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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不守规则的女人们


  因为提前得知景曦要和洛夭一起来观看比赛,所以太叔熠令人专门给她俩安排了位置。景曦的位置就在太叔熠的旁边,而洛夭则和景曦相邻。不过就算是相邻,两人之间也隔了差不多三米的距离。

  看到这个距离,洛夭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堂堂的战神王爷,度量还真是够小的。他把自己弄得离景曦这么远,不就是怕自己打扰了他和景曦的相处嘛。话说,自己是一个这么没眼色的人吗?

  景曦看到这个距离,再看太叔野等其他人座位之间的距离,发现只有她和太叔熠两人周围三米之内是没有其他人的,像一块禁地,很是显眼。她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刚好对上他那双炙热的墨瞳,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她的呼吸开始加速,绝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了红晕。

  “你,在看什么?”景曦撇开了脸,不自然问道。

  “看你。”太叔熠回答得很认真。

  额~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景曦发窘。

  远处的高楼上,一身粉红邪魅无比的姬放正兴致勃勃地在诸位官员的家眷里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太叔熠身边的景曦时,眼神一亮,“坐在太叔熠身边的就是他的未婚妻?”

  “是的,主子。”暗卫答道。

  “叫什么来着,昨晚你拿来的资料里面好像没有她的。”

  “叫景曦,今年十五岁,景战武王的孙女。十五年前从未出过景家大门,直到两个月前才露面,出来没几天就去了云州,太叔熠的军营中。除了明面上的一些信息,我们并没有查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喔?”姬放意外,被保护得这么严密?不过太叔熠看上的女人,岂会是一般人,“你把她出现后做过的一些事情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片刻过后。

  “元丰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姬放狭长的凤眸一亮,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放到她的身上,另外,小心谨慎一些,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

  座位上的景曦眉头蹙起,似乎有一道不寻常的视线锁住了她,是谁?

  “怎么了?”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太叔熠的眼睛。

  “没事。”景曦摇摇头,眼睛却扫到了远处高楼上的那一抹粉红。

  是他,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正朝着自己绽放着挑衅的笑,景曦讶异,急忙移开了视线。他认出昨晚的人是自己了吗?应该不会,她对自己的易容术还是很满意的。

  但一想到昨天姬放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景曦又觉得他很快就能找到自己,毕竟现在自己的名声太盛了,想要让他不注意到自己都难。有了这个认知,景曦心中一动,与其被他认出,找到陷害他的凶手,把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不如自己前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景曦开始在心里计划如何铲除姬放在京都的势力。

  而另一边,姬放却邪气一笑,“真是个灵敏的小丫头,这么灵敏的感知能力,可不像是一个废材能拥有的哟!”

  比赛只打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就结束了,结果出乎众人的意料,没有最终的胜者。因为到了比赛的最后,参赛的人一个个都脱了力,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所以只能算平局。对于这样的结果,观众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却也只能接受。

  在散场的时候,姬芳艾走到了景曦和洛夭的跟前,“明天我们打算在城外的碧湖举办一个划船比赛,你们敢来参加吗?”

  姬芳艾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不等景曦和洛夭回答,就嘲讽道,“看我都忘了,景小姐从小养在深闺,身体娇贵,自然不——”

  “有什么不敢!”洛夭霸气侧漏,打断了姬芳艾的话,“不过为了公平,比赛的时候谁也不能使用武道之力。”

  “不用就不用。”姬芳艾嗤笑,“就算不用,我们也比一个废材强。”

  “大话说得过早,小心又像昨日一样成为笑柄。”洛夭一脸鄙夷。

  “你——”姬芳艾指着洛夭,气得浑身发抖。

  “收起你的手指,不然一会见不到可就怪不得我了。”洛夭拔出腰间的匕首,拿在手上轻轻擦拭着。

  受到洛夭的威胁,姬芳艾怒气更盛,俏脸扭曲成一团,但考虑到洛夭的实力,只留下“谁怕谁”三个字,便怒气汹汹地离开了。

  气走姬芳艾,洛夭心中畅快了几分,但一想到比赛,她又为难了。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景曦,讪笑道:“嘿嘿,做人就要争一口气,景曦你不会怪我吧?”

  “你说得没错,做人是该争一口气。”景曦语气依旧淡淡,看不出喜怒。

  见景曦的样子不似不生气,洛夭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那你会划船吗?”

  “不会。”景曦回答得干脆直接。

  洛夭呕了一口老血,怎么办,难道明天要输给那个可恶的女人?

  “明天比赛的时候不能使用武道之力,我们还是有机会赢的,景曦,你不用担心。”一上车,洛夭便对着景曦说道。

  景曦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担心了?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

  不见景曦回答,洛夭又继续说道,“我们青幽每年的五月份都盛行水上运动。有水上斗武,参赛的每个人脚踩一颗独木漂在湖中,大家相互攻击,一旦落水,就意味着失败,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还有划龙舟的,十几个人一只队伍,比速度,先到终点即为胜利;剩下的就是我们明天要比的,划小船,两个人配合的那种……”

  景曦在一旁耐心听着,时不时“嗯”一声,算是回应。这些运动元丰也有,她也了解过,只是没机会参加罢了。看到洛夭这副认真又紧张的模样,景曦不忍打断她。

  终于,在洛夭说完后,景曦不厚道地来了一句,“洛夭,我不止没参加过,就连那种比赛用的小船景宅也没有。”

  “啊!”

  洛夭傻眼,半响后,傻傻问道:“现在做还来得及吗?”

  景曦沉默,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就算来得及,明天也不能下水啊!

  这时,车门突然打开了,一身红衣的雾雨窜了进来。

  “哟呵,王爷真是神了,连你们没有比赛的小船这种小事都知道。”雾雨吊儿郎当道,很不客气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怎么是小事了?”洛夭的语气不太友好。

  雾雨鄙夷看了她一眼,“女人之间的打闹,怎么不算小事。”

  “既然是我们女孩子的事,你这个大男人就少掺和,一边去。”洛夭开始赶人,俏脸微霁。

  雾雨挑眉,“我可是来给你们送船的,你确定要我走?”

  “送船的?在哪里?”洛夭一下子来了精神,伸头往窗外望去。

  “当然是在河边了,不然运来这里给你吗?”雾雨用一副你很白痴的眼神看着洛夭。

  “嘻嘻,这不,一急就忘了嘛。”洛夭摸头傻笑,有了比赛用的船,此时也不介意雾雨的态度了。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景曦莫名觉得很和谐。

  “真是傻的可以。”雾雨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沉浸在喜悦里的洛夭反应慢了半拍,天真无邪问道。

  “没什么。”雾雨急忙接话,看着这张妖媚起来夺人心魄,纯真起来干净不染半丝尘埃的脸,眼里闪过一道惊艳,不过被她掩藏得极好,没有被洛夭和景曦两人发现。

  “王妃,既然话带到了,小爷我也该走啦。”

  “嗯。”景曦淡淡道,原本想说声谢谢,但是想到太叔熠听到谢谢或许会不高兴,最后只好作罢。

  这天夜里,下了一倾盆大雨,第二天醒来后,几天前的炎热不在,倒是清风阵阵,舒适得很。这么好的天气,洛夭也不好把自己的妹妹拘在家中。于是,景曦的车上,由昨天的两个人,变成了今天的四个人。

  “景曦妹妹,我姐姐不管是划独木,还是划小船,都非常厉害哟!”洛雪一脸骄傲,仿佛说得那个人是自己一般,“所以你尽可放心,今天你们一定会赢的。”

  “咳咳~”洛夭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雪儿,元丰人才济济,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你姐姐我也有压力。另外,景曦没划过船,我们两个的默契还不知道怎么样,要赢的话——”

  “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信心了。”洛雪嘟着红唇,打断洛夭的话,“我就觉得姐姐和景曦妹妹一定会赢。”

  “咳咳!”洛夭这回是真的呛到了,她想说,雪儿,你对姐姐我是不是崇拜得有些盲目了?

  月明子在一旁宠溺地摸了摸洛夭的头,“雪儿说赢,那自然就会赢的。”

  “当然。”洛雪脸上笑容灿烂,“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姐姐和景曦妹妹一定会赢。”

  感觉?

  景曦诧异地看了洛雪一眼,都说心灵干净的人能看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洛雪是如此吗?

  当景曦来到碧湖时,那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看着前方那一片碧绿,说是一个湖,其实更像一片草坪。湖边停靠着几艘华丽的大船和几排小巧的小船,这些小船只有前后两个座位,四只桨,正是用来比赛的。

  “王妃,你们来啦。”雾雨今日仍是一身红,景曦几人一出现,他和诸葛行就迎了上来,“王妃可是在找王爷?”

  “没有。”景曦立即否认,她就是看看风景,绝对没有找太叔熠。

  那刚才王妃你为什么往我们身后看呢?雾雨眼角含笑,“王妃您没找王爷就好,因为就算您找,也找不到的。”

  “他没来?”景曦下意识问道,她今天要比赛,听到他不来,心里有些失落。

  “王爷今日有要事,来不了,所以让我们二人过来,王妃有什么需要,大可和我们说。”

  既是有事,景曦也不是矫情的人,那一丝失落很快就消散了,“我没碰过那些船,你们带我过去看看。”

  “好,王妃请随我们来。”

  当看到这艘小巧,美丽又轻便的小舟时,景曦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这个东西现学现卖,来得及吗?

  雾雨等人都知道她的情况,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呃,要不趁没有比赛之前,王妃你先来熟悉一下?”诸葛行委婉提议。

  “嗯。”景曦点点头,“洛夭,你先上去,我在你后面。”

  “好的。你跟我来,刚上去会有点晃,不过没事,一会就稳了,不用担心。”

  洛夭说完就迈步走了上去,景曦紧随其后,表现得还算镇定。两人在小船上坐下,洛夭面对着景曦,双手握桨,“像我这样子划,你试试。”

  “嗯。”景曦也一手抓起了一只船桨,跟着洛夭学习起来,只是那动作怎么看都有些笨拙。

  “唷,这是临阵磨刀嘛?会不会有些晚了?”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给洛夭和景曦下战书的姬芳艾,此时她正一脸嘲讽的看着景曦。

  和姬芳艾一起来的,还有三公主太叔画,以及郁烟华等官员的女儿。而就在姬芳艾之后,又有一批人走来,这批人领头的是太子太叔野,九皇子太叔炎、司徒锦、苏泽明和赵赫已等人也在其中。

  “景曦!”人还没走到跟前,太叔炎那饱含热情的声音就先到了。

  “景曦,听说你今天要参加比赛,我今日特地过来给你呐喊助威!”太叔炎小跑过来,对着船上的景曦大声道。

  “谢谢你。”景曦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会加油的。”

  “嗯嗯,我相信你。”

  “她就一个废材,你还相信她?”太叔画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把太叔炎拉到了自己身边,怒道:“你姐姐我也要参加比赛,怎么没见你给我呐喊助威?”

  “三姐,你,你,这么厉害,不需要我喊,你也会赢的。”太叔炎一脸讨好。

  “哼,这还差不多。”太叔画满意了,“不过就算你三姐我会赢,你也不能替那个废材加油,听到没有?”

  “啊!”太叔炎娃娃脸皱成一团,“这,这……”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景曦,加油!”

  众人愕然,三公主这边还不让九皇子喊呢,没想到有不怕死的,这就直接扛上了,这胆大不要命的家伙是谁呀?

  “景曦,加油!”像是怕别人没听到一样,司徒锦又大喊了一声。

  “司徒锦,你——”太叔画气得五官扭曲,可就算再生气,她也不敢和司徒锦作对。这家伙的心眼比那针眼还小,要是不小心得罪他,他绝对有一百种法子来报复你。就算她是他表妹,他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我爱给谁加油,就给谁加油,怎么?三公主有意见?”司徒锦凤眸眯起。

  “自然没有。”太叔画咬牙切齿道。

  司徒锦满意一笑,不再去看太叔画,而是走向湖边,对着船上的景曦眨了眨眼,“听说碧湖的水有十几米深,景曦,你识水性吗?不过就算你不识水性也没关系,你只要一落水,我立刻就跳下去救你。”

  “司徒锦,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的王妃,我们七王府的人会自己救。”雾雨怒道。

  “景曦可还没嫁进你们七王府呢。”司徒锦撇撇嘴,不甚在意。

  看着这一幕,众女子对景曦的怨念又深了。有一个战神还不够,如今连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都争相保护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与众人的激愤相反,景曦一脸平静,认真地划着水,像一个身在事外的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比赛吧。”姬芳艾发话,这主人的意识不可谓不强烈。

  今天的比赛只有女子才能参加,所以参赛的队伍并不多,刚好十支。姬芳艾和太叔画是一对,郁烟华则和她的庶妹郁烟云组成了一对。

  所有队伍准备就绪,鼓声一响起,那些小船便如箭一般,飞射了出去。而景曦和洛夭的这一组因为景曦的不熟悉,落在了最后。

  “景曦,不要急,你已经学得很快了。”坐在前面的洛夭安慰道,“你跟上我的节奏,我们很快就能赶超她们。”

  “嗯。”景曦答道,她如今已经掌握了方法,倒是不急。八阶锻体之后,在参赛的所有人中,应该没有谁的身体强度和力量可以和她相比的。

  很快,就如洛夭说的那般,她们后来居上,超过了一支支队伍,跑到了第一位,且大有把和其他队伍的差距越拉越远的趋势。

  “那景曦不是一介废材吗?她们俩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姬芳艾望着景曦和洛夭的背影,神情焦灼。

  “景曦是废材没错,可你看她手臂划动的速度,不止很快,而且还非常有力,一点也不亚于坐在她前方的洛夭。”太叔画同样讶异,一个十五年闭门不出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和体力?

  “现在先不管其他,赶紧想办法阻止她们获胜。”看着差距不断增加,姬芳艾的焦虑也越来越盛。

  “不用担心,我安排了人,不会让她们到达终点的。”太叔画胸有成竹地说道,嘴角勾起一个阴毒的笑容。

  宽阔的碧湖上,鼓声震天。湖的正中间是因为比赛而画出来的航道,航道的两边,每隔十米就有一名站在一棵独木上的侍卫。这些侍卫的任务就是维护比赛的路线不被侵占,和保护参赛人员的安全。

  除了这些护卫,湖上还有很多来观看比赛的船只。这些船只里,有平民百姓的,也有像太叔野之流的,他们欢呼呐喊,为自己喜欢的参赛队伍加油。

  在所有来助威的队伍里,要属雾雨和司徒锦最热情。这两人分别站在两艘船的船头,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只鼓槌,身前都摆放着一只大鼓。每当这两人敲击一下大鼓,他们身后的侍卫们便大声喊道,“王妃加油”或者“景曦小姐加油”。

  雾雨和司徒锦两人像是扛上了一般,一个比一个擂得响亮,他们身后的侍卫也一队比一队叫得大声。

  有了这两人的带头,那些来观看比赛的平民,也跟在他们的鼓声后喊起来,一声声“景曦小姐加油”震动天际。

  “这小贱人其他的东西不会,勾引人的手段倒是一流!”听着周围传来为景曦呐喊的声音,太叔画忍不住怒骂。

  又被景曦比下去,姬芳艾的神色同样不好看,“你不是安排了人么?还等什么,动手吧。”

  “他们已经行动了,你看着就是。”太叔画语气不善,要不是她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她才不愿和这个自大的女人一个队伍。一个战败国的公主还敢在元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真是不知所谓。

  与湖面上的热闹不同,湖下很安静,除了偶尔被船只吓到而慌乱逃窜的鱼群,就只剩下那些静谧的水草。此时,几个黑衣人突来从远处游来,他们在水中移动的速度,丝毫不下那些鱼儿。

  这几个黑衣人里,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拿着匕首,还有的拿着锤子。他们游过了一只只参赛的小船,最后,来到了最前方的那一只。

  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其他七人便一拥而上,有用绳子套住船,意图阻止船前进的;有拿锤子砸船底的;还有用匕首想要在传下戳个洞出来的。

  “水下有人。”洛夭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好看的秀眉拧了起来。

  “嗯,声音从水下传来了。”景曦淡淡到,下黑手,使诡计什么的,她早就预料到了。而且为了以示公平,她也在水下安排了人,不过这个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这么下去,我们必输无疑。”洛夭的脸色难看,“要不我下水看看?”

  “不用。你只要使出你最大的力气和速度就行了,我们趁他们把船完全破坏之前,到达岸边。”景曦平静道,“对了,忘了和你说,我从小就锻体,所以要比身体的速度和力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唷。”

  “还有这回事?”洛夭诧异,“我不信我会输给你。”

  “那就来比一比。”

  “比就比!”

  斗志在这一刻被激发,洛夭咬紧牙关,划桨的双手快得只看到一个虚影。她身后的景曦见此,微微一笑,八阶锻体后的能量瞬间爆发而出,小船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在水上飞驰着。

  而水下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小船倏地飞出去,他们则因为水流速造成的吸力,撞到了一块,几个人脑袋不由得有些发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小船已经没有了踪影。

  两边的观众看到景曦和洛夭的船速慢下来接近于停下时,先是一愣,以为她们遇到了什么问题,不由得为她们捏了把汗。不过很快,就看到她们的船以更快的速度前进着,这时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疑惑,敢情刚刚是停下来休息?

  “这就是你的安排?”姬芳艾怒道。

  “我怎么知道,刚刚明明停下来了。”太叔画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是阴谋没达成,一方面是因为姬芳艾的态度,“你不是也安排了人吗,那让你的人上。”

  “哼,上就上。”姬芳艾一脸傲气,“我的人个个是高手,必定不会像你的人这么废物!”

  太叔画气得身体发颤,抿唇不语。

  然而,就在她们计划着谋害景曦和洛夭之际,她们的身下的船也受到了攻击。一把薄如羽翼却削铁如泥的刀已经插到了她们的船上,且正一点一点,慢慢往里面渗透着。

  半响过去,船上的太叔画和姬芳艾这才发现了异常。

  “怎么有水进来了。”太叔画惊呼出声,她的裙摆已经湿了一大截。

  姬芳艾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当下低头一看,就见到船底不知何时破了一道口子,水从破裂的地方渗了进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该死的!我们的船应该是被人破坏了,现在由我来划船,你来把船内的水舀出去。”

  “也只能如此了。”太叔画又焦急,又无奈,“你的人真的可靠吗?”

  “你放心好了,我的人不会让任何一艘船比我们先到达终点。”

  姬芳艾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

  先是景曦和洛夭的船无缘无故停下,紧接着又看到太叔画往船外舀水,雾雨和司徒锦等人发现了终于发现了异常。

  “你们给小爷我下水,看看湖底下有什么鬼怪在作乱。一旦见到,不必客气,听话的就活命,不听话的直接了结了。”雾雨的语气漫不经心,但是话的内容却无比血腥。他小爷在此,竟还有人敢作怪,真是活腻歪了!

  不远处的司徒锦听到雾雨的话,眉毛一挑,“既然水下有人处理了,咱们就负责水上的吧。派人在湖上巡查,一旦有可疑之人,立即给我捉住。”

  “是。”

  另一边,景曦和洛夭看着近在眼前的终点,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因为,她们的船动不了了。且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水正疯狂地涌进来。

  若说前面一次下手还算隐晦、温柔,那这一次则是明目张胆和狠辣。船上的景曦二人,可以清楚看到水下拿着明晃晃大刀的黑衣人。

  “这下怎么办?”洛夭脸色发黑,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想怎么办?”景曦不答反问。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洛夭咬牙切齿,“我们到达不了终点,她们也别想到达终点。这次我要把和姬芳艾多年来的仇恨给清算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景曦话落,扬起拳头,狠狠向船底砸下。

  砰——

  水花四溅,船只从破洞处一分为二,景曦和洛夭,一人站在一块木板上。

  啊——

  众人哗然,一脸雾水你这是干啥?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毁了我的船,我要你们好看!”洛夭怒喝,站在木板上的她,能把水下的情况看得更加的清楚。

  看到水中窜动的黑衣人,洛夭当下化气成刃,密密麻麻,飞向水中的人。顿时,湖面上红色漫延开来。

  和景曦两人的一样,后面到来的船只也遭遇了水下黑衣人的袭击,一艘艘船要么进水,要么就被锁住,前进不了。这时那些参赛的人也察觉到了水下的人,当下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纷纷怒口大骂,学着洛夭一样,对水下的黑衣人发动了攻击。

  直到九艘先后到来的船只都受到了攻击,众女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黑衣人袭击她们的船,目的很明显,就是阻止她们赢得比赛。现在九艘船都被袭击了,那些黑人就消失了,暗示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就是说,黑衣人的主人就是那一只还没到来的船只,可现在谁还没来呢?

  众女相互打量,很快脸色更黑了,凶手呼之欲出,就是还在后面的太叔画和姬芳艾。凶手若是别人,她们还能上去理论,可如今却是太叔画和姬芳艾两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她们哪里惹得起。众女心中顿觉得憋得慌,胸口的那股气出不来,也压不下去,实在难受。

  洛夭可不管这些女人的想法,她在父母的管束下,忍了姬芳艾这个女人十几年,如今是该好好清算清算她们之间的恩怨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姬芳艾和太叔画的船悠悠驶来,完全没有一点参加比赛的紧张。很显然,她们有了必胜的把握。

  看着来到眼前的姬芳艾,洛夭双眼危险地眯起,二话不说,握着的拳头化成掌,脚尖在木板上一点,顿时如一只腾空的海燕,灵敏矫捷,冲向姬芳艾和太叔画二人。她的速度之快,不等姬芳艾和太叔画做出防备,武道之力化成巨掌,朝着她们小船的中间,狠狠劈下。

  砰——

  又一艘船散架。

  一击得逞,洛夭不退反进,向姬芳艾进攻。姬芳艾被突然的变化吓蒙了,此时没回过神来,就被洛夭一掌拍入水中。

  同样愣住的还有一众女子,看到姬芳艾和太叔画的下场,她们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两旁的观众却傻眼了。

  啊!

  这是演的哪一出?

  “姐姐真棒,揍得好!”洛雪站在船边,握着小拳头,一脸誓死对姐姐维护的纯真模样。

  一旁的月明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姬公主确实该打,这下你姐姐算是出气了。”

  “嗯,该打,坏人。”洛雪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呀点。

  这时,船上来了一个身穿侍卫服装的男子,对着月明子和洛雪道,“月公子,洛小姐,雾公子怀疑一会可能发生动乱,为免惊到洛小姐,特地让属下来带二位先行离开。”

  “有坏人吗?那姐姐和景曦妹妹会不会有危险?”

  “洛少主和王妃有人保护,很安全,洛小姐不用担心。”男子耐心道。

  月明子也知道有人侵入了湖中,当下便有了主意,“雪儿,你姐姐能自保,倒是你,一旦受惊,又会发病的,咱们回景宅去等你姐姐,好么?”

  “嗯。”洛雪乖巧地点头。

  另一边,姬芳艾成了落汤鸡,太叔画的情况比她稍微好一点,但也湿了半个身子。两个女人如被惹怒的狮子,回过神来之后就破口大骂。

  “洛夭,你个疯子,看我不打得你跪地求饶。”

  姬芳艾双掌朝湖面一拍,一道水柱从湖中飞出,向着洛夭袭去。洛夭不避不闪,双手在空中画圆,一个神奇的图案凭空而出,水柱遇到那个图案,瞬间化作雨帘,重新落回湖中。

  姬芳艾看到洛夭轻易就化解自己的攻击,怒气更胜,对着一旁看好戏的诸人喝道,“看什么看,不会上来帮忙吗!”

  众女面面相觑,出毒计毁她们的船,如今还想让她们上去帮忙,这个女人把她们当什么了?

  看到诸人无动于衷,姬芳艾更气,但却也没有办法,这里不是青幽,她暂时还收拾不了她们。众女不帮忙,姬芳艾只得转向太叔画,“她毁了我们的船,难道你要袖手旁观?”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想要和我联手?

  太叔画忍不住在心里吐糟,但这个仇若不报,今后岂不谁都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所以就算不满姬芳艾,她也不得不答应。

  姬芳艾和太叔画联手,两个人对付一个,洛夭虽不至于战败,但也没讨得好处。

  景曦静静站在木板上,看着开始变得有些吃力的洛夭,迟疑片刻,喊了一声,“青裳,三公主交给你了。”

  “是,主子。”青裳突然从一旁的船上飞出,缠上太叔画。

  太叔画看到青裳,心神不由一凛。赵晚霜曾经输给这个侍女,她实力和赵晚霜不相上下,那不就是说自己也打不过她。

  “你们在一旁看什么,快过来帮我拦住这个女人。”太叔画大喊。

  姬芳艾的命令众女可以不听,但是太叔画的话,她们却不敢违抗,众女就算心中有气,也只能皱着眉头,加入了战斗。

  当然,也有些身份同样很尊贵的,不需要向太叔画低头的,此时仍站立在原地。而更有些胆大的,比如宋喻和刘柳,站到了景曦的这一边。

  众女的加入,顿时让场面混乱成一片。除了漫天的水花,和耳边传来女人们的各种叫声,船上的观众们云里雾里,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炎热的夏季,清凉碧绿的湖水,在湖中打群架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看着一个个成了落汤鸡,就连旁观都不能幸免的众人,景曦暗暗为自己早就远远躲开的明智决断竖起了大拇指。

  像是嫌只有女人们打架不够热闹,男人们或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或为了自己的姐姐妹妹,也或许只是为了凑热闹,纷纷加入了战场中。让场面越发的混乱。

  而就在景曦看得津津有味之际,一道粉红身影突然向她袭来,那人长臂一捞,就把她扛在肩上,飞身离开。

  “景曦!”

  “王妃!”

  一直关注着景曦的雾雨和司徒锦看到人就他们的眼皮子地下被抓走,惊得大叫,当下顾不得其他,紧追着粉红身影而去。

  被扛在肩上的景曦,看到这身熟悉的衣服,闻到熟悉的味道,当下就知道抓自己的人是谁了。只是他为何抓自己?是认出了那日在馆内的人是自己,还是有其他目的?

  姬放的速度极快,带着景曦东拐西窜,进入了一家民宅中。一进入民宅,姬放就封住了景曦的几个大**,让景曦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把景曦放到凳子上,姬放满意笑道,“那一日在馆内,你的破坏力那么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不让你把别人引来,就劳烦美人你委屈一会了。”

  景曦一惊,他竟是认出了她?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怎么确定那晚的人是我?”被认出来,景曦也不否认,而是直接问道。

  “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今日看到你划船,这么有力的手臂,在场所有的女子,没有人比得上你。”

  “为什么是女子?”景曦吃惊了,那晚她明明扮成了男子,就连喉结都没有遗漏,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女的,难道还是男的?”姬放邪魅勾唇,“你好奇我怎么看出来你是女人?”

  “嗯。”景曦不避讳。

  “因为啊——”姬放附到景曦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处子香。”

  景曦脸倏地爆红,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另一边,雾雨和司徒锦跟丢,正焦急得四处乱窜。考虑到景曦在太叔熠心中的位置,雾雨直接派出了军队,在京城内,挨家挨户地搜人。

  不久后,太叔熠也收到了景曦被掳走的消息,正飞快地赶来。

  而景家,在第一时间夜一就让人守住了京都的各个出口,然后在京都内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景宅进入戒严状态。

  “你说外面现在如何了?刚刚那两个叫雾雨和司徒锦的,见你被抓,可是急得魂都没了。”姬放在景曦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递给景曦。

  景曦不客气地接过,一口喝了下去。天气本来就热,又划船,流了不少汗,早就渴了。

  “你就不怕我下毒?”姬放意外她喝得这么干脆。

  景曦却不回答,她从小就对这个身体用了很多药,如今早就百毒不侵,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她是外号冥医,如果连姬放有没有在茶里放毒都辨别不出来,那她冥医的称号岂不浪得虚名。不过这些她可没打算告诉眼前的这个敌人。

  “你抓我来做什么?要报复前晚我给你下药?”景曦岔开了话题。

  “自然不是。”姬放摇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跟一个美人斤斤计较呢。”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太叔熠放出话说这辈子只娶你一个女人,我就想看看,若是你不见了,他会不会满大街地找你。”姬放一本正经说道。

  “你想利用我对付他?”景曦的双眼眯起。

  “真不愧是太叔熠看上的女人,脑子够灵光。”姬放对景曦竖起了大拇指,“你猜他多久能找到你?”

  “你数十下,他就到了。”景曦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你对他倒是有信心。”姬放嗤笑。

  “是你藏得不好。”

  “我没打算藏。”

  砰——

  姬放的话一落,房子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下一刻,太叔熠挺拔俊美的身姿出现在景曦的视线里。那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墨瞳,一看到景曦,眼眸里飞快略过担忧、自责、心疼、深情等情绪。

  “太叔熠~”景曦轻喃,这一刻她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牵挂着自己,真好!

  “哟呵,来得很快嘛。”姬放痞痞地道,紧接着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屋外,和太叔熠相对而立。

  而此时,夜一、雾雨和司徒锦等人也来到了。

  “主子!”夜一喊了一声,冲进屋内。

  姬放也不拦着,双眼不离太叔熠。

  “你把她抓来的?”太叔熠的声音低沉醉人,却又冰寒刺骨。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姬放摊开双手,嘴角噙笑,“这里除了我,可没有其他人了。”

  “你该死!”

  太叔熠的煞气从体内喷薄而出,双手化掌成拳,直击姬放而去。

  轰!

  姬放躲过了太叔熠的拳头,但他身后的那面墙却轰然倒塌。而此时,夜一刚好带着景曦到了宅子的外面。

  轰轰轰——

  接连几声响起,整个宅子变成了废墟,尘土飞扬。

  “王爷好像很生气。”雾雨默默说了一句。

  诸葛行斜了他一眼,“不是好像,是真的很生气。又生气,嗯,又害怕。”

  “害怕?”雾雨疑惑,他家王爷征战十年,无数次面对生死都面不改色,怎么会怕?

  一旁的景曦听了诸葛行的话,也疑惑地看向他。

  “王爷是害怕失去王妃。”诸葛行直视着景曦,一字一顿地说道。

  害怕失去我?

  景曦愣在原地。

  此时的尘土已经散去,里面的人身形也显现了出来。太叔熠一身蟒袍,纤尘不染,依旧奢华有光泽,一身肃杀之气的他站在废墟上,宛如从地狱踏着万千尸体而来的杀神。

  相比于太叔熠的干净、完整,姬放的情况却不怎么好了,他美丽的粉袍破了几处,有些褶皱,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然而,他这副模样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带着一种凌乱的魅惑美感。

  “他果真很在乎你!”姬放对着景曦喊道。

  景曦抿唇不语。太叔熠则皱起了眉头,握拳,又挥向姬放。太叔熠是武王的修为,比武尊的姬放高高了整整一个境界,两人对上,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可言,可怜的姬放被太叔熠完虐了。

  “太叔熠,别打了。”看着变成血人,快要奄奄一息的姬放,景曦忍不住喊出口。

  太叔熠听到她的话,立刻就停了下来,不解地朝她看来。

  “他是青幽的太子,姬放。”景曦觉得如果不把姬放的身份说出来,太叔熠很有可能把人给打死了。

  “青幽太子怎么长了一副女人的长相?”雾雨上前几步,把姬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边,最后总结道。

  噗——

  司徒锦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确实长得比女人还要美。”

  被说长得像女人,姬放也不生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们羡慕本太子的长相明说就是,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赞扬。再说了,你们见过哪个女人长得像本太子这么阳刚吗?”

  “哎~”司徒锦用肩膀撞了撞雾雨。

  “干嘛?”雾雨睨了司徒锦一眼。

  “在今天之前,你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但是今天之后,你得排到第二了。”司徒锦一本正经道。

  “厚颜无耻?”雾雨咬牙切齿,“小爷那是有自知之明,不懂就别乱说话。”

  司徒锦诧异看向他,“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你——”雾雨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好了,别闹。”诸葛行把人拉住。

  此时,太叔熠已经来到了景曦的身边,在确定景曦无碍之后,一手搂住景曦的腰,带着人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这时身后传来了姬放的声音,“杀害渊楚质子,嫁祸给本太子,是战神王爷的手笔?”

  太叔熠和景曦的脚步一顿。

  这件事明明是她的人做的,姬放为何说是太叔熠?

  景曦歪着头,看到了太叔熠棱角分明的下巴,她刚要开口问,太叔熠却先她一步说话了,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令景曦很惊讶,他说,“是。”

  话说完,太叔熠头也不回,揽着景曦又向前走去。

  “不过,我手下人查出来的凶手可不是战神王爷你呢。”姬放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喊道。

  听到姬放的话,景曦和太叔熠再次停了下来。太叔熠皱起了眉头,景曦则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

  想必是太叔熠担心姬放来找她寻仇,所以把杀害渊楚质子并嫁祸给姬放的证据引向了他自己,这样就保全了她。

  得知太叔熠的这番良苦用心,景曦心中如抹了蜜一般,很甜。

  “太子凭什么说不是我们王爷干的呢?难道太子不相信我们王爷的实力,认为我们做不到?”一旁的雾雨好奇道,“或者说太子您自个的仇人太多,人人巴不得太子您不好过?”

  噗~

  众人憋笑,雾公子,这话是不是说得太不客气了点?

  被人这么损,照常人的思想,此时该怒气升天了。可姬放非一般人,不生气不说,反而笑了,“凶手一般可不会说自己是凶手,你们承认得这么直接,该不会是想保护某些人吧?”

  说道某些人三个字时,姬放的眼神落在了景曦身上。

  雾雨心中一惊,脸上却笑容灿烂,“凶手不敢承认自己是凶手,那是因为凶手太弱。我们王爷实力雄厚,又一向光明磊落,自然和一般的凶手不一样。”

  “所以陷害本太子的事情真的是你们王爷的手笔?”

  “自然。”雾雨点头承认,态度无比真诚,“姬太子现在要报仇吗?”

  “不报。”都被你们王爷揍成这副模样了还报仇,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既然不报,那我们走了。”雾雨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尘土。

  “好走不送。”姬放笑得一脸和善,只是,当所有人都转过身时,那和善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邪。

  景曦被掳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当雾雨调动了一支军队在京城挨家挨户的找人时,一些热情的平民也投入了寻找景曦的队伍中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景曦被掳的事情。

  “景曦!”洛夭大老远看见景曦就激动得大叫起来,整个人如一阵狂风,呼的一下,朝景曦袭来,最后,不甘心地在距离景曦半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看着这个把人护的严实的太叔熠,洛夭撇撇嘴,“景曦,你没事吧?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在众目癸癸之下,把你掳走了?”

  “没事。”景曦摇摇头,“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的。”

  “行。不过景曦,为了找你,大半个京城的人都出动了,你是不是该跟大家说声谢谢?”

  听了洛夭的话,景曦转头,果然看见一大波人朝他们走来,这些人衣着朴素,她大都不认识。他们看到她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悦神情,景曦心里突然觉得暖烘烘的,绝美的脸上浮上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没事,谢谢大家的关心。”

  看到景曦倾城绝色的笑脸,又听到她这么清越动听的声音,众人不免痴醉了,半响后才回过神来,陆陆续续传出“不客气”,“没事就好”之类的话。

  而就在人群之外,姬芳艾和太叔画却一脸的怨毒,那女人的命可真好,平安回来了不说,还收获了这么多人心,真是个狐媚子!

  景曦一路受着大家的注目礼,直到走进景宅的那一刻,她才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看来,她不适合高调。

  只是,就在她觉得可以放松之后,一侍卫突然跑上来,“主子,洛雪小姐那边情况不好,您快过去看看吧。”

  “我妹妹怎么了?”洛夭冲上前,抓着侍卫的手臂,紧张问道。

  “不是洛雪小姐,是月公子,他好像中毒了。”

  “月大哥?”洛夭低喃了一声,放开侍卫,向着洛雪的院子跑去。

  景曦和太叔熠对视一眼,跟了上去。他们身后的雾雨和诸葛行也没落下。

  景曦一进洛雪的院子,就看见几个大夫正焦急地徘徊在月明子的屋外,而屋内正隐隐传来洛雪的哭声,洛夭的责问。

  “主子,您可回来了。”那几个大夫一看见景曦,就如同看到了救兵一般,高兴地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景曦皱眉。

  “月公子中了春药,是春药里排名第二的三日醉,现在情况很不好。”

  “三日醉?”景曦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会中这种的药?”

  “有人假扮七王府的人把雾公子和洛雪小姐引开,在回景宅的路上,那人就对月公子下了三日醉。”

  “景曦,你快进来帮我看看他。”屋内传来洛夭慌张的声音。

  屋内,月明子躺在一个装满水的大木桶里,他的脸和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像被火烧一般,红得发烫。

  洛雪和洛夭两人站在木桶前,洛夭一脸焦灼,洛雪则看着木桶内的月明子小声啜泣,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

  景曦走到木桶旁,抓起月明子的手,当她碰到他的手腕时,心下一惊,这么烫!药效看来已经发作一段时间了。

  看着他双眸紧闭,一张薄唇更是被咬出了鲜血,景曦不由暗叹,这男人的忍耐力可真是是强悍。这可是春药中的极品呀,名为三日醉,即三天三日后药效才会失去作用,足见其之霸道。而月明子竟然能做到有洛雪和洛夭这一清纯美女一妖娆的美人在旁的情况下,仍然硬生生忍住了,足见他的心志非常坚定。只是,三日醉机能排进所有春药中的第二名,又岂是单靠忍就能忍住的,在这么放任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他必定七窍流血身亡。

  “景曦,月大哥情况如何?解得了吗?”洛夭通红的双眼中满是担忧。

  “他中药的时间太长了——”景曦沉吟,面露难色。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洛夭眼泪唰唰落下。

  洛雪则泣不成声,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景曦妹妹,求你帮帮月哥哥,他很难受,求你帮帮他。”

  “给他找个女人不就得了,那样既能舒服,又顺便把药效解了,不过可得多找几个,毕竟三天三夜呢。”门外的雾雨听到里面的谈话,忍不住出声。

  雾雨的话一落,景曦的脸顿时就黑了。但没等景曦说话,洛雪先开口了,“不要给月哥哥找女人。”

  景曦诧异地看向洛雪,她的身体不好,受不起摧残,所以宁愿月明子受春药的药效折磨,也不让他碰其他女人?若真是如此,是该说她对爱情干净和忠贞的极力维护?还是说她不顾月明子的死活,白瞎了月明子这十七年来对她的照顾和陪伴?

  然而很快,景曦就发现自己想岔了,因为洛雪下一句又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喜欢月哥哥,你帮他解毒好不好?”

  洛雪的话如一记惊雷,劈中了洛夭。洛夭愣在了原地,傻了。

  “都是我,怪我太自私了,明知道你喜欢月哥哥,明知道自己跟月哥哥没有结果,但就是舍不得放开他,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洛雪跌坐在地,整个人像做错事的孩子,自责、愧疚、无措。

  又是一记惊雷,洛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十多年了,本以为单纯的妹妹,却原来什么都懂。那月明子呢,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喜欢他?不对,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他那么聪明,又比她大十多岁,他应该在她还不会掩藏心事的年纪就看出来自己喜欢他了吧?

  想想平日里他们两人的亲密,她妹妹那一声声甜腻腻的月哥哥,他那一个个宠溺的眼神、微笑,对她妹妹一直都有求必应,那样珍视、宠爱,就在她的眼前商演着。一刀一刀,剜着她的心,直到后来,她全身鲜血淋漓,痛到麻木,失去感觉。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知道,所以她被伤,她不怪,不愿,她可以原谅他们。但如今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却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般亲密,洛夭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早就麻木的心在这一刻又狠狠地抽痛起来。

  “姐姐,你帮帮月哥哥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月哥哥吗,等我死后,就,把他让给你。”洛雪艰难地说出了后面的话。

  这时,洛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平日里她一皱眉头,自己都会紧张到不行,如今她泪水满面,自己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姐姐,你不是爱月哥哥吗?他就要不行了,你救救他好不好,好不好?”洛雪抓住洛夭的裙摆,纤细白皙的手没有一丝血色。

  “不好。”洛夭的冷冷道。

  “为什么?”洛雪那张天真的脸充满了疑惑。

  “因为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就诅咒我的妹妹去死。”

  “姐姐——”

  洛雪的手无力地话落,双眼空洞无神,像是被洛夭的话吓到了。

  景曦也被讶异洛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到姐妹俩这副神色,她斟酌了一下,说道:“他的毒可以解,但是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洛雪一听到能解,立马又恢复了精神。

  “代价是今后他再也不可能像正常男人一样。”景曦说出这句话,脸色有些发窘,太叔熠可正看着她呢。

  “那还是给他找女人吧。”洛雪抿了抿嘴,说道。

  “不——要——”水桶里的月明子开口了,像是怕众人听不清楚一样,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

  “你确定?”景曦看着他那双充血的眼,那可是,额,一辈子的性福,和传宗接代的大事啊。

  “我确定。”月明子坚定点头。

  “不可以。”洛雪从地上爬起,走到木桶前,焦急地看着月明子,“月叔叔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不能这么做。”

  “他可以再生一个。”月明子的话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洛雪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月明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洛夭也傻掉了,他为什么要做这样子的决定?为了雪儿吗?

  “月明子,你不需要再想想?毕竟——”

  “不用了。”月明子打断景曦的话,“劳烦景小姐帮在下解毒。”

  “不——”洛雪激动的叫了一声,向月明子祈求,“月哥哥,拜托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看着洛雪这张布满泪水的脸,月明子感觉仿佛有一把刀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割着,痛得不能呼吸了。这是他宠爱,守护了十七年地女孩子,她是那么纯洁,那么干净,他又如何舍得把自己弄脏,脏了的他就配不上她了。

  “雪儿乖,不哭。”月明子轻声哄道,“月哥哥今后有你就够了。”

  “不,”洛雪猛地摇头,泪珠子不要命地掉下来,“我会死的,一年后就死了,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不会死,雪儿不会死。”月明子也流出了眼泪,“我会找到冥医公子,他能医好你,到时我们就永远在一起。相信我好吗?雪儿不是一直最相信月哥哥了。”

  “不会,没有冥医公子,我也好不了,你骗人,我不要你这样……。”洛雪哭得上气不接下起,一副就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雪儿乖,月哥哥何时骗过你,冥医公子就快找到了,不然你问景曦小姐。”月明子眼眶湿润,恨不得扑过去,把洛雪拥入怀中。

  “真的吗?”洛雪停止了哭泣,看向景曦,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

  “是真的,没有骗你。”

  看着这两人,景曦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既然如此,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他施针了。再拖下去,结果只会更坏坏。”

  “麻烦你了,景曦。”洛夭真诚地向景曦道谢,随后搀扶起地上的洛雪,把人带出去。

  从月明子的房间里出来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太叔熠临时有事先走了,洛夭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角落。景曦慢慢踱着步子,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先是划船比赛时的算计,接着是群架,再接下来自己被姬放抓走,太叔熠来营救,最后回到家中,又得知月明子中了三日醉,为月明子解毒,还真是“精彩”啊。她心里有预感,从今往后,这擎天大陆,恐怕是不太平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内,景曦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了晚饭,之后就传夜一、夜七到自己的房内。

  “今天姬放为何抓主子?”夜七一进门就问道。

  “他认出那晚的人是我了。”景曦淡淡道,想起姬放认出自己的那个理由,就好想把他吊起来毒打一番。

  “只是因为这个就把主子您抓了?”夜七疑惑,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景曦蹙眉,他说什么想看看太叔熠是不是很重视自己,难不成他要利用自己对付太叔熠?

  “属下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夜一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今天咱们主子被抓了,这个仇不报回去?”夜七摸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看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咳咳!”夜一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那姬太子被七王爷揍得满身鲜血,连半条命都不剩了,还不算替主子报仇?

  “我今夜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姬放已经知道了陷害他的凶手,又为了此事专门从青幽不远千里来到元丰,她可不认为他会轻易揭过这件事情。再加上那个家伙**不羁,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今天是掳了她,明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呢。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主子想怎么做?杀了他么?”夜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夜一却翻了个白眼,“主子要是想杀了他,今日就不会阻止七王爷了。再说了,青幽太子若是死在元丰京都,你觉得,这天下还能太平?”

  “不杀?”夜七低头沉思,“那就毁他在京都的根基,把他赶出京都就是。”

  “你说得倒简单,但是怎么做?带人直接端了那个小倌馆?”自从上次夜七出了嫁妆一事,夜一就选择不再信任他了。

  “自然不是了。”夜七一脸高深莫测,“要端也是别人去端,怎么能让我们自个儿出手呢,嘿嘿……”

  景曦扫向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要不这件事情就交给你?”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夜七邪恶一笑。

  “姬放不比常人,你小心为上,别让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景曦叮嘱道,不是她不相信夜七的能力,而是姬放那人她看不透,隐藏得太深。

  “是主子。”夜七也认真起来,“姬太子如今刚受伤,属下打算今晚就行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嗯,可以。”

  夜一、夜七离去,景曦刚要睡下,隔壁屋顶上却传来了动静,景曦不得不披上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主子,是雾公子和洛少主在屋顶。”景曦一出来,青裳就走了过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给我找张梯子过来。”

  “是。”

  梯子很快就找来了,青裳扶着梯子,景曦沿着梯子爬上了屋顶。

  “王妃,您来啦?”雾雨嬉皮笑脸地跟着景曦打招呼,从他微红的耳根可以看出,这家伙也喝了不少。

  “怎么回事?”景曦皱着眉头,这是借酒消愁?

  “这不是她一个人出去喝酒,我不放心,所以跟了上去,谁成想竟然被她抓来陪她喝酒了。”雾雨一脸控诉地指着此刻还抱着酒壶的洛夭,“喝也就喝了,可这家伙哪里像个正常的女人,先是嫌酒杯小,换了个大碗,然后又嫌用碗不够畅快,直接拿着酒壶跟我喝。这些,小爷我都能忍受,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就一个天生的酒鬼!喝到人家酒楼的酒都没了,她还没醉,仍嫌不过瘾,回来之后又把我拉上了房顶,让我跟她来个什么对月当歌,把酒言欢。这大半夜,有病才干这事情吧。”

  “你确定她能把酒楼的喝完了?”京都的酒楼哪个没有个酒窖什么的,哪里能说完就完的,景曦对雾雨的话深表怀疑。

  “当然。”雾雨点点头,真诚无比,“也有可能是人家今天卖得好。不过王妃,您这关注点是不是偏了。”反正绝对不能说是他喝不过这疯丫头,所以让人家酒楼撒谎说没酒了。连一个女人都喝不过,实在是太丢他雾公子的脸了。

  景曦自然不会相信雾雨的话,不过也没有深究的必要,“她交给我了,你回去吧。”

  “好的,王妃。”麻烦被别人接走,雾雨松了一口气。当下一个轻跃,消失在夜色里。

  景曦转向一边手抱着一个酒壶,坐在房顶发呆的洛夭,无奈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

  今晚的月亮不圆,黑云弥漫在它的周围,像是要被禁锢,被吞噬一般。星星也只有稀疏的几颗,散落在各个角落,看起来很孤单。池塘和花草丛中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虫鸣,越发令人觉得这是个寂寥且有些压抑的夜晚。

  “景曦,我喜欢对月大哥的喜欢,表现得很明显吗?”洛夭把精致的下巴抵在酒壶上,闷闷道。

  “嗯。”景曦没有隐瞒。

  “啊~”洛夭失望地叫了一声,“原来真的这么明显啊。怪不得连雪儿都知道了,更别说月大哥了。我却一直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真是好笑。看到我傻傻地在他们面前伪装,早就把我看穿的他们一定也觉得好笑吧?”

  洛夭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

  “不会。”景曦答得很慎重,很认真,“他们只会对你愧疚,只会心疼你,而不是嘲笑。”

  “可他们明明知道我的心事,却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亲密,这不是狠狠地挖我的心嘛。”洛夭情绪激动,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洛夭。”景曦抓住了洛夭的肩膀,“你该跟着你个感觉走,你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恶意,对吗?”

  洛夭一怔,半响后摇摇头,“没有。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你死心,不让你越陷越深。”景曦感叹,洛夭这是旁观者迷,一个那么聪明的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有时也会穿牛角尖,走不出来。

  “怎么能死心呢?”洛夭喃喃道,“我喜欢了他十多年了。从记事开始,我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不能哭,不能闹,更不能玩。每天被关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不达成长老们的任务,便不给出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非常严厉,每天都会跟我说,我是洛家的希望,命脉,让我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不要令他们失望。只有月大哥,只有他会对我笑,会对我嘘寒问暖。他就像是太阳,照亮了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了太阳,那树儿还会生长,那花儿还会开放吗?不会了,都不会了。”

  “洛夭!”景曦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冰冷,眉宇间隐隐带着怒气。

  洛夭被她瞬间的变化吓的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洛夭,你浑浑噩噩过了十七年,难道现在还想继续下去吗?”景曦锋利的眼神透过洛夭那通红的双眼,直击她的内心。

  “月明子他不是你的太阳,他没那么重要。他于你,最多只算你寒夜里的一个火把,给了你暂时的温暖和光明。但是夜晚终究会过去,就像现在的你。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实力,不再是那个被家族中长老压迫着修炼的孩子。你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过你想过的生活,做以前一切你想做却不被允许的任何事情。你还会认识很多人,他们照样会对你笑,对你嘘寒问暖,对你无微不至。”

  “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要找个人,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可月明子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细雨的人,根本不会喜欢这种燃烧的方式,所以,可见他不合适你。”

  “真是这样吗?”此时的洛夭像一个走错了路的孩子,无措,令人疼惜。

  “是这样。”景曦给了她确定的答案。

  “可是我的心还是很痛啊。”

  “痛过了才会好的,没事。”景曦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怕我今晚睡不着,雾雨那家伙却不肯继续陪我喝了,景曦,要不你陪我喝吧?”洛夭把自己怀中的酒壶塞到景曦手中。

  景曦接过,打开瓶盖一闻,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想要喝酒,你该早跟我说,我这里多的是好酒。”

  “真的?”洛夭双眼冒着小星星,景曦手里的东西,必然都是珍品。

  “当然。”景曦得意一笑,朝着地上的青裳喊道,“青裳,去把我十年前埋在梨花树下的酒挖出来。”

  “是。”地上的青裳轻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屋内找挖土的工具去了。

  “我跟你说啊,我埋的那几坛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那里面我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不仅味道极好,喝了还能强身健体,而且后劲非常大,绝对能让你睡个好觉。”

  “那最好不过。”

  青裳来到梨花树下,很快就挖了几个坛子出来。正当她把坛子上面的泥土擦干净,要抱着酒坛离开时,雾雨消无声息地出现了。

  “青裳,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分享分享。”雾雨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这是我家主子亲自酿的酒。”青裳老实道。

  “王妃亲自酿的啊!”雾雨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既是王妃亲自酿的酒,理当送一些给我们王爷尝尝才是。”

  青裳沉默,似乎在思考雾雨的话。

  “青裳,今天我们家王爷一听到王妃被人抓走,立马就放下手中十万火急的事情去找王妃,可见我们家王爷是多么在乎王妃。若是王妃送我们王爷自己酿的酒,我们王爷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雾雨如一只大灰狼在诱骗青裳这只小白兔。

  “那就给你两坛吧。”青裳这说,把手上的仅有的两坛送了出去。只是两坛酒,就当主子给王爷今日相救的谢礼了,主子应该不会怪罪她。

  雾雨飞快接过,但看到青裳双手空空,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就这两坛小爷我就先拿走了,劳烦青裳再取两坛去给王妃吧。”

  “行,雾公子好走不送。”

  青裳又从地下拿了两坛上来,擦干净坛子上的泥土之后,这才往景曦的屋子走去。

  “主子,刚刚属下取酒的时候遇到了雾公子,属下自作主张,给了他两坛。”把酒送到景曦的手中后,青裳把雾雨拿走两坛酒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雾雨?”景曦皱眉,那家伙不是早就离开了吗?“送就送吧,没事。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不必守着我们。”

  “是。”

  另一边,雾雨抱着两坛酒,神采飞扬地来到太叔熠的书房。

  诸葛行一见到他进门,就忍不住调侃道,“傍晚的时候就看不见你的身影,如今大半夜一身酒味地回来,兴致还这么好,捡到钱啦?”

  “切!”雾雨翻了个白眼,“不要拿那种俗气的东西来侮辱小爷我。看到这是什么没?”

  雾雨扬了扬手中的两坛酒,神色得意。

  “还能是什么,酒呗。”诸葛行不屑道。

  “对了,就是酒。”雾雨笑了笑,把坛子放到太叔熠的桌上,端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可你们知道这是谁酿的酒吗?”

  诸葛行瞬间来了精神,就连太叔熠,本来一直放在折子上的视线也移到了那两坛酒上。

  “看你这副得意的劲,这酒该不会是王妃酿的吧?”

  “没错,就是王妃酿的,而且是十年前的王妃酿的。那时王妃才多大,五岁吧,才五岁就会酿酒了,我们王妃还真是天才!”雾雨一边吹捧,一边用眼角观察太叔熠的神色,见到太叔熠严肃的脸变得温和时,他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又说道,“这酒是王妃叫我送回来给王爷的哟,王妃说了,这酒啊,不仅味道好,而且里面有很多珍贵得药材,喝了能强身健体。还有一点,这酒的后劲特别大,晚上和一杯,绝对能睡个好觉。”

  一听到是景曦送给自己的,太叔熠的嘴角立即就微微上扬起来,心里也如吃了蜜一般,甜甜的。

  “王妃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诸葛行怀疑地看着雾雨。

  “王妃自然不是跟我说的。”确切地说,是我听到的。雾雨在心里补了一句。

  “嗯?”诸葛行更好奇了。

  “王妃没跟我说,她是跟那个洛夭说的。”雾雨解释道,“那个洛夭今天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当时你们也在,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她怕自己今晚睡不着,所以拉着王妃陪她一起喝酒,王妃就让人去把她埋了十年的酒挖了出来,顺便把酒的作用说了一遍。当时她就想王爷会不会太忙,也睡不好觉,所以就让我拿了两壶回来,让王爷睡前喝上一杯。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王妃还在喝酒呢。”

  这一番话下来,雾雨连气都不带喘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得可谓是炉火纯青,就连在太叔熠这个杀神面前,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她现在还在喝酒?”太叔熠剑眉拧起。

  “是的,王爷。”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其他的明天再谈。”太叔熠说完,人就往门外走去。

  直到太叔熠的身影消失,诸葛行才审视地看向雾雨,“说吧,做了这么多事情,说了这么多话,有什么目的?”

  太叔熠一离开,雾雨紧绷的身体立即松了下来,瘫坐在凳子上,苦着一张俊脸,“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今天让人在眼皮底下把王妃抓走了,做一些事情来将功赎罪。”

  “真的只是这样?”诸葛行挑眉,脸上写着我不行三个大字,“和洛少主去喝酒也是将功赎罪?”

  “喔,你说那个啊。”雾雨漫不经心,“这不是怕她一个人出事,到时又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我跟着去看住她。”

  “真的只是如此?那你大可派其他人去,用不着亲自上阵吧?”

  “她可是擎天大陆上目前大家仅知的一名四阶驯兽师耶,而且还那么年轻,今后的成就不可估量,怎么会用不着呢?和她交好,说不定以后她会送我一只四阶异兽,到时坐在四阶异兽的背上飞驰,那感觉一定超爽。”雾雨说到最后,露出了一副向往的神色。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诸葛行皱眉,这家伙还没从馥雅的事情里走出来吗?

  “当然只是因为这个。”雾雨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因为什么?小行行这家伙一见到女的就想把他推出去,难道是嫌弃他了?

  “小行行,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孩子了?因为怕那女孩子误会咱们的关系,所以这才急不可耐地想把我推出去送人啊?”雾雨上下打量着诸葛行,企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说吧,是哪家的千金?”

  诸葛行沉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降降火。

  “小行行,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咯。”雾雨坐直了身体,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那女孩长得如何?品行如何?你们到了哪一步了?牵小手还是亲小嘴?”

  诸葛行的脸瞬间黑了,太阳**突突地跳着,担心自己忍不住会掐死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于是干脆起身,无视雾雨,向着门外走去。

  见他黑着脸离开,雾雨撇撇嘴,他家小行行咋就这么纯洁,一点玩笑都开不了呢?

  酒比景曦想象中的还要烈一些,洛夭猛灌了几口之后,就靠着她的肩膀安静地睡了过去。看着这个即使睡着,眼角却依旧溢出泪水的女人,景曦叹了口气,把人抱起,轻轻一跃,就稳稳落到了地面。

  “主子,把洛少主交给属下吧。”本应该已经睡下的青裳终究是有些不放心,一直守在屋下。

  “嗯,也好。”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谈照顾别人了。

  “主子,您的桌上有属下熬的一碗解酒汤,一会您喝了再睡。”

  “好。”景曦乖巧应道,心里却在思考,她今后是不是该多学习一些生活上的技能,比如说穿衣梳头,煮饭做菜什么的。

  许是景曦思考得太投入了,进到自己房间后竟没有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

  “呀!”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景曦惊呼出声。

  “是我。”低沉、醉人的声音响起。

  景曦抬起头,讶异地看向太叔熠,“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想你就来了。”太叔熠回答得有些不自然,他不会承认,他是想来看美人醉酒的媚态的。

  听到这么直白、暧昧的话,景曦一张俏脸倏地变得粉红,那娇羞的可爱模样,顿时令太叔熠心猿意马起来。

  “曦儿,你真美!”太叔熠由肺腑而出的赞叹,一双大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在景曦的腰间不安分地游走。

  “咯咯……。”景曦在太叔熠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太叔熠,别闹,痒。”

  嘶——

  两人身体的摩擦,瞬间点燃了太叔熠体内的邪火,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恨不得把怀中的人揉进自己的体内。放在景曦腰间的大手由原本的温柔轻抚,变成了急躁**。

  “嗯——”景曦嘤咛一声,被他突然的力道吓到了,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一双凤眸水光盈盈,无辜中又透着一股娇媚,被她这么看着,太叔熠只觉半边的身子都酥掉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双微张的樱唇上,粉粉的,润润的,想起它的唯美,太叔熠的呼吸开始加重,抱着景曦的手不知不觉又收紧了一分。

  “曦儿,我要亲你。”太叔熠吐出一句话,不等景曦回应,性感地薄唇就朝那张樱唇狠狠压了下去。

  两张唇接触的那一刹那,太叔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炸开了,绚丽得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此时的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把怀中的人拆穿入腹。

  摩擦、碾压、勾画、吮吸,太叔熠及自己所能,疯狂地掠取景曦唇间的美好。景曦则如溺水的人,一双小手无助地揪着太叔熠胸前的衣领,身体发软,发烫。

  “主子,您睡了吗?”青裳的身影突然在门外响起。

  景曦吓了个激灵,双眼瞪得大大的,有点不知所措。太叔熠则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舌尖轻点景曦的唇瓣。

  额!

  景曦愣住了,这人,这个时候怎么还——

  “主子,您睡了了吗?”青裳的声音再次响起。

  “睡了。”景曦推开太叔熠,神色不自然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确定青裳走远,景曦嗔怒地看向太叔熠,“夜闯香闺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

  “在曦儿面前,我不当正人君子。”太叔熠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偏偏这副皮相太完美,无法给人猥琐的味道。

  景曦噎住,小脸涨红,半响后扯出了一句话,“我要睡了,你快点走吧。”

  说完不去看太叔熠的反应,径直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太叔熠刚想跟上去,景曦却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在他动的那一刻,又说道,“不许跟上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太叔熠面露失望,当看不到景曦的身影后,这才消无声息地离去。

  ------题外话------

  很忐忑,不知道追问的亲有多少,愿意订阅看正版的亲又有多少。

  请原谅我是个没自信的人。(他们都这么说。)

  另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会万更,时间定在每天早上九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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