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悦之所向

　　兮璐别无选择，只能转身去阻止，就这样，鞭子虽然勾到了小熊，她的后背却直接接了那大熊半掌，连人带小熊一起飞了出去。好在她飞出去的那一刹那，北堂昱程和沈慎行就赶到了，否则恐怕她和那个孩子就都没命了。

　　程伯见兮璐似乎又在乱想着什么，决定还是不跟她打哑谜了，不然指不定她一会儿还要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呢，便直接道：“你那时救下的孩子，就是我外孙女程悦。”

　　“啊？可我记得那是个小男孩儿啊。”兮璐问道，不会是程伯弄错了吧，还是说，这个程悦也跟她一样，从小出门都女扮男装？

　　程伯解释道：“当年她爹娘就她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很宠着。她五六岁的时候吵着非要去学堂念书，他爹娘就只好给她买了好几套男装，让她扮成男孩子去上学。从那以后，因为也怕有人会告到学堂那儿去，这丫头就总是穿着那男装出门了。”

　　“那次她怎么会自己在山里出现？”

　　“五年前，我闺女又生了个小子，小悦爹就带着小悦来凌叶镇给我报喜。这丫头从小养成了男孩儿性子，一会儿都坐不住。一错眼就自己跑出去玩了，我们确实没想到她竟然跑进了山里。那天把她吓坏了，你师父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还边哭边抖呢。”

　　程伯回想起当年，程悦一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等她好不容易过了些劲儿，便开始缠着自己非要学武，还指定要学鞭子。程悦的父母见她这么坚持，也就随她去了。

　　原本程伯就只有程英一个女儿，还是个对舞刀弄枪没兴趣的丫头，虽然后来收养的同宗族侄跟他学了些功夫，可奈何学的太晚，难成大器。程伯一直因自己的一身武艺后继无人感到遗憾，没想到外孙女竟然主动要求学武，他甭提多高兴了，简直就是毫无保留地倾心相授。

　　程悦自己倒也争气，并没有因为练武辛苦而半途而废，让程伯甚感欣慰。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兮璐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说来也惭愧，当年我学艺不精，要不是师父和师兄及时赶到，我也要死在巨熊的掌下了。所以严格说来，并不是我救了小悦，您还是应该感谢我师父。只是，这么点小事对师父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您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被北堂昱程救活的人可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像程伯这么死心眼非要报恩的话，那上赶着当她师父车夫的人都得排着大队举着号码牌了。

　　然而程伯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很认真的说道：“如果没你在，悦儿也根本等不到北堂昱程来救。悦儿这条命，的确是欠你的。”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情，程伯也自认欠她良多。恩情好报，欠下的债就不知道怎么还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悦儿自己有福气。”兮璐实在拗不过这个倔老头儿，只好如此说道。

　　既然事情也问明白了，知道了程伯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兮璐便赶紧转移了话题道：“咱们现在这是往哪走呢？”

　　程伯只是想赶紧带着兮璐离开，具体去哪他还没有定，若是兮璐也没地方去，就先带着他们去他女儿那里也行，便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倒是有，不过并不是很急。您和小悦有什么打算？”兮璐答道，她想如果和程伯他们顺路的话，她还可以多搭下车。

　　“我们也没什么目的地，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和悦儿送你去。”程伯其实惦记着一直跟着兮璐，他才好伺机报恩。

　　“这样啊，那您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告诉您。”兮璐说完，便钻进了马车内。程悦见她进来，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一直闭目养神的颜恕逸也慢慢睁开眼睛，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兮璐坐在了程悦的旁边，问道：“小妹妹，我可以叫你小悦吧？”

　　“恩。”程悦使劲点了点头：“您叫我什么都行。”

　　天啊，这个姐姐居然比她记忆中还要漂亮。那年她碰上大黑熊，绝望之际，兮璐犹如仙女一般降落在她和大熊中间，那个画面就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后来她多次噩梦，也常常会梦到这一幕，尤其是记起这个姐姐用那根红鞭子和大黑熊打架的时候，简直就是像个大英雄大侠女。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开始学武时，坚持要先跟外公学鞭子的原因。

　　正在回想间，又听兮璐问道：“小悦，听说你是这两天才来凌叶镇看程伯的，现在遇上这样的事儿，你是不是要赶回你父母家了？”

　　兮璐在想，既然程伯满心都是想报恩，估计就算他有事也一定会要送她的，因此她便打算先问问程悦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不，不，不。我不想回家，跟外公在一起挺好的，外公去哪我就去哪。”程悦着急的说道。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崇拜的仙女姐姐同行了，她可不想回去被娘亲关在家里，整天听爹娘唠叨可一点也不好玩。

　　既然程悦这么说，兮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小妹妹恐怕也被程伯洗脑了。那就先由他们去吧，路上有人陪着也好，不然她还真是不太认识路。

　　现在嘛，只要解决了对面这个男人的问题，她就可以开始她闯荡江湖的幸福生活了。

　　想到这个，兮璐转向颜恕逸问道：“你身上的伤都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颜恕逸的确是有急着要去的地方。这次他带着一队人马去袭击对方主将，明明都已经得手了。可谁知主将都死了，那个副将竟然也没有乱了阵脚鸣金收兵，反而带着这么多的人对他们穷追不舍。

　　他只好队伍分开，往不同方向逃去。可那副将似乎看出来颜恕逸的身份不低，只往他这一边追来。到最后他这一路人为了掩护他，全都被留下了，只有他一个人逃进了凌叶山。

　　颜恕逸心中暗叹，他这一次的确有些鲁莽了，低估了景天的人。现如今穆将军没见他人回来，一定也着急了。若是他再不赶回去，军中只怕要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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