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暗流涌动 二 喷气式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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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高兴过去之后，东方云明冷静了下来，虽然叶寸心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大的喜讯，但是眼前最紧要的问题却没法解决。
“寸心不能接触雷达了，那雷达兵该怎么办？”东方云明皱着眉头问了大家一个问题。
邓振华说：“有什么难办的呀？再找人顶上不就是了。”
“那么容易？！雷达兵是技术兵种，谁都能行啊？”
邓振华撇撇嘴说道：“都说一孕傻三年，原来是说女人怀孕，男人变傻。难道全中国还能找不出一批懂无线电的？咱们的军队里难找，但是大学里多的是啊，雷达兵又不是一线作战部队，完全可以从应届大学毕业生里面直接招人嘛。上海的复旦大学、交通大学，北平的清华大学、唐山工院，还有天津的南开大学，这些可都是以理工科为主的高等院校，每年毕业的大学生虽说不多，但是也有几千人吧，电气类专业的毕业生也不少。本来前年开始就有‘航空救国’这样一个风靡全国的口号，你东方长官上任之后，空军的实力和影响力直线上升，现在要是大学生们知道有机会加入中国空军，肯定踊跃报名，你说呢？”
所有人仔细想了想，邓振华说的还真的有道理，放着那么多优秀的大学毕业生不用，岂不是浪费人才，现在的中国工业体系十分薄弱，好多工厂对大学生的需求很小，所以民国时期的大学始终是以文史类专业占多数，理工科的毕业生在国内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东方云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好，这样，我们现下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去大学招兵，正好现在是6月份，又是一年毕业季，我和叶寸心一组去上海，陈天明和邓振华一组去北平那边，高志航和陈纳德一组去武汉。”
所有人回答道：“是！”这个时候，东方云明的警卫参谋王玮说：“东方长官，我可以当雷达兵吗？”
东方云明回头：“你？”
“对啊，我就是交通大学电机学院毕业的，雷达的原理我懂！”王玮说。
东方云明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我的档案资料上都有，您也没问我啊！”王玮愣了一下说。
叶寸心说：“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空军还是有人才的嘛，王玮，找时间我把雷达技术给你做个详细的培训，你来主要负责雷达兵部队的事宜。”
“啊？司令这……”王玮原本只是想进雷达兵部队慢慢地发挥自己的专长，却没想到叶寸心居然想要将整个雷达兵全部交给他负责，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啊什么？司令夫人都发话了，我敢反对吗？”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哈哈大笑，就连叶寸心也忍不住。东方云明接着说：“我先前说了，现在我们缺人才，对于有才能的人要大胆重用，难道你一个交大的毕业生，就甘于在我身边做一个小小的警卫参谋，挂个少校军衔？雷达兵交给你，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王玮底气十足地回答，在东方云明身边这大半年，别的不说，自信还是有的。
……
“野餐会议”开完之后，东方云明又召开了空军军官全体会议，宣布了所有空军军官变动的人事任命，在整个开会的过程中，政治部主任徐恩增一直铁青着脸，因为在这个会议上他就是个彻底的摆设，而且东方云明他们这根本就不是在开会，而是在宣布已经商议好的事，但是空军的这些军官都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徐恩增根本找不出东方云明的漏洞。
做了几天的准备工作，东方云明和叶寸心就出发前往上海，开始在上海的各个大学公开募兵，主要是复旦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他们缺的不仅仅是电气类的人才，只要是工科类的都需要，因为除了雷达兵部队之外，还有重庆的东风集团和搬迁到四川的永利化学品公司都需要人。
东方云明和叶寸心的第一站就是上海交通大学，空军司令部也早就与黎照寰校长打好了招呼，黎校长知道空军要来交通大学招募大学生当兵也是非常惊讶，在中国，不管哪支部队，大部分的军官都是目不识丁的莽夫，从来没有人会想要大学生士兵，看来这个年轻的东方司令确实是有些修养的人，知道科学知识在国防力量中的重要性。
尽管很惊讶，黎校长还是在东方云明到来之后非常热情地欢迎，东方云明和叶寸心就两个人带着3个警卫员和勤务兵开着一辆吉普车去的大学，毕竟东方云明早就上了日本特高课的黑名单，完全不带警卫是不可能的。他们到交通大学的时候，整个大学几乎都炸开锅了，因为东方云明他们像21世纪时各大企业单位进大学招聘一样，不仅带了精心制作的宣传海报张贴在学生宿舍门口和专门的报刊亭中，还专门用从美国进口的彩色胶片花了几天的时间拍了十几分钟的宣传片，然后由校方配合在礼堂里进行了一场宣讲会。学生们都争相传递着这个新闻，学校的图书馆中，一个学生找到另一个正在看书的同学小声说：“嘿，钱学森，跟你说个大新闻，想不想知道。”
正在看书的这个学生正是钱学森，他是今年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听到同学的问话，放下书本抬头看着他：“什么新闻，这么高兴？”
“知道东方云明吗？”这个学生问。
钱学森点了点头：“知道啊，国军空军总司令嘛，怎么了？”
“他来咱们学校了，知道为什么吗？”
钱学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没怎么关心最近的时事，出什么事了？”
他的同学惊讶道：“这么大事你不知道啊？！咱们的空军准备从大学毕业生里面招兵，这不，东方司令亲自来我们学校负责招兵事宜，明天上午在学校大礼堂要进行什么宣讲会，就这位东方长官主讲，怎么样，我明天要去，很多人都要去，要不要我去帮你占个座位？”
钱学森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吧，我不去了，我还要考清华第七届庚款留美呢，去美国麻省理工，当兵就算了吧，打仗……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咱们这些大学生现在谁也不是那块料，可是东方长官的秘书说了，他们会训练我们的，你想想九一八事变，想想前年一二八事变，还有去年的长城抗战，小鬼子狼子野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这样的热血男儿自当为国家和民族的尊严而奋斗！”
钱学森摆摆手说：“不去，我现在努力学习，去美国留学，正是为了将来能为国家和民族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同学说：“哎呀，又不是叫你非要参军，你愿意去还得看人家空军愿不愿意收呢，军队到大学里来找兵，这可是中国五千年来第一次啊，你就是去看个热闹、长长见识也好啊，再说了，你都复习了半年了，不缺明天上午这半天！”
钱学森再次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个走在时代前列的大学生，他拥有着深厚的爱国情怀，只是就像21世纪的大学生在工作还是考研之间挣扎一样，他对中国空军非常感兴趣，却又想去麻省理工留学，然而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一样，他有一种不服气的精神，同学说的“你想去别人还不一定收”这句话刺激了他。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同学说：“好，帮我占个座位，越靠前越好！”
“没问题，明天别不来啊！”-“我一定到！我告诉你，我要是愿意去，他们肯定收！”
两人的对话被旁边一个身材挺拔、正假装看书的学生模样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这个人笑了笑，整了整衣领，悄悄地走出了图书馆，这个人正是东方云明，作为解放军空军的军官，别的科学家可以不了解，但是钱学森这个人他是非常熟悉和佩服的，共和国的“导弹之父”，无论海陆空还是二炮都在使用钱学森的科研成果，每一次按下导弹发射按钮，都融进了钱老的毕生心血。
宣讲会的时候，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十分积极，就连好些刚进大学一年的学生都来凑个热闹。东方云明穿着一身深蓝灰色的空军礼服，胸前佩戴着青天白日勋章和绶带，肩上是两片橄榄叶加三颗将星的上将肩章。他快步走上了讲台，站到讲台中央立正，然后敬了个军礼，台下响起十分热烈的掌声，他这才开始了他那匹敌希特勒的演讲：“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东方云明……”
东方云明讲完之后，叶寸心走上来，开始播放准备好的宣传电影，影片以机场的日出开头，直接就是一排的飞机在地面上准备起飞的场景，一排整整齐齐的飞机螺旋桨高速旋转，一架接一架地飞向蓝天，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电影向这些大学生们多方位地展示了空军将士的风采和面貌，尤其是将摄像机绑到飞机上拍摄的空战画面，两架飞机来回翻滚缠斗；然后是一颗颗的航空炸弹从一群B-9轰炸机机腹中落下；紧接着就是朱雀-1战斗机用航炮喷吐着火舌；最后一个画面是飞机飞回机场之后，一群飞行员从飞机里出来，排着整齐的楔队，穿着蓝色的飞行服、戴着白色的飞行头盔和墨镜，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镜头走过来，还伸出大拇指相互鼓励，走了一段距离站定，双手抱在胸前，向上斜视15°遥望远方，一副自信豪迈的表情，而后画面慢慢变暗，荧幕上显出一行字：我们是中国空军，我们是保卫祖国领空的战鹰！
电影宣传片不过十几分钟，但是给台下的学生们造成的心理震撼确是巨大的，就连为数不多的女生都很像加入空军，看到这些学生的表情，叶寸心暗暗地想：“出于保密的目的，这十几分钟的电影没有空降兵半个镜头都能让这些学生这么激动，要是让他们看到铺天盖地降落的伞兵还不直接跳起来。”
这部宣传片同样给点燃了钱学森心里的青春热血，但是他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学业去参军，于是在宣讲会结束之后他悄悄地找到东方云明：“东方长官！”
东方云明回头一看，顿时兴奋不已，只是不喜形于色而已，他微笑着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钱学森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想参加空军，但是……”
“但是你不想放弃出国深造，对吗？钱学森同学。”东方云明直接反问道。
“啊！长官你……你知道我？”钱学森对于东方云明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而十分惊讶。
“当然，我在军校的老师是现任十九路军总指挥高文峰，他和蒋百里将军是好朋友，而你父亲和蒋将军也是好友，所以我知道你，再加上你在交通大学的成绩一直很不错，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所以我来这儿第一件事情就是调阅你的档案！”东方云明说。
钱学森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
东方云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准备考清华的庚款留美项目，想去麻省理工，这一点我非常支持，至于你想参加空军，我认为不急于这一时，我可以等，空军也可以等，直到你从美国学成归来，中国空军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钱学森有些激动地说：“真的吗？你为什么单单对我这么优待？”
东方云明暗想：“废话，美国海军次长都说你至少值5个师，我能不看重？我在21世纪打出去的每一颗导弹可都离不开你的成就。”东方云明想是这样想，但是却拿出一张火箭和一张没有螺旋桨的飞机的漫画来问钱学森：“你从这两张漫画里面看到了什么？”
钱学森一看到这两幅涂鸦的漫画，顿时眼睛一亮：“这个是飞机，但是没有螺旋桨，说明它用的是一种全新的动力，这一张……是一种全新的航空器，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
“那你能给这种全新的航空器取个名字吗？”东方云明接着问。
钱学森思索了一会儿，说：“名字——叫火箭，对，火箭，将燃料燃烧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直接高速喷出，从而获得巨大的推动力！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出现的话，人类飞行的方式将会往前迈出一大步，甚至这就是航空史的转折点！”
东方云明笑着点了点头，说：“看来我们想的一样，如果有这种叫做火箭的东西，受益的将不仅仅是我们空军，用火箭搭载高爆弹头，通过一种方式控制它的飞行轨迹，将它精确地导向几百公里、几千公里甚至是上万公里外的目标，这样的话，就连人类战争史也将出现转折！”
钱学森惊讶地看着东方云明，东方云明接着说：“如果以大型的火箭为载体，经过精确计算，甚至可以将人造地球卫星送进太空，以卫星为中继站，可是实现大范围、长距离的无线电通讯，而且如果用火箭将飞行员送入太空，说不定可以开启人类对太空和宇宙的探索之路！”
钱学森点点头说：“真想不到，东方将军竟然在这方面有如此深厚的造诣，我觉得您的这个设想一定可以实现，到时候我们迈步走向太空，宇宙的秘密将会被逐一揭开。”
东方云明哈哈一笑，说：“我哪里有什么造诣，我刚才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异想天开罢了，而且德国有个叫冯?布劳恩的人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做这方面的尝试。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咱们的战斗机都抛弃螺旋桨和活塞式发动机，将航空燃料喷进一种特殊结构发动机的燃烧室，与吸入发动机的空气混合燃烧，将燃烧后的气体向后高速喷出，那该飞到多快，说不定比声音还要快。”
钱学森听到这话，再联想道先前宣传片里两架飞机相互缠斗的激烈场景，顿时感到身上有着无穷的力量推动者他去解开“喷气技术”的谜团，于是他说道：“我一定会研究出这种喷气式发动机，让咱们中国的飞机飞得更快、更高！”
东方云明说：“我相信你能行，对了，其实你去美国不一定非得去麻省理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去旧金山东部八十公里的一个谷地看看，那里即将成立一所私立大学，冯·卡门、约翰·冯·诺依曼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这些优秀的科学家受到校董的邀请，将会去这所大学任教，相信你能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完成咱们的这个设想！”
钱学森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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