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山

　　第二更，晚上还有。

　　那黑袍人离开之后，严天啸进屋来，拉着严羽着实鼓励了几句。

　　原本严羽的身份只是严家的一名外房子弟，不过如今有了那图蒙人的看重，严羽的身份就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可是我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图蒙人中间是个什么职位呢。”严羽苦笑道，“也不知道我去了之后究竟做什么。”

　　“他看重的应该就是你铸器的能力吧。”严天啸沉吟了一下，“听说之前他们已经在庆典城周围搜集了几名有名的匠师。你还年轻，去了之后多听少说，凡事不要出头风多事，先低调一点。涉及咱们严家的……整个家族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只怕是让我当家族的后盾吧。”严羽心中腹诽道，当然面上还是恭谨神色。

　　“至于这图蒙人的身份，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搞得太明白。”严天啸难得地脸上一红，“他们军队里的等级森严，制度严密，上下级倒是很容易看出来。来，我来跟你详细讲一遍吧，莫要到那边莫名其妙惹了人。”

　　严天啸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将那图蒙人军中的等级制度讲了清楚。

　　原来，因为镇南王直接投诚的关系，所以连带着庆典城也是被图蒙人和平接受的——所受到的袭击最多不过是被老百姓躲在小巷子里面扔几块砖头，镰刀会的出现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因此，进驻庆典城的图蒙军队也只有一个大队的骑士，一共千人左右的规模。

　　四十人为一小队，设正副队长各一。五小队为一中队，设中队长正副各一。五中队为一大队……是的，图蒙人的军职划分非常简单明了。但是要注意的是这一个小队的四十人全部都是骑兵，所以准确的说应该叫做四十人马。

　　而且因为有马匹军械，包括严羽所知的“卡农”在内的各式武器，在这四十名正规军之外，每个小队后面还有人数相仿的辅兵。只是图蒙人并没有入城，只是驻扎在庆典城西南边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关隘里，所以这些辅兵从来没有出现在大秦军民的面前。

　　他们所见到的图蒙人，都是身穿铁铠，手持巨剑骑在马上的骑士。

　　所以说，在庆典城的图蒙人之中，职位最高的军官就应该说是大队长了。但是，在图蒙人的军队里，几乎每个中队都有这么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他们虽然没有军职，但是在军中的地位却极高，所下达的指令就算是中队长也要执行。

　　偏偏这些黑袍人，严天啸根本弄不清他们之间的从属关系。这些人都是穿着千篇一律的黑袍，也不像是图蒙的军官，就算不穿着铠甲，也能从制服的肩章上看出职位高低来。而且他们每个人说话听起来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呆板，空洞，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就像行走的活死人一样。严天啸甚至根本分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黑袍人。

　　只是在前些日子那场针对庆典城内地痞的大清洗中，很多人都见过这些黑袍人出手。他们随手召唤出纳巨大的十字光柱，根本无视防御，直接让一定范围内除了图蒙士兵以外的人立时倒毙！

　　经过了这一仗之后，这些黑袍人在大秦人的眼中就更加的神秘而可怕了。他们那罩着黑布的身影就像阎王爷的催命鬼一样，不少人暗地下将他们唤作“黑无常”。

　　而眼前要走严羽这人，严天啸同样搞不清楚他的来路。在庆典城旁边驻扎的图蒙军中，他能够说的上话的就是那个大队长和他的副手，此外还有两三个中队长。但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些黑袍人的身份，那些军官始终未曾透露过半点信息。

　　不过，这一次跟随那黑袍人来的那两名正副中队长，严天啸是曾经见过的，想来这黑袍人就是他们中队里的供奉吧。

　　听完严天啸的话，严羽内心中颇有几分兴奋。既然那黑袍人说了要带他回去，那自然是要去到那支图蒙大队所驻扎的关隘里面。能够探查到他们驻扎地内部的情况，这份情报对于影殿应该颇为有用吧。

　　只是让严羽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当他收拾好东西跟那黑袍人出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前往图蒙军队的驻扎地，而是往庆典城的东北方向进发。

　　除了那图蒙黑袍人之外，队伍里还有十名图蒙骑士，他们仍旧是往常那样全副武装的打扮，大剑挂在马屁股上，那面银色的小盾牌挂在马脖子下面。如今严羽可不敢小看这面小小的盾牌，刚到庆典城时遇到的那次镰刀会袭击，这些骑士可就是用这些小盾牌硬生生挡住了十多名武士的围攻。

　　直到现在严羽也不知道那半透明的灰色罩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联想到昨天那黑袍人对自己演示的那两种诡异的的手段来看，这些东西应该也被归纳到“魔法”那种东西里面。

　　除此之外，队伍里还有两名大秦人。严羽和他们略作交谈之后，得知其中一人和自己一样，乃是匠师的身份，而另一人却是庆典城附近的山民，这一次是来做向导带路。

　　那山民听这些图蒙人的意思，似乎是要在这一带找个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带着队伍在山里绕着之字形，慢慢向东北方向进发。

　　出城不远后就进入了山林之中，这里仍旧属于景云山脉的余脉，森林也颇为茂密。严羽他们三人步行走在前面，而那些图蒙人就慢悠悠地骑在战马上前进。离开庆典城两个多时辰之后，那些图蒙士兵似乎也松懈了下来，开始小声交谈起来，自然也是用严羽听不懂的番邦语言。

　　严羽忍不住小声向两名同伴问道：“这些人究竟是想要找什么东西？”

　　那山民一脸茫然，另一名赵姓的匠师却板着脸小声说道：“反正让咱们跟着咱们就跟着好了。小伙子你刚进来，我也卖个老提醒你一下。在这些图蒙人面前多听少说错不了，反正人家是老爷咱们是干活的，让咱们干嘛就干嘛呗。”

　　严羽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以前你也跟他们出来过。那你们以前都干嘛啊？”

　　那赵姓匠师一瞪眼，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后面马上的黑袍人重重哼了一声：“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当面问我？”

　　话出突然，加上那黑袍人语调奇怪，严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那赵姓匠师急忙拉了严羽一把，急道：“图蒙老爷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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