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名驹槽枥弃

　　程悦看见这个男孩儿，显然也挺高兴，她快步迎了上去，仔细瞧了瞧眼前笑得傻兮兮的小人儿，眯着眼睛问道：“阿谕又长高啦，咋的，不欢迎姐回家啊？”

　　程谕忙甩着脸蛋上的婴儿肥，认真的答道：“不是不是！姐，你回家俺可高兴啦！真的！”说完怕程悦不信，还使劲点了点头。

　　程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程谕的脑袋道：“好啦，姐信。逗你玩呢。啊，对了。”

　　“这就姐跟你说过的那个仙女姐姐，你不是一直想见见的嘛。”程悦将程谕带到兮璐面前，介绍道：“小姐，这是我弟弟阿谕。”

　　小家伙听闻，眼睛睁得老大，他可没少听姐姐提起过眼前这位武功盖世的神医姐姐，好几次都想跟着程悦一起去凌叶山，可是都被爹娘以他“年纪太小，不能出远门”等理由给无情地镇压了。

　　此时见到本人，一时间反到害羞起来，讷讷的不知道说句什么好。

　　兮璐见他这副腼腆的样子，倒有些像师兄小的时候，心中便加了三分喜欢。弯下腰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道：“阿谕，一直听程悦说自己有个特别懂事的弟弟，今天终于见到了，很高兴认识你。”

　　程谕听见两个姐姐都夸他，高兴的小脸红扑扑的，渐渐也放下了拘谨，和二人说起话来。听闻爹娘还要在马大爷家帮着应酬往来祝贺的邻居，就和兮璐二人一起先回了家。

　　一路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程谕道：“姐，前段日子，爹终于开始教我武功啦！”

　　“真的？阿谕也要变成小男子汉啦！”程悦打趣道。

　　“那当然了，以后等我学好了盖世武功，我要保护爹娘，啊，还有你和神医姐姐。”

　　“呵呵呵，那姐可等着了啊。你大话都说出去了，到时候可别因为吃不了苦哭鼻子啊。”

　　“我才不会呢！”

　　.....

　　程远夫妇帮着马家招待客人，天黑了才回到家。程悦这才有机会将他们一行人的经历同爹娘说了一遍，夫妻俩听罢也期盼着程伯当真是化险为夷了，能够早日寻来。

　　程氏还劝兮璐干脆住下来，等程伯回来再做打算。

　　兮璐却是不肯，她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将程悦送回来，二是想看看程伯有没有脱险，此番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愿再多作停留。

　　程氏见此，劝道：“北堂姑娘，你今天帮助顺产的方法真是新奇，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可以在水里生孩子的，你就留下来多给我讲讲这接生的好法子吧。今天经你这么一折腾，啊不，经你这么一弄，孙丫头竟然那么顺利就生了，这在水里出生，孩子就不会呛到水吗？”

　　程氏原本是相劝兮璐留下来，可说着说着反倒是真心想学了。

　　稳婆身负着产妇母子的两条命，她若是一知半解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比如产前运动的法子，她虽然以前也听说过，但其中细节却不甚明白，很想兮璐能够好好地给她讲一讲。

　　兮璐自然也能明白程氏的心情，便道：“的确有那么几个好办法可以帮助生产的，不过讲起来也没那么复杂，那我明天就再留一天，把这些东西都好好给您说说。”

　　程氏听罢，只好叹了口气，心知今日再劝也定是无果，决定明日一定要把兮璐留住。

　　兮璐就这样在程家住了一晚。第二日上午，便同程氏好好解释了关于水中分娩和运动助产的原理和注意事项。又细心地将这些内容写在了一张纸上，合着几个催产的、提气止血的方子一起留给她。

　　午饭过后，程远拉着兮璐去了马家。因为孙氏顺利产子多亏了兮璐的帮助，马家感激之余便想着要好好报答她一番。

　　兮璐本想推辞的，可后来一听这马家姓马，恰巧也是养马卖马的。知道了兮璐和程悦此次过来，连匹坐骑都没有，就立刻让程远带着兮璐来到马场子，想要送匹好马给她。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京城看看了，总不能还走着过去吧，便点头谢过了马大叔。可惜，当兮璐看着这些马，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她这马盲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好哪个不好啊。

　　之前在山里她就没怎么骑过马，仅有的骑马的经验，还是以前陪着爸爸去过两次马场，虽然也掌握了基本的骑马要领，但也都只是坐在马上慢慢走几圈罢了。

　　故此，兮璐觉得她还是挑一匹温顺点的马比较好。忽然看见马群里藏着一头身材比较娇小的枣红色小马，眼神有些萎靡，半睁着就像是刚睡醒还在恍惚着一样。

　　兮璐不禁开口问道：“程叔叔，那匹小红马怎么那么无精打采的？”

　　程远顺着兮路的目光一看，叹了口气道：“哎，这说来话长了。这马原是山间两匹野马的种，那一对儿马都是百年难见的良驹，村子里有那么几个年轻人，前一阵子在山里遇见了硬是跑去抓他们。怎奈野马就是野马，那公马性子极烈，眼见被众人围住已是不敌，竟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头撞死在石头上了。那母马见此情形，长啸一声不知为何就倒地不起了。”

　　程远的话语间，充满了对那两匹良驹的惋惜，接着道：“后来那些人就把它们身边的这匹小马抓了回来。结果它自从被带回来就整天病病殃殃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就被放在那里无人问津了。”

　　兮璐听了，也觉得着这马可怜，父母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还被关在这马圈里乏人问津，便道：“我也不太会骑马，性子还是不要太烈的。我看它就挺好的，我就要它吧。”

　　程远和马大叔都劝兮璐挑匹脚力好些的，说她帮了马家这么大的忙，送个这样废马可拿不出手。兮璐却很坚持，上前摸了摸小红马的头，就将马大叔给的马具套了上去。

　　看见程悦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兮璐笑着问她要不要也选一匹。谁知她却往马场的一头一指，说她早已经有自己的马了，就是那匹黑色的叫黑豆。兮璐无言地想到，这个丫头在村子里生活的这么惬意，之前还非要给她当丫鬟，小女孩儿的心思真是难猜。

　　晚间的时候，程氏又苦口婆心地劝说兮璐，希望她能够留下来住。

　　兮璐谢过了程氏，却只道，她既已将程悦送回了家，之后便想去京城看看，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

　　程悦见此，暗暗下了决心，在临睡前推开了爹娘的房门，开口道：“爹，娘，明天悦儿想要跟小姐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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