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密谋
凯悦酒店，豪华的包厢之间，两个中年男人面对面的坐着，一名身着紧身旗袍的女子在两人身边熟练的表演着茶艺。
这名女子面容婉约，不过二十出头，短袖旗袍之下，露出修长洁白的双臂，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开衩的裙摆下，两条修长的双腿显得无比诱人。
只是这两名中年男子恍如未觉，飞快的看着手上的资料，半晌之后，其中一名身形稍显魁梧的中年人朝女子挥舞了一下手，示意这女子先出去。这才开口道：“我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谁想到姓万的不知不觉插了一手，差点就被叶志海得逞了。”
“是啊，我刚刚看到资料，也是惊讶，万叔同的万氏集团不是一直都是做海运和酒店的么，怎么会突然对这块地感兴趣，看了半天，竟然打算买来盖公益学校，这手笔……”
另外一个一身中山装，带着眼镜的中年人颇为后怕的摇了摇头。
“叶志海的确隐藏得够深的，不过姐夫，你也不要担心，从资料上来看，虽然万叔同给这家新公司注资百亿，不过能用的资金最多五十亿，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说话的魁梧中年男子正是天立化工董事长张汉，这人早年乃是运动员出生，后来虽然转行做化工，但是本身却是不曾放下锻炼。
而另外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山装中年人，面色白净，嘴唇单薄，却是林城主管城建的领导王明。
两人乃是同娶一对姐妹花的连襟，同时，也是合作伙伴，张汉为王明带来政绩，而王明去给张汉提供庇护，如果仔细翻开两人的资料，就会发现，只要有王明出现的地方，张汉的投资就接踵而来。
而这一次，显然两人又走到了一起。
王明的脸色微沉，摇了摇头，说道“阿汉，这一次不如以前了，姓叶的盯的很紧，其他人也看的很紧，我们不能在资金上做任何手脚，必须的是全额。”
王明的话让张汉脸色微变，他们以前的时候都是张汉以大金额拿下项目，然后利用王明的影响力再从本地银行贷款，基本上等同于空手套白狼，但是如果这一次的项目不能如此的话，那么风险自然会很大了。
张汉衡量了其中的利益得失，目光坚定的说道：“姐夫不必多说，我自己有办法。”
作为官商联合的受益者，张汉自然明白，王明越是上位，他所能得到的东西便越多，如果王明无法上位或者失败，那么他的一切也将被人无情的剥夺。
就拿在于江的项目而言，如果不是王明当初留下了一些人脉，恐怕罚款就足以让张汉头痛了。
“那好！”王明点了点头，张汉的表现他还是满意的，看来在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如果张汉刚才有那么一丝犹豫，自己恐怕就该考虑换一个合作者了。
在权力面前，不要说只是连襟，就算是至亲也不是不可以牺牲的，王明很清楚，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
“嗯，市里决定在下周举行拍卖，我争取把时间拖到周末，你赶紧筹集资金。”王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门外大摇大摆的走去，他根本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说一千道一万，他和张汉是连襟，姐夫到妹夫这里串门，任谁都不能说什么，至于官商勾结？拜托，这一次是拍卖，谁都做不了假哦。
直到王明走了出去，张汉才朝着身边问道：“这资料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秘书走了过来，亲昵的在张汉耳边吐气如兰，嘀嘀咕咕的将情况讲了出来。
“林庆余？”张汉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随即舒展开来，伸出有力的双手一把将身后的女秘书拉到怀中，顿时套房之中响起一阵火辣辣的呻吟声。
……
“阿蛮，今晚想吃什么？”
万凡看着窗外的夜景，笑眯眯的看着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着千与千寻的阿蛮，此刻，这丫头的目光正不时的在自己胸前的龙猫和电视屏幕上的龙猫之间徘徊，浑然没有听见万凡的声音。
万凡叹了口气，正好自己拿起菜单，仔细从菜单上华丽的菜名背后探究出本身的材料。
“嘀嘀嘀！”
放在桌子上的耳机突然响了起来，万凡皱着眉头，看着陌生的号码，拿起电话。
他还未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兄弟骗我好苦，你竟然就是那个神医啊！”
“朱老板？”万凡眉头一扬，却是想起了这个自称胖大海的胖子，不由得笑道：“什么神医不神医的，都是别人抬举，朱老板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就是了。”
听到万凡如此爽快，朱大海愣了一下，这才笑道：“听说你医术高明，我这里有一个长辈……”
“行了，告诉我时间就好了。”万凡打断道，医生没有见死不救的，何况朱大海给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呵呵，兄弟果然是爽快人，这样吧，你决定时间，我随时可以来接你！”朱大海倒是明白，现在是自己求人，当下爽快的把决定权丢给了万凡。
“那就明天早上吧！”万凡想了想，说道。
“好！”朱大海应喝一声爽快的挂断了电话。
万凡刚刚放下电话，却看见张宇笑着走了进来，边走便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天立日化那边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名天立日化的小股东刚刚透露出来的消息，他们的董事长张汉要求明天召开视频会议。三哥分析了一下，那边应该是要增发股份或者发债了。”
万凡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想了一会儿，问道：“在天立日化，张汉持有多少股权？”
张宇听到万凡的问题，不由得高看了万凡一眼，笑道：“这个张汉原本持有天地日化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是控股股东，不过上市后股权稀释，现在的记录显示他还持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
“当然，加上他名下其他的公司持有的天立股份，至少有百分之三十六到三十七之间。”
“而天立前五大股东之中，第二大股东持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而第三大股东则持有百分之十三的股票，而且，张汉和这两大股东的关系不错，基本上这一次的发债或者增发股通过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听到张宇的话，万凡不仅没有丝毫气馁，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最担心的便是张汉在天立日化一家独大，而现在的情况则要轻松的多。
“宇哥，我记得香江的股市是支持做空的，如果我们放出风声或者直接做空天立日化的股票，那些股东会不会施压要求董事会回购股票以稳定股价？”
万凡以前闲暇的时候研究过香江的股票交易模式。
张宇的眼睛一亮，笑道：“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天立日化走的是指数股路线，不是老千股和庄家股，一旦出现剧烈波动肯定要护盘的。”
“只不过，我们现在不可能有那么多资金投到香江的股市之中。”张宇的眼睛突然黯淡下来。
万氏集团的体量本身要比天立化工大得多，但是因为没有上市，在资金方面反而不如天立化工。上市公司在融资方便的确有非上市公司不可比拟的优势。
听到张宇的抱怨，万凡却是苦笑了一下，这回显然又要欠人人情了，天立日化的资料他看过，市值大约在一千亿左右，而流动股则在四百亿上下。
自己想要重击他的估价并将其拖住，至少需要上百亿的资金，因为天立日化这一波的增发和举债，募集的资金必然也是这个数目。
“事情我来想办法，我还有些朋友，如果能在天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想来他们不会不愿意。”
“嗯，那就看少爷你的了。”张宇笑道。
“对了，市局的秦局长什么来路你知道不？”万凡突然想起刚刚那个电话。
“秦局长？你说的是管理治安和刑事的秦局长？”张宇想了一下。
“对，就是他。”万凡清晰的记得昨晚朱大海给自己说过，秦局长的确是主管治安和刑事的。
“哦，少爷，你说的是秦树海吧，这人倒是一个汉子，以前是在军队的，后来左手肌腱受伤后便开始转业到地方，从一个小刑警干起，不到二十年便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这个人的作风很强硬，基本上眼里揉不得沙子，很多情况下连市长的面子都不会给，大家喜欢叫他秦驴子，说他特别犟。”
张宇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这人以前很得南江省前任副省长聂伟明的喜欢，也是因为那个副省长才到今天的位置。”
万凡点了点头，南江省便是林城所在的省，看来朱大海口中的老爷子便是这个人了。
聂伟明这个人以前在燕京他也听过不少传言，便是李家那几位将军也是颇为夸口，总之而言，这位副省长在现在可是少见的很，不过三年前因为身体和年龄的原因已经退居了二线。
没有想到这位竟然是秦树海的后台，现在看来，朱大海的不甘却是有了解释，如果这位身体完好，即便是退了，引进天立日化这件事情上也是有几分发言权的。
“我明天早上出去一趟。”万凡说道。
张宇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问。
自家这个少爷一切都像是谜团一般，不要说自己，就算是夫人也不能完全把握住。
……
次日，一大早，一辆奔驰商务车稳稳的停在悦榕庄酒店的大门口，随着车门打开，一个胖子从里面滚了出来，那车竟是陡然升高了好几公分。
看到这一幕的礼仪小姐，饶是训练有素，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到底有多重啊！
朱大海讪笑着朝大厅看了一下，对几个礼仪小姐的失态毫不在意。
“朱老板，我在这里？”万凡老远便看见了朱大海，前晚在河边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注意，今天才发觉，朱大海的体型远远要比前晚看到的要肥硕的多。
“唉，这儿不错哦。”朱大海如同一个水球一般晃荡过来，朝一身一身运动服，高中生一样的阿蛮打了一个招呼后，便迫不及待的朝万凡迎了上去。
“别！”
万凡伸出一只手制止出了准备拥抱的朱大海，笑道：“这是阿蛮，前晚已经见过，我这次来林城没有带多少东西，只带了一套针，等下只能是先看看。”
这是打预防针了。
朱大海心里想着，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异色，直接拉开车门说道，“我们先上车，到了哪里再说吧！”
万凡没有多言，而是带着阿蛮上车，以林城本地而言，能够威胁到两人的东西已经不多，犯不着因为谨慎而让别人心生芥蒂。
看着万凡直接上车，朱大海裂开大嘴一笑，朝司机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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