跑了，听我说好不好？”童若轻泣着哀求，想要拉住童妈的手。“放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童妈激动地说，那谴责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刮着童若。“妈……”童若伸手拉着童妈，不打算放手。“放手！”童妈用力甩着，脚已经踩到了马路边缘，为了甩开童若，她一用力，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那么倒在了马路上。就在童妈倒下去的同时，一辆轿车驶来，童若还来不及伸手抓住童妈，轿车已经撞了过来。童若只觉得眼前全黑了，母亲翻滚的身子，轿车疾驰而去，连停顿都没有，马路上的灯光刺着她的眼。“妈……”“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车祸只是擦撞，躲开了重要的位置，不过因为病人的身体很弱，所以有些脑震荡。而且病人之前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引起心脏病发，醒来之后也需要留院观察。”医生说道。“还有，不要再让病人受到任何的刺激了。”童若松了一口气，还好母亲没事，看着童妈苍白的脸，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趴在床边守了一晚，握在手里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童若本就浅眠，有一点动静马上惊醒。“妈，你醒了！”童若欣喜的说。“马上去辞掉那份工作。”童妈冷着脸说。“妈，我……”“怎么？不舍得？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自爱了！”“不是的，我……”“你要是不辞掉那份工作，就别叫我妈！你做什么不好，去给人陪酒，那是正经人家会做的吗？”童妈激动地说。“妈，我只是当服务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童若只能说，她没办法告诉母亲，她现在被冷少辰逼得找不到工作，这个家，还要靠她来养。“只当服务生？可你是那里的员工，就算客人要对你怎么样，你能反抗吗？昨晚上要不是我去了，你说你能怎么样！”童妈叫道。童若瑟缩了一下，如果不是妈硬把她拉开，经理只在旁边象征性的劝劝，不想得罪客人，很可能就要牺牲她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辞掉工作……”她低头红着眼眶说。“滚！那你滚！你自我犯贱，别让我看着你，我就是上街上乞讨，也不要用你赚的脏钱！滚！我没你这种女儿！”童妈激动地起身，双眼通红，抄起枕头就砸向童若。童若一动不动，任枕头砸到她身上。枕头是软的，砸上并不疼，可是她的心疼啊！她想说，她赚的钱并不脏的，可是母亲会听吗？“妈，你别激动，你心脏不好，不能激动的！”她红着眼劝道，想要扶住母亲，却又不敢。母亲的眼神让她瑟缩，好像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这眼神像针一样刺着她的心。“别碰我，我没你这种丢人的女儿！我做了什么孽？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做人，为什么生个女儿却这样……”童妈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疼，她疼啊！“妈，你住手啊！住手啊！”童若脸色发白的在一旁哭道。突然，童妈的动作停了下来，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涨得发紫，整个人爬跪在床上，呼吸困难的样子。“来人！来人啊！”童若见状，慌乱的大叫。医生和护士马上赶到，等童妈稳定下来，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倒在床上。“小姐，病人现在不能激动，我没告诉过你吗？”医生严厉的说。“对不起。”童若低下头来。“请跟我来吧。”医生说道，脸色不太好。“医生，是不是我妈的病……”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童若紧张的绞着双手。“病人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本来她的心脏病发属于稳定心绞痛型，固定一个月以上才发作一次，发作的部位，频率，严重程度，持续时间，诱使发作的劳力大小基本稳定。可是现在病人极不稳定，对心脏造成的负荷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程度，已经变为了不稳定型心绞痛，必须手术使病人稳定下来。”医生说道。“那手术会不会有危险？我听说病人年纪大了，手术的危险性都会增加。”童若苍白着脸问。“其实每个手术都有它的危险性存在，我无法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是病人现在需要尽快动手术，拖得越久病情越严重，以后就是想要动手术，都没用了。现在动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七十。”医生说道。这个成功率，已经算高了。童若点点头：“我知道了，那请尽快给我母亲动手术吧，手术的费用……”“什么？你不做服务生了，要负责卖酒？”经理惊讶的重复，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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