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波又起
萧倾语醒来的时候很意外，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余冷涵，这个男人去了哪里呢？她很害怕他会像刚刚那样突然地出现，想到这，萧倾语紧张的坐起身来小心的环顾房间的四周。
现在的萧倾语，一点儿都不明白这个叫余冷涵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既没有像想的那样占有自己，也没有对她说明拍下自己的原因，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可是却让她越来越感到害怕，她看向周围的一切，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出现，却总感觉到余冷涵在无时无刻的监视着自己。
萧倾语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低头看向左手腕上的那条草绳手链，每次她很紧张无助的时候就会自然不自然的看手腕上的这条手链，它会让她感到安心，感到周围的一切不会再那么恐怖了。余冷涵曾经问过她，这么一条平凡简单丑兮兮的草绳手链她为什么一直戴着，那时的她说因为这条手链是死去的妈妈唯一留下给她的。
萧倾语轻轻地抚摸着手腕上的草绳手链，慢慢的笑了。
萧倾语不知道，余冷涵并没有离开她，而是在她快要醒来的时候走开了。余冷涵知道，萧倾语害怕他，他告诉自己要给她时间熟悉自己，他会等她慢慢不再害怕自己的，无论多久他都会等，虽然他很讨厌等待的感觉，可是对于萧倾语，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待着她。
余冷涵坐在别墅的书房里抽着雪茄思索着，关于萧倾语为什么会出现在舞会之上他有很多的疑问，他知道这些所有的疑问有一个人可以给他答案，可是他并没有去找他。
余冷涵的这种沉默反而让手下魏齐感到不安，现在整个澳门城都在议论昨晚豪乐门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又是澳门城中举手投足呼风唤雨的人物，唐明心那种女人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厉害角色，恩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没人知道，余冷涵的这种沉默让他很不解。
正当魏齐在地下室审讯别墅里的手下们为什么萧倾语能被人带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手下跑来慌张的对他耳语了几句，魏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离开地下室去找余冷涵。
“余先生，荷兰区的地皮有变化”，魏齐赶紧把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给正在和萧倾语用餐的余冷涵。
听完后，余冷涵的眉头皱了下，但是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刀叉，而是继续着用餐，萧倾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看到余冷涵身旁站着的魏齐脸色那么阴沉，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正当她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余冷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左手，微笑着把刚剥好的龙虾放到她的餐盘里。
萧倾语看着余冷涵，突然在想，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有惊慌失措的那一天吗？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用完晚餐后，余冷涵还是没有问萧倾语昨晚的任何事情，就仿佛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萧倾语并没有离开过这幢别墅一样。嘱咐完下人看护好萧倾语后，余冷涵就走了。
萧倾语看着门外细雨中被众人簇拥的余冷涵，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男人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不仅不了解，反而感觉越来越远，她不自觉得又用手抚摸了下手腕上的那条草绳手链。
离开别墅的余冷涵并没有径直回到余公馆，而是让手下把车开到了澳门最大的码头，他站在码头边看着码头上的那些苦力们搬运着一箱箱的货物，眼神眺望着远处的江面若有所思，澳门的海风很大，风夹杂着细雨，给码头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烟雾。
“大哥”，王恩沐笑着从后面走过来，接过魏齐手里的雨伞站在余冷涵的旁边，魏齐和其他人都自然的退到了离他们两人不远的地方。
“你还记得这片码头吗？”，余冷涵用手指了下眼前的码头。
“当然记得，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救了我的”，王恩沐看向眼前的码头，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当年我和你就是在这里拜把子的”，王恩沐脸上浮起少有的认真笑容，眼前浮现出了十几年前的一幕，那时的他和余冷涵都只是码头抗包袱的下等劳工，拜把子的那晚，他和余冷涵站在这片码头上，对天说，有一天他们俩兄弟一定会拥有这片码头，还会坐拥整个澳门，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仰望他们。
“大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你我说过的话的”，王恩沐转头看着余冷涵认真的说，余冷涵微笑了，重重的用右手和王恩沐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大哥，你不问我干掉乔郎的事吗？”，王恩沐对正要转身离开的余冷涵说道。
“是为了荷兰区的那块地，不是吗？”，余冷涵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王恩沐微笑着说。
“大哥，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他是为了独吞那块地吗？”
“你会吗？”，余冷涵还是在微笑，依旧是那种高贵、深沉的微笑，王恩沐没有回答，笑了起来。
“余先生，恩爷……”，魏齐正准备把对王恩沐的担心告诉给刚上车的余冷涵，坐在车里的余冷涵手挥了一下，止住了魏齐的话，他看着车窗外远处的王恩沐笑了，眼神里充满了对一个大男孩儿的疼爱之情。
魏齐知道，余冷涵是不会想听他的担心的。
对于王恩沐，魏齐一直并不是很信任，虽然他是余冷涵的拜把子兄弟，虽然是他们一起打下了这片天下，可是王恩沐这个人，他一直都看不透，他总觉得王恩沐城府很深，深不见底，就像是个暗不见底的深渊，永远没有人能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笑容背后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次英国大使乔郎被暗杀的事情，他很怀疑王恩沐的动机。
昨晚的黄金面具舞会事件闹得满城轰动，乔郎想要借助那场舞会向英国方面显示自己劳苦功高的计划也被王恩沐搅的没声没影，他自己也被英国舆论嘲笑无能，为了挽回面子，早上他还打电话给余先生碰面，想要借荷兰区那块地皮投标的事情谈交易的，才过了几个小时，竟然被人发现死在自家的浴缸里。
在投标的关键时候，作为控标的关键人物，这个乔郎的死绝对不是好事情，甚至会打乱余先生的全盘计划，而杀死乔郎的就是这个王恩沐。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死这个人呢，魏齐想不明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王恩沐是想撇开余冷涵，把乔郎死的祸水推到余先生身上，自己独吞那块地皮。可是，看余先生和王恩沐刚刚的谈话的神色，又不是那个样子，那么究竟这个王恩沐想要做什么呢？魏齐想不明白。
魏齐的担心，余冷涵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相信他这个义弟，他相信他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哪怕乔郎被暗杀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哪怕整个澳门的人都以为是他余冷涵做的，哪怕各大商会码头各处租界大使馆都蠢蠢欲动想要借此撬动他余冷涵的地位，他都没有怀疑王恩沐，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这样做是想干什么，但他始终相信这个大男孩儿一样的男人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余冷涵很少相信人，什么叫相信他早已经忘却了，爬到如此高的地位，信任，早就被抛进了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倘若仅仅有那么一星半点儿，也只是给了这世上的寥寥几人而已，王恩沐就是其中的一人，不管外面的风声如何喧嚣，他本能的相信这个大男孩儿一样的男人不会让他失望。
余冷涵终于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有唐明心的余公馆，看到回来的余冷涵，唐明心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一见到他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余冷涵淡淡的微笑着用手轻轻的拍抚着唐明心的背，就好像在哄一个小宝宝睡觉而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只是和唐明心去参加了一个愉快的舞会一个寻常的交际一样。
“乖，她只是我的一个女人罢了”，余冷涵捏着唐明心的下巴微笑着说，淡淡的语气让人以为那个女人对他一点儿也不重要，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无足轻重的一个罢了。
“冷涵，真的吗？”，唐明心望着余冷涵漆黑黑的瞳孔认真的问，她很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说的是不是谎话，那个女人真的无足轻重与以前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一样吗，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到。余冷涵还是在微笑，他没有说谎，从遇到萧倾语的那一刻起，萧倾语就是他的女人了，他的一个女人，只是她不会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是他唯一的一个女人。
外面铺天盖地的报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在舞会后的第二天就出现了一座以唐明心命名的“明心慈善教堂”，更是以她的名义善捐数万给贫民们发放过冬的棉被衣物，还有一条价值不菲的翡翠宝石项链被拍下戴在了唐明心的脖子上，这一切自然都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原本等着看被丈夫抛下的余太太好戏的人们转而又开始羡慕起余冷涵对唐明心的宠爱了，之前舞会上的事情也自然被当做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被人遗忘，毕竟这样的男人身边有着一些桃色绯闻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哪个女人不是拼了命的想往余冷涵身上扑吗，可余太太只有一个，而且舞会事件过后那个女人也没见余冷涵带出场合，看来是新鲜劲儿过了被抛弃了。
离开唐明心的拥抱，余冷涵去浴室洗浴去了，唐明心坐在卧室里回想着刚刚余冷涵的话，一遍又一遍，很想从中寻找出什么。
余冷涵身边有女人，唐明心知道，她可以允许余冷涵有别的女人，即便像她这样漂亮狠辣的女人，她也知道像余冷涵这样的男人身边一定会出现很多的蜂蜂蝶蝶，像他站在澳门这么高地位的男人有这些是很正常的，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对于她们，余冷涵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并没有认真，她爱余冷涵，她不会阻止。可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隐约感到害怕。
从萧倾语出现在舞会的那一刻，唐明心就看到余冷涵的眼睛里出现了有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瞬，可是对于如此深爱着这个男人的唐明心，哪怕再细小的变化她也能捕捉的到，这种变化余冷涵不曾对任何女人出现过，哪怕是那个被他专宠了两年的冯飘柳她也没有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不，那个女人跟冯飘柳不同，很可能她和其他女人都不同，甚至连自己都与她不同。
唐明心觉得头好痛，痛的她快要疯掉了，她很怕余冷涵刚刚说的是假话，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想想要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她瞥到梳妆台上的那条翡翠宝石项链，嘴角抽动的笑了一下，可是随即又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会夺走她的东西。
“明心，你怎么了？”
走出浴室的余冷涵看到坐在床上的唐明心满头大汗痛苦的样子关心的问。
“冷涵，我爱你”，唐明心猛然扑到余冷涵的怀里。
“嗯呢”
余冷涵轻轻的捏了捏唐明心的脸颊，微笑了，这句话他听到太多太多的女人对他说了，而每次他听到不同的女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对他说的时候，他都是这么的微笑。
“先生，王先生来了”，门外的佣人禀告到。
“乖，不用等我先睡吧”，说罢余冷涵吻了下唐明心的额头，就下楼去了。
唐明心无心去想这个时候王恩沐来是为了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叫萧倾语的女人，越想她的头就越痛。
余冷涵边走下楼梯边看着坐在下面吃着点心吐着舌头调戏丫头的王恩沐，这个帅气的男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快乐着，好像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很快乐的世界，永远没有痛苦一样，余冷涵看着他不自觉得嘴角又扬了起来。
“恩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余冷涵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说。
“我想你了噢”说着王恩沐调皮的把头歪向余冷涵，眨着眼睛深情的望着他。
“啊——”
他们身侧余公馆的两个佣人听到后惊讶的叫出声。
王恩沐转头看向叫出声的佣人，“扑哧”一声，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连嘴里的点心都喷溅出来。
余冷涵无奈的拿过下人递上来的餐巾擦拭掉身上喷过来的点心碎屑，“你该找个女人好好管管你了”。
“哼？我才不要呢”，王恩沐的声音充满了孩童般的气愤，就好像在对一个告诉他要好好去学堂读书的先生的不满，让人听了更觉得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儿无比可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恩沐边笑边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余冷涵。
余冷涵接过看了一眼，说“你要多少？”。
王恩沐还是在大笑，用手比了个九，余冷涵看了眼身后的下人，下人赶紧递上来一根钢笔，他拿过笔在那张借据上数目的空白处写了九万几个字，然后交给王恩沐，王恩沐看也没看的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恩沐，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秘密呦”，说着王恩沐把手竖起一只放在嘴边做搞笑的嘘声状，然后起身丢下句，“三个月后双倍利息还你”就准备走了。
“恩沐，你那个赵医生明天过来给明心看看，她有点儿不舒服”，余冷涵喊道。
王恩沐听到后，转过身大笑着对余冷涵说，“大哥，有你在她身边，她什么病都会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恩沐的笑声传到楼上的卧室里，唐明心的头就更痛了。
走出余公馆后的王恩沐看着明媚的阳光笑的更加灿烂了，不过他的笑不再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了，而是充满了阴冷。
“余先生，别来无恙啊，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新上任的巡捕房探长傅洋带人闯进了余冷涵的办公室。
“你不想活了，余先生的办公室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魏齐拿枪指着傅探长的头厉声道，真是不想活了，这个傅洋竟然敢直闯余先生办公室，魏齐看了看余冷涵的脸色，只要他一示意这个人的头立刻就会开花。
“哎呀，我怎敢闯余先生的办公室呢，只是最近英法租界发生的几起命案都跟余先生有关，看来是想找余先生寻仇来的，我这个小小的巡捕房探长怎么敢劳动余先生去那种地方，只是为了余先生的安全着想请余先生前去协助调查罢了，希望余先生去一趟罢了”
傅洋满是褶皱的脸上呈现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两只精明犀利的眼睛盯着余冷涵看道，他知道余冷涵一定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不是他傅洋要请他去趟巡捕房，可是英法大使馆请他去的，他傅洋是没什么面子，可是面子都是人给的，现在他的面子可就是英法大使馆的面子，不去抚掉的可不只是他的面子。
魏齐盯着余冷涵，只要余冷涵使出一个手势或眼神，他手里的扳机就立刻叩响，这个傅洋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前三十年替一个军阀卖命，后来混战军阀倒台他一刀要了那个军阀的性命携了些宝贝偷渡来澳门，当年还曾向余先生献宝想混在余公馆门下，余冷涵曾收留了他几年但是觉得这个人城府颇深心肠狠毒朝秦暮楚就没有重用，后来他不甘寂寞勾结外人顶着余冷涵的名义贩卖福寿膏被余冷涵重罚去了半条命轰出了余公馆。
没想到傅洋那时候竟然又偷偷用带来的东西换了笔钱贿赂了当时的巡捕房长孙六爷在底下谋了个差事儿，孙老六倒台后他就坐了上去，只是孙老六的倒台和他应该也有不小的干系。
魏齐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心机深沉的新上任探长，料想凭他自然不敢报当年的仇，只是这次他敢找上门来想必后台也不小，魏齐看着余冷涵，就等着他的动作行动。只见余冷涵从傅洋进门到现在都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自己的办公，当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名字后他抬起头看着傅洋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以，劳烦探长了”，说罢余冷涵站起身慢慢穿戴好衣架上的大衣手套示意魏齐放下枪后就准备跟着傅洋去巡捕房。
傅洋没有想到余冷涵会这么顺从的跟着自己走，料想纵然是他名震澳门的余冷涵又如何也是要忌惮英法使馆的面子的就满面笑容的带着余冷涵去了巡捕房。
“什么，冷涵竟然被带去了巡捕房？”，唐明心吃惊的问道。
“是的，小姐，余先生在一个小时前被傅探长请到了巡捕房，说是为了保护先生的安全要先生前去协助一下调查”。
“混蛋”，唐明心一巴掌甩到来回话的下人脸上，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看的那下人缩成一团。
“那个傅洋什么东西，竟然敢把冷涵带到那种地方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唐明心愤愤的说道，她抓起手边的插花瓶就要摔到地上，可是却在要抛出手的一刹那停止住了，愤怒的脸上突然间变换了一种轻松的神情，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还是在静静的插花一样。
“阴，去查查那个人什么来历把先生带回来”
“是，小姐”，可是还不等唐阴出门余冷涵就回来了。
“冷涵，你怎么样了？”，唐明心飞扑到余冷涵的怀里关切的问，余冷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笑了下就拥着她上楼换衣服去了，走上台阶的时候唐明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唐阴，她知道唐阴会懂的该怎么做的。
第二天正午的太阳高照着白园的花圃，花圃里的花朵开得姹紫嫣红。
“这个傅洋还真是有意思，拿你立威，看来他还不仅仅是没脑子的走狗哦”，冯飘柳妩媚的笑道，手臂轻轻的从沙发后面环住余冷涵的脖颈在他的脸庞吐着迷人的气息，余冷涵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微微的笑了下，覆着她一只手上捏着的红酒杯喝了口酒。
冯飘柳知道，唐明心知道，余冷涵更是知道，这个傅洋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这次请他去巡捕房无非是英法大使馆施压他做做样子罢了，只是这样子做的震动澳门，想必英法大使馆那边也没有料想的到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这么做。
冯飘柳猜测这傅洋肯定是想和余冷涵谈笔更大的交易罢了，余冷涵微笑着看着冯飘柳美艳的面庞，轻轻的覆上她红颜的双唇，冯飘柳知道她猜对了。
要做余冷涵的情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长时间做他专宠的情妇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知道余冷涵喜欢聪明的女人，聪明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懂他心思的女人，只是这懂，又有谁能真正懂得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起码现在她是最受宠的。
“冷涵，你要杀了他吗？”，冯飘柳娇笑道。
“你说呢？”，余冷涵微笑着看着冯飘柳迷人的眼睛，这对迷离的眼神诱惑了太多的人。
冯飘柳不知道是否也诱惑住了余冷涵，她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块点心送到余冷涵的嘴边，“自然是——”，她魅惑的看了眼这个男人又把他咬下的半块点心送到自己嘴里吃下后接着说道，“不会了，他这么大张旗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急着想要和你谈生意，冷涵，你又怎么会不看看他有什么生意可值得你谈呢”，说罢轻轻笑了起来眼角却偷偷看着余冷涵的反应。
余冷涵仍旧只是淡淡的微笑，她知道她猜对了，只是这傅洋究竟想和余冷涵谈什么呢。
是夜，肆虐的海浪疯狂的敲打着码头上停靠的货船，呼啸的夜风夹杂着大雨恨不得把澳门的天空掀翻。
“最近雨真多”，余冷涵望着车窗外的大雨说道。
“是啊，余先生，最近这雨水真是越来越多了”，魏齐警惕的扫视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四周，车子稳稳的行驶到码头上一处仓库前停了下来，“到了，余先生”。
打开仓库门，余冷涵就看到火把下傅洋那张半明半暗摇曳着光影的脸。
“余先生还是那么准时啊”，傅洋举着火把站在货堆前的一处空地处赞赏的说道眼神却睹向了一旁的魏齐，余冷涵冷漠的看着他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你的筹码是什么？”
傅洋阴鸷的笑了一声，满是褶皱的脸上立刻挤做一团显得狡诈诡谲，晦暗的目光似乎想要杀人一样，只是在火把的阴影下被掩盖住了，他当然想要杀了余冷涵要不是他当年那么重罚自己让人开出那一枪，也不至于今时今日他落下这个毛病连个男人都算不得，想到这傅洋就恨的牙痒，余冷涵看着傅洋脸上诡谲的表情仍旧是淡漠的神色。
“余先生”
魏齐轻声提醒余冷涵小心傅洋，这个人他实在不喜欢，当年在被余先生逮到私贩鸦片后竟然为了活命把事儿都推到同谋亲弟弟身上更是为了表明忠诚亲手杀了自己弟弟一家七口人，这种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当年自己真该一枪要了他的命。
“余先生，请看”，说罢傅洋挥手掀开身侧的一个木货箱上的盖布，接过身侧手下递上来的铁棍用力翘起货箱上的木板条，只见木板下是一层密密麻麻厚实的干草，傅洋把手伸进去掏摸了一番，就在他要把手伸出来的那一刻眼神诡异的看向余冷涵。
“噈”的一声，魏齐的枪立刻就对向了傅洋的脑袋，与此同时，傅洋带来的几个手下也把枪齐齐掏出对向余冷涵，余冷涵淡漠的笑了一下，平静的说了声，“把枪放下去”。
“余先生”
魏齐还在迟疑可是看向余冷涵坚定的眼神就没有再说什么把顶在傅洋脑袋上的枪放了下去。
傅洋冷笑了一声，从木箱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拿到余冷涵的面前，余冷涵仍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只是在看清被傅洋剥开外层牛皮纸的东西后眼神跳跃了一下。
“怎么，傅爷，您还真是不忘本啊，还碰这玩意儿”，魏齐嘲讽的说了句，真是狗改不了****，傅洋竟然还想用鸦片膏跟余先生做交易，真是不自量力，他难道忘记了早在几年前余先生就不再碰鸦片生意了吗。
“余先生自然是不喜好这种下贱的东西，可是余先生一定会对这批东西的来历感兴趣”傅洋嘴角抽动着张手转了一下身，让余冷涵明白这间仓库里摆放的都是鸦片，而且言外之意他这次想要交易的并不是这些数量巨多的鸦片而是这批鸦片的来源。
余冷涵饶有兴趣的看向傅洋，“你想要什么？”。
“余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傅洋笑着道，“澳门警察厅总探长”。
好大的胃口，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魏齐冷冷的瞪向傅洋。
“余先生看过我的东西后自然就会知道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了”，说罢傅洋干笑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单据递给余冷涵，余冷涵接过后看了眼脸色瞬间变了下。
“好”。
说完后余冷涵就转身走了，只留下在那阴森笑着的傅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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